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你如此不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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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平静了半年后,杨月月一通报警电话又将事情牵扯了出来。
后来市区的警察,也就是于其真一行来到小镇调查时,杨志夏还是通知了自己大哥杨志春,告诉他准备应对。
杨志春早年靠做钢材生意发家致富,算是镇子上数得过来的富户,他太过溺爱独子,并且有种简单粗暴的愚昧思想,认为敢作敢为的孩子以后才会有出息,对儿子平时琐碎的恶行并不加约束,反而多方纵容包庇。
在得知市里的警察要来调查时,杨志春又粗暴地决定将儿子“保护”到底,他脑子活络,让手下的小青年给警察要入住的房间装了监听的设备——那间招待所也是杨志春的产业,他的命令自然很容易传达。
至于小学校长和柳茜的应对方法,却是杨志夏教的,不得不说他在警察系统多年,熟知办案的门门道道。
他说警局在遇到会牵涉到另一起案件的调查时,往往不会推翻之前已经结案的案子。
因为推翻以前的案子,就代表当时办案的人员有失职,很容易得罪同事,大部分警察只要不是发现了特别重大的线索,都不会刻意刁难同事。
不得不说,林眉听到这里,就看了看身旁神色淡然的肃修然,如果杨志夏提前知道来查案的是毫不留情推翻六年前已经结案的案件的肃修然,会不会就不出这个馊注意了?
总之到了晚上,当市里来的三辆警车到达现场时,发现即使多开了两辆车过来,也装不下如此多的涉案人员。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先把五个不良少年和杨月月以及杨云韬带上警车,至于孩子们的父母监护人,则需要自行寻找交通工具前去市区了。
张衍也亲自随着车来了,下车后拍了拍龚所长的肩膀说:“老威,好久不见啦。”
龚所长看着他,微微有些苦笑:“这次让你们见笑。”看起来他们也算老相识了。
即使这么安排,警车的座位还有些紧张,毕竟随车而来的还有三四个警察,再加上派出所的干警也需要一同前去市区。
第102章()
所以回程的同一辆警车里,不但塞了他们三个人,还额外塞了一只张衍,外加同样有些人高马大的龚威——龚所长的全名,他和张衍是警校同学,老同学为了不叫他“老龚”,都叫他“老威”。
林眉是唯一的女士,自然是要坐在宽敞又独立的前排的,她一路都没怎么敢回头去看被两个长吁短叹叙旧外加讨论案情以及商量如何写检讨书的高大警察挤在角落里,自身也同样长手长脚的肃修然可怜他还有点晕车。
果然在经过两个小时的山路折磨,还有市区一个小时的塞车,终于到达目的地后。
肃修然在送别还塞了一车的警察们后,提着一大包行李脸色苍白地站在自家别墅门口,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出门还是开自己的车。”
林眉默默同情地点点头:所以你个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就别老想着如何亲民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因为途中花费的时间太久,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钟了,回了家林眉立刻就推肃修然去楼上泡热水澡。
虽然他和龚威下午都很快回去洗了热水澡,换了干燥的衣服,但四月份室外的水温还是很低的,林眉心里再清楚不过,肃修然的身体素质跟龚威没法比。
人家可以照样面不改色地审嫌疑犯,他就稍有不注意,明天又是要请程昱过来打吊针的节奏。
肃修然倒是也清楚这时候不能强撑,乖乖就去了,林眉趁这时间先准备晚餐,还煮了一锅驱寒的姜糖。
她正在厨房忙着,就听到门外响起了门铃声,肃修然这里极少有访客,除了警局的那几个人。
林眉下意识地以为是张衍他们去而复返,应了声就跑过去开门,开门前她匆忙扫了眼门旁监视器的屏幕,却顿时愣住了:门前的那个高挑的来客穿着深色的西服和深色的风衣,微抿着薄唇目光冷凝。
如果不是他五官较肃修然更加凛冽威严一些,身高和他也有些差别,林眉几乎要以为门外站着的,是另一个肃修然。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来客是谁了,这个面孔她曾在各种采访视频和杂志封面上见过,若论起公众熟悉度而言,他比肃修然要大得多了她是肃修言。
她并不知道肃修言已经八年未和肃修然见过面,但她也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犹豫了一阵,直到肃修言又一次按响门铃。
林眉想到上次她和肃修言通话,虽然他对肃修然有很多意见,但并不像是坏人,就打开房门,对出现在眼前的肃修言本人笑了笑:“肃先生?您好。”
和采访中纵然严肃,却还带着点温和笑容的肃修言不同,今天他好像在隐忍着巨大的怒气,只是扫了一眼林眉,就僵硬地问好:“林小姐。”
