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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级律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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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人走进拥挤的矮房区时,这一片的住户刚好到了饭点,油烟从各个打开的窗户里散出来,穿插在房屋中间的巷子很窄,几乎被油烟填满了,有些呛人。

    先前在楼上俯瞰的时候,好歹还能看出一点依稀的纹理,现在身在其中,燕绥之才发现,这哪是居住区啊,这分明是迷宫。

    三两下一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燕大教授心说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否则进了这迷宫,大半辈子就交代在这了。

    顾晏神奇地在这片乱房中找到了排号规律,带着燕绥之拐了几道弯,就站在了94号危房门外。

    它是这一片唯二没有往外散油烟的屋子,另一个冷锅冷灶的屋子就紧挨着它。

    燕绥之嘀咕着猜测:“那个没有开伙的房子不会就是93号吧?”

    顾晏已经先他一步找到了门牌号:“嗯,吉蒂贝尔的家。”

    吉蒂贝尔女士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在遭受抢劫的过程中后脑受了撞击伤,如今还躺在医院里。如果她能醒过来指认嫌疑人,那么这件案子的审判会变得容易许多。可惜她还没睁眼,而且近期没有要睁眼的趋势

    现在约书亚达勒需要极力证明他自己的清白,而控方则在收集更多证据,以便将他送进监狱。

    顾晏低头

    让过矮趴趴的屋檐,敲响约书亚达勒的门。

    燕绥之站在旁边,同样低着头避开屋檐,给自己不算太好的颈椎默念悼词。

    “谁?!”里面的人显然不好客,一惊一乍的像个刺猬。

    “你的律师。”

    片刻后,那扇老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吱呀”一声,令人牙酸。

    约书亚达勒露出半张脸,看清了外面的人,“你不是说明天见吗?”

    燕绥之一点儿也不客气:“进屋说吧。”

    约书亚达勒:“”

    “保释获准了,怎么也能高兴两天吧?你这孩子怎么还是一副上坟脸?”燕绥之进门的时候开了个玩笑。

    约书亚达勒收起了初见时的敌意,闷声道:“我妹妹病了。”

    他说着眼睛又充血红了一圈,硬是咬了咬牙根才把情绪咽回去,没带哭音,“她一直蹲在看守所门外等我,现在病了。”

    燕绥之走进狭小的卧室,看了眼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用手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烧着呢,她这是蹲了多久?”

    约书亚达勒:“应该有五天了,她等不到我不会回家的。”

    “有药么?”顾晏扫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了拆开的药盒。

    “喂过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约书亚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卧室转了一圈后,又拿了一件老旧的棉衣来,压在了罗希达勒被子外面,“希望能快点出汗。”

    燕绥之瞥了眼落灰的厨台,问道:“吃药前吃过东西么?”

    约书亚达勒摇了摇头:“没有,她吃不进去,只说晕得难受。”

    “那不行,得去医院。她这是连冻带饿耗出来的病,光吃这药没用。”

    被褥加上棉衣格外厚重,显得被压在下面的小姑娘愈发瘦小,只有小小一团,嘴唇裂得发白。

    约书亚达勒揪了一下头发,转头就开始在屋里翻找。

    他着急的时候有些吓人,重手重脚的,活像跟柜子有仇。

    “你拆家呢?”燕绥之纳闷。

    约书亚达勒:“找钱。”

    顾晏摇了摇头,拎起床上那件棉衣,一把将被子里的小姑娘裹起来,冲燕绥之道:“叫车。”

    约书亚达勒蹲在柜子前愣了一下,捏紧了手指,犟着脖子道:“我能找到钱,还剩一点,够去一次医院。”

    “知道,回来还我们。”燕绥之丢了一句给他,转头就出了门。

    这句话奇迹般地让约书亚达勒好受了一点,收起了他的犟脾气。他急匆匆跟在两人身后,叫道:“有车,巷子里就有车!”

    他一出门就直蹿进旁边的巷子里,冲里面一间黑黢黢的屋子喊了一声:“费克斯!”

