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手册-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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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嫤觉得,既然身份这么高贵,她得拿出大宋国子民的风范出来啊,就留两人下来吃了晚饭再走,顺便带李琰在秦府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李琰一路跟着林嫤,林嫤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林嫤给他介绍哪哪是谁的院子,秦府里有哪些人,李琰都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李琰看了络腮胡一眼,络腮胡就站着没走,悄悄退下了。
林嫤意识到不对,也止步说:“奴瞧天色不早,不如奴带四皇子回前堂,夫君莫约要回来了。”
琰咬着嘴,看看林嫤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安,还是点了头。
林嫤刚带着李琰回到前堂,沈无况真就回来了,他进门看见李琰和络腮胡,有些惊讶。
“琰皇子,今日怎么突然光临寒舍啊?”
络腮胡知道说来看沈无况这个理由太蹩脚,他们就住在皇城,要看沈无况哪里还需要来秦府啊
他说:“来走走”
沈无况面色有些难看,李琰也有些窘迫,他说:“走走”
沈无况说,那既然都来了,不如留下吃个便饭。”
林嫤觉得现在气氛很奇怪,赶紧说:“饭菜已备好,咱们都移步侧堂吧。”
这顿饭,吃得林嫤异常怪异。大家都低头吃饭,只有她为了别太尴尬,热切招呼着。这李琰,好歹也是个皇子,好歹也是客嘛,沈无况不是跟他挺熟的,把他晾着干什么,弄得气氛这么奇怪
李琰也感觉出不对劲了,吃着吃着,突然抬起头来,跟身边的络腮胡讲了两句话,络腮胡点点头,说:“琰说,叫况别生气,他真的只是来走走”
沈无况放下筷子,意思就是他吃完了。琰又跟络腮胡说了两句,络腮胡说:“琰说,他过几天就要走了,能不能接下来几天,借住在秦府”
络腮胡说完,看看李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李琰憋着嘴,没说话。
络腮胡说:“真不好意思,他没有别的意思”
沈无况脸色越来越低沉,但是秦府的掌声并不是他,是林嫤。
林嫤这下可就为难了。
他是西夏国的皇子,是大宋国的客人,他要求在秦府小住几日,怎么说,也得答应下来。可是沈无况脸色这么难看,她想答应也有些不敢答应。
林嫤朝沈无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究竟答不答应,沈无况看她一眼,没说话。
林嫤就不懂了,这一眼究竟是啥意思,没看出来喜怒哀乐的,她就答应了,让下人收拾一个院子出来招待他。
李琰显然是开心的,吃饭都有胃口了,络腮胡呲着牙朝林嫤和沈无况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尴尬,然后低头吃饭。
沈无况喝了口茶说:“那接下来几日,希望琰皇子住的开心。”
他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林嫤很尴尬,他怎么能走啊这四皇子好歹也是个皇子,他这幅模样,太不尊重客人了吧
李琰看沈无况远走的背影,低头吃饭。
林嫤饭后一直陪着李琰和络腮胡聊天,聊聊双方国家的习俗,风土人情,觉得特别有意思。她还没有见过骆驼,听说骆驼背上像山峰一样鼓起,觉得很奇妙。
她看天色不早,就让下人带着李琰和络腮胡下去休息,琰在络腮胡耳边说了句话,赶紧走了。络腮胡呲着牙,笑着对林嫤说:“琰说你真漂亮!”
他也跟着一溜烟跑了
林嫤咳了咳,摇摇头。该不会真是为了她找上门来吧?这可真是麻烦大了。
她想着接下来几天怎么对付这个琰皇子,她看沈无况好像不太像让这个皇子留下来住。可是要怎么把他请回去,这也不容易啊。
她边想着,小安就替她推开了房门,见公子居然坐在少夫人房间里,她赶紧行礼退下。
“什么时辰了?”沈无况问她。
林嫤坐到他对面,看了看天色:“亥时了吧。”
说完她皱着眉喝了口茶:“你说,李琰是不是为我来的秦府?”
