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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兰陵醉-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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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推开柴门,发出吱吱嘎嘎腐朽的刺耳响声。

    “谁?”一道微弱、苍老的声音,伴着不停的咳嗽。

    “吕保长,还记得故人吗?”我尽量轻声细语,不想吓到他。

    但吕胜还是听出来了,挣扎着起身,“是是沈医生吗?”

    “是,沈兰陵回来看你了!”我急忙走去,伸手想帮他。

    吕胜却如触电般拉起破被,缩至床角,不停发抖、咳喘。顿时一股霉烂酸腐的恶臭迎面袭来,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阴冷潮湿的环境所致。

    “别过来,俺得了重病,会害死人的!”

    我示意长恭和吕大娘不要靠近,病人的心理很脆弱。

    我柔声道:“吕保长,你忘了我是医生吗?我就是来给你看病的!”

    “不不不用,俺知道自己的病不想拖累他人!”悲伤而又绝望。

    “我可是神医!当年的疫病不就是我医好的吗?你让我看看,也许不是什么大病!人啊,最怕讳疾忌医,小病拖大病,大病变绝症。”我悄悄取出手套戴上,然后拉他的被子,却被他紧紧扯住。

    不停好言相劝,最终吕胜心软了,由我扯下又破又臭的脏被。

    形容消瘦,眼窝深陷,眼垢迷蒙,面色青灰,满面胡渣

    “沈医生!”一行浊泪从吕胜眼眶滑落。

    我一把将破被扔出门外,“烧了!”

    同时对吕大娘和长恭说:“确诊前要详细检查,所以目前不能排除传染的可能性,你们回避一下,在外面等我。”

    吕大娘道:“那俺找些柴枝来烧了这秽物。”

    我点头,不忘道:“叫他儿子过来!”

    长恭坚持与我一起:“以我现在的内力,抵御一般病疫不是问题。兰陵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将我拒于门外。”

    想起当年小天使一脸郁闷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低头拿出一副手套给他。

    有长恭帮病人翻身,我轻松很多。

    背上的毒疮都已呈黑色,流脓渗血,不禁让我想起长恭中毒的情形。“保长,你最初的伤口在什么地方,哪被咬的?”

    吕胜气若游丝地指了指小腿,我剪开裤管,果然看到一个很大很深还在冒黑血的伤洞。但时间长了,也判断不出伤口最初的形状。“知不知道被什么毒虫攻击的?”

    “太快了!”吕胜摇头:“俺只看到黑色的长长一条钻进土里。起初以为只是寻常青花蛇,毒性不大,把血挤了就行,没想到”

    那就肯定不是普通毒蛇。长长的黑色物体也可能是蝎子、蜘蛛和蜈蚣。

    肯定是毒血没排干净,进入静脉。虽然量不大,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循环代谢,侵蚀内脏,出现衰竭,再不想办法解毒,的确要出人命!

    我不是学国家地理的,也来不及分析山中有什么毒物,毒性如何?最直接有效的解毒方法是

    “有没有什么内功可以把毒逼出来的?”我问长恭。

    长恭伸手搭在吕胜的手腕上哦,对,王诩,鬼谷子后人,算得上全才。

    长恭摇头:“毒已侵入心脉,若强行运功,恐保长经脉尽断。”

    那怎么办?

    有了,我打开医箱,把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盒子,释怀大笑,“长恭,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蛇毒血清,就是可以治疗蛇毒的解药!”

    “是当年兰陵用来救我的吗?”

    我点头:“差不多,但这个更好!这是从m国进口”望着长恭一脸肃然,我知道又说了令他紧张的话,急忙改口:“毒蛇有很多种,这是用世上最毒的蛇和热带丛林里毒物的毒液提取的血清。一般蛇毒都能解,虽然我不知道保长被什么咬了,但我想这应该没有比眼镜蛇更毒的蛇吧?所以我想试一试!”

    “眼镜蛇?”长恭没听过,但我已来不及解释直接问吕胜:“保长,我有一种药,可能可以救你,也可能无效甚至加速死亡,因为你中毒时间太长了但眼下我没别的法子,你愿不愿试?”

