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手册-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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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重回开封府尹一位之后,将徐启里记录文卷中运向四面八方的姑娘们都让人寻回来了,将被贩卖到京城的姑娘们也都派人送回去。
徐启手底下的人贩组织庞大到惠王都十分惊异。
他在汴京周边的府州都有酒楼,汴京三处酒楼正店,也都是他名下的,里头的姑娘,都是外地的,而他在汴京掳来的姑娘,却运到很远的顺天府,河南府等地去了。
徐启,简直一点活路都不给她们留。
然而还是有一小批的姑娘没了踪迹,苏乔说,她们如今在皇宫里。
惠王闻言,看了看手里的文卷,扔进火盆里,烧了。
全城百姓在哀悼琪王去世之后,又迎来惠王如此大的一项善举。许多姑娘终于能回家了,也有许多姑娘不愿意再回家了。
许是汴梁繁华如梦,千帆过尽许是人已不再当年,初心难觅。
秦钰在院子里依旧跳来跳去,她说那一个月被困了太久,得好好动动手脚。
苏乔坐在房间的茶案旁看着她,对小春说:“还是找不到证据。”
小春闻言,进门走到秦钰看不见的地方,眼眶微红跪下行礼:“姑爷,意临此生难以为报,只能尽心尽力服侍姑爷和小姐。”
苏乔让她起来:“昔日变故,宋府现只剩你一人,你又岂能为奴为婢。”
小春抹了下眼泪,静静站立在旁边。
苏乔道:“徐启如今已死,他的府邸被封,旧案难翻。只等惠王继位,大赦天下,还你宋府清白。”
小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苏乔道:“桓生,是时候回来了。”
小春道:“是啊。”
眼看已到十月,天气渐渐冷了。
苏府来了个客人,是杜子婧的长姐。
秦钰从来没有见过杜子婧和杜辅之的长姐,好奇去看了一眼,苏不学和苏夫人居然亲自去接她到堂前。秦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她莫约二十好几了,生得极其温丽动人,一举一动比林嫤架子端起来,还要有气质些。
听说,她至今都未嫁人。
秦钰属于不怎么上得了厅堂那种,她就跟在苏乔身后去听听,坐到他旁边,听见苏夫人唤她慈君,秦钰就知道了,原来这个姐姐叫杜慈君。
杜慈君见到苏乔和她,站起来行了个礼,秦钰赶紧回礼。
秦钰感觉,林嫤说是大家闺秀,那是装得好,可是这个杜慈君,似乎,是真的大家闺秀模样的。
杜慈君说自己只是来看看杜子婧的,她也真的只是看到她很好,就与众人道别了,连茶都未喝半盏。二老送她走了,苏不学叹了口气,苏夫人流下泪来。
“慈君,何时能放得下过往啊。”
苏夫人听苏不学这么说,捂着嘴,说要回房了,看上去很是悲伤。
杜子婧早已泪流满面,苏难说:“都好了,都结束了。”
杜子婧抱着孩子,道:“大姊为了我几个妹妹,熬到如今,我已嫁人生子,她却兀自飘零”
秦钰实在不懂这三个姐妹的过往,但是似乎这个长姐担负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
苏乔拉秦钰回院子,远远就看见有个少年模样的人站在院子门口张望,秦钰差些就要惊呼出声,可是看见那人面容,还是没有叫出来。
也对,怎么可能是他。
秦钰看见小春从院子里跑出来,笑着道:“你回来啦!”
秦钰皱起了眉,这少年是何人,小春怎么和他这样讲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苏乔一定会知道,就转头问他:“他谁啊?”
苏乔道:“我的护侍,桓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再说了()
护侍?桓生?
秦钰抑制住心里的忐忑,松开了苏乔的手跑进院子。&;
这背影,太像了。
少年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背影有些顿住。
“良会!”秦钰喊他!
