奸臣夫人重生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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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齐珏彻底脸上红了,真是张口结舌,什么都不好再说了。
而昌德伯夫人与齐珮母女的脸色更加铁青,然而此刻该继续指责俞菱心还是指责齐珏,好像都不大合适。
她们残存的理智也能想到,若是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俞菱心都不用说话,只要再看一眼齐珏,齐珏就得直接去撞墙。
可是在自己家里咽下这口气?那也真是憋屈到死了!
尤其是出阁在即的齐珮,若说她母亲昌德伯夫人只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心思变化,齐珮自己则是连身份都截然不同了。
还有五天她就是正式的吴王妃,吴王虽然排行是第二,但自幼便是宣帝最疼爱的儿子,有关这一点,普天之下谁人不知?
“啪!”齐珮将手里的茶盏向方几上重重一掼:“荀少夫人好大的威风,在我们昌德伯夫人里教训了这个教训那个,长辈平辈都没有你放在眼里的是吗?上门做客的道理,上下尊卑的规矩,什么都记不得了?果然门第出身还是要紧的,真是即便高嫁了也上不得台面!”
“珮表姐,你不讲道理!”荀滢的小脸气的发红,“我嫂子出身有什么问题?她爷爷是老尚书,当年是探花入仕,难道不比勋贵承爵的更有出息吗?身世高贵,不过是生下来的福气,自己读书上进,才是自己的本事。再说,既然说是亲戚,为什么要用‘上下尊卑’四个字,锦柔嫁给了秦王殿下,也还是与我们姐妹相称。珮姐姐你有好婚事,我们是来给你高兴给你祝贺的,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欺负我嫂子呢”
小书呆子大概是人生里从来没有这样急促地说过这样长的话,声音还是那样的温软如绵,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决,而说到最后,大概真的是生气,居然眼眶一红就哭了。
“滢儿不哭。”俞菱心赶紧起身拿帕子给她擦脸,“咱们回家。未来的吴王妃脾气大,咱们还是等将来朝贺的时候给人家见大礼,如今不说了。走吧,不哭不哭,嫂子没事。”
“嫂子,呜呜呜”荀滢挽着俞菱心,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一时居然还停不下来。
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齐珮气的简直要吐血,心里几乎是暴跳如雷一百次,恨不得将茶盏甚至茶几都扔出——荀小书呆子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你嫂子了!你嫂子哪里是能让人欺负的!
“诸位,今日实在叨扰了。”齐珂面上倒是还十分平静的,心里的波澜起伏一时也有些理不清,“因为在下一介寒微之人引发府上诸多争执,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在下还是告辞了,以后也不敢再登府上。先前贵府的厚赐,我明日便请人直接退回。对不住。”顿一顿,又向俞菱心和荀滢这边躬身一礼:“对不住。”
“不不关你的事。”荀滢犹自抽泣,“是我们家的人应该讲理的。”
这句话说的连俞菱心都是嘴角一抽,在单纯善良的荀滢心里,其实她还是将齐珮和昌德伯夫人当做一家人的,就算刚才为了护着她而着急说了那许多,叫的也是珮姐姐。
只是这话落在昌德伯夫人、齐珏和齐珮耳中,真的是要连肺都一起吐出来,才能不会被气梗死。
“姑娘仗义言语,在下铭记。”齐珂又是深深一礼,“但引来府上亲眷不快,到底是在下的不妥。在下还是先告辞了。”言罢,直接就转身退了出去。
苏茂和齐珏赶紧跟着去送,到了这个时候,再留也是不可能了。
俞菱心索性跟荀滢也起了身,连什么礼节性的话也懒得说,含糊了两句便直接带着荀滢回府了。
留下身后昌德伯夫人和齐珮,再次满满一肚子的气,在即将到来的王妃规制大婚预备的荣华富贵之中,砸锅摔碗、打鸡骂狗,闹了一日才稍作发泄。
然而她们没想到的是,转日一早,文安侯荀南衡,带着侯夫人明华月,世子荀澈,以及刚好没事一起过来探望亲戚的秦王夫妇上门了,问一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欺负俞菱心和荀滢。
为什么?
