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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妻妖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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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深夜;燕州某民宅。

    两个蒙面黑衣人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从后院一跃而入。内室的门立即从里面打开,月光下,楚尉霆的脸色极其冷峻。

    黑衣人将麻袋扛到房里,随意朝地上一丢,扯掉脸上的面罩。

    “好沉,”初一嘟哝着踢了一脚;“这样的夯货,居然劳你初一大爷我亲手扛来。”

    十五将麻袋朝下扒;露出施伟沉睡如死猪的脸。

    “主子;就是他。狗奴才还挺滑头,狡兔三窟;好几处宅子哪,好容易才逮着。”

    “没伤他?”楚尉霆问。

    “当然没有!主子再三嘱咐的。”

    初一和十五说着,将施伟从麻袋里剥出来;解除了手脚束缚抬到榻上;摆成坐卧的样子;这才退了下去。

    楚尉霆取出个小香炉;点燃;将那白烟放到施伟鼻子下方。熏了一阵,施伟喉咙里咕哝几声;眼球开始转动。待到撑开眼皮子;立即对上楚尉霆的眼睛。

    墨色黑眸似有魔力,他不由自主地怔怔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也慢慢地坐直。

    “施伟。”楚尉霆的声音极轻极柔,施伟还来不及讶异就放松下来,机械地回答:“小人在。”

    “你今天出师不利。本大人很失望。”

    平平淡淡的声音,听在施伟耳里恰是那个他跪舔抱腿的人,给他财富美女却也掌控着他的身家性命。

    施伟额角冒冷汗,赶紧回答:“小人、小人罪该万死,大人饶命。”

    “你都说自己罪该万死了,还想要我饶你?”楚尉霆冷笑。

    “大人息怒,小人办事还从未失手过,此计小人早就想得周详。。。。。。可是、是穆二十七他太狡猾。”施伟哆嗦着将白天的一幕细说一遍。

    楚尉霆依旧保持低头盯视的姿势。施伟说了不少,可依然没透露这位“大人”的关键信息。

    “我费那么大心思挖你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他不急不躁,继续扮演那人角色。

    “这个还用你来告诉我?你该知道,本大人耐心有限,从不做赔本买卖。你身份尴尬,是穆家逃奴,收留你本大人冒着失却乌纱帽的风险,现在你又办事不力,不如照规矩办罢。”

    施伟惊恐地抓住楚尉霆的袖子,“汪大人行行好,再给小人一个机会!让我做什么都行,小人万死不辞!”

    门外守着的初一和十五耸了耸肩。呵呵,汪大人。京城高官姓汪的也就那一个,是他了。

    首辅汪云辜,年逾六十,跟了安佑帝几十年,从幕僚一直做到今日的阁臣。

    穆瞿袁汪,安佑帝麾下四大助力。穆家以军功居首,汪云辜是文士,居最末。

    此一时彼一时,汪云辜欲除穆家,想是“顺势而为”,他能准确拿捏皇帝的心思。

    门里的对话还在继续,楚尉霆循循善诱,将汪云辜找上施伟的前前后后都套了出来。施伟是穆尚书心腹,却也不过是个小棋子,若非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汪云辜已令他消失了。

    盘问结束,施伟再度睡死过去。楚尉霆熄了香炉,开窗换气,初一十五又把施伟装回麻袋,然后,初一将他扛了出去。

    楚尉霆揉着太阳穴,刚才耗去不少精力。他这次使的摄魂术法与用在寇娇莺身上的不同,明天醒来,施伟将不会记得今晚的事。

    知道是谁就好定计策了。拔除了汪云辜,安佑帝失去一大臂膀,穆家更是安全不少。

    “主子回。”十五说,“十六还在等。”

    十六此刻扮成季元湛宿在贤王府邸。最重要的是,用这个术法太熬人,主子需要休息。

    楚尉霆点头,“走。”

    辛苦布局了数年,机会就在眼前。安佑帝再强也有老去的时候,总会立储,儿子们争斗起来,渔翁便可介入了。

    谁都想不到,楚尉霆这个身份,其实是贤王府、庆怡王府双料细作。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年前,楚尉霆以谋皇商之名接近贤王,获得信任,做了贤王隐秘的民间幕僚。

