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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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一件玄色长袍,束玉带,衣袂抉抉,凤姿玉朗。俊美面容之上神色淡漠,那双眼漆黑暗沉,清冷如雾,犹如缀着深渊流海。
苏芩透过细薄素娟屏风看到斐济,黛眉一蹙。
“世子爷擅闯府宅,我可是能去报官的。”
看着如此气势汹汹的斐济,秦氏下意识也跟着撑起气势。但如今的衙门朝天开,像斐济这等皇亲国戚,谁敢拦?秦氏说这话,也只是给自己壮个胆,让男人不敢太过放肆而已。
“大夫人这处可真是热闹。”斐济撩袍,随意的寻了张雕漆椅坐下,手里拿着的绣春刀“砰”的一下砸在茶案上,震的那些公子哥面色煞白。
斐济神色邪肆的将这些男子寻看一遍,然后嗤笑道:“怎么,等着本世子用八抬大轿给你们抬回府去?”
公子哥们面面相觑,赶紧拱手与秦氏告辞,背影仓皇。
这项城郡王世子比传闻中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可还想保命呢。
原本挤挤挨挨的明厅内一瞬只剩下零星几人,秦氏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显然对斐济的行为很是不满。要知道她为了今日之事,可整整张罗了好几日,累的连晚间都没睡好。
斐济端起手旁的凉茶一口吃完,修长手指抚上身旁的绣春刀,眉目微敛道:“大夫人,姀姀已收了我的金簪,就是我斐济的人。只要大夫人一句话,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当即奉上。”
秦氏绷着一张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斐济,并不言语。
苏芩从屏风后出来,使劲的拉扯了一把男人的宽袖,小小声道:“你搞错了。”
斐济反手,攥住小姑娘的小手掩到宽袖内,也不管苏芩说什么,只从雕漆椅上起身,目光直视秦氏,装模作样的一拱手道:“大夫人娇养姀姀十几年,母女情深,舍不得是正常的。”话锋一转,男人的脸上显出戾气,“可是本世子并不觉得自己比方才那些狗杂种差多少。”
明厅内一阵沉静,只有秦氏大喘气的声音。
苏芩耷着小脑袋,有气无力道:“方才那些人,是母亲找来给二姐姐相亲的。”
男人面色一滞,转头看向立在明厅门口的青山。
青山眼观鼻,鼻观心。
完了完了完了
明厅内的气氛一瞬尴尬起来,苏霁琴走出来,连连摆手,目光落到斐济身上,有些讶异。
这项城郡王府的世子爷竟然真的与前首辅陆霁斐长的一模一样。
“世子是真心求娶?”秦氏突然道。
斐济挑眉,道:“自然。”
“好。”秦氏拢袖,坐到首座,声音清晰道:“世子若是能让我从这张椅子上站起来,我便应世子的意思,将姀姀嫁给你。”
秦氏明显是在刁难斐济。
斐济虽是只疯狗,但也不可能做出直接将自家丈母娘从椅子上拎起来的事。
秦氏端起手旁茶盏轻抿一口,姿态悠然,颇有一股,“我就是不起来,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苏芩张了张小嘴,欲说话,被秦氏一个眼刀就吓住了。
在苏府,秦氏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斐济勾唇,慢条斯理的道:“我虽没法子让大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我却有法子让大夫人坐到椅子上。”
秦氏嗤笑一声,对斐济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这不是一回事嘛,只要她不坐,他还能按着她的脑袋给强坐下去?
她便是宁死不坐下去,这斐济能耐她何?
想罢,秦氏慢悠悠的起身,略抬高下颚,直视向男人。
斐济的脸上露出笑意,他毕恭毕敬与秦氏一拱手,道:“多谢大夫人成全。待明日本世子差了媒人来与大夫人商议婚事,择良辰吉日,迎娶姀姀过门。”
话罢,斐济伸手摸了摸苏芩的小手,然后志得意满的扬长而去。
青山抹了一把汗,双腿虚软的靠在明厅户牖处大喘气,真是死里逃生啊。
秦氏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苏芩道:“母亲,你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可,可是方才那斐济说,他说”秦氏结巴半日,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那斐济给耍了。什么能让她坐下去,这分明就是在哄骗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真真是可恶!”秦氏恨得一阵咬牙切齿。
苏芩与苏霁琴对看一眼,捂嘴偷笑。
好好一场相亲被斐济给搅黄了,又丢了个娇娇儿,秦氏气得不行,仰头就到厢房里头去歇息了。
苏芩颠颠的跟上去伺候。
苏霁琴一人绕出明厅,往院子里头去,却不防半路被顾家大郎给拦住了。
“琴儿。”顾家大郎道:“先前退亲,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我如今是真心想求娶你。”
苏霁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转身欲走,却是被他给一把攥住了胳膊,“琴儿,你听我解释。”