她说完放下茶杯,转头看沈无况。
沈无况冷笑了一下,没说话。
林嫤说:“我也不想他留下来,可是他好歹是个皇子,他都要求了,我怎么好拒绝?”
“他还有几天要走?”
“两天。”
“那也还好”。。。
第九十三章 天色已晚()
那也还好?
沈无况缓缓转头看向林嫤,见她正看着门外的,面色向往。眨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嫤其实在想,那个络腮胡口中的西夏,茫茫大漠,落日长河,海市蜃楼,真的让人很向往。还有他们口中说的骆驼,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样子,怎么背上,会有两个像山峰一样的东西呢?这跟马,似乎完全不同。
她打算明天画一张图,去问问那个络腮胡,是不是长成她脑子里的那样了。这些年她深在闺中,还没有见过拉着骆驼来京城的外邦人呢。
她只要想到背上长了两个山峰一样的马,就觉得奇怪又好笑,那个李琰还夸她漂亮,哈哈哈。这些年她除了秦钰,她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
沈无况低下眼,紧抿着嘴唇。
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究竟在外面,聊了什么?
“亥时了。”他提醒道。
林嫤嗯的答应了一声,脑子里却还在想着他们一路来京城,不知道有没有带骆驼一起来呢,如果有,能不能,带她去看看呢?
她真的很好奇。
沈无况翘着腿静坐着,靠在桌旁,手撑着头,一声不吭。
林嫤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啥了:“找我有事?”
有事?
当然有事
但是,怎么说呢
今天可没喝醉酒
林嫤看沈无况没说话,她眨了下眼:“四皇子这边,我会好好打点的,你放心。”
沈无况根本不想听这个。
林嫤看他脸色不对,他好像是真不想这个四皇子留下来住。
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是她来打点又不是他来打点,他还不乐意个什么劲?
林嫤说:“人家就住两天,你没必要这么小气吧?”
“我小气?”沈无况转头嗤笑一声。
他这是小气?这女人怎么突然这么蠢了。
林嫤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昨天沈无况醉酒的那番话,让她现在根本不敢妄想他会在意什么。
酒后吐真言不是么?他还说了两遍
他不喜欢她。
所以林嫤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她咬了咬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不好看起来,她睁大了眼看着沈无况:“是是二哥那边,出什么事了么?”
沈无况扶额。
林嫤看他这幅模样,手上下意识攥紧了手帕,心里有些担惊受怕起来。
怎么这么快!这才找了没两天,怎么就有消息了?是被找到了?
她有些急:“当初你就不应该告诉他的!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会找她!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二嫂还好吗
她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踱来踱去。
沈无况无奈说:“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林嫤看看他,绞着手帕,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就好。
那他这副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无况问:“你心里除了二哥和二嫂,除了李琰,就没别的了?”
林嫤想了想,好像没有。
她摇摇头。
哦对了,有的。她打算把潘楼给砸了,不,给盘了,让爹把那个楼给盘下来,然后给封掉,省得沈无况以后再去。
但是这件事,她现在不能让沈无况知道。
“你再想想。”沈无况舔了下嘴唇,咬着嘴皮子,等她。
沈无况对林嫤,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更何况,他昨天还嘴贱,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林嫤主动对沈无况示好的,她当然不会觉得,沈无况是在暗示她什么。例如,天色已晚,例如,你该留我了。
林嫤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件事没有做好。他难道,在意昨夜的事?可是昨夜的事,她都没追究,他有什么好追究的?她还早起喊他去上朝了呢
“究竟是什么事?”林嫤问他。
沈无况沉吟片刻,道:“没事。”
他就站起来走了。
也许是他已经习惯林嫤的主动,现在让他说出口,他竟然不太好意思?
