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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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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男人还没说话,他怀里钻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圆脑袋,是只红嘴肥鸟。

    女孩“呀”了一声,很是好奇,“这是哪来的肥鸡?”

    ……肥鸡?

    鸟见愁听闻怒又是“啊”了一声,扇了扇翅膀又被男人拎了回来,他道,“这是鹿翡的鸡,鹿翡你认识吗,往西走千来里就是长曦国,长曦国鹿翡,哎,那是个销魂的好去处。”

    女孩摇了摇头,看似有些不开心道,“你快走吧,我不和你说了,可不能连累到我。”

    白发男人捋了一把马尾,“哟”了一声,“怎么着,这天街十三鹰很凶吗?”

    女孩小声道,“这可不是凶不凶的问题,那可是仙师……仙师你明白吗,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过问的。”

    完了她补充道,“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误入这块的了,前几个闹事的最后可都被打了一顿扔出去的。”

    白发男人摆了摆手,“欸,是你,不是‘我们’。”

    红衣女孩上下又打量了他一圈,气得嘟囔道,“你是仙师?你看起来只能是个穷鬼好伐,你看你的马儿都快累死了,怕也是你抢来的吧,真当我是傻的吗。”

    男人又哈哈一笑,从那灰扑扑的老马上一抬腿就轻轻松松下来了,她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只觉得那腿是真长。

    他『摸』了『摸』老马的鬓『毛』,低头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老马嘶鸣了一声,竟然通灵『性』地跪坐了下来。

    他整了整袖子,抬头望过来,凭着那截下巴倒的确能看出一缕俊美的味道,小女孩脸一红,把小凳子往里面搬了点,“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仙师了,”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天下第一的仙师。”

    “哈,”小女孩这下也来了气,“你当我不晓得,我就算没出过这座城,我也知道天下第一的仙师在我们白玉京好好供奉着呢,哎呀你到底还走不走啊,天街十三鹰的仙使能听到三百里外的响动,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男人想了想,往地上捡了块石头,“要多大声?”

    女孩沉思了一下,“不用多大声,他们很……”

    “砰——!”

    ……灵敏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道流光,那块小石头被男人“哗”得一下抛出了百来十丈,正中城楼上的古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

    楼上的太爷爷耳朵不好使也被吓了一跳,低头颤颤巍巍道,“阿意啊,咋得了?”

    阿意,“……”太爷爷啊,又有人来找死了啊!

    小姑娘呆呆地张了会嘴巴,听到这声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连绣盘也不要了。

    这小城里也一时开了锅,不过是眨了两眼的功夫,闭门的闭门,关户的关乎,城里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

    男人往四周看了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么吓人的吗。”

    阿意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从门缝里瞄着外面,手心里一阵阵地发汗,她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哗——”

    阿意呼吸一窒,目光中一道赤火。

    相易微微侧过身,一支飞火流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哟,果然是好凶。

    他抬眸望去,一袭黑衫风影,贴着古城的墙壁斜飞若燕,快如雷霆,混着两道银『色』冷光,如沙雪之鹰一击必中之势。

    来人声线泛起冷冰冰地一簇死气儿。

    “犯我白玉京者,死。”

    阿意捂住嘴,眼睛睁大,她的睫『毛』死死地贴在眼皮上,随后瞳孔映出一片漂泊血『色』,微微颤抖,慢慢坠落。

    男人不出所料地倒了下来,锋锐的银『色』双刃一瞬而过,正好切中他的头颅,往上扬了八百尺的血,咕隆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看起来好可笑。

    阿意望着那个头颅,傻愣愣地想。

    都说了走还不走,这到底是哪来的傻子啊。

    她忽然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就是让她好难过。

    天街十三鹰中的这一位往地上那人头淡漠地瞥了一眼,松了松手腕,觉得似乎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这人可也太不自量力了。”

    旁边夹过来一道声音说出他的心声,他轻哼了一声,“可不是,这世上多的是不自量力,看不清我白玉京……你!”