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才刚穿好居家的衣服,黑发还带着些水汽的肃修然也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一眼看到门厅处的肃修言,也是一愣,而后才温和笑了笑:“修言。”
已经能分辨他细微情绪的林眉,从他这看似不动声色的笑容里,能看出来他毫无保留的善意以及某种带些讨好的小心翼翼。
他这样的态度却显然激怒了不知为何满身都是冰冷气息的肃修言,他沉着脸大步走了过去,双手抓住肃修然,猛地将他推到墙上死死按住。
他用力之大,甚至带动了走道和楼梯边的木桌和花瓶,装饰用的铁器和水晶花瓶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肃修言此时已经不比肃修然矮上几厘米了,他用力地盯着哥哥,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薄唇中吐出带着恨意的话语:“你为什么这么卑鄙呢?事到如今,你连她的父母都不肯放过!还要去打扰他们的清净!你昨天去她的家里了对吧?你去做什么!”
林眉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徒劳地想拉开他,却发现这样高大的男人发起怒来,她根本没办法撼动:“肃先生,你冷静一下,修然这两天一直和我在郊区查案!不可能做你说的事!”
而肃修然也没有试图反抗弟弟,他只是看着他的双眼,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对他说:“修言,你一定得到了错误的消息,你不能用我没有做过的事来惩罚我。”
肃修言却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还转头看了林眉一眼,对她冷笑了一下:“你还在维护他对吧?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让你到他身边来,买下了你租住的房子,将你赶了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骤然接受了这个消息,林眉只呆愣了瞬间,就知道在这种时刻不能再刺激肃修言,毫不犹豫地替肃修然辩解:“我知道!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肃修言狂怒到这种境地,竟然还有那种洞察人心的观察力,他只看了看林眉,就哈哈笑了起来:“你说谎,你不知道!”
他不再给林眉说话的机会,立刻又转回去看着被自己压制的肃修然,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是某种疯狂又嗜血的恨意,那种恨意在这个瞬间,仿佛能燃烧他的灵魂,毁掉他此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他沉冷地开口说:“我早说过你果然应该去死。”
林眉不知道平日里的肃修言,是否是一个通情达理又冷静睿智的人,只是这一刻,他疯狂得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一切来得太快,她只能看到他应该是随手从一旁的餐桌上抓起了什么,然后银光闪过,利刃没入了肃修然的腹部。
第103章()
混乱中,先在林眉耳中响起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然后她才感受到了手掌上传来的刺痛。
她打了肃修言一个耳光,用尽全身气力那种,打得肃修言不仅偏过了头,唇角也瞬间开裂渗出了血丝。
林眉却根本顾不得再去看肃修言,她只把目光从肃修然身上移开了一瞬,就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她能看到他脸上浮现出的,是困惑却又震惊的神情,还混杂着一种无法表述的忧伤。
似乎即使肃修言对他说过再多痛恨责骂的话语,他也没有想到弟弟竟然会亲手将刀刃送入他的身体。
林眉庆幸此刻的她没有像上次看到他吐血时那样,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
她能推开在一瞬间呆愣住的肃修言,走上去撑住他的肩膀,然后用颤抖的手去触摸他的脸颊,她发现他的体温其实有些高,不知道是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还是发了烧。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但还是很快地移到了她的脸上,他先对她宽慰地笑了笑,然后才轻声说:“没事。”
可他的薄唇已经开始迅速地失色,身体也有些脱力地靠在墙壁上。
林眉扶着他缓慢地顺着墙壁滑坐下来,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去查看他右腹上的伤口。
在刺中肃修然后,肃修言好像已经从狂怒中找回了一丝冷静,他没有将刀刃拔出,而是飞快松开了手,此刻伤口处渗出的血量只是将周围的浅色衣衫染红了不大的一圈。
林眉猛地吸了口气,逼回眼底的泪水,转头冲肃修言厉声说:“还不快打急救电话!”