少年转身,秦钰终于看清他,紧捏的手和紧张的情绪,还是松懈了下来。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秦钰仔细打量他,明明站着的姿态这么像,高高瘦瘦的,眉目之间,真的有些像,可是却完全不一样了,面色,还有些苍白。
少年行礼道:“桓生见过少夫人。”
声音也不是了,有点沙哑。
秦钰点点头:“桓生是吧?好的,我知道了”
桓生行礼退下,秦钰依旧仔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叹。桓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又挠着头道:“少夫人,小的现,星星根本不会说话啊。”
这个动作,这句话
秦钰双目瞪大,显然有些呆住,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到底是谁啊
桓生笑道:“少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呀?”
“良”秦钰抑制住胸口呼之欲出的惊诧,她转身,苏乔已经站在她身后了,苏乔对她点头。
秦钰捂上嘴巴,双目微红看着桓生:“这怎么可能啊”
小春道:“桓生,我买了山楂糕,我带你去拿吧!”
桓生就笑着被小春拉走了。
秦钰看着苏乔,眼睛里有些泪光:“什么意思了?”
苏乔道:“他回来了。”
十月的风已经有些凉意,空气弥漫着,她去年刚回京时的气味,很熟悉,很感概。她看着小春和桓生坐在院侧的房顶,两人有说有笑,她眼角流下泪来。
“呆子,你真的没有骗我。”
苏乔没有说话,轻轻从身后揽过她到怀里。
“你怎么把他弄成这个模样了?”怎么模样一点也不是他了?
“不是我,是吕隽。”
秦钰愣住,吕老头?
她转头看苏乔,苏乔道:“那嗑的药,是真的药,我让人将他丢进河里,此药是吕隽给他配的,遇水则解,吕隽早已带人在河畔等待了。”
“所以,你和良会都瞒着我,是吗?”
“不瞒你,你演不好。”而且,他当初也没有跟良会说,他找来杀他的人,是秦钰。
虽然苏乔这样隐瞒了秦钰,但她并没有觉得很生气,她知道,这都是为了良会好。
“呆子,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可以。”
苏乔说:“不可这般信我,我也有许多事做不好。”
秦钰摇头:“你真的好像什么都可以。”
苏乔无奈,他想到什么,道:“有一件事,倒是真的不可以。”
“什么事?”秦钰转头看他。
苏乔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秦钰眼神突然飘忽起来,低下头,没再说话了。
她眼里的情绪,是逃避和推卸,是不敢面对是拒绝。
“你为何,还是不愿意?”
秦钰说:“呆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京城呆满了一年的时间。现在,我好像也该走了。”
“胡话。”
“这是真的,我真的该走了。现在平王这边似乎也没事了,还有良桓生保护你,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在北关还有好多事得回去做,我还收养了很多流离失所的孩子,我一年不在,不知道我的朋友有没有照顾好他们,我心里一直很惦记。”
真的很惦记。
苏乔是秦钰突如其来的姻缘,可她以前的生活和没有做完的事,还是要继续啊。
“那我呢?”苏乔问。
“你什么?”
“你走了,那我呢?”
“你?你当然是留在京城好好做事啊。”
“所以,你是准备,离开我了?”苏乔的脸贴在秦钰耳边,眼睛看着她的衣襟,却不知道为何,好像,又离她很遥远。
“对啊”秦钰有些颓靡,她现在要走,还真舍不得了。
“你真就舍得离开我,真就舍得放弃我?”他揽在秦钰腰前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秦钰转身,看着他:“呆子,我现在是舍不得你了。”
她抱住他,头贴靠在他胸前:“我是舍不得你了,所以,我可能还会回来的。”
“不行。”
“呆子,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呢?你呆在京城这么多年,你离开过吗?”
