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虞-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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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敛拧眉,是不甘心被横刀夺爱,还是不甘心被薛敬轶时刻压一头?因此留了她一命,让她为楚家卖命,唤他为父。
姜笺提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夏逸,你应该知道的,他逃跑了。”
慕清明抱剑站在门口,开口问道:“他这是不肯同流合污吗?”
对于前紫薇阁主夏逸出逃,慕清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姜笺看了眼自己的徒弟,摇了摇头,道:“楚肆事后,是想要以他来顶罪的,若是上头察觉出他们的内斗,玄衣之位落在了楚肆的身上,自然,除掉了薛家,家主之位也是他的了。”
夏逸逃出了那一场大屠杀,看,这很容易,只要已经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一切主谋都是夏逸,而后又被楚肆发现逃走。
等楚敛返回铸剑山庄的时候,已经过了又一个月,慕清明一路上担忧少主,楚敛只说是排解郁气,她现在面对楚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薛敬轶的灭族之祸是由楚肆做成,只不过他躲在暗处,使了一些计策,轻而易举的利用乌衣骑和楚家的力量,灭掉了薛氏一族。
只一招祸水东引,薛家被强制下令覆灭,只留下了楚敛这一条血脉,使她叫了自己父亲。
楚敛半晌沉默没说话,姜笺忽而抬眸,古怪道:“你以为是因为楚肆喜欢遥湘吗?”
“难道不是吗,情杀,还是什么?”楚敛随口道。
“乌衣骑的首领,会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少主想的太简单了。”
“那是因为什么?”
姜笺含笑道:“少主如今也是乌衣骑的人了,理应站在你的位置,想一想。”
不知是什么哽在喉头,还要听着姜笺似是而非的话,楚敛站起来转身就走,姜笺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说着她不愿听到的那些事,一刀又一刀的插在她的心上。
“留下你,当初你可是被送进了乌衣骑的荼蘼阁,难道这还想不明白吗?”
荼蘼阁进得去,出不来的太多。
“你不愿听这些,究竟是你不信,还是你不愿意信。”
“姜师父,我知道了。”楚敛勉强回答,她觉得有些醉了,天上的月,染红了血色。
“你已经见过夏逸,去过枫居了吧,否则你不会来问我这些。”
“嗯。”
楚敛才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但也没有那么的柔弱,她能够承受,但很难过,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才能爬起来了。
她怔怔的望向苍梧堂的位置,铸剑山庄是她长大的地方,嬉戏玩闹的地方,楚凡曾将她负于肩头,带她看漫天星河。
曾经的那些记忆,都是虚假的么,楚敛闭了闭眼睛,她一直觉得不快乐,如今这一切才衬托出,真相往往比现实更残酷。
夏逸究竟为什么一逃就是十多年,他必然知晓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事关楚肆和楚家,也许足以摧毁楚肆。
“夏逸知道真相吗?”
姜笺摇了摇头,道:“他并不完全知道,至少,他一直不知道你不是楚氏子弟。”
夏逸认错了她,以为她是楚虞,可见是一直在躲避楚家。
“你现在知道了真相,纵然来日九泉之下,我也不算无颜面对你的父母了。”
说完这些,姜笺仰头饮尽碗中烈酒,萎靡不振的面容陡然年轻起来,精神焕发,风华正好,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压得他眉眼生生沉了几度。
楚敛却陡然没有了饮酒的兴致,那从姜笺身上失掉的年岁,似乎跑到了她的身上,沧桑如此,此间数十年,她早已经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姜师父明里暗里的挑破真相,当真只是因为兄弟情意吗,楚敛心中狐疑,但现在紧要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她与楚家之间的纠葛。
“那么,姜师父你是如何在楚家到如今的?”楚敛问他,她心怀疑虑,望向姜师父的目光也充满了质疑。
“或者说,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挑破真相,是为了兄弟情义,还是旁的什么。”
“你想要如何想都可以,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问出来的,而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又来了,姜笺从来不肯将话说的明白了。
楚肆大概自己也很难说清楚对这孩子,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厌恶,喜欢,还是可怜,造成了他的喜怒无常,好歹这孩子年纪小,并不知事。
当年,他醉酒持蜡扦划伤了楚敛,姜笺晚间来寻他,闻见血腥气,冲了进来,问道:“季方,你做了什么?”