肃修言的脸色竟然不比肃修然好上许多,他的脸色也一片惨白,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一言不发地拿出身上的手机,拨通急救电话,语气冷静清晰地报出地址和伤者的情况。
他那处变不惊,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理智和判断力的样子,即使他接下来会转身离开,逃离这个对他不利的现场也似乎理所应当。
结果他挂断电话后,就茫然地看着半坐在地上的肃修然和跪坐在他身旁的林眉,迟疑了一下问:“我是不是还应该报警?”
林眉此刻全副心思都在肃修然身上,她随手扯过了沙发上的绒毯,盖在他腿部帮他保持热量,又不断地轻抚着他的脸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节省体力。
倒是肃修然苍白着脸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也许是往日里肃修然积威太深,即使八年过去,自己也久居上位,肃修言下意识里仍是想听从他的要求,也许是他此刻的样子太虚弱,让人无法拒绝。
无论如何,肃修言只停顿了片刻,就上前两步,半蹲下来凑近肃修然,让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到即使他轻声开口,自己也能听得很清楚。
他想象中殷切的嘱托或者温和的安慰都没有出现,他只是瞬间觉得手臂一疼,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肃修然已经抬手将一块手指长的玻璃碴插入了他的小臂中。
肃修然显然早没了力气,只能抬高手臂借住落下的力道将尖尖的玻璃断面插入进去,插得也不算深,血却瞬间流了出来,沾湿了他深色的西服。
肃修然对他微微笑了笑,轻声说:“现在你算防卫过当可以报警了”
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勉强动作和开口说话都牵动了伤口,说完后呼吸就急促了一阵,身体也更无力地向林眉肩上靠过去。
肃修言也紧盯着他的脸,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抬手想扶他,又凑过来想坐在旁边的地上。
林眉一看到他那张和肃修然相似的脸就来气,看他也要坐在他们身边,就抬头愤怒地骂他:“不准坐在这里,离你哥哥远点!”
肃修言意外地没反驳,一声不响地就挪开一些,坐在了玄关走道处的地板上。
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在不断流血,但他却没有一点意思去按住伤口,更别提拔出那块玻璃——那是肃修然特地插上去的,上面还有他的指纹。
他有些木然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到手指上沾着一片片的血迹,他从未用自己的手去触摸自己的伤口,于是这些血只能是属于肃修然的。
他从未告诉过其他人,当年静悦学姐跳楼身亡的现场他是亲自见过的,隔着闹哄哄的人群还有警察围起来的警戒线,他看到了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年轻身躯,她白色的裙子上占满了血迹,如同成片盛开的罂粟花。
那时候他还年轻,始终没有勇气走近去看,但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每次午夜梦回,从噩梦中惊醒,眼前都是那片血红。
后来他曾无数次迫切希望着肃修然能血债血偿,甚至也在脑海中演练过如何亲手伤害他。
今天好像是他距离报仇最近的一次,而他却蹲坐在这里,看着手上同样猩红的鲜血,想到这些血,是他哥哥的血。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因为两个当事人都受了伤,所以优先送去医院治疗,警方也跟着去了医院。
第104章()
肃修言的治疗比较简单,伤口不大,也没伤到重要血管,缝了几针,打完破伤风预防针和消炎针就好了。
他结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