    贤王命他在梅州盯梢庆怡王,他亦如法炮制,顺利入驻庆怡王府,恰恰是那时知道季元湛的。

    楚尉霆和义父十分偶然地去到了季元湛休养的别院,那时季元湛已经奄奄一息了。两人惊讶地发现季元湛和他的真容十分相似。

    真正的季元湛没过多久就病死了。义父提出楚尉霆同时扮两人的想法,他觉得可行。

    庆怡王爷根本不管儿女,而庆怡王妃忙着打理王府和应付王爷的各种妾室,一年才来一次别院,奇怪的是来了也不多逗留,对季元湛关心甚少,简直不像个亲娘。

    苍白的病容本来就与正常人不一样,康复的世子迎来了王爷王妃的欣喜若狂,果然无人怀疑。

    楚尉霆对义父的头脑佩服至极。有了庆怡王世子这个身份,他能更方便地接近现在的皇族。

    对,现在的。不是从前的江州旧宫季家皇族,他们已经都死于旻金铁蹄下了

    楚尉霆从小就是个古怪的孩子,做什么事都爱各种思量,别出心裁,寻求以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好的结果。

    ——夺回被安佑帝抢走的江山,为他的父亲季潇纶,以及那些死于安佑帝阴谋的族人报仇。这是他自小就被义父谆谆教诲的事,大事。

    完成这个使命有点难,可现在看来,经过这么多年的点滴准备,一步一步都做好了,火候已够。

    “驾!”

    漆黑夜色中,楚尉霆与十五两人打马而去。

    穆凝湘的父亲穆皓嵘是个好丈夫。多数京官都是每隔五日休沐时回到燕州家里,穆皓嵘却不嫌车马劳顿,日日回家陪着生病的妻子。

    幸而因此,白天的事他晚上就知道了。此刻,穆皓嵘正与女儿穆凝湘、侄儿穆璟枫坐在书房里议论。

    穆皓嵘已听完了全部经过,惊奇地看着女儿。

    一别三月,凝湘依然是稚气未脱的豆蔻少女,刚见到他时一头扎进怀里大哭不止,危急时刻却如此沉着应对,果敢泼辣,变化太大了。

    “九叔觉得庄进让哪个家伙利用了呢?”穆璟枫问。

    穆皓嵘沉吟,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已有了一些想法?”

    穆璟枫与穆凝湘对视一眼,“我和湘妹妹捋了捋。这人埋藏得这样深,表面上看得出来的那种,与堂伯父等人闹过矛盾或政见不和的,容易被当做怀疑对象,应当排除。”

    穆凝湘补充道,“这人必然权势不小,这样一来,剩下的没有几个了。”

    穆家做官的多,靖平伯府又十分张扬,与许多官员都发生过争执。朝堂起争端,德高望重的和事佬,正是阁老汪云辜。

    “会是汪阁老吗?”穆皓嵘觉得不寒而栗,“且不说此人给予穆家两门多少帮助了,你大堂伯父去世,汪大人吊唁时是哭得最厉害的。他一度昏倒在灵前,抚棺大恸,连声哀叹大魏再无将才。”

    这样一位宽和长者,谁相信他会暗地里捅刀子?

    穆凝湘坚定地点头,“只能说他是个出色的戏子!”

    她到底多了前世的数年记忆。汪云辜在贤王继位后依然做了阁老。储位不明之前他装清高,哪个王爷都不支持,贤王当皇帝却最倚重他。至于那些真正中立的臣子,贬官的贬官,入狱的入狱,下场都很惨。

    其实汪云辜早就暗中支持贤王了,他善于投机和伪装。

    穆璟枫道:“九叔不妨做个最坏打算,暗中留意汪阁老和汪家动向,警醒一点没坏处。我们都会睁大眼睛。”

    穆皓嵘重重地叹气。怪不得他的父亲穆二老太爷不赞成儿孙考科举,官场这滩浑水处处是陷阱,他这个御史做得华发早生,还不如种田经商呢。

    “我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璟枫,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再也不能莽撞了。”

    “侄儿记住了。”穆璟枫低声答。

    穆凝湘回了卧房,换上寝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过度兴奋了,一幕幕冲突在脑海反复呈现,半点困意都没有。

