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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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铁青,眼睛深陷,脸上都是胡渣。
“我不是坏人。”赵磊盯着她,拦着房门不让她进去。
“我知道。”曹香香小小的个子穿过他的腋下,很顺畅的走进屋子。
她照顾了他半个月。
嗓子彻底烧坏了,身上还有莫名其妙的伤痕,他高烧到四十度坚持不愿意去医院。
她都默默的同意了,买『药』,帮他伤口换『药』,所有的一切都做的安安静静的。
“你给了水果钱的。”赵磊在终于快要痊愈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拒绝过一次。
如果是为了每个月的那些水果,她其实根本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你如果要拒绝,就早一些拒绝。”曹香香帮他把胳膊上的纱布整理好,退开了点距离。
屋子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她热的鼻尖上冒着汗。
“早一点,我舍不得拒绝。”他因为嗓子哑,说话的时候一顿一顿的,皱着眉。
曹香香没说话,她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她也说不清楚原因。
一开始只是冲动,因为他在问沈惊蛰气『色』怎么样的时候,那语气太委屈了,像是幼儿园小班爸妈没有准时接走的小朋友。
再后来,是因为他挡着门,告诉她他不是坏人。
仍然是委屈的语气,眼神闪烁,像是做了坏事回不了家的孩子。
她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却知道他说的他不是坏人那句话是真的。
这半个月是x县最热的半个月,她穿着夏天的衣服为他消毒伤口的时候难免会弯腰,有时候太过专注,也会不小心走光。
他从来没有偷看过,唯一的一次被他看到,他脸就迅速的红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别开脸粗声粗气的让她把衣服拉好。
赵磊是个好人。
从一开始自己开着卡车撞柱子开始,她心里就很清楚。
她想,她大概就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想帮帮忙吧。
因为这个好人,似乎藏了很多的不能说出来的秘密,所以他不敢太靠近她,又不敢太远。
他是喜欢她的。
曹香香看着又开始定时送过来的热带水果,这一次,没有再还他两百块钱。
她知道他没走远。
偶尔还能在晚上关窗的时候看到他在她窗外徘徊的身影,偶尔,她经过无人的巷子的时候,她知道她身后跟着他。
她考虑了很久。
这是个充满了秘密的人,是个好人。
她对他其实,一见钟情。
不然不会在那么久之后,听到他的声音就能认出他的人;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回拨那个固定电话;更不会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去找他。
“我需要给小涛一个户口。”她在赵磊又一次出现在她家窗前的时候,下楼,仰着头看他。
赵磊涨红着脸,发呆。
“我需要一个已婚身份,给小涛上上学的户口。”她仰着脸重复。
赵磊迅速的石化了。
曹香香等了两分钟。
然后眼前的男人单膝跪地,用绳子套住她的无名指。
“我们结婚。”他说。
“给我两年时间,我暂时给不了你的东西,两年后全都给你。”他承诺,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承诺,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无比真诚。
“好。”曹香香点头。
然后,她真的等了两年,换了地方,被警方保护的很好,在看到她丈夫被通缉的时候,很坚定的告诉警方,她丈夫是个好人。
他真的是个好人。
只除了,婚姻登记的时候用的是赵磊的假名。
她生了很久的气,平时不爱生气的人,突然生气起来决绝的让沈宏峻害怕。
只是,她到底是心软的。
甚至见了他的面之后,立刻就红了眼眶。
***
她和他结婚三年后,他终于给了她一个婚礼。
名正言顺的,让沈涛做花童。
很美的婚礼,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眼神亮晶晶的。
“对不起,我晚了一年。”他吻上她的时候,道歉。
她笑着,掐着他的腰狠狠的拧了一下。
幸福终于来临,只要愿意等待。
番外3()
江立有记日记的习惯; 从小就有; 很传统的手写日记本。除了特殊工作时期不方便记录之外; 他几乎风雨无阻。
他是个执拗的人; 写日记只是他执拗的习惯之一; 当初写的时候; 并没料到会有被对方发现的那一天。
那天是新房搬家。
沈惊蛰懒得表里如一; 新房装修的事情她只参与了地下室,搬家的时候良心发现主动开始收拾东西。
然后就看到了江立规规矩矩放在床下面的木头箱子。
手工木头箱子,被磨得油光水量; 锁头带着铜绿,看起来古旧而又熟悉。
沈惊蛰嚼着软糖盯着箱子看了几分钟,终于想起来这熟悉感来自于她的童年记忆。
江立读小学的时候; 他房间里的床下面就有这么个木头箱子; 只是那时候看起来还比较新。
沈惊蛰探身,江立在外面哼着歌打包厨房用品;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嚼着软糖关好房间的门。
蹲下来打开木箱子的那一瞬间; 她有种偷看了自家孩子日记的亢奋感; 她以为里面会藏着江立从小到大的纪念品; 毕竟他是一个那么热爱仪式感的人。
但是没想到真的是日记。
从小时候薄薄的带着图画的幼儿日记开始; 到现在厚重的黑『色』封面被翻到边缘发白。
厚厚的一叠,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里。
沈惊蛰挑眉。
她觉得她要是偷看了; 自家男人一定会炸『毛』,他最近炸『毛』越来越难哄; 委屈的表情做的越来越如火纯青。
所以她开门; 对江立招招手。
江立嘴里叼着软糖屁颠屁颠的走进门,然后就鬼叫一声冲到箱子面前,两手护住箱子,一双单眼皮气成了双眼皮。
“我想看。”沈惊蛰双手环胸,试图以暴制暴。
“……你要讲理,你已经嫁人了,你家局长让你恪守『妇』道。”江立盖上木头箱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我有了解我男人的权力。”沈惊蛰据理力争。
“……我身上哪一根『毛』你不了解?”江立翻白眼。
从穿开裆裤开始,他就没有过一点隐私。
要是早知道最后他会娶了沈惊蛰,他一定从小就不穿开裆裤!
