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大小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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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出气,实在合情合理。”
夏浅枝拉住庄嬷嬷:“我赔你衣服钱,你放了他们。”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道理她懂。没必要在城门口和几个无赖过不去,真要心里有气,记住他们的长相,过后怎么报仇不比现在容易。
“爷这件衣服可值钱了,”无赖拉扯着自己的粗布衣裳,“我这件衣裳可是祖传三代……”
夏浅枝听他把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吹得天花『乱』坠,忍不住也道:“既然这么金贵,那我把御赐县主封号令牌赔给你?”
无赖没想到她也是个信口胡诌的,要是自己得了御赐封号,那岂不是要犯欺君不敬之罪,要砍头的。一时竟没了说辞。
夏浅枝心里冷笑一声,又道:“嬷嬷,那一两银子给他们。”
“打发叫花子呢!”无赖高声叫了起来,“至少十两!”
庄嬷嬷不用夏浅枝再开口,立刻把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扔了过去。
几个无赖骂骂咧咧的走了,夏浅枝看着那个小娃娃脸上一块艳红『色』的胎记,一时竟像痴了,也不说话,只把一双黑溜溜葡萄似的眼珠睁得大大的。
小娃娃拉着她跑到老翁面前,那老翁的气息就如风中残烛,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珠漠然又防备的打量着她。
夏浅枝被她看得不自在,扭头去求助庄嬷嬷:“嬷嬷,救他们。”
庄嬷嬷担心老夫人那边突然被叫停马车,又等了这一会儿心里不耐烦,越发对夏浅枝不满以至误了祈福的事情,赶紧道:“县主放心,老奴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夏浅枝最是信任庄嬷嬷,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嬷嬷。”
庄嬷嬷也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快上马车吧,不然老夫人该等急了。县主先去寺里,老奴留下来把这爷孙俩安置好再过去。”
夏浅枝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早就对那寺里没了期待,恨不得立刻就回自己的东风苑。可是之前闹了一场才有今日之行,临时反悔实在太不像样,只好扯住庄嬷嬷的袖子一个劲儿的絮叨:“我从寺里回来还要见到他们的,不能让他们走了啊。”
庄嬷嬷带着一肚子狐疑先把这爷孙俩送回侯府,找了东风苑的小厮丫头们照顾着,又给找了大夫,当着那孩子的面说清楚务必尽力医治,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和负责采买的丫头说就好。
交代清楚这些事之后,另找了一辆马车赶去净尘寺。天『色』将晚,庄嬷嬷忙了一整日,已经十分疲倦了。
进了寺里看到带着暖衣等在二门里的夏浅枝,她又觉得这一日的疲倦,实在不算什么了。
“嬷嬷!”夏浅枝走到她身前站定,见她脸上倦容明显,便没问爷孙俩的事情。
她和庄嬷嬷一起回到她们暂住的小院,以赶路疲惫为由,天还没全黑就说困了爬上了床。她睡下,庄嬷嬷等人自然没了事情要做,也跟着歇下了。
夏浅枝为了让庄嬷嬷早点儿休息才说困了,实际上她今天见了故人,当然是睡不着的,只好躺在床上干瞪眼熬时间。
没想到这么顺利,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他。也亏得他脸上那块艳红『色』的胎记,要不然让她认出来,还真有些困难。
前世她遇到他的时候,胎记的颜『色』没有这么艳丽,更偏向于桃红,后来也是随着年纪长大,越来越浅,最后完全与肤『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真好,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有人在他身旁保护他陪伴他。
第11章 梦里()
“这天气可真是邪门,从开春到现在,竟然一滴雨也没下。”
“可不是嘛,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地方有冤有屈,老天爷降下灾来了。”
夏浅枝坐在一片树荫下玩九连环,小手捏着一扭一扭看起来格外认真,其实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听一墙之隔的两个小和尚聊天上。
一个说:“幸亏今年平阳城里开了官米铺,虽然卖的米成『色』差点儿,但是价钱还跟往常一样。要不然就只能买那些商米铺的米了,贵的要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吃不上饭呢。”
另一个说:“听说全国都是这样的,地里几乎颗粒无收,老百姓只能指望着官米铺,再穷的,能一天领一顿救济,好歹饿不死。熬过今年就好了。”
第一个又说:“也是圣上英名,不然恐怕那些灾民都要一路逃灾,要是跑到平阳城来,咱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县主,冰粥做好了,配着甜瓜吃一点吧。”暖衣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小院儿。
墙那边又说:“苦也只是苦了老百姓,你看人家贵族世家,该怎么享受还是怎么享受。”
另一个就说:“行了,快别说了。咱们走吧,让人家听到,可没咱俩的好果子吃。”
暖衣见夏浅枝没动,干脆让寒衣把小桌支在树下,她把食盒里的冰粥瓜果点心一一摆上。
虽说非礼勿听,夏浅枝头一回听墙脚,还觉得挺有趣。她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舀起一勺冰粥放进嘴里。大概暖衣担心她肠胃弱,冰粥里并没有冰,只是凉丝丝甜津津的,清淡爽口。
她吃掉大半碗,又吃了几块甜瓜,放下碗勺示意吃好了。就见暖衣将她吃剩的东西好好的收在食盒里,准备拎出去。因为今天听了两个小和尚说话,夏浅枝不知怎么心里一动,问道:“这些要丢掉吗?”
