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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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筝不禁暗自啧啧称奇。
待印玺折回的时候,又安静地坐回原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端起一碗粥,凉的?
他挑了挑眉角,立时就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被送到他的面前。
“师叔请用!”阮瑶双颊泛红,目光殷殷的,满脸满眼都是崇拜。
印玺:“……”
绍筝又一次觉得自己多余了,尴尬地轻咳一声:“三师伯,您去打听了?”
印玺微微一笑,道:“我们一会儿便出发去蓬莱,蓬莱船口会有海船渡我们去蓬莱阁。”
“啊?”绍筝岂料到他不止是打听了,连出海的海船都打点明白了。
“你如何……”如何做到的啊?绍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印玺仍是淡淡地笑,端起粥碗一饮而尽。阮瑶看向他的目光更热切了。
“我说我是峥云派弟子,奉师命出海办事。他们敬仰我峥云派,自然就行个方便了。”印玺放下粥碗,道。
鬼才信!
反正绍筝是不信的。
那三个官差,说不定都没听说过什么“峥云派”,还“敬仰”?
她这位三师伯,果然和师父一样,越是表面上平平淡淡的人,心里面的坏心眼儿越多!绍筝不由得腹诽。
若她师父在,八成会噙着笑对她说:“乖徒儿,那不叫坏心眼儿,那叫‘腹黑’。”
吃罢早点,三人再次上路。
蓬莱城距离龙口镇不远,快马赶路,午饭时分大概就能到。
一路上,三个人快马加鞭,唯恐耽误了行程。印玺也约略叙说了从三名官差口中探听到的消息。
原来,所谓东海上“出事了”果然是蓬莱阁出了命案,且还是灭门的惨案,上上下下百余口就这么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路过海船上的人觉察出了岛上的异样,报告了官府,这灭门的惨案还不知道何时才被发现呢。
只是,官府知道归知道,却也没个线索。这案子眼下又没有苦主儿,自古“衙门口朝南开”,是以几日下来,海道是封了,案子竟没有半分的头绪。
绍筝听印玺说到蓬莱阁百余口死于非命,不禁喟叹伤怀,『乱』世之中人命不值钱,她是最清楚不过的。然而,她更好奇的是,印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打探到这种官府中的“绝密”消息的?或者,关窍就在方才印玺给那三名官差看的物事上?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可惜,彼时印玺的身体恰巧挡住了那物事,绍筝没办法看到。
她情知即使问,三师伯也不会实言相告,谁还没点儿秘密呢?
绍筝遂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打算,将心思放在了蓬莱阁惨案本身上。
“三师伯,弟子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绍筝道。
“说来听听。”印玺勒缰,缓下步伐,同绍筝并辔。
绍筝想了想道:“弟子出身山野,很多事没见过,也不懂,只是疑『惑』蓬莱阁是怎样的门派,出了事竟然能惹得官府连海道都封了。”
印玺闻言,眼中划过一分欣赏,“小姑娘问的确实在理。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蓬莱阁江湖名声再盛,也不至于让官府有这样大的动作。”
“那就是说……”绍筝眸光一闪,“……有比蓬莱阁被灭门更大的事情发生了?”
印玺凝眸,意味深长道:“东海之上,不太平啊!”
突然,骑马随在一旁的阮瑶眉头大皱:“什么味道?”
第67章 懂了()
气味?
绍筝听到了阮瑶的抱怨的同时,也抽着鼻子闻了闻。果然,空气之中,若隐若现的有一股子腥涩的气息。
“这是?”她看向印玺,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
印玺拧着眉头,没说话。
绍筝前世也曾游历过沿海一带,此时本想冲口而出“这倒像是海水的味道,可海水的味道没有这么腥”,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她一个“出身山野”的小姑娘,哪里见过什么海水?更别说闻过海水的味道了。
“像是海水的味道,又不是十分像。”印玺方道。他的见识确实称得上广博。
“师叔你懂得真多。”阮瑶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印玺发花痴。
不过,下一瞬,她就皱着鼻子嫌弃起那怪异的气味来了:“我小时候听别人说过,大海很美,没想到海水味这么难闻。想来,闻着这味道,什么好景致也没心情看了。”
“海水的味道没这么腥,”印玺的目光愈发的幽深,“海上的景致却是极美的。”
阮瑶凝着他俊秀的脸庞,出神,不禁痴然了。
绍筝:“……”
“三师伯,这气味是从东面海上飘过来的吗?”绍筝问道。
印玺从意念中恍然惊醒,目光又回复了清明,“不会的。蓬莱城临海,龙口镇却在内陆,若是这气味来自海水,绝不至于飘得这么远。”
这个道理绍筝也懂,所以,是附近有什么变故吗?
