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醉-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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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一进门我就发现他眼中尽是戏谑。
“卑职张大勇参见王,参见太师!”炊事兵率先见礼。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得已,我也跟着下跪,“卑职沈沈三参见”
“咳”话还没说完,段韶就忍不住想笑,藉由咳嗽遮掩过去,故作正经低哑道:“沈三!究竟何事惊动帅帐?王公务繁忙,小事滋扰,贻误军事,可是大罪!”
我暗自翻白眼,明知故问很好玩吗?
张大勇又迫不及待告我的状:“禀王、太师,卑职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从何而来?只觉平日行藏鬼祟,不禁多加留意。发现其不但好逸恶劳,且对王的行踪、举动尤为上心,今日更更偷窥王沐浴,被我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全,还请王彻查重判,以正军纪!我看他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伺机对王暗下杀手,祸乱军心,想理应严刑拷打,逼供”
用不着这么狠吧?!好歹一个战壕的战友,顿时我也来了几分火气,因为我瞄见段韶索性撇过脸使劲偷笑。
“你够了啊!张大勇,我敬你是老兵,才处处礼让不计较,你却小肚鸡肠、胡说八道,还真当客气是福气啊!我哪好逸恶劳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妓晚。你们的鞋袜衣衫,伤兵的布带衣被甚至甚至营妓的肚兜,哪样我没洗过?哪件事我少做过?我吃的是自己应得的,如果多占你半分,多占别人半分,你们能轻易饶过我吗?”
“哧!”段韶老脸憋得差点内伤,满面彤红,只能一直捂着嘴继续假装咳嗽。
“还有,这身形相貌是父母给的,我有什么办法?谁不想像王一样伟岸英武?但你不也差很远吗?”我不屑地将他从头瞄到脚,看得张大勇脸也涨红,刚要开口,又被我打断,“但是,外在的缺憾绝不是你阻挡我满腔热忱报效国家的借口。我是一颗红心向着王!而你纯粹是裸的歧视!上位者都像你这样,谁还敢从军报国?!说出去别人会以为这是王的意思,有损王的清誉。”我昂首挺胸,胳膊高举胸口向前进,满脸的正义凛然,把张大勇唬得一愣一愣的。
“咳呵嗝呵”段韶彻底崩不住了,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怪声连连。就连长恭也是美眸颤动,竭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但你的确在窥探王之隐私,亵渎我王。”张大勇就是咬着这事不放。
“是,我是看了怎么样?触犯哪条军法了,哪条军规说我不能看?”我也火了,我看的是我老公,轮到别人唧唧歪歪吗?“王风采绝世我才看!换作你,就算脱光了,我都懒得瞄你一眼!切”
这下,段韶彻底笑抽,挡都挡不住了。帐内的守卫都忍不住背脸偷笑,长恭轻抚额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处理下去。
“你无耻下流!若不重罚”张大勇气昏了头,口不择言:“若不重罚是不是所有将士都可肆意观看主帅沐浴?!”
恩?我和长恭同时一惊!所有人都来看我老公洗澡?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我第一个不答应!
“王!”我无比郑重道:“张大勇所言非常有理。卑职的确冒犯了王,虽是无意且情有可原,但错就是错!仅这件事卑职认罪,甘愿受罚。张大勇举报有功,理应封赏!”
张大勇懵了,反应不过来我怎么突然这么大转变!而我想的是此风绝不可有!
长恭略一思索,“张大勇忠厚忠义,正直无私,待班师回朝,必有重奖。现晋散侍郎中,战事再起,随军殿后!”
“多谢王,多谢太师。”张大勇乐得合不拢嘴,挑衅地直望我。
“你先回去吧!”长恭道:“至于她孤自有发落!”
张大勇乐滋滋地拜退出去。而段韶也适时从软椅上起身,慢悠悠踱到跟前,“沈三见解非凡,果然对王一片忠心啊!”尾音拖长,满是心照不宣。不用抬头,也知道什么表情。算了,看在你病重的份上,不计较。
段韶转对帐内其他人道:“都随老夫出外巡察军务吧。这里交给王,相信王能做出最英明的决断!”