    吕胜早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望着我,坚定点头:“沈医生乃当世神医,俺愿意把命交给你。”

    那事不宜迟,也没法皮试,即刻注射。一针下去,我对他说:“两个时辰内会有反应,得救了您不必谢我,要是万一就当我沈兰陵对不起您了!”

    吕胜含着眼泪摇头,说不出话来。最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沈医生,吕富来了。”门外响起吕大娘的声音。

    当年的小新郎已长成高大俊逸青年,相较同龄的村民,少了些乡土气,多了几份白皙、书卷气。看得出来吕胜多宝贝。可惜最后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惯子不孝!

    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保长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给你成家立业,如今他病了,你就把他丢下这种地方?亏不亏心啊?”

    吕富望着我,显然对我的记忆不如小五深,但还是红了红脸,几分羞臊道:“是俺爹自己要求的”

    “他要求是他要求,你当儿子的怎么做是你的事。他要求是他好心体恤,你不能把好心当成推卸责任的借口,打雷下雨的时候不害怕吗?”

    吕富无言以对。我当他知错,也不想多纠结:“算了,前事不计,现在你马上叫人来把你爹抬回家,好好调理!”

    吕富面露难色,懦懦道:“家中尽是妇孺,爹的病会”

    “传染?”我接过他的话:“放心,他得的不是传染病,只要适当隔离,不会有事的。”

    吕富愣在原地就是不动。“娘子、孩儿他们忍受不了异味吃不下饭”

    “你生下来就会自己找饭往嘴里送吗?要不是你爹,你能站在这行了,行了”我听不下去,“那你叫几个人来把保长抬到前面厅堂,我来照顾行吧?这根本不是人住的!”

    岂料吕富还是为难:“祠堂是本村宗族圣地,爹这样”

    没完了是吧?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就想吕胜这样无声无息死了,不拖累他是吧?

    我正要发火,“轰”一声巨响,吕富身后一截粗壮的树干断裂,吓得吕富面色惨白,直哆嗦。

    长恭冰冷的声音:“是你找人将保长抬出去,还是让我直接送你一程?”

    “我这就去这就去”吕富一溜烟跑开。

    不一会儿,几个壮汉“全副武装”出现,头、脸、全身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和鼻孔出气。

    吕胜终于被安放在祠堂丙舍,随即一众人连同吕富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见踪影。

    屋子虽然简朴,但至少通风,有日照。

    按时间,我又给吕胜推了一针。

    当天夜里,吕胜奇迹醒来,思维清晰,体温有所下降,我想血清开始适用了。接下来的三天很重要,于是我跟长恭也不想挪步了,索性也在祠堂的空屋住了下来。

    吕大娘端来膳食,像当年一样照顾我们的起居。

    五天后,吕胜退烧,所有毒疮不再溃烂恶化,均有平复之势。

    十天后,病况大好,进入治愈期,疮疤逐渐收口。长恭尝试为他输入一些内力,加快痊愈。吕安连同不少同龄的村民每日都来探望。

    二十天后,吕胜进入康复期,可以下床走动了。第一件事又是下跪,被及时拉住:“保长,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当年你们不也救过我们吗?”

    “沈医生恩同再造!”吕胜满含热泪。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保长,眼下毒是解了,但你的身体虚弱需要长期调整,你看要不要住回去?有家人陪伴照顾”

    “那个不孝子等着当保长,巴不得俺早死!”吕胜恨铁不成钢地气恼。

    “既然你已痊愈,保长自然由你继续担任。吕富再历练历练吧!”我也不看好吕富,“想回去便回去,家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孝敬你是天经地义!”

    吕胜长叹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两位请随俺来。”

    祠堂正厅,吕胜指着摆放宗氏牌位的案几最上方靠近横梁的地方说:“那有个暗阁,我将最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这就找人取下!”

    “不必麻烦。”长恭轻轻一跃,取出一口樟木箱,飘然而下。

    保存得很好,一丝浮灰都没有,吕胜还是小心翼翼地掸了掸,然后很慎重地打开箱盖。

    这哪是什么宝贝?!分明就是我留在吕家村的最后一套现代服装。当年吕胜拍着胸口保证衣在人在,衣毁人亡。我还劝他别太紧张,实在不行扔掉以免招祸。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当成宝贝供奉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上,这个朋友实在是

    我一把取出抱入怀中,轻轻摩梭。

    “当年韦大人曾派人索取沈医生之物。俺不敢不从,又怕辜负沈医生的嘱托,所以从中取了两件呈上。其余藏于此处,不敢告诉旁人。俺看不出这是什么衣料,不敢洗,每年趁着无人之际拿出晒几回,再用干净的布擦拭俺没弄坏吧?”

