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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卿卿吾妹-第108章

小说: 卿卿吾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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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不好,无忧无虑不用整天琢磨,我倒想回去了。”卿卿说得随意,葱白般的指尖细细地辫着手中乌发一缕套着一缕。赵墨似乎咀嚼出了其它意思,思忖半晌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话锋一转便聊起其它,卿卿也装作无心,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光阴磨人,转眼就磨去大好年华,不过再苦再累卿卿始终相信她与赵墨的情谊,只是偶尔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明明见他在笑,可眼底里总像有别的什么。随着战事越演越烈,赵墨能陪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她都想不起这般亲近地依偎在他怀里是什么时候的事,赵墨总说忙过这一阵就好,可是敌军清不光,忙过一阵还有一阵,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你再不娶我,我就要老了。”卿卿勾起小指缠住他的发丝,玩笑似地笑着道。赵墨扬眉浅笑,粗糙大掌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一点一寸细细端详。

    “哪里老了?这眉这眼仍和以前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起她吹弹欲破的粉颊,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娇嫩如花的菱唇。他不太明白,为何女人总怕自己老,难道小妹不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依然会恋她如初。

    “我说老了就是老了。”卿卿耍起小娃性子嘟嘴撒娇,赵墨敌不过她,只好将她拢到怀里讨好着哄她。“那我替你找些千年玉莲、万年乌首,顺便帮你师父弄些好药如何?”

    “好。”卿卿眼眸一弯,笑得娇美可人,可心却在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当日,赵墨就弄来了千年玉莲、万年乌首熬成羹粥给她喝,卿卿只尝了几口便不再去碰。芙蓉见她把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直嚷嚷着可惜,接着就替她把养颜粥喝了个底朝天,碗还没凉,突然急讯传来说是敌军突袭。这几日军中动荡不安,敌兵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好不容易打下的秦州转眼就失掉大半。情急之下,赵墨带伤上阵,率精兵五万把敌兵打退,别人都以为他失了军心,没想到他的威信不减当年。看敌军乱了阵脚,赵墨干脆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花去大半年终将拓跋朔心心念念的都城抢了回来。见叛贼不在宫内,赵墨亲自率马追了几千里将落跑王叔抓回。那老头吓得瑟瑟发抖,跪求拓跋朔看在王亲面上能放条生路,见自己的叔叔老泪纵横,拓跋朔终究软了心肠,只将他关入牢中没夺他性命。

    回到昔日宫中,拓跋朔痛哭流涕,曾经繁华的西夏城如今满目疮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恢复往日华景。父王过世、扎木合也走了,能信之人似乎只剩青洛和赵墨了。原本青洛打算夺回西夏之后便归隐乡野,但见拓跋朔青涩,念在老友临终所托的份上他又改变了主意,不过修复这座伤城可不是一朝一夕,更何况朝庭那边时而进犯,想要坐稳实在困难。他向拓跋朔献策,说先养民养军,后称王立位,这样一来能安得民心也能稳固边防。安民心的事由拓跋朔去做,稳固边防自然是交给赵墨,青洛则去打听和硕公主和王后的消息。

    自西夏沦陷,和硕公主与王后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她们被处死了,也有人说她们被卖到远疆。青洛曾答应过安夏王找到她们的下落,可是连着几个月都失望而回,正当一筹未展之际,赵墨突然兴冲冲地跑来给他看了两件东西,一件是珊瑚凤钗,还有一件是松绿项珠,这两件宝物就是和硕与王后所佩。青洛见之大为震惊,忙问:“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在贺兰山上!”

    “速速带我去!”青洛不假思索,连忙让赵墨带路。赵墨点头,随后牵来两匹骏马领青洛跑去贺兰山。贺兰山山势雄峻,连绵起伏数千里,要在这山里找两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赵墨深入山林七弯八拐走了许久,青洛紧随其后,渐渐地离山道越来越远,前后望去难分南北。

    “你是怎么找到的?”青洛低声问道,语气听来平静无绪。赵墨微微侧首勾唇一笑,随后继续往深处走。

    “小兵探子来报,说是在山上看到两个人很像公主和王妃。”

    青洛又问:“那为何不让他把人带回来?”

    “探子说她们吓怕了,什么人都不信,所以就亲自过来请她们回去。”说着,赵墨伸手扳去眼前一根枯枝踩出一条路。青洛停下脚步,不由握紧了手中折扇,听不到身后脚步声,赵墨缓缓转过身,扬起剑眉温柔浅笑。

    “前辈为何不走了?”

