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妖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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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动心。
穆凝湘意兴阑珊地走着,身边两人的亲密交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今晚尉霆会不会来?到底何时来?燕州解围了,她好回家呀。
“凝湘,凝湘?”楚奕钧一连喊了好几声,“表妹在想什么呢。”
“。。。。。。噢,”穆凝湘讪笑,“我在想,我出花厅有阵子了,杜鹃看不到我,这会儿该着急了。”
少女笑得娇憨,一双明眸弯成月牙,唇角带出小梨涡。楚奕钧看得心跳加快,把目光移向穿廊一侧栽的垂丝海棠,对着簇簇花苞暗暗吸气。
天然娇好最风情。一直将白颖柔当做守护在内心深处的清幽水仙,却忽视了身边的真正佳人。
失去凝湘,才意识到她的珍贵。她的美她的好,她的一颦一笑,像疯长的藤萝,密密麻麻地充盈心扉。
娶到了颖柔,依然有种空虚感。凝湘死后他才明白,原来,这是因为他其实深知辜负了她。
他的确对不起凝湘。为了在贤王追随者之中脱颖而出,凝湘帮他出智、出资、出力。
她一步步赢得贤王妃好感,为他套取有用的情报;所有嫁妆尽与,用于他铺路,连压箱底的珍宝古玩都翻了出来。贤王与几个兄弟斗争激烈时抛出他作为挡箭牌,他锒铛入狱,凝湘为他上下打点、多方奔走,他坐牢三个多月基本没吃苦,凝湘却生受了近百天的罪,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他的风光来自凝湘,他的深情却留给了颖柔。如果凝湘早知道这些,还会那样爱他么?而如果,他一开始娶的是颖柔,颖柔会不会像凝湘一样爱他?
楚奕钧冷汗涔涔。他竟无法给出答案——也许他知道,只是不敢承认。
重生后,一切退回原点,好像黄粱梦醒。他失落过,却也被更大的惊喜湮没。真好,凝湘还在,还不曾被他狠狠伤害。
前尘往事他忘了很多,某些却印象深刻,比如凝湘在白府落水,又比如今天的恶犬突袭原来他早就对她很关心了。她在他心里,远比他认为的重要。
望着女孩轻盈纤细的背影,楚奕钧暗下决心。这一世,定要好好珍惜她!
花厅正乱做一团。原来白夫人听说疯狗的事,急得厥了过去。楚老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张罗请大夫,刚把人弄醒。白夫人见女儿完好无损地回来,头也不晕腿也不软了,一骨碌从春凳上坐起,哭喊着搂住白颖柔。
“我的儿,吓死为娘了,感谢老天你没事!”
白夫人涕泪横流,擦干,对身侧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笑道:“她回来了,亲家太太,你心里一块石头该落地了吧。”
那位夫人还未答话,楚老夫人笑起来:“不要说钱夫人,我老婆子都松了口气呢!唉,家里孩子淘气,养这凶兽吓着令嫒了,对不住啊,给你赔不是。”
白夫人急忙扶住楚老夫人:“我一介晚辈怎受得您老人家的礼,老太太,快别折我寿了。今儿是您老的好日子,柔儿化险为夷也是沾了您的喜气。”
“这话在理,”钱夫人帮腔,“都是托老寿星的福。”
穆凝湘正奇怪消息怎么传得这样快,就听钱夫人夸道:“说起来,颖柔真是好孩子,有了危险首先想到护着别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将白颖柔夸成了观音菩萨。楚老夫人关切地问穆凝湘“有没有事”,穆凝湘淡笑着摇头。楚老夫人便吩咐楚夫人去熬安神汤。
楚夫人带了几个仆妇离开,西厅的焦点依然集中在“懂事义气”的白颖柔身上。穆凝湘心中哂笑,悄悄退了出去。
不必纳闷了,白颖柔想要赚回风头,必定使了不少手段,比如让丫头芷兰暗中窥伺,见缝插针地报信儿什么的真浅薄,随她去吧。
钱夫人还不知道,钱家后来在皇子夺嫡之争中站错了队,今日富贵都化作过眼云烟,晚景凄凉。而她喜爱的儿媳,在她儿子逝世不多久就改嫁了,还是奉子成婚呢。。。。。。
穆凝湘顺着来时的小路,从容地朝秋凉苑走去。如果她没记错,杜鹃一定被支去那里等她了。
已是下午了,日光很好,春风拂面,身上暖洋洋的。有花瓣飘落,穆凝湘随手捞了一把。她正站在一株红樱下,红樱打朵儿早,但也极娇弱,乍暖还寒的二月风像剪刀一样,将堪堪绽放的娇花撕裂。
但愿我不要像你们一样。她对着掌中落英默默地说。这一世,她绝不再做娇嫩的、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
身后传来细碎而快速的脚步声。
“穆姑娘!”一个身穿藕合色衫子的女孩儿追了过来,见穆凝湘回头,欣喜地说,“真是你!太好了。”
穆凝湘认出来人是许铉同父同母的妹妹许青婵,忙唤:“许七姑娘。”
“哈,你还记得我。”许青婵拉住穆凝湘的手,“我们都找你呢,你答应的事儿可还没兑现哪。”说着冲身后喊:“我找到穆姑娘啦!你们快来!”