“诺!”众人不敢有异议,鱼贯跟在段韶身后退了出去。
大帐顿时安静下来,我突然有些害羞不敢直视长恭,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有伤风化!
突然一丝冰凉舒爽轻抚火烧火辣的耳根处,长恭已悄无声息来到身旁,手里正拿着什么灵药,帮我敷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为难的”我嚅嚅道歉。
“兰陵受苦了!”长恭将我扶起,一开口就让我红了眼圈,满腹委屈道:“他揪我耳朵,他们欺负我!”语毕一头扎进长恭怀中,肆意享受专属的温暖。
“是我不好。明知军中儿郎尚武,血气方刚好争斗,还把兰陵置身其中。他们不知道兰陵真实身份,光看外表,难免轻漫。要不兰陵还是先回河鲤村等我”
“不行!”我急忙抹干眼泪,打起精神:“我们说好不再分开的。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军营生活虽然枯燥,但在你身边,我一直精神饱满人也健壮了不少。就是之前在河鲤的时候,天天黏着你,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现在见一面太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抓紧一切时间没想到”不好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吗?”长恭笑了,灿若星辉。
啊?
长恭道:“如果连自己的营帐外是否有人窥探都一无察觉的话,我还能统率三军吗?尤其像你这样不会隐藏气息、毫无内力之人。”
“那你还”
“放眼整个军营,除了你,还有谁敢偷看孤入浴?”长恭知道我想什么,耳边低语:“既然兰陵想看,为夫就让娘子看个够!怎样?若还不尽情的话,我洗到兰陵满意为止!”
“轰”,连另外一边没被揪的耳根都火烧火辣起来。不过这“偷”的滋味,的确劲爆!我像只偷膜成功的猫,红着脸十分满足地不断点头,再次埋进长恭怀中。有夫如此,人生何求!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搞不清状况的张大勇自作聪明,破坏我们夫妻情趣
“老公,耳朵好痛,今天不想出去干活了。累死累活还不落好,索性真的偷懒一次,就让他们以为我再这里受罚吧,好不好?”我可怜兮兮地撒娇。
长恭自然无异议,“我再给你抹点药膏,尽快消肿。”
我摇头:“这药肯定很珍贵。还是留着万一真有什么再用吧!我这多少也算自作自受,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我跑进长恭的内帐。屏风后的浴盆还在,试了试水温,还有热度,不禁也想泡泡
“水已用过,我命人重新打来!”长恭道。
“不用,不用,又不脏!我老公可是世上最美的仙人!我也要沾沾仙气。”我急忙反对,不想再引人注目,“你看壶里还有热水。知道吗?这水我也有份打,你看手上都起泡了!”
长恭低头查看。我将他推出屏风,解衣,迫不及待跨入澡盆,舒服地叹喟一声。夹在士兵中间,一直找不到机会洗澡,更别说泡澡了。总不能跟他们一起下水吧?!况且河水冰冷,也不是我能承受的。好不容易找机会匆匆忙忙擦个身,总能听见张大勇在外鬼叫鬼叫地到处找我,真是片刻不得安宁。
一双温暖的手掌落在肩上,力道适中地给我按摩起来。
“有人疼真好!老公,这场仗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眯着眼睛很是享受,“为什么这几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轰轰烈烈出兵,却无实质性强攻?”
“兰陵不是不喜杀戮吗?”长恭在我耳边轻吐幽兰,“其实外城已破,内城已成定局。定阳城三面深涧,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当下聚兵的城门。只要阻断城内与外的粮草运输,不出半月,便可不攻而破。”
“原来是心理战术,吓吓他们,让他们尽早投降!但十五天会不会有点长?宇文邕的大军会不会赶到解围?到时腹背受敌,主动反而变被动了!”我顿了顿又道:“如今你重出江湖,估计宇文邕多少也能猜到我逃出生天了!”
“兰陵是否担心韦孝宽和杨坚会受牵连?”
我微微转头,有些好笑地看看长恭,他不会在吃醋吧?
“担心?即便他们君臣有所嫌隙,也是催生历史命运发展的必然形态。相比他们的福缘深厚,我更操心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远离是非争斗!还有咱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听?”
