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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嫁了个权臣-第7章

小说: 嫁了个权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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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将这几个人抬去后院儿的罩房里,找府医去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刚刚鸡啼过三遍,汪萼此时虽已睁眼,但却躺在床上并未起身。

    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该准备去上早朝了,是以他也惯于在此时醒来。只是昨晚莫名的圣上传了口谕,说是龙体欠安明日罢朝,放百官休沐一日。这事儿委实令汪大人心中愤恚!

    他这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扰的夫人刘氏亦是安睡不得。

    刘氏一脸倦怠,半眯着眼,眼尾细纹淡浮,声音低哑细缓,意调温柔:“老爷,难得今日免上早朝,既然圣上龙体抱恙,您不如就多休息一会儿。”

    听了这话,汪萼反倒越发的来气,冷哼一声,压着嗓门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昨晚我特意去问了御前公公,圣上龙体康健,根本未曾抱恙!显然今日罢朝之事就是谢正卿搞的鬼!”

    刘氏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吓了回去,大清早的随便劝上一句竟也惹得老爷发一顿脾气。她也只得继续劝道:“老爷,不管是谁搞的鬼,您平日里不也常说,这朝,上与不上已无甚区别了吗。”

    “哎——”一声长叹,汪萼捋了捋下颌花白浓密的胡须。

    他的确是常这般说。自从连传国玉玺都被谢正卿掌了去,这朝上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朝堂议政,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纵是自己与庆怀王等人尚能与他嘴皮子上周旋周旋,但最终他把那玺印一盖,还不是想批何批何,想罢谁罢谁。

    “哎——不去也罢。”又忿忿的叹了声,汪萼将身子往里一转,想着再睡会算了。

    可偏偏这时响起了叩门声。

    “老爷,府里有急事儿。”曹管家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大声吵扰,只压低着嗓子禀了句。

    汪萼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了床,他知道若非是大事,曹管家定不会来叩门的。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急事儿”的通报。

    匆匆披了件外袍,他便闪出了里屋,将外间的门打开后复又从外面阖上。

    “快说!可是那事儿有消息了?”汪萼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双眼瞪圆,满是期冀之色。

    曹管家点点头,脸上却有些难堪,吞吞吐吐的先铺了个垫:“老爷,有消息倒是有消息了,只是只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汪萼那脸瞬时僵化了般,分明前一刻还有着丰富的颜色。他谨慎的往四下里瞅了瞅,才语气冰冷的问道:“刺杀失败了?”

    曹管家脸色更为窘迫,若只是失败了倒还好,可眼下怕是连底儿都给泄了。

    “老爷,今日一早前院儿里就发现了六个遍身伤痕的人,头巾上刺有白蛛族徽,皆是铁勒人。”

    “什么!”汪萼脸上怔然,许久未言。

    筹谋刺杀当朝首辅这种事,他自是深知其风险。故而此计策划之初,他便有意掩了自己身份,只派管家假冒着富商身份,去与江湖上的黑市接头,买来了一百名铁勒死士养在府外。

    换言之,除了他自己与曹管家外,并无人知晓雇主的真实身份,甚至连那些杀手本身亦是不知。可偏偏这些人竟被送来了汪府

    “谢正卿如何知晓是我找人做的?”汪萼眼神张惶,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纵他与谢首辅作对已久,可明刀明枪动真格儿的却是头一回。怕是这回一但暴露,就连庆怀王也难保住他了。

    只是为王爷效力的何只他一人,谢正卿若只是随意猜测,又怎会如此精准找到他府上。

    曹管家思忖了须臾,除了一种可能,实在也想不到其它的。便一脸抱愧道:“老爷,其实当初与那些铁勒人打完交道,小的就不应急着回学士府”

    “你是怀疑那些铁勒人跟踪了你,从而得知了雇主身份?”汪萼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曹管家。

    曹管家将自己的分析详细禀明:“老爷,除此之外,小的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可能。那些人被挑了手筋脚筋,还挨了鞭子,可方才小人让府医查验时,他们身上竟被人敷了上好的金创药!”

    “依小的看,这倒像是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后,对方审出了自己想要的,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汪萼边听着,往一旁踱了两步。既而眸色凌厉的笃定道:“是那些铁勒人出卖了我们!”