昌德伯()
这个阵势摆出来;昌德伯几乎是在闻信的第一刻就赶回了家。齐家历经几朝风波都没有没落的太厉害;最要紧的本事不是文治武功;而是眉眼通透。
所以当昌德伯在外头听说文安侯与世子亲自带着两车礼物上门给即将出阁的齐珮添妆;他却根本没有提前收到消息和帖子;立刻就意识到这所谓亲戚点状的由头;不过是一层面子上的纸;摆出来给外人看的。
因为外人是不会知道荀家有没有与齐家提前说定添妆的日子,而文安侯这个舅舅到底对齐珮有几分情分,对于她即将成为吴王妃又是什么态度;昌德伯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数的。
他甚至已经在前一天晚上肝疼地听长子齐珏大致转述了女眷之间的那一场口舌之争,以及如何自家夫人女儿如何得罪了齐珂。
昌德伯对于这个上进的远房侄子其实倒也没有太多放在心上。虽说十八岁的秋闱案首确实难得,但仕途一道;原也不是只会读书就行的。秋闱春闱都是三年一场;哪一朝没有几个案首几个状元,然而又有多少状元探花之类的真能入阁拜相?
至于跟俞菱心荀滢那点争执;齐珏并没有讲的太详细;因为对于荀家人来说;将昌德伯夫人和齐珮气的直翻白眼;而姑嫂二人告辞而去;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之后对于齐家人来讲;昌德伯夫人和齐珮都是很发作了一通脾气,而随后继续商量婚仪当天预备的时候也是心气不顺暴躁非常,甚至跟荀家二房亲戚说话之间也有点不痛快;最后还是荀二夫人把最不会说话的荀澹赶了出去;才算稍微平顺一点。
所以昌德伯听着妻儿的说法,并没有将之前那几句龃龉口角太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一路匆匆赶回自家府邸的时候,心里就有些隐隐不妙的感觉,虽然想来想去都觉得前一天的事情应该不算太严重,但是以时下的格局而论,荀家要是借题发挥
待昌德伯心急火燎地终于到了自家府门前,刚好同时还看到了昭宁大长公主府自字号的车马到了。
车马旁还有一身轻甲的明锦城随行,马车停稳,车门打开,英姿飒爽的端仪县主很自然地扶了明锦城的手,稳稳下了车。
侧目看见脸色越发微妙的昌德伯,两人皆简单见了礼:“伯爷,我们来给令爱‘添妆’。”
“啊,呵呵,好,多谢多谢,请。”昌德伯只觉得自己那一颗老心越发沉重,连舌根都有些发麻了,摸不清路数的同时,也想到了当初荀家与朱家翻脸的那些传闻,一路进自己家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发飘。
以至于当身后的家仆关上府门的时候,那砰的一声闷响竟然将昌德伯吓了一跳,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在这十月初冬的时分冒出汗来。
很快进了花厅,地龙带来的宜人温度与厅角香炉中袅袅飘出的清芬仍旧没有让昌德伯放松几分,反而越发觉得后背冒出细密密的汗珠很是刺痒,却又越发不好当着文安侯夫妇、文安侯世子夫妇,以及秦王夫妇、明锦城、端仪县主等等这一大群人整理衣衫,只能咬牙忍耐之间客气见礼,落座说话。
“府上即将大喜,本王想着既是将来的弟妹,也是内子的亲戚,便与内子一同前来添妆,此行冒昧,还望昌德伯不要介意。”众人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还是秦王,便当先开了口,英朗而沉稳的言语十分剪短,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详的气息,只是十足十地展现出了对秦王妃的宠爱。
然而明锦柔的作风却直接得多了,刚刚见到昌德伯夫妇勉强颔首表示“当然不介意,感谢殿下”云云的场面话,便唇角微微扬起:“顺便也是过来问问,昨日到底怎么了?二表嫂的娘家虽然没有爵位,但也不要欺负她呀。”
齐珮这时候其实都已经气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对成为吴王妃这件事最大的得意,就是能够嫁给前程最好的皇子,从身份地位上可以压过荀澈与俞菱心,为自己也好,为母亲也好,或者更具体的说,是为了心里那股始终难以排遣的闷气找个彻底的出口。
就为了那一份荣耀与风光,就对于这件婚事成就过程里的难堪与尴尬,吴王府里即将随后入侍的五位良媛等等都可以不计较。
尤其等到亲眼见证了明锦柔这个秦王妃的婚庆大典是何等的煊赫盛大,秦。王府大婚之后秦王与明锦柔又是怎样的恩爱和谐,齐珮也对自己出阁这件事有了更多的期待。
可那最风光美好的时刻还没到,眼前怎么就好像乌云盖顶一样,来了这一场兴师问罪?