秦钰抬头看他:“假如你去北关,突然就娶了我,然后遇见很多人很多事一年没回来,可是你心里一定还记挂你的朝政,记挂你家里的人,记挂着你没有做完的事,因为你在京城生活这么久,你的所有都在京城了,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抛弃掉你在京城的一切,你肯定还是想回来的啊。”
“所以你想想啊,我也是这样,我来京城一年了,可是我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北关。我的所有,都在那里了。我的朋友,我的军营,我的士兵,我的过往,你懂不懂?”
“你的所有都在那里,那我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在那里有更多啊!”
苏乔忍不住冷笑一声,他觉得实在是可笑。
她一句她在那里有更多,就表明他在她心目中,是多么无足轻重。她就可以为了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放弃他,放弃她的丈夫。
“所以你就可以离开我,是么?”苏乔的眼神,又变得疏离冷淡了,还带着些愠怒和责问。
秦钰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但是这个问题,她现在必须跟他说清楚,必须要解决!
“难道我就要为了你,放弃我自己的一切吗?难道你苏乔可以为了我秦钰,放弃你在京城的一切吗?如果我让你为了留在我身边,放弃这里的所有,跟我去北关,你能做得到么?”
你的家人,你的地位,你的抱负,你的朋友,难道,只因为我一个秦钰,你就都能通通抛弃吗?
苏乔紧紧抓着秦钰的肩膀看着她,话似乎已经到了嘴边,淤积良久,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眼里的问责,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你看吧,你也做不到。”秦钰说,“所以你凭什么就可以自私自利,让我为了你放弃我自己?就因为我秦钰嫁给你了,我就不能是我自己了?我就必须成为你苏乔的东西,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吗?”
秦钰两边的肩膀被苏乔抓得生疼,但她也不喊疼,她继续说:“所以啊,我们都做不到的。”
“别再说了”
“苏乔,你得认清现实,现实就是,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所以,即使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了,即使我们成亲了,可我们终究不能走到最后的。”
“别再说了”
秦钰抱上他:“所以,苏乔,我真的该走了”
“我不准你走!”苏乔紧紧抱住她,“我不准你走,你哪里也不准去,我不准你走,你不准走”
我不能离开你
秦钰,我苏乔,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能走了
否则,我该怎么办。
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过不下去了
“苏乔,对不起,我也很难过。”秦钰眼泪夺眶而出,“其实当初,我就不应该嫁给你的,现在搞成这样,我真的好难过”
我就不应该喜欢你。
“但是”秦钰拉开两人,她看见苏乔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了,她抚上他的脸,“但是只要想到,我秦钰曾经拥有过你,我就觉得很值得了。”
她的话,这么决绝!
她好像早就做好了要离开他的准备,她的包袱依旧放在柜子的最深处,她妆台的抽屉里依旧空无一物。她就是抱着终要离开他的心情和他在一起,只是在等待着分别那一天的来临。
而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可能就要来了。
“你就不能为了我,留在京城么?”苏乔的目光流连在她眉眼之间。
他想起什么,说:“即便不是为我,还有还有秦府,还有,小春,还有我苏府,良回也回来了,还有”
他看起来有些慌张和焦灼不安,他试图在找任何东西挽留她,可是,他终于现,没有任何可以挽留她,就连他都不能
他终于崩溃了
“你就真的舍得离开我么”苏乔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咬着牙,呼吸很是困难,“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不可以离开啊
不可以像你离开赵敖那样,离开我啊
我做不到
我不能
“丫头”苏乔紧紧抱住她,“我不能没有你”
所以我求你,留下来,我求你
秦钰把头抵在苏乔的胸前,啜泣:“你可以没有我的。”
“丫头”
“好了”她拉开两人,抹掉眼泪:“我现在不是还没走嘛,你不能在外面吹风了,赶紧进房去看书吧。”
秦钰看着苏乔通红的眼眶,眼泪又重新流出来,她踮脚,轻轻吻上苏乔的嘴唇,离开。
“进去吧,我陪你看书。”
苏乔请辞一月在家,连惠王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