    他笑得纯粹,干净得仿佛未染凡尘,这副温柔俊颜细腻如画却恍惚得有些不真切。青洛第一次收起随意性子,防狼似地提防着他。“你想带我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前辈对我有恩,我也不会让前辈受苦,前辈快随我来。”赵墨轻笑。“呱”地一声,他身后山鸟惊飞四起,寂静深谷中只闻扑扑振翅声。青洛冷眼而视,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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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青洛君(更完)() 
“前辈,时候不早了,您再拖着落日前我们就回不去了。”赵墨依旧温文尔雅,笑就如同谜一般深。青洛展开手中折扇轻摇几下重新合上,再展再合,反覆来回。

    “不知是我眼拙,还是你装得太好?赵墨,现在只剩你我二人,你也不必装客气。”说着,青洛重重合起玉扇往手心中敲了三下。

    赵墨仍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慢慢踱步上前道:“前辈此言差矣,在您面前我从来没装过客气,我的确是心怀敬重。”

    “那你现在又是何意?”

    “呵呵。”赵墨低头轻笑,不自觉地摆弄起袖口衣褶,一双眼眸黑如漆墨,阴沉得反不出光。“我只是想让前辈好好休养,并无其它意思。”

    “我为何要休养?你以为我是老得走不动,还是想搁置我好夺权谋位?”青洛一语中的,赵墨闻后未露半丝窘迫之色反而坦言道:“我用不着夺权,如今西夏兵马全在我手掌之中,为何要多此一举?至于谋位,呵呵,前辈也说得太难听了,我不过是想拿自己应得的东西。”

    “应得?”青洛眯起眼眸薄唇紧抿,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怒意。“当初若没有安夏王提拔,你何来今日风光?做人不能狼心狗肺。”

    “说到此处我倒觉得冤枉,安夏王对我有恩没错,可这么多年我救了拓跋氏不知多少次,这半壁江山也都是靠我而得,仔细算算他们应该欠我才对。前辈您说呢?”

    青洛无语回应,此时,谦逊温顺的赵墨早已不见踪影,面前所站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人。过了半晌,青洛突然仰天长笑,半展折扇傲然而立。

    “当初真不应该救你,这可是我这辈子做得第二件错事。可怜我那傻徒儿至今被瞒在鼓里,对你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知吧?”

    说到卿卿赵墨凝了神色,他双目发定就像魂魄出窍,然而一阵微风过后他又恢复常态,扬起邪魅至极的浅笑。

    “我说过‘我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我喜欢的她也定会喜欢。”

    “是吗?呵呵,那我劝你瞒她一辈子,别告诉她你为了报仇不牺一切把萧家二人引来,害她随你四处奔波;也别告诉她你为了谋权设计害死扎木合,连累她背负骂名;更别告诉她你为了夺位自立杀尽有恩之人!”

    “前辈言重了,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拓跋朔,因为你对我们兄妹有恩,再怎么也得留您一条命,至于拓跋朔……若他死了,谁来解我小妹的血症呢?啊!说起来这又是拓跋氏欠我们的一笔债。”说着,赵墨半眯眼眸低声哼笑,无意间露出几许桀骜不驯之色。青洛略微惊诧,或许他没猜到赵墨会知道这件事,既然能传到他耳中,想必他早就在安夏王身边埋了线人。

    “赵墨我再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别一错再错。”

    青洛语重心长好言相劝,可赵墨早已走火入魔,心被欲恨啃噬得千疮百孔,他勾起唇角嗤笑一声,随后拱手抱拳恭敬行一大礼道:“青洛前辈,你的救命之恩赵墨感激不尽,可是我实在留不得你,得罪了。”

    话音刚落,赵墨敛起柔色以指为剑挥袖摆出起势。青洛心头一紧连忙后退,谁料身后陷井重重,只听见“啪”地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直地朝他罩去。青洛非等闲之辈,足尖轻点一跃而上,手中折扇如利剑,凌厉扇风轻而易举将网割碎。赵墨见之并不惊讶,犹如鬼魅闪到青洛面前使出一套掌法,这招势诡异难辨,竟然将青洛势头压去大半,青洛难免震惊,不知他是从哪里学的怪招,既然摸不到底就不能贸然硬拼,几招过后青洛连忙找寻出路,不想与之死缠下去。赵墨岂会放过,他早就在这里布好棋局引鱼上钩,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赵墨一把撕去温柔伪装向昔日救命恩人痛下毒手,一掌击在青洛胸口打断其经脉,青洛喷出一口鲜血重伤倒地;接着又是一掌碎其锁骨,彻底废了他百年功力。