暖衣楞了一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剩下的粥自然是要丢掉,而那些瓜果则常常是她们底下的小丫头分着吃了。
因为夏浅枝年纪小,用的碗碟餐具都很小,粥或饭剩下碗底也只够别人再吃一两口,实在没法处置。但是那些点心瓜果,因为都是提前弄成小块,她吃多少碰多少。没碰过那些,扔掉可惜,庄嬷嬷就让这些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丫头们分着吃了。
这种做法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稀奇,既可避免浪费折损福气,又可以笼络人心,何乐而不为。只是夏浅枝还小,暖衣怕把这个说给她听,她心里不舒服。
“县主吃剩的点心瓜果,老奴都自作主张赏给那帮丫头了。”庄嬷嬷做完针线从屋里出来,正赶上夏浅枝那一问,见暖衣嗫喏着说不出话,就主动过来解围。
不浪费是好事,这有什么可遮掩的?夏浅枝不太明白,看着暖衣有些犹豫:“你要是不喜欢,不吃也行呀。”就算自己是她的主子,吃别人的剩饭,心里肯定不痛快吧……
暖衣的双颊涨得通红:“县主赏赐,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奴婢打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到县主身边之后,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新鲜吃食呢。”
庄嬷嬷看得直笑,牵住夏浅枝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暖衣是怕县主知道,嫌弃她们呢。”
夏浅枝被庄嬷嬷领着在屋里走了几圈,才恍恍惚惚的好像懂了。庄嬷嬷算着她走完九十九步之后,给她备下午睡的东西。她爬进薄被里,庄嬷嬷就坐在一旁,慢慢的给她摇扇子。
她知道心疼人,不愿意庄嬷嬷一直给自己打扇累着,上了床就闭眼。
庄嬷嬷以为她真睡了,又扇了一会儿,就叫寒衣暖衣进来,低声道:“咱们县主早慧,家里又是这样,以后县主问话,不拘什么,照实回答就可,不必遮遮掩掩的。”
寒衣暖衣轻声应了,庄嬷嬷看着夏浅枝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在那声叹息中,夏浅枝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她在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想,出门前总觉得一个月太短,怕时间不够来不及找到红衣。现在红衣在侯府了,她又觉得一个月实在太长太长。
也不知道他在府里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梦里,十三岁的红衣骑着高头大马踏花而过,她等在侯府门口,不知怎么换上了出嫁的衣服。他沉默地朝她伸出手,目光是一惯的冷峻幽深。
夏浅枝掀开盖头,愣愣的问:“状元呢?”