印玺勒住缰绳,举目远眺,目光落在寥远处苍茫茫的山峰之上。
“那是泰白山。”
绍筝和阮瑶循声望去。一碧蓝天下,白云缭绕,白皑皑的峰头影影绰绰。
原来这就是泰白山。
绍筝心念一动,觉得眼前的光景似曾相识。好像就在不久前的某个时刻,也有某个人指点着、告诉她某座山的名字,她也这般远远地看着……
“那妖女送给师祖的人参,不就是出自这座山?”阮瑶忽道。所谓“妖女”,自然便是巫紫衣了。
印玺扫她一眼,意味莫名,淡道:“泰白山盛产人参,是天下有名的仙山,传说还曾经有神仙居住在那里。”
“神仙?”阮瑶听得好笑,“我瞧着这泰白山也挺稀松平常啊,要是真有神仙居住过,难道都没有仙气的吗?”
一句话戳中了绍筝的心事——
仙气?
神仙居住……过?
“这泰白山的仙气确实非昔日可比,”印玺慨叹道,“巫紫衣说的,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师叔来过这儿?”阮瑶忍不住追问。
“嗯。”印玺点点头。
阮瑶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心花怒放道:“师叔瞧我的望气功夫不错吧?”
印玺闻言,微微一笑,显然是认同了她。
望气是峥云派弟子的入门功夫,亦是不外传的秘法。绍筝曾经听慕清玄说起过。之所以峥云派注重望气功夫,原因就在于峥云派的心法偏于道家,遵从“生化之道,以气为本”的宗旨,既懂望气,再知道如何引天地灵气为我所用,修为焉有不迅速提升的?
阮瑶拜入峥云派许多年了,武功修为虽然不拔尖,但起码的望气功夫还是懂得的。
三人再度疾驰赶路。
阮瑶几次三番想要探问出印玺的过往,都被印玺不着痕迹地转走了话头儿。绍筝渐渐发现,她这位三师伯并不是冷硬淡漠之人,比如他不会端出长辈的架子来训斥阮瑶没完没了地问这问那,他也不会生硬地拒绝阮瑶的提问,而是选择宕开话题不至让对方难堪。他面对女子时极具谦谦君子的风度,绍筝猜他一定是有着很好的出身和教养,寻常小门小户人家是培养不出来这种气度的。
阮瑶没从印玺的口中探听出想要的答案,却让绍筝有机会听印玺说了一些关于泰白山的故事。
原来,泰白山是东方第一大名山,山顶的积雪经年不化。千百年来,围绕着这座仙山有着许多神奇的传说,尤其是其盛产的人参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命,养活了周边的多少山民,以及山巅的天池。据说,天池之中时有神兽出没;还据说,这神兽是远古时候神仙的坐骑。
至于那神兽长成什么模样,有人说是黑长似蛇形的,也有人说是一只长着巨大翅膀的鸟。可是鸟怎么会在水里游呢?这就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其实,攀上泰白山采山参也只是少数山民才能做到的事,且山道崎岖、毒蛇野兽出没,已是危险重重,何况登到山巅上去见识什么神兽呢?
