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醉-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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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谢大夫，一脸严肃正义言辞：“收着，出门在外就怕意外，就算用不着，拿出来看看，也安心啊！”哦，这也行？收下！
“王主任，这药肯定用不上，现在国内除了云贵那边几个偏远的小山村偶尔暴出疑似病例，早就绝迹了！”
“哎哟，谁说的啊？这可不是天花哎，没有任何官方申明灭绝了。少了，不代表没有。我可听说不少贫困地区经常爆出疑似呢。国家为了防止恐惶，新闻才没有报道。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可穷了！万一中招，你年轻有抵抗力，院长上了岁数，吃不消的唉。拿着，拿着，小女生就是不懂事。我这是为你好！”我低头虚心接受。
“小沈啊，这是我们科室一点心意。你大病初愈，又要不辞劳苦与院长去案发地。那旮旯穷啊，治安差啊，要啥啥没有，你看你瘦成那样，我都看不下去了，赶紧收下吧！”周明泉一挥手，只见他们整个科室的人抬着两口箱子进来了。我傻眼，越来越离谱了。我们是去寻人不是巡诊，所以一共就三个人，何川航、我外加一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工。
我把周明泉拉到一旁，小声问：“周主任，最近何院长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特别是心肺血压也不太好？”
周明泉也神秘道：“可不是吗？千金出事，院长一激动晕过去了，突发性心绞痛。后来看到你们那样就更别提了！最近两次体检，都显示心脏区域血压都不太好，还有一些年纪大的慢性病，一下全都爆发了。所以这次出门，你多关照点，要充分表达我们科室的心意！将来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尽管开口！”哦，原来如此！我心领神会，朝他笑笑。
整整一周七天，访客络绎不绝，比起我住院期间来探望的人数多出几倍不止。原本我这门可罗雀，这下门槛差点被踏平了。最后连护士组都送来五箱板蓝根和感冒冲剂以示慰问。东西堆的快没地方落脚了。连潘医生都感叹，来医院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
等到各科各室的慰问接近尾声时，肖莉终于出现，我奇怪她之前怎么没来凑热闹？
她脸色不太好，一进门就质问：“你是不是有病啊？都折腾成什么样了，还去？再出点意外，还让不让人活了？赶紧去跟姓何的说，你不去了呕、呕”话没说完，她直奔洗手池干呕。
“哟，这怎么了？”我有点担心，但肯定她不会出什么大事。正如她所说：这是医院！“事物中毒？放心，来两粒特效解毒丸，马上药到病除。如今咱这可比药房，不但品种齐全，而且档次只高不低，不管你有什么病，都不用发愁了。”
肖莉擦擦嘴，白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还跑去那鬼地方找死啊？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面子大到让全医院都给你送礼吧？你知不知道，马上院里有一批中高层要退休离职，人事大变动？！他们摆明是想巴结姓何的，怕太明显给人说闲话，才从你这里找借口下手的。”
我淡淡一笑：“那又怎么样？现在全是我的了，至于给不给院长用，我说了算，他们管不着！你知不知道，这些药多贵？光这一支阿瓦斯丁就要5000多。还有”我压低声音指着一个箱子说：“周明泉把他的镇山之宝便携式除颤器都奉献出来了，生怕咱院长不会倒在半路上呢！不说别的，光是这份用心，我都感动啊。以前这些东西只能看看，现在全是我的了，我发了！他们说的对，就算用不着，拿出来看看也心安，我现在就无比心安！”
“阿瓦斯丁？”肖莉疑惑：“你有癌症？”
“呸呸呸！”我道：“我哪知道谁有癌症？反正人家要给，不收就是不给面子，人家还不高兴呢！”
“真舍得下血本啊！乖乖，这些治疗心脏疾病类的药，还有降压药，都是进口的一边嘛，反复强调要保护病人隐私。另一边，姓何的一体检，全知道他哪儿欠佳了。”肖莉一边查看我的“库存”，一边不屑地调侃。