    曹管家皱眉挤眼儿的点了点头,既示认同,又表愧疚。

    汪萼双眼一阖,口吻阴郁:“那这些人便留不得。”

第十章() 
深栗色的架几案及书格鳞次栉比;排摆整洁。其上卷册簿集码放齐截;井然有序。淡淡的檀木香气混着沁人的墨香;充斥着整间屋子。

    最里面的紫檀书案上井然叠放着名人法帖;一旁笔墨纸砚俱全;且干净无一丝尘灰。笔洗内半满的清水一看便是今早刚刚换过的。

    这个屋子;全然不似一间已半年无主人临幸的书房。

    谢正卿寻了书案后的一把黄花梨云龙纹四出头官帽椅坐下;转头间瞥见一侧多宝格上琳琅的文人雅玩与字画卷轴,竟一时兴起,操笔点墨运于纸上。

    潜心贯注间;就连岑彦进屋,他脸上都未有一丝的动容。也不知是无暇顾及,还是压根儿没听见那脚步声的临近。

    难得见大人专注于案前;岑彦也未敢上前搅扰;只悄然立于一旁静候。虽是恭谦的微垂着脑袋,但岑彦也禁不住那点儿猎奇心理;偷偷抬眼往案上瞄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这不是青玉案么?岑彦忍不住看了眼首辅大人的面目;见那平静无波的眉眼下竟好似有款款暗流涌动。饶是大人藏得深;但知大人如他;还是隐隐看得出些东西。

    大人平日里即便是偶有兴致练练书法,所写也皆是些诸如关山月、破阵子、战国策之类,今日怎的竟想起这等意境绵绵的柔词来。

    放下手中狼毫;谢正卿抬眸见岑彦已来;便将案上刚刚书完的生宣揉进掌中,轻轻一攥,随手扔至书案下的纸篓内。

    岑彦见状,立马上前呈上一本古蓝皮的黄页册子,禀道:“大人,书房内所有藏书均一一记录在此,请大人过目。”

    接过册子,双手持着书面与封底一展,那册子便成了一幅横向长卷。其上书名、著者两两对应,泾渭分明。录入的时日与书的来源也均标注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堪堪啜两口茶的功夫,谢正卿便将那长幅从头至尾扫阅完毕,尾端的一个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中。

    他眉头微蹙,以若有若无的声量喃喃自言了句:“苏明堂?”

    随后便将引录册子合上,扔至书案。沉声命道:“过会儿叫人来照着这本册子仔细核对,看看书房内少了哪些书。”

    “是!”领命后岑彦却也未急着退下,而是又禀报起另一桩事。

    “大人,方才探子来回报,汪萼已将那六名刺客收入后院儿,不知是否打算救他们。”

    “嗯,”谢正卿阖眼应了声,再启眸时见到岑彦脸上流露困惑之色。便问:“可是有何想不通之处?”

    这桩案子的处理他虽从未向岑彦详加剖释过,但他以为凭着岑彦的睿智,该是可以领悟的。难道竟是高看了?

    岑彦微微颔首,语调也略显自愧:“属下明白大人将那些刺客鞭打敷药过后,再送回汪府,是为了令汪萼对他们生疑。只是属下不明白大人是如何断定,此次行刺事件是汪萼做的?”

    俯头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谢正卿缓缓起身。绕过书案走至岑彦同侧,眼尾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几分诡谲笑意:“我从未断定行刺之人是汪萼派来的。”

    “那大人为何”

    “因为这些刺客不论是谁派来的,此次我要借他们除掉的人,是汪萼。”

    讳莫高深的一句话,令岑彦越发不解。

    谢正卿倒也没想故弄玄虚,继续解惑道:“早前我便收到消息,有民间富贾自黑市买了一百名铁勒死士。那日行刺之人所缠的头巾上均刺着白蛛族徽,据传这是铁勒族人狩猎时,为保自身平安的吉祥图腾纹式,那些刺客皆是铁勒人无疑。”

    “将这些铁勒人送至汪府,若是雇佣这些人的当真是汪萼,那他自会疑心他们已出卖了自己,从而泄愤除之。但若是这些人非他所雇,在他听闻我遇刺之后,必然忧心这些人是真正的雇主蓄意栽赃给他。而他又猜不到真正的雇主是谁,那你说他会如何自保?”