    “没有,太谢谢你了!”

    我对长恭说:“你知道吗?这套衣服是我大学毕业那年,妈妈我母亲买给我的。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穿着这身衣服?还给你披过!”

    长恭点头,轻轻为我拭去眼泪。

    “长恭,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想咱们就在这,就在吕家村拜堂成亲!”

    “兰陵想长居此地?”长恭问。

    我摇头:“这毕竟是周境,时间久了,怕你身份暴露,咱们终究要走的!我只是觉得这里既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又拜过堂,还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如果能在这里成亲,真的真的很有意义!”

    长恭笑了:“兰陵之意,也是我的心愿。咱们就在这成亲!”

    “谢谢,谢谢!”我抱着长恭又哭又笑。

    转问吕胜:“保长,我们想借贵宝地拜堂,可以吗?”

    吕胜自是欣喜:“好啊,求之不得。神医能在此出嫁,是咱们的荣幸。只是吕家村地小贫瘠,怕是没有好地方给二位建青庐!”

    “没关系,只要新郎是他,哪都无所谓!保长,你就指个合适的地方吧!”

    吕胜略一思索道:“村西边山脚处,有个山神庙,吕家村一直拜山神祈福。如果神医在那出嫁,岂不相得益彰,妙哉,妙哉!”

    “好!”我跟长恭不约而同赞道,其实地点我们真的不介意!

    “长恭辛苦你了,搭一个小小的、够咱俩容身的青庐就行,咱们立即成婚!”

    转眼又是半个月,吕胜彻底康复,但他决定不回家跟儿子生活,就在祠堂落脚了。

    吕胜还是保长,多年的威望,村民习惯以他为尊。在他的号召下,村内壮丁都加入了建青庐的队伍,他还坚持我成亲的青庐不能小,不能寒酸,一定要倾吕家村全力建之。

    于是以长恭领头,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忙开了。我每天为长恭送水擦汗,日子很是幸福充实。

    就在这天,一名暗卫突然飞身而至,在长恭耳边低语。没来得及细问,又有村民跑来急报:“保长赶紧出去看看吧,不知哪来的两伙人,在村口打起来了!”

    吕胜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我跟长恭对望一眼,也紧随其后。

    果然,两帮人马打的热火朝天,尘土飞扬。吕家村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所以虽然害怕,但不少人还是地躲在树后、栅栏后看热闹。

    经过洛阳之战,我也累积了不少行军作战的知识。眼前的人马除了没穿铠甲,全部都是专业行军标配。

    一个特别硕大的身影很是眼熟,高延宗??!!

    再看另一方首领,竟是韦孝宽!

第87章() 
“闭嘴!”高延宗刚要申诉,被我瞪回去。

    此刻吕家村的祠堂内坐满了前所未有的重量级人物。

    左手边是韦孝宽带其属下,高延宗领着部属则坐在右侧一排,我跟长恭坐在中间。乍一看有点两国会谈的意思。

    所幸两边人马都不多,否则真要把吕家村掀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喊了半天,无人答理,声音淹没在嘈杂的打斗中。

    长恭跃入阵中,先一掌将高延宗振开,一回身又夺下韦孝宽的兵器反架在他的脖子上,沉声发出一声巨吼:“住手!”

    这才控制住局面,顿时安静下来。我知道长恭不会乱开杀戒,尤其我们成亲前夕。

    高延宗的人马,急忙将其扶起,又拍又掸。

    刀架在脖子上韦,孝宽还能面露微笑跟我打招呼:“沈医生果真来了吕家村。于公于私,我这个父母官都失职失礼了。”

    我苦笑着拱手,算是行礼致意。

    目测之下,双方人马加起来不到一百,应该是各自前来,不期而遇。但对于平静了很久的村落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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