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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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长相的问题啊,长得再讨喜的人板起脸来都一样,生气就是生气,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冷漠就是冷漠···。
要真什么都这么清晰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好似又回到了正轨,钟鸣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依旧早起锻炼,晚睡学习,除了开始准备篮球队同辩论队的比赛外,她的重心都放在了马上就要开始的副『主席』竞选上,作为候选人里资历最浅的那个,在评分上她天然就处于不利的地位,好在评分是由四个年级的学生抽样出一百人,各部部长以及数名老师组成的庞大评审团共同决定,除了候选人的演讲之外还有评委提问和候选人相互提问的环节,有实力的人完全可以无视那么一点不利。
她拽着秦云飞给自己过稿子,虽然这人时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文字功底和表达能力的确是极强,一面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也收起了平时玩闹的样子,教得有模有样。
“重读!我说重读,不是叫你放杀气!”
“我的鸣大爷你和评委们有仇么?激励,这里的感觉是激励不是威胁啊!”
“停顿的感觉很重要,对,再放慢一点。”
她这么一遍一遍的吼,不厌其烦,钟鸣也一遍一遍的过,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三人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排练,这里是学校里相对偏僻的地方,来的人不多又恰好有个台子,正适合练习。
温思思乖巧的坐在一旁写作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黏在钟鸣身上。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脱离客观世界而存在,但,与此同时···”
“错了,‘但与此同时’,不要中间的停顿,前面也不要,整句重读。”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没有人可以脱离客观世界而存在,但与此同时,大脑赋予了我们想象的能力,构造虚空,突破限制···。”
“对,就是这个感觉,继续。”
她偷偷『摸』『摸』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想看,心思不在作业上,小脑瓜倒是转得飞快,可翻来覆去就一句。
鸣姐姐真棒!
谁问她都会这么说,什么时候她都会这么说,她看着正在练习的钟鸣,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惊人的自信,唇边似有似无的轻笑让她显得从容不迫,可清冽的声线又像把尖刀一样直直的『插』进你的心脏。
“人的主观能动『性』体现在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和改造,固然承认限制的存在,探究现实,却不拘泥于现实,这不是天才或圣人的专利,而是生而为人所拥有的能力···。”
“我们不能否认的是,每个人都因自己的过去而成就现在,更不能否认的是,也将因现在成就未来···。”
“命运以其伟力为我们规划道路,现实以其重负给予束缚,选择只在一念,由此演化出千百条不同的线路,彰显着未来无限的可能『性』。”
“但选择成就它的唯一。”
但选择成就它的唯一,走到任何路口,不放弃,就不算走错了路。
钟鸣念完这最后一句,长长的吸了口气。
“行,练得七七八八了吧。”秦云飞长出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笑嘻嘻的转头看向已经入了『迷』的温思思。
“你家鸣姐姐是不是很棒啊?”
被前缀的两个字刺激到,温思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细声细气的开口:“鸣姐姐最棒了。”
“还差得远呢。”钟鸣从台上跳了下来,闻言『揉』了『揉』她的脑袋,转头看向秦云飞,欲言又止。
“你说···。”
“什么?”
“她会满意么?”
“谁?”秦云飞一拍脑子:“你说『主席』啊?”
钟鸣白了她一眼,心思被叫破让人有些羞耻的感觉,可她又着实很在意,那天之后她们不仅没有见过面,游轻言连个消息都没有,是冷战么?可为什么呢?
她想问又不敢问,好在副『主席』的竞选就在明天,游轻言肯定会去,她要好好表现,完了再趁机和好,明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钟鸣有些抗拒去想怎么回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她只是想去分享喜悦,最多也就是逃课这一点做得不对,可她又不是想好补救的方法,她试图从游轻言的角度去思考,却也怎么都想不通她那突如其来的问题。
喜欢吗?
喜欢啊。
她猛的摇了摇头,一想到这事就心烦意『乱』,喜欢啊,一百一千遍都可以说,可是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好像整个人都飘在半空中不着力,没有什么踏实的感觉,她又想到最后的那个问题,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想说只要你相信我,或者反问你信不信我,但她畏惧退缩了,为说不清的东西。
于是单单“没有”两个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旁的秦云飞又开始逗温思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得她脸都红了,害羞的朝钟鸣这边看了一眼,正巧钟鸣也在看她,目光相对,羞得前者难得张牙舞爪起来,揪住秦云飞就是一套小拳拳。
钟鸣乐得笑出了声,倒是稍稍纾解了她烦躁的情绪。
“你还要练么,快十一点了。”秦云飞轻轻松松的一手制住了思思,扭过头来问钟鸣。
“再练一会。”
“你就这么怕失败么?”
“没。”钟鸣摇摇头,皱着眉想了一会:“也不,还是怕的。”
“嗯?”
“我不知道。”她难得流『露』出点『迷』茫的意思,秦云飞来了兴趣,拉着温思思过来,两个人四只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她。
“我不知道我怕的是什么。”钟鸣犹豫的开口。
“是怕失败,还是怕会让她失望。”
“你知道,有时候失败也不一定就会让她失望,可是如果是这样,我要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呢?”
她这个问题还真把秦云飞问住了,让她一时没能答得上话来,钟鸣见状也只是笑了笑,又陷入惆怅。
“真的,我现在才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不确定能不能让对方满意。”
更不要说那个人是游轻言。
她在心底小声的对自己说,自己大概真的不相信自己,她就像一个捡到黄金的乞丐,惶惶不可终日,放在哪里,怎么对待都不安心,打心眼里就觉得···那不是同乞丐相配的东西。
她还不够好。
秦云飞一看钟鸣这样子就知道她又陷在自己的想法里了,索『性』狠狠的给了她一拐子。
“你傻了吧?”
