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撩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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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私自开仓放粮,你可能会丢官,甚至严重点,可能会。。。死,”沈蓁蓁伸手将梁珩身体扳过来,看着梁珩复杂的眼,一字一句道,“梁郎,你我夫妻,生同衾死同椁,就算你为因此丢命,黄泉路上,我也定会陪着你。”
“蓁儿?绝对不行!我天亮就让人送你回凉州去。”梁珩不禁大惊失色,他如何能让蓁儿陪他去死?他甚至想了要写一封休书,这件事,绝不能牵扯到她。
沈蓁蓁看着梁珩的神色,又听他说要送她回凉州,就明白了梁珩是做了什么打算。她是他的妻子,若是被追究,家属绝没有可能不受牵连,除非。。。
沈蓁蓁想通了这节,心骤然猛烈地疼痛起来,脸色变得惨白。
梁珩见沈蓁蓁脸色不对,忙拉住沈蓁蓁的手,正想说话,就被沈蓁蓁用力一把甩开了。
“梁珩,没想到我沈蓁蓁在你眼里,就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之人。”
沈蓁蓁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哀痛,什么都没有,却让梁珩慌了神。
“蓁儿,你听我说。。。”
沈蓁蓁没等梁珩说完,转身就往前疾行。
一路上,不管梁珩怎么说,沈蓁蓁只是低头看路,再没多看梁珩一眼。
梁珩做下那个决定何其艰难,他的心也痛得在滴血。好不容易,沈蓁蓁成为了他的妻子,本来以为两人能厮守一生了,谁成想。。。
就算沈蓁蓁面无表情,像是毫不在意。梁珩也知道,沈蓁蓁心里不比他的疼痛轻半分。做下开仓赈民的决定后,梁珩头一次动摇了,他本该自私一些的。他根本就没有他安慰自己时那样,舍得留下沈蓁蓁独自一人。
两人僵持着进了后衙,沈蓁蓁还是不置一词,漱都没洗,径直摸黑进房躺下了。
梁珩跟在后面,点燃了蜡烛,看着背对着他躺下的沈蓁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洗漱,在外边躺下了。
沈蓁蓁蜷缩在一角,两人之间相隔甚远,听着外边梁珩的呼吸逐渐均匀了起来,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以为他至少会再哄哄她的,他再多哄哄她,她就原谅他了。她何尝不知道梁珩这是在安排她的后路呢。
沈蓁蓁压不住心上倾泻而出的绝望和悲痛,眼泪滂沱直下。
沈蓁蓁紧紧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不由得直打颤。
突然,沈蓁蓁感觉他抱住了自己。
梁珩将沈蓁蓁的身子扳过来,就见沈蓁蓁紧闭着眼,嘴上咬着自己的手背。
梁珩轻轻将沈蓁蓁的手取下来,就见上面已经有了血印。沈蓁蓁的脸被她的头发掩盖了,梁珩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就感觉到沈蓁蓁的脸和头发,已濡湿一片。
“蓁儿,对不起。”
梁珩跪坐起来,将沈蓁蓁抱进怀里,下巴抵在沈蓁蓁的头上。
沈蓁蓁没说话,任梁珩紧紧地抱着她。
缄默中,沈蓁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地滴在她发上。
沈蓁蓁抬起头,就见梁珩不知何时,也已泪流满面。
沈蓁蓁看着梁珩不停下淌的眼泪,一下就哭出声来,边哭边捶着梁珩的胸口。
“你不跟我多商量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我也不怪你,比起这一县的百姓的性命,你我算得了什么。我沈蓁蓁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怕什么死?可梁珩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竟想休了我。。。”沈蓁蓁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梁珩抓住沈蓁蓁的手,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眼泪直流,他何尝不痛呢。梁珩没有注意到沈蓁蓁话里那句死过一次。
“都是我的错,蓁儿。。。”
沈蓁蓁紧贴在梁珩胸前,听着梁珩的心跳,他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啊,自己怎么能苛责他。
沈蓁蓁突然挣脱了梁珩的怀抱,用力吻上梁珩的唇,梁珩感到嘴唇一疼,嘴里就腥咸起来。
良久,两人分开。
“梁珩,你记住了,是你要娶我的,你要是敢休我,我。。。我就嫁人给你看!”