    约书亚达勒所说的车,就是燕绥之在楼上看到的那辆。

    那位司机就住在这巷子里,被约书亚喊了两嗓子,便抹了嘴跑出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去医院?”名叫费克斯的司机发动车子,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极为粗哑,听得人不大舒服。

    燕绥之坐在后座,一听这声音便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司机还是个面熟的,脸上有道疤,之前载过他和顾晏。

    “对!越快越好!”约书亚达勒焦急地催促。

    费克斯没再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我之前在那边楼上的餐厅吃饭,刚好看见你们车开进巷子。”燕绥之说,“还纳闷你身上哪来的钱叫车,原来是认识的。”

    “嗯。”约书亚达勒一心盯着妹妹,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屋子离得很近,经常会在巷子里碰见。上午我去看守所找罗希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跟罗希说话。”

    费克斯在前面接话道,“我刚好从那里经过,看见她蹲在那里快要晕过去了,毕竟都住在一个巷子里,总不能不管。”

    约书亚达勒粗鲁惯了,听见这话没吭声,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补了一句:“谢谢。”

    费克斯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别那么客气。”

    他们去的是春藤医院,离金叶区最近的一家。

    这家医院倒是很有名,在众多星球都有分院,背后有财团支撑,半慈善性质,收费不高,对约书亚达勒来说非常友好

第37章 酒会(一)() 
柯谨这状况来得太过突然;洛克他们几个实习生头一次看到,一时间都愣住了,傻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晏他们那几个同学却反应很快;显然不是头一回应对这种情况。

    几个人抱的抱,拉的拉,还有一个直接捂住了柯谨的头,将他跟墓碑隔绝开来。然而柯谨却毫无意识,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用头撞着那个同学的手掌。口中魔咒般的念叨没有停过。

    “哎没事了没事了。“劳拉不断轻拍着柯谨的背,一边安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跟你无关。”

    洛克他们一脸茫然,“什么情况?这怎么了?“

    “啊。”菲莉达低低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之前听说有一个比我们大好多届的学长;因为一个案子精神出了问题“

    当初柯谨的事情在圈内其实流传得很广,毕竟在那之前他在一众年轻律师中表现突出,名气不小。

    同行对他的评价并不一致;一部分人觉得他非常敬业;性格温和,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另一部分人则觉得他“入戏太深”;认为他太过感性;对当事人和案子中的受害者都抱有极深的同理心;其实并不适合干这行。

    这点在念书的时候,就有人这样评价过。当初的柯谨刚入学不久,还带着学生特有的青涩和迷茫。

    他因为这样的评价,找燕绥之聊过。

    当时的燕绥之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说:“这其实是非常珍贵的品质”

    “你很善良。如果有一天,你因为善良跟其他人起了冲突矛盾或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永远不会是善良有错。“

    “但是教授“柯谨那时候坐在院长办公室柔软的会客沙发里,有些拘谨地喝了一口燕绥之递给他的红茶,”您看过那句话的吧,印在法外扉页,说干这一行,很多时候是在地狱里跟魔鬼打交道。“

    “当然看过,但那并不意味着你要把自己变成魔鬼。”燕绥之挑着一边眉,把茶匙搁在杯盘里,“你需要熟悉他们的思维方式,但你没必要成为他们。这样久了,你可能会看起来不那么像好人,但你知道,你永远不会是他们。“

    年轻人很容易沮丧,但也很容易感受到鼓励。

    那时候的柯谨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他默默喝了几口红茶,最后又问了一句:“那您觉得我适合这一行吗?“

    燕绥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你想做这一行么?“

    柯谨:“想。”

    “你做这一行抱有某种初衷么?“

    “有。”

    燕绥之笑着说:“那就去实现它。”