    负手而立的谢正卿蓦然转过身睨着岑彦,眸色犀利,还带有几分考验之意。

    岑彦连忙答道:“他仍然会杀了那几个铁勒人,并将他们埋藏于隐蔽之处。只要没有在他学士府中搜出这些人,汪家便不会受到牵连。”

    谢正卿重又转回身面着窗桕,“现在你可想通下一步应当做何了?”

    “回大人!属下认为既然那些铁勒人无论如何都会死在汪萼手上,我们只需派人盯紧了事后的藏尸之处,再让探子将消息放出去,届时人证物证齐全,那一百个铁勒人中尚存的自会去找汪萼寻仇!”

    望着窗外庭院中开的灼灼的蟹爪兰,首辅大人脸上晕开一抹浅淡笑容,饶是春水微波,却是比那红华曼理还要明媚上几分。竟引得偏庭院子里几个不知深浅的丫头争相观望。

    他伸手将支摘窗上的叉竿取下,窗牖阖上,瞬时窗前那张流动着光华的俊美容颜上笼了层阴影:“那些铁勒人虽原本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但每个行当有每个行当的规矩。死士可以为财杀人,可以为杀敌而死,但是独独忍不得的,是被雇主内噬。”

    岑彦紧握了下腰间的刀柄,大惑得解,眼中顿时泛起杀伐狠绝的锋锐:“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言罢正欲退下,谢正卿偏又唤了一声:“等下。”

    岑彦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谢正卿:“大人还有何唠吩咐?”

    “去跟管家说,将这偏院儿里的丫鬟每人杖责二十。”

第十一章() 
无端被赏了板子的那几个丫鬟;到末了都不知是因何冲撞了主子。书房半载无人光顾;她们自是不知窗前那一抹潘郎春景;竟是当朝首辅。一个个的固然是楚楚可怜;可是苏府中;被苏明堂打了十戒尺的苏妁;此时亦是可怜兮兮。

    及笄之年的姑娘过了子时才迟迟归家;这要是被邻里瞧见了,苏明堂也没脸在这朗溪县呆了,更莫说当什么一方父母官儿。

    苏妁趴在床上捂着锦被;将一双小手平摊着放在眼前,想着昨夜进门就挨打的那幕,委屈的下巴一抽一抽的;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爹爹管教是为了她的名声;可她豁出名声却是为了救整个苏家。明明做的是宏壮之事,偏偏这理儿又谁都说不得;只能憋在心底任爹爹训之罚之。

    她不怪爹爹;可也控不住内心的委屈。

    想了想往后的日子;苏妁不免惆怅起来;还剩下最后三本。当初筹划时之所以将这几本放在后面;也正是因着三府门槛高些;自知不易得手,故此才由简及难。

    如今稍简单些的都偷完了,也不知最后的三本到手会否顺利。若是再来一回赵侍郎府的难缠状况;下次可就不是打戒尺这么简单了吧?

    “嗯——”吞咽口水的空当;苏妁又不能自控的抽噎了一下。先是委屈的瘪瘪嘴,随后想起上辈子苏家被屠府的那幕,她眼中暮地又聚了光华,满噙水色的一双桃花眸子,笃定如初。

    只是这回至少要先将手养上两日,不然伤着出去干不了重活儿,谁又会雇呢。

    赵侍郎的这处宅子自打被谢首辅征来后,为免民间添油加醋的无谓议论,他也未将此处招摇的挂上谢府匾额,而是挂了个掩人耳目又雅致至极的匾额:褚玉苑。

    褚玉苑内岑彦正往首辅大人所在的偏厅疾步走去。方才刚接到探子回报,汪府今早有辆旧马车驶了进去,两刻钟后便又驶了出来,一路向南。只是与进时不同,车窗子已用黑绸封好,密不透光。

    岑彦心中有数,这定是汪萼已将那六个铁勒人处置了,自家府中的马车怕沾染晦气,故而从外面雇了辆旧马车来运送尸体外出掩埋。

    进偏厅时,岑彦见大人正坐于黄梨翘头案后,批着今早宫里刚送过来的奏折。他行礼后恭敬等候,不敢扰了大人。直到谢正卿将手中正批着的那份奏折放下,才抬头命道:“说。”

    岑彦将刚收到的汪府消息禀完,谢正卿只命他继续让人跟好,待藏埋地点确认后便立马将消息通过黑市扩散出去。

    就在岑彦领命欲退下时,谢正卿又问起书房盘查之事。

    岑彦步子回撤,拱手严谨禀道:“回大人,书房中藏书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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