    他猛一回头,见那狐面男人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多谢快递,正缺衣服呢。”

    阿意呆愣愣地捂住嘴,见那如天威圣旨一般的天街十三鹰被不知怎的轻轻一敲,便像只小羊似的软绵绵塌了下去。

    男人把他身上这件袍子一扒,一边扒还一边嫌弃,“白玉京今年负责审美的这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挑这么丑的款式。”

    阿意呆愣愣地抬头,见到那人恰好在和天街十三鹰换面具。

    门缝里暗落落的一指头粗,她屏住呼吸。

    雪底烫金的狐狸面被很随意地掀开,『露』出一张脸来。

    他这一剑来得太过小人,四周一时寂静无声了下来,目光陡然间四横交错,谁也没有动。

    鹿游原怀里还揽着鹿幼薇,方才那一句他也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心中惊疑丛生,一双眼珠子上下剔着这青衣男人的面具,心思捉『摸』不定。

    步月龄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人的胸腹间,鲜血晕深青襟。

    ……他这一剑,是我受的?

    地牢内烛光促狭,照得青面獠牙的白发男人身影绰绰。

    “谁教你仗着身后有白玉京,就妄想一手遮天了?”

    他兀然正经下来,说得不疾不徐,气劲有力,浑不似受伤之人,却不由得让人心惊胆寒,只觉是狂风骤雨前的一盏渔家豆火。

    ……不,怎么会这么像?

    万素谋微微张口,方才还意气风大获全胜的模样一扫,脸『色』霎然一白,心中万千纷扰,手中握着的剑被座重山压下来,摇摇欲坠。

    他听那人赫然冷笑一声,明明罩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万素谋还是下意识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教你的吗。”

    万素谋心道,绝不可能,那人远在白玉之巅,高高在上,不染一丝尘埃,怎么可能呢?

    可是,可是——

    一簇猜测的火苗在他心底如浇油灌风,疯一样地涨起来。

    “这一剑倒是让我想起你了,百年前你初登白玉京,在小长明山磕了三天的头,落了一脑门的雪和血,我嫌你『性』情太过刚烈,可谢阆风承蒙你祖上一个人情,这才收下你,现在看来,当初果然就不该同意。”

    “砰”一声,千金剑重重落在地上。

    这事天知地知,便只有三人知晓。

    “如今看来,”相易一句定音,“你这心『性』,果然不适合白玉京。”

    石牢里空『荡』『荡』地回着这一声一句,掷地有声,听得万素谋双膝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不,”万素谋怔怔看着他,旁人都抛诸脑后,眼里的魂都看碎了,“不是这样。”

    霎时间石牢内情形来了个百转千回,揽月宗那些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方才还得意洋洋摇旌呐喊,现在看着一剑千金这副中邪的鬼样,一脸的茫然。

    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啊?

    这妖魔鬼怪什么路数,怎么把一剑千金前辈吓成这样?

    相易道,“月龄,把他的剑拿过来。”

    步月龄耳边嗡嗡得响,方才他们两人的对话他都没听明白,只看得见眼前的血『色』和方才一闪的刀光。

    乍然听到相易喊他,茫然地抬起眼皮。

    相易再道,“把他的剑拿过来。”

    步月龄听到这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万素谋一脸惨白,连剑也不要了。

    他慢慢走过去,一边看着万素谋,一边将他的剑拿了起来。

    万素谋竟然一句话也没说,他沉着脸,方才那群叽叽喳喳的蠢货也一句话没有说,连旁边这位鹿翡城城主,也一句话没说。

    他看向那边那道清瘦身影。

    ——他是谁?