    柯谨端着杯盘,放松地笑了。

    那场谈天进行到这段尾声的时候,顾晏刚好来办公室找燕绥之审批一份研究文件。那时候柯谨的性格还有些腼腆,不太喜欢把内心想法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所以顾晏到了之后,他只简单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但是能看出来,柯谨从那之后便坚定了许多,没再自我怀疑过。

    那段谈话可能是他毕业后坚持成为律师的重要动力。

    但是有些事情聊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其实困难重重,有太多难以控制的因素,尤其是情绪和心理。

    像柯谨这样善良柔软“入戏太深”的人,初衷或目标但凡有一瞬间的动摇,就太容易陷入极端矛盾和撕扯的境地了。

    他在两年前碰上了一件案子,搜集到的诸多漏洞和部分证据让他对自己的当事人抱有极大的信任,相信对方无罪,而对方也表现得像一个不小心跌入泥沼泽的无辜者,只有柯谨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他为对方做了无罪辩护,而陪审团最终跟他做了一样的选择。

    又一位无辜者得以沉冤昭雪,这样的事情让性格温柔的柯谨为之高兴了很多天。

    结果三个月后,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新的痕迹,足以证明他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那个当事人一点儿也不无辜,甚至比控方所指控的更加危险恶毒。

    而那时候再重新提交证据报警,那位当事人已经逍遥法外了,至今没有被找到。

    如果是“能跟魔鬼谈笑风生“的老油条,对于这种事可能会懊恼片刻,然后想办法在当中斡旋,以避免自己名声受损。那些影响很快会消失,而他们也会重新投入更高费用的案子和更豪华的酒会里,甚至会把这种事装裱成某种谈资,一笑而过。

    但是柯谨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性格注定他会长久纠结在自己的误判里,自责懊恼,在矛盾中挣扎不停。

    事实甚至比这还糟糕——他在极端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中度过了压抑的两个月,最终精神出了问题。

    最初他的精神还不至于错乱至此,后来某一天陡然变得严重起来。

    很难说得清究竟是什么加重了他的病情,最广泛

    的传言是那个逍遥法外的当事人李康纳突然给他寄了一封“感谢信息“,雪上加霜,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精神问题严重之后,柯谨呆过一周的医院,紧接着就被一个朋友带走了。很久没再出现,最近着半年他状态略好一点,才偶尔能出来一趟。

    那个朋友燕绥之有点儿印象,当初在法学院的时候,顾晏和柯谨除了来扫墓的这几个同学外,还有一个关系很不错的男生。

    只不过对方不是法学院的,而是隔壁商学院的,一个着名的享乐主义二世祖,叫乔。

    很多人疑惑顾晏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成为朋友,太不搭了。

    燕绥之也不知道,不过他也没注意过这些事。只是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那位在燕大教授的字典里也列在“小傻子“的词条里。

    菲莉达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个实习生都想起来了。

    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是那种不顾场合瞎聊的人,只是三两句交流了一下柯谨的事,便唏嘘着跑过去帮忙。

    燕绥之也不再倚着树,而是大步走了过去,脸上的笑意都没了。

    事实上,在听闻柯谨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时不时会想起当初聊天的那个场景。

    他并不后悔对柯谨说了那些话,他做过的事情从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后悔。但是他有些遗憾当时只想到了鼓励,而没有多提醒柯谨一句。

    对于柯谨,他有一点微妙而浅淡的歉意。

    “需要帮忙么?“

    “没事,不用,我们有经验。”顾晏的那些同学将柯谨围住,不断安抚。也确实没有燕绥之他们这些生人的插手机会。

    只是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也站在人群之外——

    不是别人,正是顾晏。

    顾晏显然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但他站在一旁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干脆地拨出了一个通讯。

    对面似乎很快接通,顾晏瞥了眼人群中的柯谨,几乎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道:“柯谨情绪不稳定,我给你开全息通讯。”

    下一秒,顾晏智能机的全息屏幕展开来,透过屏幕,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的脸。金色的短发,前额略长,用发蜡抓得异常嚣张。

    都不用看清五官,单凭那风格,燕绥之都能认出来,就是那位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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