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第29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战士们轰然应了一声,接着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连队做准备工作去了。
看着战士们离开的背影,我不由在心里一阵暗叹:明天的潜伏作战危机四伏,有几分胜算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一去。能回来的还有几个人。
秋季,在中国的古代,常常是天子“巡狩”四方,以军事行动威服海内的季节。因为在这个季节里,正是草肥水美、国库丰盈的时候。当然,对于联合国军来说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但是,朝鲜的秋季因泥泞的雨季已过,严寒的冬天又未到来,所以也很自然地受到了生活在车轮上的联合国军的青睐。去年的夏、秋季防御战,就是因为这样的气候条件,美军才迫不及待地发动了进攻。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个秋季我军却会抢在他们的前头发动了进攻。
总攻时间虽说是在晚上六时,但实际上我们的进攻在凌晨时就已经发动了。前半夜,工兵部队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在391高地前的开阔地上为我们开辟了一条道路。接着在黎明之前,两个连队共五百多人,分成两批乘着夜色进入了潜伏阵地。
我也带着几个通讯兵跟战士们一同进入了潜伏阵地。
要说这战士们的思想素质好,那的确也是好!在战场上随时随刻都可以看到奋不顾身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人。要说战士们思想素质不好,那也有不好的一面,他们千百双眼睛都盯着上级干部看呢!一旦他们的直属领导做出一些贪生怕死的事,那很快就会影响整支部队的军心。他们会在心里说:干部都带头为自己着想了,那咱们还瞎忙活什么?
所以在这个时代做志愿军的干部累,比普通战士更累。普通战士开个小差也许给个批评、给个处罚就完事了。但是领导干部就不一样了。因为这动不动就影响一大批人,如果是在战场上那十有八九就是要受到革命纪律的制裁了……
不过我这次跟着战士们一起上来,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事实上,志愿军营级以上的干部是不用亲自上战场起表率作用。我怎么说也是个团参谋长,副团级的,我如果不上战场那谁也不能说什么。
但我实在对这次潜伏作战放心不下,再加上我是一个新来的领导,要想让战士们打心眼里对我信服,那没有一点表现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打过这么久的战,我心里当然很清楚,战士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有胆跟他们同生共死的,他们自然就会把你当作兄弟,否则不管你是个多大的“官”,就算你说的话好听,在他们眼里依旧连个屁都不如。
于是我就潜伏在战场上了。
我们的潜伏在离敌人阵地只有六、七十米远的位置。每个战士的头上、身上都插满了茅草,与山坡上的草丛融为一体。山风吹过,人身上的草和地上的草一起动,露不出一点痕迹。我身旁则安排了两部电话,这是用来与师部和掩护我们的炮兵部队联系用的。因为担心它的铃声太响引起敌人注意,电话兵还给这些电话都盖上了两层厚厚的棉衣。
“潜伏好是胜利的关键!”乘着还没天亮,我朝身旁的战士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为了整体,为了胜利,就是子弹打在头上也不能暴露目标!”
战士们一声一声的把我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本来我以为秋天的潜伏会比冬天要来得舒服得多,天亮之前也的确是这样,因为至少我不用再忍受那冰凉到骨头里去的寒冷了。除了晨雾的露水弄得脸上又潮又沾让人有些不舒服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困难。
但是当太阳慢腾腾地升了起来的时候,我就明白在秋天潜伏也不是想像的那么惬意了。长时间的匍匐让我全身酸痛这还容易克服,只要用点意志坚持一会儿,这些酸痛慢慢的就会转成麻木,麻木后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更要命的还是那些小虫子,蚂蚁啊、蚊子啊,还有许许多叫不清名字的东西,它们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也就跟着爬出洞来忙活了。
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些小虫子会有这么难缠,它们无孔不入地从我身上留下的一点点空隙钻进去,肆意在我身上爬着、咬着……不一会儿就弄得我身上又痛又痒。
这时我才发现,要忍受一动不动的酸痛不是最难的,要忍受冬天的寒冷也不是最难的,要强忍着自己不去抓痒,那才是最难的……
强忍着着身上传来的各种麻痒,和由此带来的一阵阵烦躁,我透过狙击镜望向391高地上的敌人阵地。敌人离我们很近,有时候,敌人讲话的声音我们也能听得到。我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从碉堡射击孔里伸出来的敌人机枪管。
一个、两个、三个……我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敌人碉堡的个数,甚至还用尽全部精力搜索着面前的这座高地,希望能把其中的一些暗堡找出来,并记住他们的位置。我这是在为晚上的进攻做准备,同时也是在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我身上的那些小虫子肯定会让我发疯的。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透过干草缝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平时总觉得一眨眼就落山的它,现在就像在考验我的意志一样,停在天上一动也不动。
看了看趴在周围的战士们,我心中就不由一阵阵惭愧:刚才我还在交待他们要潜伏好呢,现在倒还是我最先耐不住性子了。但身上的这种麻痒还真是让人受不了,于是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些小虫子,现在它们就只咬我而不咬其它人……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铁门的咯吱声传来,我透过瞄准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愕然发现正有四、五名美军从碉堡里钻了出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举着枪一路东张西望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四周的气氛霎时就紧张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把头往瞄准镜上靠了靠,把准星对准了为首的那名美国佬,食指也轻轻地扣上了扳机。
但转念一想,扣动扳机只能让我们暴露得更快,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慢慢地把步枪放平,将瞄准镜隐藏在草丛中,以免反射出的阳光引起这些美军的警觉。
50米!
这时我不用瞄准镜也能清楚地看到美军脸上因为紧张而全神贯注的脸,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排着散兵队形从高地上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一支从窝里偷偷地跑出来觅食的老鼠,只要一点点的动静都可以把他们吓得缩回洞里去。
40米!
