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醉-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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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蘸们!
我急忙摆手,再好的酒以我的酒量也品不出来。我笑道:“杜老,等回去后,您给院长建议下,凡是伤风感冒的病人,不用开药了,直接开两瓶二锅头,逼出寒气直接康复!”
我们三人都笑了,来到古代难得放松一笑。
也不知道肃肃怎么样了,那些小子有没有再欺负他?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对他们说:“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出了小院,穿过走廊,处处都是酒宴欢语,还夹杂着围绕篝火的歌舞表演都是少数民族的长项。
这王府还真大,又转入一条僻静小道时,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循着隐约人声,我继续向前。
“大伯喝多了,我这就请人将您送回去!”一道女声,挺耳熟的。
“没事这点酒对高家儿郎不算什么我见弟妹一人在此,不甚放心,弟妹姿容艳丽,极易遭人窥探。来,让为兄送你回去。”这还没喝多啊,说话都大舌头了!
让我惊讶的是,说话这两人竟然是李祖娥和高澄!我站在树丛后不敢现身。大伯和弟媳?这两人怎么会在这?这会儿不是该在主厅吃饭吗?
“我让环儿去取披风,一会儿便来。大伯不必担心,还是先回吧!”李祖娥退了两步,避开高澄的相扶。高澄肯定喝多了,脸色绯红不错,还夹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四处飘散。
“祖娥,你可知晓每次见你立于二弟身旁我心中多不忿?连老九都觉得你这朵鲜花被被糟蹋了要不是二弟早一步娶你为妻,你该是我世子府的女主人!”高澄的“肺腑之言”越来越露骨。他早就垂涎李祖娥的美色,今天酒壮色胆终于按捺不住了。也不知怎么就让他逮到李祖娥一人在外的时机了?!
李祖娥羞愤:“大伯此言差矣!世子府美人无数,大嫂更是华贵端庄,无一不在祖娥之上。若是大嫂得知大伯今日所为,恐怕要伤心误会祖娥了!”是啊,他老婆可是公主!
“她敢!”高澄不屑道,像是从未把世子妃放在眼中:“要不是我们高家辅佐,就凭她那愚笨的弟弟如何能做太平皇帝?黄口小雀,不懂战事,不懂朝政,却能坐拥天下,靠的什么?她比谁都清楚!我们能让他当这个皇帝,也能拉”
“大伯慎言!”李祖娥急忙阻止高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虽然她也知道高家在朝可以只手遮天,魏帝无一不从,但她的身家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
高澄打了一个酒嗝,一把拉住李祖娥的小手抚摸:“祖娥,只要你愿跟我我保证你在世子府的地位不在元仲华之下,若她敢对你不敬,我随时废了她!”
我早已目瞪口呆,这位帅哥非但调戏弟媳,还敢承诺的这么理直气壮!古人不是很保守吗?不是最重视伦常礼教吗?怎么在高澄身上一点没有!
李祖娥挣扎道:“夫君相貌虽不如大伯,但待我至真至诚,无人能及。请大伯离去,否则否则我要喊人了!”
“你喊呀!“高澄不但不怕,反而因为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二弟来了,又能如何?他自小便不敢拂逆于我。我这二弟小时候还算聪慧,怎知越大越胆小懦弱,动不动就鼻涕横流,祖娥,你怎能与他共枕?要不是我高家显赫,就凭他早被弃之如敝屣了,呵呵”居然霸道地抱住了李祖娥。
李祖娥奋力挣扎不果,只得拔下头上的金钗,做出刺喉状,“如果大伯再有逾越,祖娥立即死在你面前!”
岂料高澄依旧毫无畏惧:“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是除夕,欢庆之日,父王身体不佳,若你再血溅当场,只会更触了霉头,冲撞了父王所有罪责还得由二弟承担李希宗也要受到牵连!”
李祖娥呆愣在当场。高澄更肆无忌惮地对她上下其手
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可这李祖娥还是个孕妇啊。高澄不但色迷心窍,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身体比脑袋快一步,我拿起路边一个废弃的布袋,又顺手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蹑手蹑脚到了高澄身后,李祖娥睁大了眼睛
我把布袋轻轻但极快地套在高澄头上,酒精使人迟钝,高澄没反应过来,嘴里直嘟囔:“怎么全黑了?什么都看不到了,来人掌灯!来人”
我故意捏起嗓子:“天狗食日了”高澄道:“什么天狗嗯!”话音未落,就被我一棍子打在后颈上,力道不重,但加上醉酒,立马倒地不醒人事。我拿掉头套,确认他的确昏过去了!
