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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娇妻慈母-第41章

小说: 娇妻慈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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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宁玉芜第一次说出“髓海有疾”这四个字,齐王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上一任指挥使谢孟冬是谢崇的嫡亲叔叔,也患上了同样的病症,有人为了除掉他,便将他嫡亲妹妹谢微大卸八块,把尸首盛放于木匣中,送到谢孟冬面前,他受不住血气的冲撞,头痛欲裂,药石无医,熬了整整三日,还是没挺过去。

    桃花眼微微闪烁,宁玉芜也想起了这回事,当初的凶案闹的委实不小,即使身在闺阁,她也听到风声了。

    “王爷是想用同样的法子除去谢崇,让他与谢孟冬死状相同?”

    齐王微微颔首,道,“髓海有疾是病症,太医都无法诊治,谢崇受不住刺激,丢了一条性命,是他的命数如此,与旁人并无瓜葛,父皇即使怀疑,也没有任何用处。”

    “比起他叔父,谢崇更为冷血,他不在意任何人,侯氏与谢岭母子,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半分地位可言,就算死在面前,想来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刺激。”

    想起谢崇对侯氏的态度,宁玉芜不由皱眉,面上露出几分不满。

    齐王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敲了几下,眯眼道,“此人表面看似冷血,实际上却十分重情,侯氏母子虽没有用处。但教他武功的耿乔却不同,即便只是个小小的百户,却待他如子,恩重如山。前年耿乔过世,只留下一个十六岁的独子,名为耿云安,谢崇将他视为亲弟,眼下也该派上用场了。”

    想起谢微的死状,宁玉芜心里一阵发寒,身子颤抖不停。看着那张俊朗斯文的面庞,她咬了咬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比试的结果并不重要,你莫要插手,先回去便是,等解决了谢崇,本王会娶你做王妃。”说话时,马车停在了宁府门口,女人怯怯点头。

    想到王爷会对一个无辜的少年下手,她内里便生出了几分不忍。但与宁家的富贵繁华相比,一条人命委实算不得什么,没了也就没了,大不了多给耿家烧些纸钱,让耿云安下辈子投个好胎,切莫与谢崇那种恶鬼牵扯在一处。

物什(修改版)() 
周清来到聚仙楼时;金桂并没有跟着;但比试的题目出人意料;只凭她一人;怕是无法好生照看兰婆婆。金桂这丫头性子沉稳;办事十分妥当;有她从旁帮忙;倒也能轻巧数分。

    金桂手里拿着软布,沾湿后,小心翼翼给兰婆婆擦身;清秀的脸上满是好奇,不由问道,“婆婆的病症委实不轻;奴婢过来时;她就一直流涎水,待会含服了木香饼子;真能有效吗?”

    小丫鬟被买进周家的时间不算长;但主家人厚道;即使她是贱籍;工钱也半点不少;从不苛责打骂;即使做错了事情,也是细声细气的讲道理,这样好的主子;她以前从未见过;想起这场比试的彩头,她不免有些担心。

    “效果肯定是有的。待会我教你一套按摩的手法,给婆婆好生按按,五脏六腑乃是一个整体,她肾脏出了毛病,下。身积聚的水液无法排出,导致其余的脏器也出了毛病,按摩穴位能除湿气,会有用的。”周清将甘草膏调和在香料粉末之中,头也不抬的说。

    铜炉中青烟逸散,是一种略带苦涩的气味,虽不算芬芳,却能提神醒脑,驱散疲惫。

    等木香饼子制好后,周清赶忙拿了一枚,走到床榻边上,伸手掰开兰婆婆的下颚,柔声说,“婆婆莫怕,这是木香饼子,对您的身体有好处,无需咀嚼,含服即可。”

    兰婆婆虽不能言语,神智还是清醒的,自然也能听懂周清的话,她哼哼两声,十分顺从的将鸡头大小的药丸放入口中,因调配时加了白沙蜜的缘故,味道也不算差。

    一连配好了数日所需的香药,周清坐在床沿,将老妪的裤腿拉高,一下下按着穴位,时而轻轻揉捏,时而用力捶打,这一套动作委实复杂,金桂看了好几遍,这才记得差不离儿,比照着看顾兰婆婆。