“噢——”
随着几声清脆的应和,一群女孩子涌了过来,是原本聚在东厅的小姐们,花团锦簇的,尚有几分萧瑟的园林一下子变得鲜活亮丽。
小姑娘们叽叽呱呱,像一窝兴奋的花喜鹊:“穆姑娘,说好教我们做盆景的,你怎么溜啦?”
穆凝湘正要解释,许青婵抢着说:“刚才我听丫头说,穆姑娘和白三姑娘受了很大惊吓”
大家都点头:“知道知道!白三姑娘好勇敢的”咦,怎么忘了穆姑娘也是受害者呢。
“要我说呀,白三姑娘确实值得赞许,但她的丫头就”
许青婵颇有些不以为然。芷兰是白颖柔贴身丫头,不好好伺候主子,倒拉着杜鹃去斗草,害得穆凝湘身边没下人服侍。
小姐们听了,有的撇嘴有的摇头,眼神意味深长。
丫头,都是主子调。教出来的看来,这事儿到底怎样还得两说着。
不过,谁也不想恶意揣测,于是话题又落在了盆景上。穆凝湘就邀请她们去秋凉苑:“我做完寿山还剩了好些,要不要去看?”
大家异口同声:“要!”
杜鹃果然在秋凉苑,见一下子来这么多小姐,吃了一惊。穆凝湘说了原因,杜鹃忙取出所有的山石子儿,并刀具、软胶泥、干花等配料,又去准备茶点。
穆凝湘示范着,堆了个最简单的小马厩,女孩子们看得一眨不眨,做完,都鼓掌惊叹。
“真可爱呀。”
“不起眼的碎石子儿,难为她怎能想到。这就叫独具匠心。”
“古朴又雅致,摆在案头,练字累了摸一摸,一定精神抖擞。”
许青婵说:“练什么字。这么好玩的东西,我一玩玩一整天。”
一个穿桃红褙子的少女问:“小七,你学会了吗?”这是钱家四小姐钱慧雨。
“差不多吧。”许青婵见穆凝湘去洗手了,吐吐舌头,抓过一块软胶泥揉着,捏了只小动物,放在穆凝湘做的马儿旁边。
“嘁,你学会的就是这个呀。”钱慧雨笑道,“不过,小狗捏的还不错。”
“嗯是还不错,就是样子有些古怪。”
许青婵愠怒:“人家捏的是马,神骏的马!我还粘了鬃毛、刻了马掌,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哈哈哈”
小姑娘们挤在穆凝湘的院子里待了很久,直到她们的母亲或嬷嬷来找,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走的时候都热情地邀请穆凝湘去她们家里玩。
许青婵是最后一个走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乞求穆凝湘再做一个小茅屋,连同小马厩一起送给她。
“没问题!”穆凝湘爽快地答应了。
在碎石里翻找一通,拣了几块,拿小锤子熟练地敲打,边做边和许青婵聊天。
这姑娘天真开朗,可惜命不好。夫家和娘家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败落,后来
穆凝湘手一滑,差点砸到拇指。
“凝湘,你怎么了?”许青婵急忙抓过她的手。
“啊,没事儿。手滑了一下。”
穆凝湘继续手里的活儿,心中不胜唏嘘。她想起来了,许铉,不仅今天救她,前世也救过她。
那时他借住在已成了侯府的楚家,一时无职,又不肯空耗米粮,主动当起了护院。
楚奕钧某次带家眷去上香,许铉自然跟随。那天很惊险。他们遭遇了贼寇。
那时大魏建朝不过三十多年,此前经历了长期的四分五裂,远称不上太平。贼寇射中了拉车的马儿,马车几乎被带倒,楚奕钧抱住白颖柔就跳了出去,把穆凝湘留在车里。
明晃晃的尖刀刺了进来,穆凝湘万念俱灰,闭上眼睛等死。
她没有死。随着一声惨叫,尖刀被挑飞,她的眼前站了个人,小心翼翼地说:“少夫人,没事了。”
睁开眼就看见穿着玄色布袍的许铉,车帘掀起,笔挺而魁梧的护卫逆着光,对她露出微笑。