我把树棍丢远,开始后悔是不是太冲动?这毕竟是人家古人的家事!
李祖娥惊魂未定道:“沈沈医工?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放心,世子只是暂时晕过去了,酒力消散自然会醒。”
“今日之事”李祖娥很恐慌。
我安慰道:“夫人怕失名节,草命更怕丢性命。所以这事草民不会傻到告诉旁人,想必夫人也是吧?!”伤害世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李祖娥也该明白娄昭君多么护短,都是自己的儿子,娄昭君肯定只会怪她挑起兄弟不和。尤其娄氏还不怎么待见汉官。
李祖娥这才微微安心。我问:“夫人已有身孕,为何深夜独自在此?”
李祖娥缓缓道:“正因有孕,席间突感不适,带着丫环出来走动,行至此处,甚感寒凉,打这才打发了丫环去取披风。不想大伯他竟”接下来的事,我也看到了。
我对她说:“草民本不该多嘴夫人家事,不过站在医者的角度,草民奉劝夫人以后周遭还是不要离人,毕竟孕妇可能发生的意外比较多!”
“知道了,多谢沈医工提醒。”李祖娥微微一福。
又有脚步声近,我俩皆惊。原来是李祖娥的丫环取披风回来了,她道:“咦,沈医工也在这不是世子大人吗?这么会倒在这出了什么事?”小丫头没见过世面,惊叫起来。
“环儿莫慌,”李祖娥适时阻止:“大伯只是饮酒过度,恰巧醉倒,自会有人会寻他回去。为免节外生枝,咱们只当没瞧见,谁也不能说!”
“哦诺,夫人!”小丫环很听话。
我对李祖娥说:“我送夫人回席吧?本来我也正想去探望孝瓘公子。”
李祖娥犹豫道:“此刻沈医工前去恐怕不便内殿聚集的全是朝廷要员,守卫重多,闲杂人等非传不得入内而且让人瞧见你我一同,待大伯醒后,万一想到什么”她越说越低,我懂了。
李祖娥又道:“沈医工放心,适才见他兄弟相处和睦。三位兄长对四弟颇为关照。王夫人也在席间,已不再受罚。”
那就好,只要肃肃没事,我就放心了!望着李祖娥主仆远去的背影,我舒了口气,踢了一脚睡的跟死猪一样的高澄,忍不住啐道:人渣!我按原路返回我的“下人宴”!
第32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古人的惯例是,过了子时就算守岁完成。可这顿年夜饭吃过了丑时,依然酒酣耳热,歌舞欢腾。
我打了个大呵欠,感叹这些古人的体力好!比起我们的时代,这根本没什么娱乐,舞跳了一夜,拳划了一宿,还不厌烦?
杜老也不适应熬夜,我们仨先撤了。宋文扬搀扶已醉的杜老回去,我自己回房,倒头就睡。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阳光明媚的大年初一!看着都觉得舒坦。
有人来通报,王难得精神好转,想出房门走走,王妃召集所有医工,一旁候着。有钱人命金贵着呢,一人不舒服,一群人不自由,能管什么用?
匆匆一瞥,高欢消瘦的几乎脱形,别说威武之气,就连一丝生气都感觉不到!
说是出来走走,根本不能下地,坐在敞开式的轿辇上,由六人稳稳抬着在诺大的王府内慢慢游走。天气虽然晴朗,但气温很低,没一会儿,就几次停下休息。
娄昭君柔声道:“王,风大,还是回去吧!”
高欢虚弱道:“窝了好些天,着实让人气闷。大丈夫头顶云天死也要死在苍穹之下。”
娄昭君忍着眼泪道:“又乱说既然不想回去,就让孩子们在这给你拜年吧!”说着看向高澄。
高澄会意,领着弟兄们来到高欢面前,齐齐跪下。我大概数了数,高欢共有十五个儿子,最小的比小肉球高延宗还小,由乳娘抱着。
“孩儿恭祝父王母妃年年平安,岁岁吉祥,福开新运,福岁安康!”集体三叩首。
高欢冷哼一声,对高澄说:“这班兄弟,就属你这个老大最混帐昨晚去了何处?”
高澄面露尴尬,娄昭君刚要开口,就被高欢阻止,“昭君,莫要再纵坏这个逆子。怕是孤走后,要吃大亏!”