“要满意做什么,又不是小学生要爸妈欢心好要零花钱。”
“让她开心,让她喜欢不就成了。”
“诺,有时候满意也不一定就是开心,开心也不见得就喜欢,怎么能全混为一谈?”
温思思也小声的开口:“『主席』不是本来就喜欢鸣姐姐么”
“是啊,可惜某个家伙非要胡思『乱』想。”
“那『主席』是不是也在担心呢?”
“啊?”
“就,紧张,压力之类的。”温思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每次比赛前染染就比我还担心呢,唔,那不一样?”
“哎哟当然不一样啦我的小可爱,染染那是舍友之间的···”
她俩一问一答,话题就被拉远到温思思身上去了,钟鸣没有说话,渐渐的思绪全集中起来,总觉得刚刚有某句话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要满意做什么,『主席』不是本来就喜欢鸣姐姐么,她也在担心。
你不相信自己,是吗?
几句话在脑子里飘来飘去,搅得钟鸣烦躁不安,总有隔着一层纱的感觉,想不明白,心里空落落的,一时之间既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想游轻言怎么样,她一把揪住秦云飞:“再来一遍。”
“还来啊,这会快十一点半了?”
“来!”
第40章 幕两思()
学生会副『主席』的竞选算得上学院里的大事; 时间定在了早上九点,地点放在大礼堂; 足以容纳上千人的礼堂这会只装了一百多人,看起来有些稀稀落落的,秘书处的人来回穿梭着; 不时有试音的声响; 每个人手里都被发了一份竞选者资料,内容是自备的; 不统一格式; 于是能看到各种『乱』七八糟的简介,卖萌的卖惨的卖节『操』的; 钟鸣那写得正正规规透着严肃气息的自我介绍看上去反而格格不入。
她这时候在后台,来的人不多; 就那么七八个; 副『主席』是个好位置,但没点能耐的,心不在此的; 嫌麻烦的不一而足; 最后还来参加竞选的人也就剩不了多少; 大多是大二的人; 毕竟大一没人气基础,大三要准备考研和实习; 钟鸣粗略的看了一圈; 没见到熟悉的面孔; 只看到不时有人从走廊溜进来,找到别的候选者给加油鼓劲,长青恋爱学院名不虚传,满屋子都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情人耳语,巧笑嫣然,靠窗的角落那个长发戴眼镜的学姐笑得温柔极了,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学姐红着脸踮起脚尖。
她决定出去透透气了。
此刻钟鸣身上就只带了两页稿子,对折的痕迹明显,松垮到几乎要裂成两半,但好在还算平整,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着各种颜『色』的符号,连字都快看不清,她抱着这玩意得有十几个小时没放手过,手机更是早在昨晚就为了集中注意力而扔给了秦云飞,后台实在待不下去,她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会,从楼梯上到了二楼的拐角,这里不常有人来,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推开窗子,清醒的空气扑面叫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在这里待到开始再回去吧。
钟鸣习惯『性』的想靠着墙站,又意识到自己这会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实在是哪那都沾不得,也就只能直挺挺的站好,掏出稿子来逐字逐句的默念,熟到倒背如流的文字再多看一眼都让人莫名从胃里翻涌起恶心的感觉,重复,大量的重复而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就前不久她还看到关于ai的文章,满篇都在宣扬将人类从所有机械工作里解放出来,因为很无聊。
很无聊。
她写稿子的时候动力满满,一字一句的推敲琢磨,这是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想表达的东西顺畅的表达,乃至秦云飞给她纠正句读和轻重停顿时也十分有趣,但是那么上百遍都过了,这会在临到上场的三十分钟前,她盯着稿子,觉得每看一个字都在压迫她的神经。
那时为什么有趣,现在又为什么无趣?
她并不想去深究问题的答案,那无济于事,冷静,她对自己说,深呼吸,上场前得适当调整情绪,保证自己有最佳的状态。
大段大段的文字在她脑子里流过,有无数的方法,做做广播体『操』,用身体的放松带动大脑激素水平的调试从而达到冷静;闭上眼睛深呼吸,专注于当下身体的感觉,通过集中注意力的控制感来达到冷静;对着窗口大喊出自己最害怕的事,通过直面逃避来达到冷静;和亲密的人聊天,通过获得社会支持和转移注意力来达到冷静···。
方法很多,她可以任意从其中挑选一个来解决现在这不适的状态,然后重新恢复,她当然可以,只不过是临上场前的紧张,自己做好了准备,懂得相应的理论,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没理由会无法面对。
没理由的。
“见鬼。”
钟鸣低头看着自己正在发抖的双手,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眼中有戾气闪过。
她把稿子放在窗台上,右手紧攥成拳狠狠的击打在左手掌心,肉和肉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很痛,但很有效,逐渐泛起红『色』的双手停止了抖动,重新变得稳定,这让钟鸣稍微满意了一点,但还没等她把笑勾起来,回头就发现放在窗口的稿子已经随风而去。
半空中白『色』的稿纸发出响亮的声音,被折叠了太多次而不堪重负的纸张从中撕裂成两半。
嘶啦。
钟鸣一拳击打在坚硬的墙壁上。
“该死。”
她喃喃自语着,表情显得尤其的狰狞,若是有人不小心路过指不定还以为自己撞进了什么杀人现场,那咒骂也不知是针对什么的,从喉咙里蹦出来时带着凶狠的气息,右手的痛楚一阵一阵的传递到大脑,这让她稍稍收敛了一点,重新深吸了一口气,回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要冷静。
深呼吸,比平常更慢更深的呼吸让新鲜的空气好像一直流通到肺底,完完整整的把所有血『液』里的杂质都换干净一遍,再从口鼻吐出来,如此反复,再反复,心跳变得平稳,激『荡』的情绪和大脑也安静下来。
她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