长恭笑了。
“兰陵勿忧!其实斛律将军早已领军从邺出发,赶至大河扰之。宇文护虽死,但其多年遗留朝野的兵力部署,绝非一朝半日就能全部收编己用!若他执意发兵定阳,长安便会悬空,斛律将军自会取之。孰轻孰重,宇文邕心中自有计较!”
“好,那我就再忍张大勇半个月!”
长恭笑道:“班师回朝后,我便上奏辞去主帅之职。即便陛下不允解甲,我亦会迁往封地,从此不问朝事。到时再现河鲤村的生活,兰陵可欢喜?”
我直点头,“太好了!”心里却知命运哪能轻易改变?封地这辈子怕是去不了了!但人生一定要有希望,希望比当下的享受更为重要。而我的希望就是改变他的命运,积极想办法,所以每天还能笑得出来。
“段韶的身体越来越差,但雄心不减,壮志未酬,谁都能看出来他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哎,想不开啊!两眼一闭,千秋功过,跟他有什么关系?!”
长恭一黯,“不管还有什么用兵之道,大志未酬,此战一了,即刻送他回邺养病!”
“不要难过!”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这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有生必有死,你我也不例外。但我坚信宇宙苍穹唯有真情可以不灭,永垂不朽!所以你也要有信心,只要不嫌我麻烦,生生世世我们都能再见,相爱相守!不管时空如何变迁,过奈河桥时,千万不要喝孟婆汤,不能忘了我!”
长恭望着我坚定且郑重地点头。
“其实你想,段韶这一生也算精彩充实,他的威名和用兵之道,会流传后世千年不衰。试问古今有几人能做到?咱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长恭又点头,他对我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移,千依百顺!
我忍不住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有点冷。要不要你也进来再泡泡?”
长恭一愣,脸色微红。我不容他犹豫,重重拉下他的身子,没想到令长恭失手撞倒一旁挂衣物的木架。
“咣当”一声巨响,长恭虽及时推了一把以免木架砸到盆里来,但木架却反方向将屏风砸翻,四散。
我心有余悸地与长恭面面相觑算了,还是穿衣服起来吧。
“有刺客,救驾!王,可还安好?”就在此时,帐外响起声音,一挑帘,冲进来几名副将。
“啊!”我尖叫。长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我以身遮挡外来视线,同时脚一勾从地上勾起一件衣服,胡乱为我披盖上。最后颇为恼怒地转头瞪向来人,“放肆!”
所有人都愣了。兰陵王衣衫不整,还从浴盆中抱起疑似没穿衣服的人?!是鸳鸯浴的意思吗?
主帅大帐无从女子进出,王也不沾染营妓。听说之前正在处置一个犯错的士兵,那英明非凡的王这是竟然好男风?!在场众人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嘴巴大张合不拢“王王”
长恭怒道:“都是老将了!没有召见,不经通传,擅闯孤内帐乃重罪,军法重责!”
“王恕罪!”一个年纪稍长的将军,到底见惯大场面,勉强拉回心神,竭力平静道:“适才忽闻巨响,末将等以为王身处险地才顾不得礼数,敢来救驾!虽有错,但请王恕罪!”
“退下!”长恭命道。众人带着惊骇,忙不迭地夺路奔逃出去。
我无地自容,缩在长恭怀中,小声问:“帐外怎么会有人,段韶不是都带走了吗?是不是故意整我们啊?!”
结果,第二天全军就炸锅了王好男风的消息不胫而走。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错在我,是我玷污了他们心中无比圣洁的王!
异样的目光嘲笑甚至像看到脏东西一样的鄙夷在背面,身旁,甚至当面就对我指指点点
“就是他,就是他!”张大勇更是无比的市井八婆,怨恨地望着我,只差没冲上来抽我嘴巴子。天啊,冤孽啊我这招谁惹谁了?!
“看看看看身无二两肉,貌不惊人,也敢狐媚王,呸!”
“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他却出卖自己的身体”
“看起来比香帐的姑娘还要瘦弱,没想到胃口这么大敢勾引王!”
“早知道他有这种嗜好,刚入营时,让他伺候伺候咱们兄弟就好,省得去祸害王。”
“你说什么?有种到我面前来说大声一点。”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