闻言娄昭君眼眶又红了。
高欢叹道:“孤病虽危,但眼不瞎心不盲。昨夜他醉酒丛中,若不是你派人去寻,恐怕这会儿还醉死在那满口胡言什么天狗食日是怕孤不死吗?来人!”
娄昭君和高澄皆惊,以为高欢要惩治。
只见侍卫递上一根赤金棍。高欢挣扎着提高声音:“昭君,此金丝楠木孤命人连夜所造,你且拿好。日后凡我高家子孙不知长进者,可执杖刑,打死亦不为过!尔等可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皆称:“是!孩儿不敢逾矩!”
娄昭君感动、伤感最后所有激动化作轻轻一声:“高郎”
“我欠昭君太多,已无时日偿还。只望我走后昭君仍能地位尊贵,不受小辈懈怠!”高欢在她耳边说道。
娄昭君终于忍不住落泪,哽咽道:“高郎放宽心你一定会好转康复!你说过要带昭君策马草原,我可一直记着呢。其实孩子们都很勤勉,昨日除夕,子惠难得开怀,才会失态”
“难得?哼!”高欢看着高澄对娄昭君说:“你不必再为他遮掩,自己的孩儿岂有不知之理?他沉溺酒色已不是朝夕之事。如今朝中各派紧盯着渤海王府,邻国虎视眈眈,相时而动。他还有心放纵孤真恨不得咳、咳”
“父王莫恼,其实其实孩儿一直忧心朝事,昨日才会多饮!”高澄急忙道。
“你也会忧心正事?”高欢不屑道,但眼中又闪烁着微弱的希望之光。
高澄道:“侯景控制黄河以南已有十四载,骄横放纵,不服管束。他是父王旧部,也只有父王才能约束于他。孩儿怕他日后必”
“必反?!”高欢接过他的话,“难得你还有所警觉。尔等听好,段孝先和斛律一门忠烈,遇事大小须与之共商,听取他们的意见。库狄干、朱浑道元、刘丰生、贺拔仁、韩轨、潘相乐都是我的旧部,心性耿直,不会有异心,尔等定要得到他们相助。唯侯景奸狡,野心昭然又善于领兵,目下能与他抗衡的只有一人,你可知是谁?”
高澄略一思索,跪行几步,在高欢耳畔道:“父王所指可是鲜卑名士慕容绍宗?”
高欢总算露出一丝宽慰,同样低声道:“正是!他曾追随尔朱荣、尔朱兆,献计诛灭我,可惜没能得到重用!若尔朱兆采纳他的建议,怎会走投无路?又岂会有我贺六浑今日之风光?此人雄才伟略,心思缜密。之前各为其主,孤并不怪责于他,所以尔朱兆死后,孤没为难他,但也没有重用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由你亲自提拔。他必对你忠心不二,有他在,侯景成不了大患!”
高澄泪流满面,虽然高欢平日总是责骂他,但关键时刻,还是血浓于水,哪有父亲不爱儿子,不为子孙打算的呢?
高澄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父王苦心,儿臣谨记。从今往后,儿必效仿父王,励精为治,保我高氏门楣百世不衰!”
终于,我第一次看见高欢对高澄露出慈爱的笑容,“起来吧!你跪着你的弟弟们也不敢起身昭君?”
娄昭君会意:“都起来吧!你们父王的新春赏赐早已准备好。今年与往不同,最小者拿的最多,你们大哥那份最少来,敬延,最大份的给你!”乳娘谢恩接过。娄昭君又道:“你们都不许欺负幼弟,子惠更不抢带头去抢啊。”高澄破涕为笑,众人皆笑,最小的娃娃居然也开心地大叫两声应景。高欢开怀,气氛顿时温暖活跃起来。
接着是孙子辈的,高澄的五个儿子,加李祖娥抱着高殷,同时下跪道:“孙儿给祖父、祖母拜年,祝愿祖父身体康健,四季如意!”三叩首!
“好,好,都起来,去你们祖母那领赏。”高欢笑道,微微抬手,“孝瓘,你过来。”难得他还惦记着肃肃。
高欢伸出枯槁的手轻抚肃肃的头,问:“玉佩可还在?”肃肃点头,从怀中取出。高欢道:“昭君不会怪我把此玉赠予孝瓘吧?”
娄昭君浅笑着摇头:“王看中此子,妾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