地上陈迹着一滩暗红色的血,桌上的蜡扦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楚肆糊里糊涂的,努力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也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姜笺瞪他一眼,咬牙道:“我还要问你,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何故要杀了那孩子?”
“什么杀他?”楚肆跟着重复了一遍,他脑袋尚且有些迷糊。
姜笺一看他这样子急了,将之前所见噼里啪啦的都讲了出来,楚肆没有说话,书房里静静的,只是偶尔有烛火的噼啪声。
最后,他追问了一句:“这事究竟怎么回事?”
“明日送他回剑宗去吧。”半晌,楚肆才缓缓说出这一句。
说完,就转身往里间去了,姜笺在外面等了两刻,进去一看,这人又已经睡着了。
这人,看来根本就是没清醒,姜笺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翌日拂晓,绿柳如茵,晨曦微凉,一辆马车疾驰在盘旋的山路上,由姜笺带着铸剑山庄的侍卫,一路护送去了剑宗。
楚肆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看见地上的一滩血,以及大开的门扇,脑中回荡着那仓惶的一声惊叫,跌跌撞撞惶然跑掉的单薄背影。
“家主。”
“楚敛呢?”
楚凡拱手答道:“家主放心,小公子已经由姜师父送回剑宗去了。”
楚肆揉着眉心苦恼不已,他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像是疯了一样,此时倒是全部回忆起来了。
楚敛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年的时候,便对外说是遇到了刺客,脸上也就此被遮掩了起来,自此再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过面容来。
没有人起疑,只是有像当初秦川一样好奇的,这脸是毁容毁成了什么样子,才遮得这么严实。
你看,楚敛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听话又好用。
楚敛自然不喜欢的,可真的太深了,她用了好几年,才等着淡化了许多,但依旧很明显。
渐渐的,所有人也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只当他生来就是这个模样,而楚敛与她的父亲,也日益疏离。
姜笺雇佣了东风楼的杀手,去刺杀楚敛,一次不成没有干系,他已经在后面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灭了。
姜笺很得意这一笔,他不动声色的挑拨着楚肆和楚敛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人察觉过,这些人自以为聪明,走得每一步又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他本是上上任玄衣大人身边的人,薛敬轶和楚肆,他们太过出色,玄衣大人选择了薛敬轶。
楚虞,楚虞的腿,他的手笔。
季晗是楚肆的妻子,外人不知道的,她都知道,自然更加知道,自己没有生过一个名为楚敛的孩子,她无法接受丈夫的冷酷,这样的行径。
楚肆不会和离,更不会休妻,对他来说,正是需要名声的时候,和离是绝无可能的,休妻只会让人认为他薄情寡义,季晗提出了死遁,她愿意失去季晗的身份,也同意佯装自己有一个次子楚敛。
楚肆总不可能逼死她,到底还是楚虞的母亲,他同意了。
第80章 争执()
楚敛回到湮华楼,心烦意乱,湘帘又来问之前盗窃湮华楼的那个窃贼怎么办,能怎么办呢。
楚敛根本没想怎么办了,之前她还打算徐徐图之,现在发现,其实很多事情的走向根本由不得她。
杀了呗。
她知道是山庄里的人,看她不顺眼的人,来湮华楼随便偷一些东西,足以让她受一顿家法了,若是能够做弄出些风云来,说不得连她的少主之位也可动摇。
她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湘帘还没遇到过少主这样子,出去问慕清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慕清明心里有了数,怕是少主心中已有决断。
不管是谁做的,她一个都不放过。
她就跟湘帘叮嘱道:“听少主的吩咐,不要多问。”总之问多了没好处。
