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一只妖神怎么整?!-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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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主人怎么能让你等。”
……
到底想怎么样。
“那我先去,十分钟。”斑鸠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和他扯皮。他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不再理会紫丞转身径自进了浴室。刚想拉上门,紫丞紧跟着半只脚也已经踏了进来,宽阔的肩膀顶住了门框。斑鸠又用力拉了两次都没拉上,恼火地啧了一声:“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起吧。节约资源。”紫丞不无诚恳地道。
“这点水电费我还出得起。出去!”
“我不出去。”紫丞依着门框开始耍赖,嘴角往下一撇貌似不愉快起来,“我现在只是个废人,你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从这里摔出去。你想让我滚,就得来硬的。”
斑鸠觉得自己的肝火旺盛,不断燃烧着。为什么这个男人像他欠了他似的理所当然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人一旦不要脸还真是吃了无敌药。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当然,并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把他从浴室的门框上扒下来摔出去,只是他明明有能力,他却做不到。他违背了蛟龙的意志废了他的龙筋,现在对眼前这个曾经犯下了穷凶极恶罪行的男人,他的心里竟生出了愧疚。
他的脑子一定是让驴给踢了……
“你心疼我,就让我进来吧。”紫丞伸出手,一手捧起斑鸠的脸一手利落地摘掉了他的眼镜。平光镜总是把斑鸠脸上最摄人心魂的部分遮挡住,很碍事。他盯着斑鸠浅棕色的瞳孔看了良久,感叹道:“你的瞳色太特别了。百看不厌。”没错,甚至让人想把它挖出来装进福尔马林里封存起来。
斑鸠被盯得不寒而栗。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这个男人绝对在想可怕的事。
他拍掉男人冰冷的手,不再和他在拉门那边僵持。他一边解开衬衣纽扣,一边熟稔地拧开了水龙头放热水。
“你想进来就进来吧。事先声明,这不是因为心疼你,只是我怕麻烦。”
紫丞欣然应允,反手拉上了门。
密闭的狭窄空间里,随着不断注入浴缸的热水,袅袅热气渐渐弥漫开来。斑鸠解开最后一个扣子,动作停顿了两秒。反正又不是没被看过……上次被闯空门就已经被看光了。事到如今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他不够自然。最后他还是心一横把衬衫脱了下来。后背露出的瞬间,身后似乎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呼吸声明显滞了一下。
“……怎么弄的。”
“什么?”
“背上。像刀割一样。”
斑鸠不用转身也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黏着在他背上,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被气流划到的,过两天就好了。”
紫丞沉默。他虽然修为被尽数废除,但智商还在线上没掉。斑鸠轻描虽然淡写地带过了,但他不难猜到大概是从市内飞往皞云山的时候受得伤。本来他就有些诧异斑鸠怎么能把时间点掐得这么准,金翅鸟前脚刚到,他后脚也来了。现在想来,不外乎是追着金翅鸟的踪迹一路飞驰赶过去的。金翅鸟体型巨大,斑鸠想要追上大概也是拼尽了全力,翅膀才会被割得一塌糊涂。他光裸的后背中央有七八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血痕,割伤并不浅。
紫丞手里捏着好几条龙命,杀生无数、血是他最见怪不怪的东西。
眼前这个骨架可以算得上是纤细的男人,他背上的血痕是为了救他而造成的。唯独这个男人的血,让他觉得刺目难耐。
“嘶…”
斑鸠浑身一震。有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上了他的伤口。刚想挣扎,双手已经被男人反剪、压制在身后。紫丞的舌头灵活地沿着血痕来回舔舐,像猫科动物用舌头互相梳理毛发一样。他的力道放得很轻,生怕弄痛了这只翅膀受伤的鹰。
“……住手。”
“会痛么?”