林嫤觉得莫名其妙,走到门口送他:“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叫小安进来伺候洗漱,把门给关了。
沈无况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撑了下额头。
离那次都过去三四天了,就这样没了下文,她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李琰一大早心情很好。
为什么呢,因为他发现,林嫤和沈无况,不是睡一个房间的。络腮胡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摇了摇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络腮胡跟他说,大宋的女人,做了别人的妻子,要守贞洁的,不是谁厉害,谁有地位,就可以要去的,哪怕他们没睡一起,也不行。
李琰听完话,靠着石桌,看上去又不开心了。
络腮胡叹了口气,跟他说赶紧走吧,不然沈无况真的要生气了。
可是李琰不想走,他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想再跟林嫤多呆一会。不然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络腮胡看他这么执着,摇了摇头,用他们那边的话说:“那你可不能太过分了。”
李琰点头。
林嫤今天刚起床,就听见小安说,那个皇子坐在院子里等她了。她赶紧梳洗好出去见他,李琰看见她出来了,眼睛都有了光彩:“早。”
林嫤笑了笑:“您也早。”
吃过早饭后,林嫤请李琰移步书房,她就按照昨天想的,把她脑海中的骆驼画了出来给他看,络腮胡看了笑得哈哈大笑,李琰皱着眉看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林嫤也笑了笑,看来,骆驼,并不是她脑海中所想的那般。
李琰只要看见林嫤笑,就会容易出神,络腮胡又捅捅他,他才回过神来,表示自己可以画给她看。
李琰的画工十分好,画的骆驼惟妙惟肖,他还画了一副“狂风起黄沙,落日覆长河。来去虽无路,不阻商客行。”
“这就是大漠?”林嫤仔细看看,抬头问他。
李琰点头,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络腮胡翻译道:“琰说,在西夏,都城在黄河畔,这样的少见,但是一出都城,便都是这样的景象了。”
他自己又补充了几句:“我们很喜欢这里,很多树,还有山,有水,我们那里,很少。”
林嫤没有真切看过,只能想个大概的样子吧。
琰看着林嫤,又说了几句,温声细语。
络腮胡咳了咳,说:“琰说,如果你想去我们那里,我们可以带你去玩。”
林嫤笑了笑说:“此生若是有这个机会,一定会去那里看看。”
琰听了,又说了一句,有点激动。
络腮胡说:“琰说,一定会有机会”
林嫤笑着问:“你可以把这幅画,送给我吗?”
李琰红了脸,点头。
林嫤收好了画,放进画缸里,她也提笔,画了一幅“船舶汴河上,行水亦无声。有柳三千树,旁行车马人。”
林嫤画画的时候,非常恬静美丽,沈无况,也最喜欢她这样认真的模样,美入人心。她静静地画了很久,络腮胡没什么闲情逸致,坐在一边喝茶,到处看看摸摸,翻翻书啥的。
李琰则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又看她的手,她手上的笔,她笔下的画。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敛住眼里的情思,哽咽了一下,低下了头。
络腮胡看见这一幕,暗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林嫤题了首赠友人,落款,印章。
她轻扇着画上的墨迹说:“我画得不好,诗也不好,只是一份心意,既然有幸与琰皇子相识,便厚着脸皮与您攀个朋友关系。听闻皇子后日便要回去了,这幅画,我待会差人拿去装裱,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络腮胡瞪大了眼大叫一声:“琰!这样不好!”
可是李琰还是死死抱住了林嫤,林嫤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脸色都白了。
啥情况?
李琰死死抱着她,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多话,络腮胡上去想拉开他,他大喊了一声“刹!”来警告他!
林嫤推拒他说:“琰皇子有话好好说,奴已经是有夫之妇,您这样,岂不是毁奴清誉么!”
李琰抱着不放手,还继续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才犹豫着,放开了她。一双眼,满是悲伤地看着她。
林嫤被李琰弄得满面通红,低着头说:“琰皇子,您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