红衣道:“没有状元,只有我。”
夏浅枝放了心,握住他的手翻上马背。有他就够了,足够了。
“县主,县主……”
她睡得天昏地暗,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烦躁的挥了挥手。叫她干什么,她要成亲了呢。
庄嬷嬷看着半睡半醒间闹脾气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小被子:“县主,醒一醒,法事快开始了,咱们该准备啦。”
梦境与现实逐渐重合在一起,夏浅枝睁开眼,没有夫妻对拜,没有洞房花烛,没有红衣。她是五岁的乐安县主,她捡到了三岁的红衣,他现在在侯府里,还不认识她。
庄嬷嬷趁她醒盹儿,帮她穿好衣服鞋子,拧了帕子给她擦脸。两颗温热的水珠趁机渗进帕子里,她转了转眼珠,张开胳膊要嬷嬷抱。
也许一切都会和前生不一样,也许他不会变成前生那个只看得到自己,只听自己的话的红衣。但是没关系,她还是对他好,陪他一起长大,为了前世八年相伴的情谊。
法事盛大,耗时长,步骤繁琐。夏浅枝合掌为自己与红衣许下美好祝愿,为母亲献上经文纸钱。因为五岁外表下,内里是十五岁的『性』子,看着比七岁的夏清荷要乖巧郑重多了。
总算是把出门时在半路上胡闹的印象在老『妇』人心里挽回了几分。
只是五岁的身子太稚嫩了,一天法事结束,夏浅枝累得不想走路,趴在庄嬷嬷背上很没出息的让老人家背自己回小院。
庄嬷嬷的身体很好,前世要不是因为疫病,夏浅枝觉得她一定可以活到自己成亲生子,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她搂住庄嬷嬷的脖子,把脸贴在嬷嬷背上蹭了蹭,暗暗道:嬷嬷,感谢上苍,这次我们都要好好的活很久。
“嬷嬷,县主跟您撒娇呢。”暖衣见夏浅枝在嬷嬷背上累得『迷』『迷』糊糊,掩着嘴巴低声笑道。
庄嬷嬷唇角含着一个温柔慈爱的笑意,难得没有责备暖衣没大没小。
主仆三人回了小院,寒衣一脸焦急的跑出来,见到睡在庄嬷嬷背上的夏浅枝,赶紧放轻了动作:“嬷嬷,府里来人了。”
庄嬷嬷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寒衣见她误会,赶紧摆手:“不是侯爷,是县主前几日捡到的那个娃娃。”
夏浅枝自然没真睡,听到红衣的消息,赶紧『揉』『揉』眼睛做出一副睡醒了的样子。庄嬷嬷放她自己站好,她刚站稳,就从里屋冲出来一个小家伙抱住了她的腿。
夏浅枝『摸』『摸』他的脑袋。总觉得他比那日在街上捡到的时候还瘦弱了许多,难道侯府里的人不听自己的话,没给他饭吃?
“嬷嬷,这孩子的爷爷没治好,过去了。”从侯府里来的小厮小声跟庄嬷嬷交代着这几日的事,“府里帮着发丧,陪了副棺材板,已经将人入土了。”
庄嬷嬷皱着眉头,觉得这爷孙俩有点儿晦气,有些后悔那日在街上没有拦住夏浅枝『插』手此事:“这件事一会儿我亲自去跟县主说。然后呢?怎么把这孩子带过来了,他不过是县主随手在街边救的,县主好心,他难道不知图报,还摆起主子的架子了?”
第12章 弟弟()
“你叫什么名字?”因为身边来了一个更小的,夏浅枝坐得笔直端庄,小大人似的。
小娃娃不说话,从抱大腿改成抱胳膊,抿着嘴唇死死盯着她。她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又不想把他交给庄嬷嬷去带,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块点心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还不撒手,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吃点心。大概是太饿了,剩下点沾在她手指上的点心末也没放过,都用舌头『舔』干净了。
夏浅枝看着自己指尖亮晶晶的水痕,又嫌弃又心疼,饱满的苹果脸皱成了苦瓜。
小娃娃眼里有一种经历波折后才有的戒备和狠劲儿,但是被他这样望着,夏浅枝倒是觉得格外怀念。前世,他的目光比这更加锋锐,眼睛里的戾气几乎看一眼就要被灼伤。
她捏捏他瘦巴巴的小脸,顺便把口水蹭在他脸上,又拿了一块点心喂他,再次问:“你叫什么呀?”
小娃娃还不说话,也不吃点心了,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一个劲儿的盯着夏浅枝。夏浅枝也瞪着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把他这个不爱说话的『毛』病改过来。
庄嬷嬷进来看见两个孩子你瞅着我,我瞅着你,谁也不说话,好像谁先开口就输了似的。她走到床边坐下,笑道:“县主别问了,这孩子还没大名呢。他家姓陈,他只有个小名叫『毛』猴子。”
陈『毛』猴子?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夏浅枝不知道,庄稼人没文化,给孩子取名往往都是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