“好,我知道了。”湘帘莲步轻移,转脚就杀人去了。
慕清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师父把她送到少主身边,一定是有作用的。
她觉得师父有些可恶的,他就是故意不告诉少主真相,再一点点的引导她自己去揭开真相,就连当初顾娉婷的事情,她都怀疑是师父在中间牵线搭桥,季晗才求到了家主这里。
少主是在愤怒什么,被人欺骗利用,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她总觉得,少主他们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即使他们常常表现出对于族人的重视与可亲。
都是手段,少主也不例外,楚肆已经将她养成了这副样子,姜笺才跳出来来说,你与你的父亲是仇人,不怀好意也太明显了。
姜笺觉得他算计好了一切,可是万一,少主就是不遂他的意呢,她太重视楚家了,或者她根本没有任何不甘不平,对楚家忠心耿耿,不愿意报复楚家怎么办。
楚肆怎么可能把仇敌的女儿教导的明朗温和呢,他只会告诉这个孩子,面前的是刀山火海,死也得往前上。
姜笺用的是一招借刀杀人,借的这把刀,还是楚肆亲自锻造出来的利器,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现下,他已经偷偷将刀指向了楚肆。
多么聪明的师父,慕清明认为自己太愚笨了。
楚肆应是去了长安城,她回来的前一天走的,真是凑巧,楚敛现在看向湮华楼外,铸剑山庄依旧,真是处处不安生。
楚敛心道:“难道我不知道吗,难道我不知道你处心积虑地利用我吗,我知道,姜师父,我当真的是因为家仇吗,不一定。”
她只是忽然怕了,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捕得牢牢实实。
楚敛下令道:“去召集各房的人到苍梧堂。”
不出半个时辰,苍梧堂已经坐满了人。
“少主,敢问召我们来此所为何事?”楚家现在是一堆事情,诸人焦头烂额,还要听少主的吩咐来苍梧堂。
楚含章一直留在铸剑阁,楚二爷才痛失爱女,楚帧常年在外,一回来就帮忙操办丧事,因着楚绮死的突然,又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并没有大操大办。
“今日要说的事情,是要清查山庄上下的人,命各房交花名册上来,逐人核查。”
楚敛径直走向主位,站在前面,道:“在场诸位谁若敢私下妄为,休怪我不客气。”她知道,那个派人来湮华楼偷东西的人,一定就躲在这其中。
楚敛一向寡言清冷,是个不喜言笑的性子,在家主面前也是循规蹈矩的,众人对她一向虽是敬而远之,但其实也只是当个摆设罢了。
毕竟楚敛日常并不在铸剑山庄,而是多出行外游,现下是什么呢,她不足以压众,这就是她做了少主之后所得到的,没有收服到什么人心。
楚钰剑等人皆在其中,连楚宁憬也来了,他记在二夫人名下,名正言顺的嫡出公子了,只是同其余的几位兄长坐在末尾。
楚敛冷目环视众人,看见了讥诮,冷漠,惊讶,她本不想大动干戈,可此时此刻,容不得她想怎么样了,而是应该怎样。
很快就有人出声反对了:“少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有人会背叛铸剑山庄不成。”
她没用什么软硬兼施,直接吩咐道:“来人,谁若敢妄动,就让他血溅三尺。”
不知从哪冒出许多乌衣长剑的侍卫来,叶繁刷地一声抽出剑来,有人暗暗打量过去,发现都是生面孔,一般面无表情,冷漠无情,竟然只有一个叶繁识得。
有年轻气盛的子弟就不能忍耐了,他们也许素日对楚敛还算恭敬,但这是因为家主,家主不在,他们并不想要忍耐了。
血气方刚的直接站起来质疑道:“少主莫非是想要趁家主不在,就要代行家主之责吗?”就差直指楚敛要夺家主的位置了。
楚敛怒极反笑,缓缓走到他面前,看起来长身玉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反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清脆响亮。
对方难以置信道:“你敢打我?”
楚敛声音冷硬如石,一字一句的说:“倘若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杀了你也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情。”
“十一乃是楚氏少主,谁敢不服。”清亮的嗓音从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