第八十四章()
不知多久;两人相拥睡去。
不到两个时辰;梁珩就醒了。刚一动;沈蓁蓁也醒了过来。
“梁郎”
“蓁儿;我去粮仓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梁珩低下头;黑暗中却看不清怀里的沈蓁蓁。
沈蓁蓁感觉自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强迫自己坐起来,“我要跟着你去。”
梁珩知道,也许这是两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了;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点了蜡烛。房间缓缓亮了起来,两人这才看清了彼此;眼睛都是肿胀不堪。
两人穿了衣裳;沈蓁蓁在梳妆,梁珩先出了房间。外面天只是微微亮;天边挂着一颗明亮的太白星。
梁珩怔怔地看着那颗太白星良久;房间里沈蓁蓁拉凳子的动静惊醒了他;梁珩便摸黑到院中洗了漱;然后进了厨房生火。
等沈蓁蓁洗漱完;梁珩已经生了火,沈蓁蓁用昨晚上的剩饭熬了一锅粥。
两人紧挨着坐着;一人手里端了一碗粥,快速吃了。碗都没洗;就往官仓去了。
出门时;天已经亮起来了。
到了官仓,远远的,就看到了官仓前面有很多百姓正坐在官仓外面墙壁下等着,脚边都堆着几箩筐谷子。都是拖家带口的,很多孩子,也作为劳力,背着谷子,跋山涉水的,不知几更天就出了门,才会赶在天还没大亮前到了县城。
有人见梁珩两人走过来,叫了起来,梁珩只在昨天露了一次脸,却让昨天来了的所有老百姓,都记住了他。
“县官老爷来了!”
所有靠墙打盹的,说话的老百姓闻言都看了过来,就见那个年轻的县官老爷,牵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老百姓们看着着那双玉人,带着笑意走过来,都忘了要给官老爷行礼,全都惊异地盯着两人。
临近了,梁珩放开了沈蓁蓁的手,笑着跟众人打招呼,“乡亲们这么早就过来了?”
众人看着笑容亲切的梁珩,都不由点点头,庄稼人,也不会说多话。
官仓大门还是紧闭着的,那些衙役都还没来,梁珩也不叫里面的府兵开门,就站在门外与邻近的百姓说起话来。
“老大爷,你是哪个村的啊?”
那大爷头上戴着草帽,正坐在地上在吧嗒吧嗒地抽旱烟。见县官老爷和自己说话,忙将陶烟斗里的烟磕了,还有一截没抽,舍不得扔了,掐熄以后放口袋里,这才站起身来,“官老爷,老汉是磨子村的。”
梁珩点点头,拉着老人席地坐下了,沈蓁蓁站在一旁看着。
“你们村来了多少人家?”
“全来了。”说着老人给梁珩指了指旁边围着坐在地上,正看着他们的一圈人。
梁珩也看了看,心里略微估计一下,怕有二十来户人家。
梁珩又问了老汉其他的家常话。
旁边的百姓惊异地看着和他们一样坐在地上,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笑意,和那衣衫破旧的老农说着话的年轻县官,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一般,温温和和,没有一点官架子,这真的是县官老爷吗?百姓心中不由疑问。
没说多一会,孙志几人就陆续来了,将大门从里面叫开。又交代了百姓排队,众人这才进去了。
一直忙了一个早上,来交粮的百姓才来的稀稀疏疏了,但也是一批一批的,一个村约好了一起来。
趁着空档,沈蓁蓁去买了些包子回来,发给衙役,正吃着,就来了一村百姓。
沈蓁蓁将咬了一半的包子放在桌子一边,就开始写起收据来。
沈蓁蓁写好一张,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旁边正等着两个孩子,衣衫褴褛,也是十分瘦弱的模样。沈蓁蓁猜测是妇人的子女。
那两个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七八岁,衣衫破旧,却很干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蓁蓁放在一旁咬了两口的白面包子。
沈蓁蓁看着孩子瘦得眼珠都突出来的模样,不禁一阵心痛,只是包子都照着人数买的,衙役多买了一个,有三个,她和梁珩都只是两个,梁珩的已经吃完了,她也只剩这一个,还咬了两口。
沈蓁蓁看了看周围交粮的百姓,全都是身上穿着打了一层又一层补丁的土布短衫,纤瘦的面上带着难掩的疲惫。还有很多孩子,大人在这边交粮,孩子就坐在墙壁下,很多靠着墙睡着了。
这些百姓都是离县城最远的,坐马车都要近两个时辰,而这些百姓,全家上阵,挑着几百斤谷子步行至县城。
沈蓁蓁凑到梁珩耳边说了几句话。
梁珩站起身来,大声道:“乡亲们,你们交完粮领了救济粮之后别忙走,再回来这里,我有事交代。”
百姓一听梁珩这么说,顿时低声议论起来,这县令有何事要跟他们说?但还是纷纷应了声。
梁珩叫过孙志,交代两句,孙志便一阵小跑出了大门去了。
三刻后,这批百姓交完了粮食,也领到了救济粮,都过来等着,只等县老爷说完话,就要挑着粮食回家了。
可等了又近一刻,都没见那县官老爷说什么,众人都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很多都是在家吃了点稀粥就来的,挑着背着谷子走了这么远,这会已饿得头晕眼花,救济粮也拿到了,都急着回家去煮饭吃。
一个后生便大着胆子过来问梁珩,“县官老爷,您是想跟我们说什么?您快说了吧,我们都赶着回去呢,孩子们都饿了。”
梁珩看了看墙角边饿得双眼无神的孩子,也不禁着急起来,孙志怎么还不回来?