或许,也只是愚民愚『妇』的传言吧?绍筝心想。
蓬莱城的城门就在前方,那阵阵难闻的腥涩气息竟然淡而又淡,渐渐消散了。绍筝暗自称奇。
三个人顺利地入城,及至海边——
蓝天碧海,浩浩汤汤,微微的海风吹来,裹挟着正午的暖阳,令人心头忍不住振奋起来。
岸边,早有官府设置的禁止出海的围栏;尤其是坞口上,大大小小的船只被紧紧地捆缚在岸上,许多官差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或逡巡查看,更有几名看服『色』官阶不低的军官在远处指指点点。
印玺寻到了接应之人,三个人顺顺当当地登上了大海船。
绍筝眼见那个军官模样的男子对印玺毕恭毕敬,大海船上还备了全副的船工、水手供他们驱使,对印玺的身份更好奇得心中犹如猫爪抓过一般。
阮瑶则对印玺的安排颇为享受,好像这一切只是为了她一人而准备似的。
军官模样的男子低声嘱咐了船老大几句,船老大的脸『色』变幻,看向印玺一行的目光再也不是之前的欲言又止,变成了敬畏。
船开了,划破平静的海面,朝着大海的深处驶去。
极远处的断崖之上,青衫男子看着大海船起锚、扬帆、破浪,直到消失于视线之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错开,身形一动不动。
“门主!”一个黑衣男子来到他的身后,抱拳施礼。
“有消息了吗?”青衫男子问道。
“回禀门主,夫人并没有回去。”
青衫男子面『色』一沉,“她去了哪里?”
黑衣人惭愧垂首:“属下们无能,跟……跟丢了夫人……”
青衫男子的面『色』愈发的难看,抬手不耐地挥退了黑衣人。
眼前的海水『潮』涨『潮』落、奔流不息,千百年不曾改变过,可是紫儿的心已经变了。凌天的眼角迸出一星怒火——
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怎会昏睡了几百年?这一睡,世道变了,凌云门不复曾经的凌云门,紫儿也不再是曾经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模样了。
所以,那个人就该死!
凌天捏紧了拳头,手背上昨夜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淡『色』的兽牙印。气脉充盈,浑身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这令他不禁欣喜。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有使不尽的气力,紫儿也罢,凌云门也罢,迟早还是他的!
还有……
凌天的嘴角突的勾上一抹邪笑,果然是顺风顺水,想谁谁就来吗?
他朝着远处的密林扬声道:“明月,既然来了,躲着做什么?何不出来,你我叙叙旧?”
回答他的,是凌厉的掌风。
凌天笑呵呵地闪开去,正身打量着面前冷若寒霜的女子,嬉笑道:“你瞧你,还是这么个急脾气。你我好歹也是几百年未见的老友了,上次交手,我可是处处留着分寸没舍得对你下狠手啊,你却一上来就想取我的『性』命。你倒说说,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吗?”
姬明月看着他,没言语。
凌天被她瞧得心里发『毛』,笑道:“如何?明月,你总算忆起我们当年的情分了?想当年,你、我、冠禹、紫儿也算是相得的朋友……”
“住口!”姬明月冷冰冰地喝住他,“你还有脸面提禹哥的名字?要不是你这无耻小人,禹哥何至于……何至于……”
她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凌天挑眉,摊手道:“这事真怪不到我的头上。要怪,只能怪那些狗屁名门正派!”
他说着,阴测测笑道:“明月,终究你和冠禹不是……你看,只有我懂得你心里的苦……”
“你懂得?”姬明月笑得凄凉,“凌天,你存着怎样的心思,当我不知吗?”
凌天闻言,心头一紧,面上却堆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晓得我的心思。明月,这许多年来,我对你的一颗真心,从没有些微的改变,天地可鉴!”
“你给我住口!别来恶心我!”姬明月喝道。
凌天听到“恶心”两个字,脸『色』发青。
“凌天,你的底细,当我不清楚吗?”
“明月,你莫匡我,”凌天嘴硬强撑道,“你倒说说,知道我什么底细?”
姬明月的声音凉森森的:“你是什么来路,你对禹哥存着何等的居心,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凌天初时一怔,继而促狭道:“明月,冠禹竟然什么事都同你说,你们还真是亲密无间啊!”
姬明月登时涨红了面庞,紧咬银牙:“你这杂碎!我就早该结果了你的『性』命!”
说罢,双掌一摆,紫气蒸腾,整个人氤氲其中,夺命的美艳修罗一般。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