    夜太深,香炉内的苏和香已燃尽。她起身添了把香,想起什么,开柜取出一只木匣,从里面拿出两只雕花银薰球。

    香薰球是穆凝湘在行署住时,某次起床在枕边发现的。蓝姨娘却说这不是她放的,根本见都没见过,穆凝湘只好收了起来。

    后来楚尉霆见了就说,这不是本少爷送你的吗,湘湘怎么忘了?还送她一盒香料,说极有助于安神。

    穆凝湘睡眠浅,还时不时做些不好的梦,往往是前世亲人离去后那些世态炎凉,以及病死前那段凄楚痛苦的片段。

    她本不舍得用,现在实在睡不着,不如试试。

    小心地舀了一点香料装进小球,放在枕边。匣子里还有个精致的紫檀小盒子,正是琢玉斋定制的玉骰。

    穆凝湘捏起一颗骰子,轻轻地贴着自己的脸颊。玲珑白玉温润柔和,像楚尉霆的目光。

    好像很久没见他了其实,不过两三天。

    她轻叹一声,收了木匣上床躺下。枕边的银球散发出缕缕幽香,甜软馨暖,令人安宁舒缓。

第69章() 
这香气一直飘进梦里;黑甜乡之中;眼前蓦然一亮。

    “姑娘,好歹吃一些。”

    简朴的庄院,秋千架上坐着瘦削的素衣女子,杜鹃正在她身后苦劝,“几天了您一直这样,何苦折磨自己?”

    这是她自己。意识飘入身体中;穆凝湘握紧了秋千绳索。她还以为回到了榆树庄。

    不,这里不是楚尉霆在榆树庄的庄院。她只住了十几天;可每天都是轻松愉快的;更不会无心茶饭。

    张了张口,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杜鹃,我是真的不想吃。勉强戳几筷子,咽下去却都堵在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来;再吃心口就发疼。”

    杜鹃含泪举起一面小铜镜;“姑娘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镜中的少妇素净而苍白;眼角泪痕未干;眼下有厚重的青痕,俏丽的脸儿写满失落与痛楚。

    穆凝湘怔怔地看着那张脸。少妇。她这是;回到前世了。

    她已嫁给楚奕钧;与他并肩度过数年风雨,贤王继位;楚家以从龙之功跃升为永康侯,她成了侯府少夫人,人人羡慕,都说她苦尽甘来了。

    “姑娘,假如老爷太太在世,见到您这样摧残自己,得多心疼啊!”杜鹃哭了出来,“不过是多了个妾,姑爷已经有好几个妾了,别把白姨娘当一回事儿行不行?”

    白姨娘是了。

    这里确实是楚家的一处庄院,她以养病为由来此小住,因为此时此刻,楚奕钧在迎娶白颖柔。

    一定是在做梦,又梦见了从前。可是,这段住在庄院的日子,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这还是第一次梦见。

    身体里多了个现在的意识,却只能眼睁睁地由着那个过去的她指使。

    穆凝湘看见自己对杜鹃惨然一笑,“白姨娘不是普通的妾室。”

    楚夫人为了子息给楚奕钧连纳几房妾,她忍着。可她忍不了白颖柔,白颖柔是来投奔的,她一直拿白颖柔当朋友待,这感觉就像捂活了一条毒蛇啊。

    穆凝湘曾与楚奕钧闹过,楚夫人语重心长地规劝她。

    “钧儿做得是不对,我替你罚他。凝湘,你是长媳,凡事要看长远些。没有儿子,谁承袭好容易盼来的爵位?错误已酿成,不如将错就错。颖柔已有了身孕,难道让她打掉?阿弥陀佛,那可是一条性命啊。颖柔生的孩子,一样得叫你一声母亲。”

    白颖柔也泪光闪闪,楚楚可怜地找穆凝湘赔不是,“凝湘妹妹,其实我真的、真的是无奈之举。我对奕钧哥哥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是他非要唉,我自己还有两个孩子。”

    白颖柔还带着亡夫留下的一儿一女,她说这样都是为了孩子今后的生活。

    伪善的笑容与泪水,都是充满算计的虚情假意。她,多想离开楚家!

    “您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杜鹃劝道,“姐儿还小,您走了她怎么办?好主子,还是把身子养壮实了,回头再慢慢的计较。”

    怎么计较?看着白颖柔和楚奕钧恩爱无边?翘首企盼他早点从白颖柔的院子里回房?

    穆凝湘轻叹一声,下了秋千,“我去吃点东西。跟你说会儿话,好像有了些胃口。”

    “这就对了。”杜鹃笑着,“饭菜该凉了,奴婢去热一热。”

    穆凝湘带的仆妇不多,只有杜鹃、穆泽,以及几个丫头婆子。仆妇们被杜鹃喊去帮忙,庄院冷冷清清的。

    楚奕钧倒是“体贴”地派了些家丁,但这些都是楚家下人,见少夫人与小侯爷怄气,并不殷勤伺候,都不知跑哪偷懒去了。

    空荡荡的秋千还在晃,穆凝湘慢慢踱至墙角的柳树旁,被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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