    千金剑,剑刃由驱魔之金打造,镶碧海丹心石,剑身绮秀明丽,不可『逼』视。

    “方才那一剑,应当是‘白玉『吟』’第八式的‘枯海’,”相易持剑,那剑不知怎的似是响应般“嗡”了一声,忽然涌入神灵般铮铮作响,他低声道,“这本是抽水枯海似的广博无疆之气,被拿作偷袭,不三不四,像什么样子。”

    相易心想,他真的许久不动怒了。

    百年不在白玉京,谢阆风就任由白玉京长出这种货『色』来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敛目。

    “看好了。”

    一剑霜寒十四州,天地惊涌败枯海——

    这地牢拿了锁仙石造的,半点灵力使不出,可是这平地飞来的平凡一剑,硬生生缀满惊天动地的寒光。

    这绝艳一剑戳在在场十来人心中,曲曲折折戳了个肠穿肚烂,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铮”得一声,万素谋连眼睛都过不了这剑,兀然已见千金剑的剑尖穿过他耳畔一寸,剑气痛煞了他的侧脸,伴随一片湿热落下来。

    于这如同亘古的静谧中,步月龄抬起眼皮,目光灼然而茫茫。

    他听这人方才的怒火消了,又变做那懒洋洋的声音,“这种剑,丢人。”

    “呲呤”一声,钉在身后石墙上的千金剑嗡然做出最后绝鸣。

    断了。

    鹿游原暗暗骇然到现在,这一出戏来得太过仓促,悄然撇过头,“原来是您,这伤且随我——”

    他话音未落,相易已甩袖而去,步月龄跟上。

    地牢内无人作响,个个面面相觑,最后瞥过不知为何非常颓然的万素谋身上,落在一城之主上。

    鹿游原眼皮跳了跳,开口了,“待会儿再出去,别扰了那位大人的心情。”

    鹿幼薇眼前还布满方才那道剑的剑光,恍惚道,“父亲,是哪位大人?”

    万素谋原本像滩水似的淌在地上,忽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追了出去。

    他们方方走出封隆镇,万素谋却阴魂不散地飞身跟了上来。

    步月龄抬头看他,见万素谋心绪都『乱』了,他原本生的就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经过这几日纷『乱』,狼狈极了,一张俊脸更是如丧考妣。

    不知道是不是步月龄的错觉,他隐约见到这人眼底一片清光。

    “大人,”万素谋声声哽咽,一双眼睛通红,“我不服!”

    他低头,耳边精致的鬓发沾了碎碎的血,“是,我为人急公近利心术不正,我自己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您何必这样来戏弄——”

    步月龄又回头,见相易理都没理他,兀自向前走。

    万素谋听不到,他听到了。

    他道,“牛『逼』,这都能扯到我身上,关我屁事哦。”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了春江花月夜,步月龄才闷闷道。

    “你的伤……”

    相易低头,仿佛才忆起自己有伤,挑眉道,“哦,小伤而已,我往后退了,只切到了一点点,看着吓人而已。”

    步月龄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如海般沉着,相易吓了一跳,又想起这小子一路好像都在看着他。

    相大仙一琢磨,得,肯定是被吓到了。

    步月龄年岁小,不过十五六岁,又矮他半头,相易顺着手就『摸』上了他那头微微卷的乌发,怪软和的。

    他还迟疑了一下,想着这小狗不会又咬人吧。

    不过好在这次步月龄什么也没说,仰着那双清透了的青『色』眸子看他。

    双生契嘛,怕他死了。

    相易想了想,祸害遗千年,搞几把笑,老子会死?

    “死不了,”他隔着青面獠牙冲他扬了扬下巴,“无论是天地绝渊还是十八层地狱,哪一处我相某人没走过,这算个『毛』啊。”

    完了觉得不够体贴,又『揉』了『揉』这小狗的『毛』。

    步月龄只觉得头顶耳边一酥,隔着手指,闻到一阵淡淡的桂香。

    “你且要知道,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步月龄猛地又垂下了眼睛,一只手攥上了他的衣襟。

    相易,“?”

    要咬人了不是?

    娘欸,不碰了就是了嘛,凶得那么一批干嘛。

    好在并没有。

    那只手慢慢松开衣襟,顺着衣摆向上攀爬,穿过肩膀、领口、锁骨、脖颈、下巴。

    碰上了那张青面獠牙的边儿。

    步月龄道,“我——”

    “相王八!你终于回来了啊!”

    伴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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