“谁说不是呢？”我叹道：“他们也算用心良苦了，费这么大劲，只求露个脸，让我在何川航面前报个名。只可惜都忘了医院跟别的地方不同，越好的东西只能用在越重的病上。你猜何川航要是知道他们都盼着他犯病倒下等着献爱心呢，会有什么反应？话又说回来，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回女儿，其它事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肖莉不理会我的冷笑话，板着脸担忧道：“兰陵，别管他们。还是听我的，不要去了。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你这趟出去又要出点什么事。”
我笑了：“你不是不信直觉吗？心里不安，怎么前两天不来找我？”
肖莉顿时来了火气：“你以为我不想吗？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想来问问你是不是脑袋还没治好？谁知一急，双眼发黑，站都站不住一检查，怀孕三周，状态不是太好。要不是吕竣硬摁着不让我激动，我早就冲过来，把这些东西全扔回去，个个居心不良。”
我惊喜：“你有宝宝了？”
肖莉有些不甘心地点头：“来的真不是时候，否则就算阻止不了你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现在哪都别想去，姓吕的说，要是我敢乱来，就离婚！”
我失笑：“人家那是关心你！我也不同意你去，虽然你比我小，但严格算起来也是高龄产妇了，才会出现诸多不良反应，应当好好保重，在家安胎吧。”
“我真受不了你。你不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酸吗？文邹邹的。现在一提跟酸有关的东西，我就想吐。我也是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不会乱来。你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什么虎山，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说我酸，你就会乱比喻。这次跟上次不同，这次是有备而去，两省都会出动警力保护我，不会出事的，大半月就回来了。莉莉，你也要当妈妈了，为人父母对孩子的牵挂你该有体会了吧！之前何川航再怎么不厚道，但他对何安妮总是血脉相连，真心爱护。还有其他人，生死未卜，他们亲人能不伤心？于情于理，我都该去一趟的，帮别人也是帮自己。我也不想一直这样！安心等我回来，我亲自照顾你的胎。对了，你不是买了阿胶吗？孕妇不能吃，都便宜我吧。”
肖莉嗔道：“知道了，都给你！还有你要的那个医疗器械箱明天就到货了。虽说不是最顶级的，但里面的配备，绝对专业级的。容量是一般的2倍。我就搞不懂，去找人，要带什么医箱？是不是你也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打住，孕妇就喜欢胡思乱想。我是医生嘛，吃饭的家伙不在身边，总不安心！之前那个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所以才要赶紧配一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对我们专业人士来讲，一点都不难。这次这个，我特意强调了质量，保证让你在外安安心心！”
第45章（）
送走肖莉，我想给老妈打个电话。但一想她的反应，百分百跟肖莉一样！高考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算了，还是让她少操点心吧，反正很快就回来了！把手机放回包里，抽空我又去了趟公安局。
张局长以为我还有什么顾虑，再三让我放心。他说：“沈大夫，我们都知道这回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们院长也不容易，虽然事业有成，但孤独一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下落不明。也难怪他一直不肯放弃，三天两头找我，就是要找人。原来还怕你不肯，大多受害人都不愿重回现场勾起痛苦的经历回忆，没想到你这么勇敢！”
我苦笑：“都失忆了，哪来什么痛苦回忆？我也想解开心中的谜团，尽快把同事救回来！其实今天我来，就是想问您要点装备，保命！”
张局长一愣，我解释：“您也知道这一路有危险，我已经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你们有周密的计划，但就怕万一遇上什么突发状况顾不上我，求人不如求己我的意思您明白吧？就是再周密的措施保不了所有意外，所以能不能也给我配备些武器。比如来把枪？！”我见张局长嘴角一抖，急忙道：“警棍也行，还有什么催泪瓦斯之类的都行，至少防弹衣给我发一套吧？”