“没事了。”他重复了一遍,指着车外,地上横七竖八倒着贼寇的尸体。楚奕钧带的家丁不多,也没那么厉害,多是许铉的功劳。
“哎呀,好漂亮!”许青婵捧着小茅屋爱不释手,“凝湘,你手真巧。”
“哈,没什么。你喜欢,我回头再做好的送你。”
穆凝湘有些恍惚。许青婵甜甜的笑容,和许铉温和的脸交织在一起。
第十一章()
送走许青婵,穆凝湘带着杜鹃在西园随意漫步。今天的意外太多,她要把思绪理一理。
杜鹃已听说了恶犬的事,懊恼地道:“奴婢太笨了,差点害姑娘遭遇不测。”
糊里糊涂地被芷兰拖走,后来忽然说穆凝湘要她回秋凉苑有话交代,她只得过来,结果是空等。分明故意把她和主子分开,怎么没识破呢。
穆凝湘叹道:“别垂头丧气的,反正我好端端地回来了。以后定要多个心眼儿。这里不比咱们府,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各房有各房的算计,能有几个向着你的?更不用说白家这样的外人了。。。。。。呵,其实我们才是外人。”
说到底还是她以前太笨。跟着楚夫人去了几次白府就把白家姐妹当做密友,也难怪杜鹃信任她们。
杜鹃低着头,将一颗小石子轻轻踢到路边的草丛里。
姑娘说得对,远亲不如近邻。太太只是楚老夫人的继女,和楚老夫人所出的四子三女相比,亲厚间疏自然不一样。
“对了姑娘,舅太太跟前的灵芝告诉奴婢,今日来了位亲戚,老太爷那边的。”
穆凝湘问:“男客吗?子侄辈的?”
所有的女客她都在花厅见着了。梅州当地也就楚老太爷这一支。楚老太爷这么大年纪了,来祝寿的亲戚,该是他分布在外地的兄弟姊妹后人。
“对,年纪不大,辈分却高。”杜鹃笑了,“和四位舅老爷一辈儿,论排行是第十四。表少爷是大公子,也得管他叫十四叔。”
穆凝湘猛地想起穿廊上窥见的那道背影,叫楚二老爷“二哥”的,难道就是他。
“那我不就得喊他‘十四舅舅’?好拗口。”
杜鹃低声笑道:“奴婢听说,这位十四老爷,其实并不是楚家血脉。”
“怎么说?”
杜鹃挖来的消息是,楚十四爷的父亲虽也姓楚,却是极偶然的情况下与楚老太爷结识的,因为实在意气相投,索性连了宗,反正五百年前都是一家。
“几时连的宗?我怎么从来没听太太提过。”穆凝湘疑惑。
“二十多年前。老太爷那会儿年富力强,喜好远游,是在江州遇见那位好兄弟的。大约后来走动少吧。咱们都在燕州,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谁会跟太太传这个。”
二十多年前,江州。究竟是二十几年呢,还有这个地点
“姑娘快看,这玉兰竟是双色的。”杜鹃欢呼一声跑下了白石甬路。
穆凝湘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确实是罕见的双色玉兰,树枝光秃秃的,花儿却开得很好,红白两色极纯正,白的娇羞红的艳丽,比夏日芙蕖还美。
穆凝湘伸手去摸,又想起尉霆笑嘻嘻递来“玉兰扇”的样子。
穿廊遇见的那三人里,除了楚二爷,其余两个一高一矮,哪个是楚十四爷呢?
身后过来七八个仆妇,步履匆匆的,手里拿着水桶扫把等物。为首那个身穿茄色马面裙的婆子见了穆凝湘,忙对她躬身:“表姑娘。”
穆凝湘问:“董妈妈这是要去哪里忙活?”
“回表姑娘话,府里来了亲戚,太太让老奴将西南角的凌烟阁收拾出来。”
“就是那位远道而来的十四老爷?”凌烟阁景致好又宽敞,可见这客人礼遇极高。
“可不是嘛!老太爷发话,要十四老爷走之前都住咱们家。”
一行人说话间就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