正这当口,孙志就怀抱着一只有好些层的蒸笼进来了。
梁珩见孙志来了,忙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了,让孙志放下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怀抱蒸笼的男女,也都放在了桌上。
“大人,属下跑了几家才买到这些包子。”
梁珩点点头,“辛苦你了。”
沈蓁蓁将蒸笼打开,一层堆堆挤挤的白面包子就露了出来。
“乡亲们,大家老远的来交粮,都没吃早饭吧?都过来领包子吧,吃完再回家去。”梁珩对着一旁的百姓道。
众百姓看着桌上堆着的三笼包子都惊呆了,活了几十年,头一次碰到请吃白面包子的官老爷。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不敢过来,沈蓁蓁也招呼了几声。沈蓁蓁毕竟是个看着温婉柔弱的女子,自然比梁珩要让人容易亲近一些,即使梁珩看着也十分温良,他毕竟是百姓畏惧的县官。
有了打头的百姓,后面的也跟着过来了,排起了队,不论大人孩子,都领到了两个热乎的白面包子。张嘴一咬,里面竟然还有肉。
这一顿饭,直吃得众人心头热乎,喉咙哽咽。庄稼人不大会将心里的感激表达出来,只是将这份恩情深深记在了心里。江宁县,真的盼来了好官啊!
汴城里。
州牧何庭坚正在招待贵客,婢女进来通传,说门口的小厮来通传门口有江宁的衙役求见。
何庭坚皱了皱眉,厉声道:“谁这么没眼色,什么人都进来通传,没看见我这有贵客吗?”
坐在何庭坚对面的刘致靖闻言想起来,这江宁县不就是梁珩所任的县吗?梁珩不知道刘致靖来了江淮哪里,刘致靖却是知道他在哪里的。便笑道:“想必这衙役有要事,我可不敢耽误大人的要事,大人何不将此人传进来?”
刘致靖都这么说了,何庭坚自然不会拒绝了,便对婢女说道:“让人进来吧。”
婢女领命下去了,没多一会儿,就见一个中年模样的衙役进来了。刘全不敢抬头,一进来就跪下了,“小的见过州牧大人。”
何庭坚冷淡地嗯了一声,“你有何事求见本官?”
刘全略抬起头,就见前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十分年轻,虽年轻,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刘全不禁心下一惊。
何庭坚见那衙役抬头看他们,心下不禁不悦,别叫这贱役唐突了贵人。
“嗯?”
刘全听到何庭坚冷冷一嗯,吓得心都一抖,忙说道:“大人,新任梁县官私自开了官仓,将粮食发给老百姓了!”
“什么!”何庭坚惊得霍地就站起身来。
“这个梁。。。”何庭坚忘了梁珩的名字,顿了顿,又继续道:“好大的胆子!”
刘致靖也是听得瞳孔一缩,有天灾时,县衙私自放粮还好说,这明明是风调雨顺的年成。但刘致靖也明白梁珩绝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也忍下了问话的冲动,静静地听着。
何庭坚又问了梁珩放了多少粮。
刘全道:“小的来的时候,梁大人他们连夜放了一整夜的粮,今天白天肯定放得更多,小的想。。。应该差不多了。”
何庭坚颓然坐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