    “小姐,原姨娘还真是奇怪,比试调香为何不焚香?非要用这种法子来一较高下,既耗费心神又浪费时间。”瞧见主子忙活了一上午,还必须跟小少爷分开,金桂忍不住抱怨了句。

    “原姨娘有自己的打算,我怎能猜到她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便是。”边说着,周清边给兰婆婆推拿,她常年拿着木杵研磨香料,又在悬崖山涧采摘芳草,手劲儿并不算小,甚至比金桂都要大些,很快便将掌下的皮肤揉红了。

    兰婆婆苍老的面庞上并无半点痛苦,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她哼哼两声,眼底带着明显的感激之色。

    见状,周清抿唇笑笑,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等铜炉中的辛夷焚尽后,才换成了紫苏叶,继续燃烧。

    眼见小姐伺候的这般精心,金桂也提起精神,不敢有半分懈怠。

    *

    自打贴了加官后,那幕僚好似在阎罗殿走了一遭,简直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直接就将账册交了出来。但账册上只记载了一些小官克扣税银的数目,与京城并无瓜葛,想要以此定宁成风的罪,根本不可能。

    谢崇坐在案几后,一页页翻看着岳州送过来的信报,郑家五十五口,其中五十四具尸首都在义庄,缺了的人原本身份不明,但谢一去查探过后,终于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原来郑临韬有一女儿,今年十八。郑家失火那日,郑氏女并不在岳州,这才侥幸逃脱,只是此女此时此刻究竟在何处,她手中有没有足够扳倒宁成风的证据,都未可知。

    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刘百户快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只木匣,沉声道,“指挥使,有个小乞丐送了此物过来,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属下问了几次,他都说不明白。”

    谢崇掌管刑狱,对血腥气无比敏感,刘百户将木匣放在案几上时,他心房狠狠一震,皱眉将盒盖打开,待看清了里头的物什,俊美面庞霎时间扭曲起来,瞳仁紧缩,身上煞气涌动,无比骇人。

    木匣中拢共放了三样东西——一块玉佩,被鲜血浸润的布料,还有一封信。

    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谢崇根本不会生出这般大的怒火,但这枚玉佩是他特地去找了匠人,精心打造而成,在云安十岁那年送给他的,如今整整过了六年,他从稚嫩的孩童长成了青葱少年,无忧无愁。现在玉佩上沾满了血迹,只能说明耿云安出事了!

    “不是派你们看着云安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竟是云安的东西?”刘百户双目圆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赶忙解释,“徐亨一直照顾着云安,属下这就去把他叫过来。”

    “不必了!”谢崇摆手说了一句,将信封拆开,纸上只有寥寥数字,飞快的扫了一眼后,他死死咬牙,面庞扭曲的厉害。

    刘百户暗觉不妙,咽了咽唾沫,问,“信上说了什么?”

    “他们让本官给云安收尸。”男人的声音阴}的,带着无尽的怒意,刘百户从未见过指挥使这副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惊慌,大气都不敢喘。

    云安今年刚满十六,由于父亲早逝,从小由母亲照看着,根本没有半点利用的价值,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耿云安根本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心绪激荡之下,髓海涌起阵阵疼痛,如同针扎一般绵密不绝,即使男人早就习惯了髓海的病症,现下面色依旧难看的紧。

    从袖中摸出来带着暖意的银熏球,放在鼻前嗅闻着那股香气,安神香里掺了血,宁神效果并不算差,就算如此,痛意依旧没有压下去。

    吩咐锦衣卫在城中搜索,谢崇快步离开诏狱,骑马奔向了耿家。

    耿叔的岁数比谢孟冬还大,但谢崇五岁那年父母双亡,那时耿叔才刚刚成亲,娶了衡氏当妻子,过了三年才生下了云安,比他小八岁,二人虽非血亲,但情意却十分深厚。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更何况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衡氏简直将耿云安当成了命根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儿子失踪,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谢崇过来时,她趴在桌上不住痛哭,面上尽是泪痕,将衣裳都给打湿了。

    听到动静,衡氏赶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叩头,“大人,云安不见了,刚才我让他在院子里读书,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徐百户找了许久,一点消息也无,他究竟在哪?要是云安有个三长两短,妾身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婶子莫要心急,谢某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将云安带回来,您别太伤神。”

    话音刚落,徐亨便回来了,一看到谢崇,他抱拳开口,“指挥使,属下无能,并没有找到将云安掳走的匪徒。”

    “镇抚司的人正在城中搜寻,除非那人能凭空消失,否则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云安找回来!”男人哑声道。

    衡氏面色苍白如纸,不住摇头,“妾身不想听这些,只想让云安平平安安的呆在家里,他爹已经没了,耿家就这剩下这么一点骨血,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怎么对得起耿家的列祖列宗?”