“……”沈惊蛰挠挠鼻子。
江立坐在箱子上,也跟着挠挠鼻子。
沈惊蛰蹲下,让江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仰着头,眼尾上扬,眼神清澈,鼻梁上的雀斑像是晃动的音符。
然后她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江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很不屑,她这是作弊!
“老公。”沈惊蛰的手指从他衣袖口钻进去,微凉的指尖『摸』了『摸』他的胳膊,然后挠了一下。
……
…………
江立默默的挪开屁股,默默的打开箱子,微红着脸,认命的挑出几本:“这几本不可以看。”
沈惊蛰眨眨眼。
他们都蹲在木箱边上,所以方便她挪两下贴着他,也方便她拿过他手里号称不给她看的那几本。
“……这里面有蔡依林……”江立垂死挣扎。
还有他中二时期在日记本里腹诽的关于她的坏话。
沈惊蛰索『性』拉着江立坐在木箱子边,她自己钻进他怀里,很舒服的靠好,翻开其中一本。
小学时期的日记。
“你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帮宏峻写过作业。”这字迹熟悉的她皱眉头。
“我一直帮他写到高中。”江立在她脖子后面吹气,语气忿忿不平,“你从来都不检查我的作业!”
“……”沈惊蛰顺手拍拍他的脑袋。
他父母双全,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帮他检查作业。
他最近简直越来越赖皮。
他的日记本和他的人很像,小学时候就很认真的按照格式一行一行的写。
字很幼稚,内容也很幼稚,但是幼稚的很好看。
“……你小学的时候就注意到我的胸?”沈惊蛰低着头,嗓门有些大,翻到前面看了一眼日记本的日期,嗓门更大了,“四年级?!”
“……”江立手忙脚『乱』的用手盖住日记本,狼狈的一边抢日记本一边解释,“我早熟……”
他早说了他早熟……
而且那时候她没穿内衣,夏天的衣服真的能看到啊……
沈惊蛰的回应是一个恶狠狠的『毛』栗子,然后兴冲冲的翻开下一本。
“……我们今天要收拾完,明天搬家公司会来搬东西。”江立无奈了。
“晚上喊老严他们来帮忙,他今天休假。”沈惊蛰头都不抬。
“……江立。”她翻了几页,然后抬头,表情严肃。
江立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挺直了腰。
“我的第一封情书,是你贴到学校公告栏的?”她问的很轻,语气很慢,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收到情书,用粉红『色』的信纸叠成了一颗心形。
虽然她不知道送情书的人是谁,但是里面的情话仍然让她恶心了一节课。
那封情书下午就不见了,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丢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她的情书被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把她的名字划掉了,却没有划掉送情书人的名字。
一战成名。
她整个初中生涯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情书。
而那位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她身后,抓耳挠腮。
“你那时候才小学!!”沈惊蛰简直想要揪他耳朵,十一岁的孩子,心思怎么就那么深沉。
还知道划掉她的名字。
“你很生气?”江立停下了忐忑不安的动作,认真的盯着有些抓狂的沈惊蛰。
“……”沈惊蛰顿了一下。
“你很生气后面的就都不要看了。”他盖上木箱子,“我后面还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沈惊蛰眨眨眼。
“所有追过你的人,我都给他们下过绊子。”江立看着沈惊蛰,“我比你小四岁,我机会太小,不能让其他人先有这个机会。”
起码,要等他也能追求她的时候,才公平竞争。
“他们都说没有富养的女孩子,容易被男孩子骗走,我不敢冒这个险。”江立认真的都快要赶上告白了。
所以她的初恋来的很迟,一直到江立鞭长莫及的大学,才认识了那位学长。
沈惊蛰心情复杂。
“镇子里最早修摩托车的那家人,他儿子曾经想在你晚自习的路上堵你。”江立索『性』都说了,“我就找了游戏厅里也喜欢你的大头堵了回去。”
“所以他们打架了,闹的蛮凶的,还进了派出所。”他坦白的像在告解。
“镇长的侄子曾经想像你告白,在你家附近的『操』场上布置了好多蜡烛。”江立『揉』了『揉』眉心。
“你那天本来应该往那条路上走的,是我到你学校接了你,让你帮我补习数学,绕到了我家,让那侄子等了一个晚上,还把这消息传出去,大家嘲笑了一个星期,他就打了退堂鼓。”
“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事情。”
“我没有做很多,也没有『逼』着他们不要追你。”
“他们都是自己放弃的。”
“所以他们不够格。”
年轻的感情,哪有那么刻骨铭心。
大多只是感官上的愉悦,她长得好看,追上了可以有面子而已。
沈惊蛰看得破,早熟的江立也看得破。
沈惊蛰只是没有料到,小小的江立居然曾经这样细细密密的在她周围设了屏障,十几岁的年纪而已。
“我爱的很变态。”他自己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沈惊蛰歪着头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江立有点紧张,这是他一直以来在做的,沈惊蛰不知道的事。
因为做了一辈子,所以都忘记日记上曾经记过这些事。
这些他为了占有一个女人,偷偷『摸』『摸』做的阴暗的事。
“如果你没找到我,你会怎么办?”沈惊蛰却没有再纠结那些过往,歪着头问得认真。
“……我爸妈给了我十年时间。”江立伸手,把玩着沈惊蛰的长发,低着头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十年后仍然找不到你,我可能会去相亲。”他把沈惊蛰的头发绕成一团,然后再松开,动作反反复复。
“相亲几次,然后拒绝几次,就去做战地记者。”他松开沈惊蛰的头发,抬头,笑容有些苦。
“我专情到变态,所以和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