张局长忍不住笑了：“沈大夫想像力真丰富，电影看多了吧！其实，在我国警用和军用器械的管理配制非常严格。你既不是执法人员，又无任何证据和迹象表明此行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从你跟死者杜致远身上也没发现枪械类武器痕迹，因此你是不能拥有这些武器的。而且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搞不好反而伤害自己。万一误伤别人，你就从受害者变凶手了。法律明确规定了使用权限和使用人员的资格。这么说吧，就算刘大队长他们也不能直接携带武器上机，只有先到山西省公安厅报道核实身份，才能由当地公安机关配发相关武器配合行动。所以，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我有些失望。
张局长望着瘦弱的我，心生怜悯：“放心吧，我们已经与山西省公安厅达成一致行动的意向，他们也很重视这起案件。一行六人，一死一伤，还有四个失踪，已被列为特大要案。他们会派专案小组最大限度配合你们工作。而我们这边，也会派出刘大队长跟两位优秀的刑警干员全程保护你们的安全。”
“谢谢张局长费心了。”
“沈大夫，我知道这一路的遭遇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讲很不容易！你的心情我理解。这样吧，我会强调刘队长特别关注你的安全之余另外我私人赠送你一套安全装备，既不违反国家规定，而且根据你之前所受的外伤，应该会很实用！”
“真的？是什么？”我惊喜问道。
张局长神秘笑道：“明天我会派人送到你办公室，到时你就知道了！”
出发之日阳光明媚。最终行程跟计划的一样，院里还是我们三个，公安局刑侦大队刘大队长带领两名刑警准时前来汇合。又是六个人，跟上次一样。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在等待我们？！
“小沈你这是要去维和反恐吗？今天有32度啊！”何川航看着我身后两个超大的行李箱和八捆大麻袋加上我全身裹的密不透风，头上戴着刚刚刘大队长代表刑警队赠送的没有标记的“锅盔”，实在忍不住问道。
我无奈道：“院长，您也知道我多少有点创伤性后遗症，怕冷、缺乏安全感。所以这次出门，行李不免多了点。加上各位同事和领导知道我大病初愈又要远行，都来表示关怀和慰问，这些都是大伙的心意，院长您看方便带上吗？”我没说错，只是这些心意，不是给我的，当事人还一无所知。今天为我们送行的，远不止身后站着的代表，此刻不同楼层、各科各室，正通过阳台、透过玻璃窗盯着我们我粗略估计不下六十人。个个面带笑容，目光关切，有的还招招手眼睛都亮着呢，要是我不小心卯了谁的“一点心意”，恐怕回来都要跟我没完。反正有四个现成的苦力，我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没问题，没问题，你觉得有必要都带上吧！”冲着何安妮的面子，这个时候何川航对我肯定是“百依百顺”！我看着他那精致polo箱，不禁感叹他们父女的品位还真一样，但这么小的箱子究竟能放什么？就像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带很多东西一样。护工与三位刑警合力将大小包裹搬上车，在大家依依不舍的关怀欢送中，直奔机场。
跟上次一样，直飞武宿机场。我们先到位于太原市的省公安厅报道。刘大队长交接了相关文件，完成必要的确认手续后，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公安厅安排专车，将我们送到运城市公安局。同时向当地公安局传达了厅里的确认指示。
两天后，我们跟随运城市公安局专案小组的五位刑警，正式展开搜索调查。
首先去的地方是我和杜主任被发现的山坡，按照案发时间顺序，逆向追查，最后才是我们遭遇车祸的地方。
老实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刑警们根据摔落的方位和角度，以及落地时的损伤程度，加上当日的天气和风向，判断出有可能的高度范围。我们一边登山，一边见人就问没有一个对我有印象。我也发现上山这一路并不是想像中的人迹罕至，虽然没法跟我们那比，但不少地方被开发成了景点，游客和兜售特产的小商贩还是有的。
何川航一旁紧盯我的面部表情见到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问我有没有印象？看到一条冷僻陡峭的小路，也问我有没有感觉？要不是体谅他爱女心切，我真的烦，太唠叨了。最后还是刘大队长有经验地提醒，“何院长，咱们尽量保持安静，让沈大夫好好感受下有没有熟悉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