昨天的争执冲突里头,齐珮本来就觉得自己才是吃亏受气的一方,母亲说齐珂几句怎么了,到底是同族同姓一家子的内务,明明是荀滢这个小书呆子酸气发作非要来个“仗义执言”,凭什么俞菱心就跳起来护犊子?
明明论血缘,她才是荀滢的亲表姐,俞菱心到底算什么东西?她这边刚说了一句,荀滢居然又起来反护着俞菱心、还哭着走了?
现在更好了,离她出阁的大婚还剩三天,荀家这一家子还有秦王,甚至还有端仪县主!
明面上每家都带了一车礼物,好像给外人看着是亲亲热热上门添妆来的,可实际上不就是来撑腰问罪的吗!
天地良心,到底谁欺负那个姓俞的了!
昌德伯夫人干咳了一声:“王妃说笑了,一家人说话,话赶话总有着急的时候,哪里就能说上欺负两个字。要真是说这么重的,那我们家珮儿心里也是委屈的。说起来,珮儿跟侄媳妇也是表姐妹呢,当初侄媳妇出阁前,也是巴巴上赶着想要给人做赞者也让驳了回来,我们珮儿也没说什么呀。”
“伯夫人这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明锦柔笑道,“先前早与二表嫂说好,她出阁前我要去帮忙,不想倒让令爱的心意落空。不过——”
“不过一件事归一件事,”明华月也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明锦柔,随即接话转向了昌德伯夫人,“这个亲戚之间说话,急了慢了都是难免的。非说怎么样的严重,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我们今日过来给珮儿添妆,顺便也是想问问,珮儿是从心里觉得我们家慧君的娘家出身不高吗?”
这话问的这样直白,齐珮越发觉得脸上发热,一肚子气都要冲破喉咙了,几乎想要把心一横,大声回答:“是!”
但昌德伯此刻已经看明白了形势,连忙肃容道:“嫂夫人这话太重了。贵府儿媳的祖父才名满京,家世自然是好的。这小孩子之间气急了口不择言,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养不善,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顿一顿,又看了一眼齐珮,“珮儿,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人跟你胡乱教唆了?怎么能什么话都听呢,你素来最是懂事的,以后拿准些,不许什么都随口就将听来的话乱说!”
就算知道父亲这不过是做个样子的态度,然而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听过父亲一句重话的齐珮还是立刻红了眼眶,蹭地一声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先失陪,各位‘添妆’的厚意,我心领了!”
言罢一跺脚,转身便直接跑了出去,昌德伯夫人赶紧起身一同跟了出去,同时也是不想再面对这一群人了。
“妹夫近日公务可还顺利?”文安侯荀南衡自从见礼之后并没有说过话,此刻见到昌德伯主动将女眷之间这些争端的话迅速接了过来,便知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灵活的。
那么此行除了家事之外的事情,倒是也可以谈一谈了。
昌德伯亦深深舒了一口气:“尚可。”眼光稍稍环视了一回众人,又斟酌道,“这个,今日诸位赏光为小女添妆,十分感谢。小女年少,还是有些闺中娇气,既然都是亲眷,我也厚颜请诸位多多包涵,多谢多谢。”
“伯爷,听说您近日得了几幅好字画,不知道可否开个眼?”荀澈忽然开声,微微一笑,“以前亲戚往来这些年,侄子从来不知,您竟是喜欢前朝燕派的画作,要不是听说最近朱家大公子寻了好几幅献给二殿下、又转手赠给您,我们家也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给您的书画,竟是错了流派的。”
昌德伯刚刚松快的那口气又倏然提了起来——他在得到消息回府之前,刚刚在蒲苇记的酒楼里收到了几幅画作,他刚展开了头一幅,的确是他喜欢的燕派画作,但后面几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闻禀报往回赶,荀澈这话的意思是
亲戚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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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昌德伯勉强顺了顺呼吸;“世子要不要到我的书房看上一看?想来今日除了这亲戚添妆之外;殿下;还有舅兄都是有别的话说?”
秦王面上的神色倒是十分坦然:“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