    耳边缠绕着妇人的哭诉声,谢崇只觉得髓海翻搅的更加厉害。脑海中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模糊,身子踉跄了下,两手死死握拳,好半晌才稳住心神。

    徐亨在镇抚司呆着的年头也不短了,对指挥使的情况也有几分了解,这会儿察觉出不对,他眼底满是担忧之色,低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要是难受的话,便先回府中歇息,兄弟们去找便是。”

    “无妨,云安为重,不可耽搁。”男人缓缓摇头,肃容离开了耿家。

    在耿家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但镇抚司的人手却不少,先将那个小乞丐抓了起来,好生审问,弄清了那人的形貌,衣着打扮,在何处出现等消息,这才派人手拿着画像满城搜寻,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查到了那贼人的落脚之处。

    谢崇心神紧绷,骑马去到那处民居,一脚将暗色的木门踹开,目光紧紧盯着倒吊在树枝上的少年。

    云安死死闭着眼,他被用了鞭刑,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料子被血水浸透,滴滴答答落在泥地上,将砂砾都给染红了,散发着浓郁的腥气。

    眼底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谢崇飞身上前,拔刀把绳索砍断,将昏迷不醒的云安抱在怀里。大概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少年痛苦的闷哼一声,胳膊下意识抽动了下,颤抖的好似筛糠一般。

    “把这里的人都带回诏狱,本官要亲自审问。”男人敛目,半张侧脸藏在阴影下,看不清神情,但语调却冰冷极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锦衣卫纷纷应声,不出片刻便将民居中的贼子全给擒下了,这些人虽会些武功,但称不上高强,毕竟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根本不必费那么大的功夫。

    看着云安凄惨的模样,刘百户心中满是怒火,出手时毫不留情,将这些畜生打的筋断骨折,却尤不解恨。

恍惚(修改版)() 
谢崇抱着耿云安直接去了医馆;现下他双目赤红;身上也透着浓浓的血腥味;再加上穿着的飞鱼服;足以让所有人都生出惧意。周围百姓纷纷退开老远;不敢靠近。

    大夫看到锦衣卫;心中不免发怵;颤声道,“大人,这位公子受了伤;您先把他放下,草民才能包扎。”

    谢崇依言耿云安放在床榻上,即使头痛欲裂;但他面上依旧没有显露出半点异状;小心翼翼地掰开少年的胳膊,黑眸紧紧盯着大夫的动作;哑声问道;“他伤势如何?是否严重?何时能醒过来?”

    这间医馆在京城中颇有名气;大夫医术不差;就算有一尊活阎罗在旁盯着。在面对伤患时;他心中的惊惧稍减几分;将伤口查验一番,又探听了脉象,才道;“大人放心;公子只是皮肉伤,涂上伤药,好好将养一两个月便能好全,草民再开一张补血益气的方子,便无甚大碍了。”

    听到这话,谢崇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云安是耿叔唯一的骨血,也是耿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算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男人的髓海本就出了毛病,最受不得血气冲撞,平日里有安神香平复心神,缓解疼痛,倒也没那么难捱,但此时此刻,剧烈的疼痛堪比火炭,在不断炙烤着他的筋肉骨骼,那种饱受折磨的感觉,甭提有多难捱了。

    俊美面庞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他一手扶着墙,身子踉跄了下。大夫见状,眼皮子抖了抖,赶忙把了把脉,有些为难的问,“大人可是头疾犯了?”

    谢崇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普通的药材根本无法缓解后脑剧烈的疼痛,否则他也不必耽搁这么多年,直到遇上清儿,用了安神香后,才减少了许多折磨。

    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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