……
不是痛不痛的问题。斑鸠头大,略踌躇地说:“你别这样,我全身都是酒味……”
紫丞听到这个可以称为可爱的理由,喉头发出几声轻笑:“我不介意。以后不要再为了谁弄伤你的翅膀,我也不行。明白吗。”
斑鸠无奈。不知该对他的这个命令作何反应。
放松了后背的力道,任他舔舐了一番。紫丞似乎满意了,才放开了他。
“我已经开始后悔看你可怜把你捡回来了。”
紫丞在他的颈间落下几个细细密密的吻,手环过斑鸠的腰间探到前面解开了皮带。对他嘴里所说的“后悔”没有半点介意,鹰的口是心非,他还挺受用的。
斑鸠捉住了拉他拉链的手,咬牙切齿道:“不要得寸进尺!”
“安心。我们就一起愉快地泡个澡。”紫丞的嘴唇又摩挲了几下他泛红的耳廓,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他,自顾自脱起衣服来,“快点进去水里。一会儿我给你包扎翅膀。”
“……”
斑鸠一直没好意思转身面对他。现在也是低头默默褪去了裤子袜子,尽量避免视线接触,默默坐进了浴缸里。伤口被人舔…真是活了这么大妖生头一遭……他现在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似的五颜六色并七上八下。
他揽了个不该揽下的活,捡了个不该捡回家的麻烦。可世界上还没有研发出后悔药这种东西。
……
接下来的日子到底会怎么样啊。
都怪乔平扬……
斑鸠抱着膝盖不满地想。
背后贴上了一片冰冷。紫丞坐在斑鸠身后,把斑鸠整个圈了起来。
“我很冷,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向来冰冷的嗓音似乎有融化的趋势,可能是浴室里的蒸汽太温暖,也有可能因为对象是斑鸠。他想对这个男人撒娇,因为他知道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的鹰无法拒绝他。
斑鸠果然一动不动,沉默地由他抱着。
紫丞把下巴搁在鹰的肩膀上,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心里,也有些热乎乎的。
“斑鸠,叫我的名字。”
……
本来挺普通的一件事,在这种气氛下,斑鸠竟觉得有些叫不出口。他咬着下唇,继续沉默无言。
紫丞这次干脆把整个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肩窝中。
他的声音闷闷地,带着些讨好:“我想听。”
斑鸠心脏跳动地厉害,频率高到他觉得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喉咙口跳出去……素来高傲癫狂的男人,撒起娇来杀伤力增加百分之两百。反差使他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回路,毫无抵抗力。他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对他下了蛊。
“……紫丞。”
“再叫一次。”
……
斑鸠带着几分无奈,带着几分沉溺,喊道:“紫丞。紫丞。紫丞。够了吗?”
“嗯。”紫丞拥抱鹰的手加重了力道,其实他想用尽全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个男人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但他顾虑斑鸠背后的伤口,不敢放肆,留了几分余力。
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个人。
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认定这世上没有人能像绾钦一样,那么温柔地呼唤他。他错了。也许是有的。
也许,他已经找到了。
二十年来为了给哥哥复仇付出的努力、走过的弯路、犯下的罪孽,他断去龙筋废除修为,已经偿还了。现在,他要往前看了。这一次他虽然再也不能用妖力守护眼前人,但他至少要用全部的心力给他最好的港湾。他会赖在鹰的身边不走,用“被监视”为借口,不管花多少时间,他一定会让斑鸠慢慢敞开心扉接纳他。
然后这一次,他们会携手走过未来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斑鸠,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斑鸠的后背贴着紫丞的胸膛,他能听到紫丞的心脏和他一样躁动着、高昂地鼓动着。阴差阳错也好,将错就错也罢,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他除了接受自己的内心,也别无其他方法。
“嗯。”他简短地回了一句。算是听到了。
算了。
今天就不骂乔平扬了。
第56章()
乔平扬把宝贝侄女乔千语送回她的公寓扔上床盖好被后,和斑鸠一样,选择了步行回家。在半路上正好经过了白檬以人类身份居住过的那个小区。鬼使神差的,他就往白檬的公寓去了。按下了电梯后,他合上眼想休息片刻。
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
哪里还有什么电梯。周遭是铺天盖地的纯白,他站在一片白茫茫中,失去了方向和距离感。
前方有一位穿襦裙的女子款款向他走来。而且破天荒的竟然不是白色襦裙……
“小乔先生,好久不见。”
“白檬,你穿得这么隆重我可消受不起啊。我记得上次你还放狠话说,这次见面就是我的死期了。”乔平扬嘴里啧啧啧,眉头却是松开的,打趣着说,“人家好害怕。”
白檬一掀面纱,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庞。脸上却直白地写着嫌弃。
“你少恶心我,跟你见一面我得三天吃不下饭。”
……
至于这么严重吗。他的心灵受了伤害。
乔平扬不再开玩笑,换了正题道:“你的脸回来了?”