他们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用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希望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出一点什么破绽来。但遗憾的是,战士们都隐藏得很好,以至于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们还是发现不了什么。
怎么办?我在心里紧张地思考着,照这么下去,就算是我们的伪装做得天衣无缝,这些美军最终也会发现我们的存在的。因为再往前走一段路,他们就会踩到我们的脑袋上了。
30米!
为首的一名美军留着两撇八字胡,他们一边朝前走,一边用手上长长的步枪在草丛中试探着。
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美军咔咔的脚步声,还有他们走动时军靴划过茅草时的唏唏声,这些就像是死神的脚步一般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传来,那是趴在我身旁的电话兵发出的,我想他已经沉不住气了吧!不过这也难怪,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快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们是在寻找炮兵观察员!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以美军的爱惜自己生命的程度,他们如果是怀疑这片草丛中隐藏着大批的敌人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钻出碉堡来寻找。他们会这么做,完全是怀疑这片草丛里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或是两个炮兵观察员。
对于没有炮兵校射机的志愿军来说,在敌人阵地前沿安排炮兵观察员,然后由这些观察员引导炮火命中敌人目标的情况还是很多的。没想到这回还因为这个让我们陷入了危机……
“等等!他们不是在找炮兵观察员吗?那我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炮兵观察员!”
想着我当即碰了碰卧在身旁的电话兵,压低声音对他说了几个字:“联系炮兵,五发急速射!”
电话兵听着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悄悄地把手伸进了棉袄,接着轻轻地摇起了电话……
第七卷 上甘岭防御战役 第九十七章 烈火中永生
随着几声蟋蟀的“吱吱”声。电话兵就朝炮兵部队发出了开炮的指令。
这是我们和炮兵部队约好的暗号,这些暗号里包括发射炮弹数量的多少以及发射的坐标等信息。为的就是在危急的时候,即能不让敌人发觉又能准确地传达作战信息。当初我还以为这些玩意没什么用,因为我觉得既然都要呼叫炮火支援了,那还能不让敌人给发现?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负责联络炮兵的电话兵把这些暗号给记了下来,没想到这时还真派上了用场。
接着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说是漫长,其实也只是几十秒钟的时间。负责支援我们的炮兵部队有一个炮兵营,他们早在我们进入潜伏阵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只不过眼前的这几名敌人越逼越近,时间十分紧迫,再迟些就算是有炮火打过来也来不急了,所以才会让我觉得这段时间十分漫长。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敌人的双脚几乎就在我的面前,就连敌人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我赶忙屏住了呼吸,把头缓缓地贴在了长满杂草的土地上。
“What hell……”这时为首的那名美军右脚一抬,疑惑地看着他刚才踩着的东西,那是一支志愿军战士的手。
见此我不由暗道一声要糟,果然那名美军一愣之下,赶忙抓起步枪就对准了地上的志愿军战士。
志愿军战士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但因为战场纪律,所以他在没有接到进攻命令的情况下。还是没有任何举动。即使敌人的枪口就在他的脑袋上,即使他手中握着枪,即使他本可以先敌一步把敌人杀死挽救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依旧纹丝不动地趴着!
也好在那名战士没有动,因为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炮弹的呼啸声……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在几十米外爆炸开来,接着又是几发炮弹在附近掀起了一片尘土和烟雾。
那几名美军想来也是老兵,一听到炮弹的呼啸声就下意识卧倒在地上。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于那些炮弹,而是来自于我手中的枪……
在炮弹爆炸的那一刻,我就迅速地调整了枪口,指向了那几名刚刚趴倒在地上的美军。
“砰砰砰……”随着三声枪响,三名美军就毫无例外的脑袋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其中包括了那名发现我们的美军。
美军的头盔在这阳光下很好分辩,而且因为他们都在山坡上,斜面的斜度让他们十分明显地摆在了我的面前,即使是半米多高的杂草也挡不住他们的身形。再加上他们离我只有十几米远,所以要一枪致命并不是难事。
我并不担心在山上的其它敌人会发现我,炮弹的巨响已经完全掩盖了枪声。而且那些躲藏在碉堡里的美军,肯定也会以为那几名再也站不起来的美国佬,是死在炮弹的弹片之下的。
但当我把枪口转向第四名美军的时候,却不由迟疑了下。第四名美军把他的脑袋隐藏在一块岩石后面,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手臂和下半身。
我不敢开枪,因为我无法将这名敌人一枪致命,无法一枪致命也就意味着他会发现有枪手朝他射击……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让他发现有枪手朝他射击又能怎么样?只要我最后能把他打死,只要他再也回不到碉堡里去。那么就算让他发现了我们所有人也无所谓。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于是我当即乘炮声还在响着的时候,朝那名美军的小腿开了一枪,那美军一痛之下,当即条件反射的从岩石后探出身子来抓住受伤的右腿。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身子刚从岩石中探出来,就有一发子弹射进了他的脑袋解决了他的痛苦。
就在我把枪口转向最后一名美国佬的时候,炮声突然停了,我的食指也定格在扳机上不敢动弹。
这时候开枪,也就意味着清清楚楚地告诉其它美军我的位置,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名美军的反应也不慢,炮声一停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就朝自己阵地跑。见此我心中不由一松,知道这一回又顺利过关了。
刚才我狙杀那四名美军时做得很隐蔽,除了趴在我身旁的几名战士知道我有打过枪外,其它人根本就没有察觉。所以我担心的不是他逃跑,而是他会想办法把战友的尸体抢回去。如果他那样做的话,美军很容易就能发现那尸体上的枪眼。
但所幸这名美军并没有那样做,他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羊一样没命的朝自己战壕的方向跑去。跑近交通壕时,就像见到自己的亲娘般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接着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