    “你……咳咳……”青洛咳血不止,一身素衣尽染污尘。赵墨居高临下直直地看着,平静无绪的眼神下不知是何心思。

    “青洛前辈,有所得罪望您莫怪。”他说得云淡风轻,听来不过是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青洛捂住胸口费力喘息,不由露出些许无奈苦笑。赵墨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到旁边树丛中,然后扔进一处十丈深坑中。树叶沙土淅淅落下差点没把青洛掩埋,赵墨蹲在坑边细细端详,确认周遭无碍才放声说道:“前辈,你就在此处颐养天年,这洞里有水又能生火,而且小兽也多,您放心地呆着吧,我会来看你的。”

    赵墨背着光,青洛眯眼望去,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他的口气就像调皮小娃儿隐隐地带了丝兴奋。青洛深吸口气用尽仅存的力气朝他大喊道:“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多谢前辈教诲,赵某铭记于心。”赵墨拱手抱拳接着就消失在洞口,青洛扫下四处,坑壁光滑无可踏之处,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出去之时忽然传来一阵轰轰声,顶上的光正一点一点消逝,青洛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大石缓慢移来没多久就堵住了洞口,他就像被封住的妖再也脱不了身了。

    “殿下!殿下!”

    殿外有人唤道,听来万分焦急。拓跋朔搁下手中狼豪朝侍官颔首,侍官得令上前打开殿门,赵墨跨腿迈入大步流星走到阿朔面前半跪在地行一大礼,随后切声说道:“殿下,找到了!找到王后殿下与和硕公主了!”

    拓跋朔一听双目徒然瞪大,顾不及衫薄疾步冲出殿外。北风呼啸,夹杂着细碎冰屑,他的脸死白死白就像是染上这漫天飞舞的冬雪。内侍来不及打伞紧随其后,穿过殿廊走入侧宫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到了荣光殿前拓跋朔突然停下脚步踌躇不前,内侍屈膝站在他身后,见他不动又看不到他神色不免焦急起来,过片刻便小声道:“殿下,天寒您得当心。”

    话音刚落,拓跋朔打一激灵,仿佛灵魂回窍狂奔过去,开了门只见二人相拥悲泣,身上裹得零碎羊毛脏破不堪,一头垢发如草垛,听到声响她们不约而同转过头,黄黑脸庞上印着两道清淅泪痕。拓跋朔怔在原处,双唇发颤,神色僵硬,喉咙里含着二个字许久都没有脱口。

    “阿朔!”安夏王妃念儿情深,不禁泪如泉涌上前紧拥,拓跋朔一颤,眼泪不由自主流淌而下。

    “母后……母后……”他悲声哽咽哭得伤心,紧紧地将娘亲胞姐搂在怀里,多年凄苦一言难尽,三人相拥以泪对言。

    内侍见之也忍不住泪流,赵墨则候在殿外默默而视。过了良久,他们三人终于止住哭,见母后胞姐脏臭不堪,拓跋朔立即命人带她们去洗漱,他回头看到赵墨连忙走过来问:“你是怎么找到我母后和王姐的?”

    赵墨摇头,随后拱手回道:“是青洛前辈的功劳,属下实在不知。”

    “那前辈在哪儿?”

    赵墨皱起剑眉,貌似无奈地苦笑道:“这……属下也不知。”

    拓跋在宫中找了青洛一天,始终不见其身影,待王妃与和硕公主洗漱完毕,他才从她们口中得知青洛不辞而别。

    “青洛前辈说你夺回西夏又与家人团圆,也算不负父王所托,既然完成了父王心愿,他自觉没必要再呆在这处,所以就向我们辞别。”

    “这是他亲口说的吗?”

    “没错,是他亲口所述。”

    拓跋朔听后不免落寞,他以为青洛会扶持左右可终究还是留不住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早已成年若要成大器又怎能依仗别人,念到国仇家恨拓跋朔发奋励志,誓要象父王那般做个明君。

    “差不多到了。”赵墨喃喃低语,漆黑的眸比夜还要深沉,董忆心领神会颔首浅笑,掏出火折点亮窗前烛灯。烛光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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