白檬轻轻点头道:“多亏了斑鸠,把紫丞殿下从金翅鸟手里抢了下来。虽然废了修为,但好歹还活在这个世上。殿下离开了琉璃光院,也许是去找斑鸠了吧。他把我的一切都还给了我,我自由了。”她虽是被夺去自由,但都是她自愿的。六十年前为了学蛊术投入紫丞门下,紫丞一直以来视她为心腹,也待她不薄。他自己从来不过问世事,却从不插手她在人间的身份与生活,她要写书、出版,紫丞都是默许的。如今曲终人散,拿回了自由,心里却难免有些空空荡荡。
乔平扬看出她心里惆怅,也不点破她,只装作不知道:“以后想怎么活怎么活。就凭你这张脸,男人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恭喜。”
“小乔先生,你和乔燃真是一丁点也不像。”白檬笑了。乔燃是个木鱼脑袋,乔平扬却是个人精、大智若愚的一把手。
“当然,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得也比爷爷帅。”
“这点有待商议。”
“……”
白檬望着乔平扬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乔先生,我已经没有可以侍奉的主人,我们之间也不存在立场差异。我想,从今往后我们可以做得成朋友。”
乔平扬凤眼弯起来,应道:“是我的荣幸。”
“这个梦境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在幻境里说话了,下次见面,希望是在现实生活中。”
乔平扬点点头:“同意。”
白檬将面纱放下,红唇勾起漂亮的弧度:“再见,小乔先生。”
“白檬,你穿红的很好看。”乔平扬发自真心地夸奖了一句。
再一眨眼的功夫,他回过神来,白茫茫的世界不复存在,白檬也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而他正站在泠风眠家的电梯出口处。他轻笑了一声。对这只机敏聪慧又敢爱敢恨,曾在紫丞面前三番四次为他解围、保他安全的白鼠,他确实是想与她作为挚友来结交。并且听她所言,他多少有些记挂的“弟弟”紫丞,也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去处,这件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的情感纠葛大戏,似乎正式落下了帷幕。
这个收尾算不算好呢。他思考了一番。虽然称不上完美结局,但至少,也算是各得其所吧。
如此甚好。
乔平扬作为捉妖世家第十八代传人,今天也维护了妖与人类的和平!善哉善哉!
乔平扬踏进房间,泠风眠已经穿着浴袍坐在床头等他。
“玩得开心吗。”
“嗯。”他摘了围巾,像条滑溜溜的鱼似的从外套里滑出来,一咕噜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泠风眠把床睡得暖烘烘的,一夜未合眼的老年人几乎沾到枕头就能秒睡过去。他翻身一把搂住狐狸的腰,脸在他的浴袍上一阵乱蹭。
“怎么了?”泠风眠抚摸他的狗头,丝毫不在乎他把冰冷的脚丫子贴在他的大腿上。
“我刚见到了白檬。”乔平扬从冷冽的空气里突然回到温暖的室内,声音嗡嗡的起了些鼻音,“她说紫丞没有被金翅鸟押去断头台,保住了一条命。现在去投奔救下他的人了。白檬也拿回了脸和名字,重获自由,可喜可贺。我说我做了桩好事吧。”
泠风眠应道:“嗯。”
“……就这样?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夸奖我。”乔平扬从浴袍里抬起脸来,不怀好意地哼唧道,“你猜是谁把紫丞救下来的?”
泠风眠顿了一下,“声情并茂”地回答:“不知道。是谁?”
……
他摆明着是知道了!
这狡猾的狐狸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