苏霁琴使劲挣扎,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挣的过顾家大郎这个男人。
四周很是幽静,苏霁琴不知道顾家大郎是怎么进苏府的,她只知道如今孤男寡女,若是顾家大郎做出些不好的事来,那她的名声可全毁了。
“哟,这不是顾府的大少爷吗?怎么像狗似的。”一把洒金扇横冲出来,又稳又准的拍掉顾家大郎攥着苏霁琴胳膊的手。
苏霁琴转头看到歪歪斜斜靠在一旁假山石上的钱家大公子,当即提裙过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苏霁琴不会说话,但她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已有男人,对顾家大郎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霁琴自小循规蹈矩,这大概是她做出的最有胆量的一件事了。心口“砰砰”跳的厉害,苏霁琴能闻到男人身上浓郁的脂粉香,她的面颊有一瞬烧红,配上那条清雅的月华裙,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纤柔美感。
这是头一次,苏霁琴与男人这般亲密接触。她攥着那顺滑宽袖,连头都不敢抬,只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柔软细腻。
钱萌显然也被这姑娘吓了一跳,但他当即镇定下来,继续摇着扇子,开口道:“顾大公子瞧见了,苏二姑娘并不愿嫁你,她更愿嫁我。”
像这等挑拨人的话,钱萌从会说话开始就会。
顾府大郎气红了一张脸,“琴儿,这就是个纨绔子,外头粉头养了无数,你不能嫁给他。”
苏霁琴面无表情的摇头,越发攥紧了钱萌的胳膊。
“顾大少爷还不走,等着瞧我们亲热不成?”钱萌挑着双桃花眼,姿态暧昧挑衅。
顾府大郎恨恨攥拳,“琴儿,你会后悔的。”
顾府大郎终于走了,苏霁琴松开挽着钱萌的胳膊,蹲身行礼,无声道谢。
钱萌把玩着手里的洒金扇,突然挑起苏霁琴的下颚,语气轻挑道:“苏二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进我钱府?”
苏霁琴:qaq!!!
翌日,天色晴好,万里无云。
斐济果然请了媒人来说亲,却被秦氏关在了府门外。
“母亲,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呀?”苏芩呐呐道。
秦氏一手抱着宝儿,一手喂奶,冷哼一声,“怎么,你就这么想嫁给那斐济?”
苏芩噘嘴,低着小脑袋不吭声。
秦氏道:“我昨日只说将你嫁给他,却没说什么时候嫁,给我等着吧。”
苏芩看一眼站在一旁正在替宝儿理尿布的苏博。苏博朝着苏芩摊手,面露无奈。他什么时候管过事呀。寻他还不如去找老太太。
苏芩眼前一亮,朝苏博一点头,提裙就要去寻苏老太太,却只听得身后秦氏凉凉道:“老祖宗说了,这事皆由我做主。”
苏芩小嘴一瘪。这可不是她不想嫁啊
第 105 章()
七月节;立秋。
白日里一阵雨;直下到晚间夜半方停。暑气一瞬消逝;凉风至;温变而凉气始肃。
绿芜将中庭内的那盆梧桐搬进了屋子;置在花几上。
“姑娘;秋来了。”话罢;绿芜伸手,弹了弹那盆梧桐,梧桐应声落下两瓣叶子;以寓报秋之意。
苏芩懒在榻上,神色蔫蔫道:“什么时辰了?”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苏芩这一年四季总是要在榻上赖好些时辰。
绿芜看着苏芩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笑道:“巳时三刻;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姑娘可以起身了。”
苏芩懒洋洋的推开身上的纱被起身;梳洗换衣。
昨夜虽凉爽了一夜;但一至白日;天气立时又闷热了起来。新制好的秋装还不能穿,苏芩依旧挑了一件烟粉色的襦裙。
户牖处;红拂提裙疾奔进来,嚷道:“姑娘;项城郡王世子来纳征(送彩礼)了;说是要与大夫人商议请期(择定娶亲的日子)的日子。还说若大夫人不答应,他尽可以请到皇上面前,好好求上一份圣旨。”
红拂气喘吁吁的说罢,就见苏芩扔下手里的桃木梳子,转头看向人。
“人呢?”这只疯狗又要干什么?上次母亲可是被他气的够呛。
“在,在明厅。”
苏芩提裙出屋子,疾奔到明厅,就见明厅的槅扇被除了,内外一瞬敞亮起来,箱箱盒盒的挂着红绫,摆满了斐济送来的纳征礼。
苏芩生恐里头出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进去,一眼看到那厮正在拔腰间挎着的那柄绣春刀!
“斐济!”苏芩疾呼一声。
男人没有回头,只撩袍,“扑通”一声就朝面前脸色难看至极的秦氏跪下了。
锋鸣铮铮的绣春刀被野蛮的插到玉砖上,硬生生的刺破那玉砖,裂出一道大口子,如冰裂纹似的蔓延开来,直到秦氏脚下。
秦氏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猛退一步。
今日的男人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一身象牙色长衫,玉带束身,凤姿玉朗,浑身戾气收敛,眉目清冷如月华。松竹般挺拔的身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细滑袍裾划开弧度,搭在玉砖上,发出轻微细响。
苏芩被止住了步子,水雾双眸中印出男人劲瘦颀长的背影,满是不可置信。
“我斐济,今日在此起誓,若能娶得苏芩过门,必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氏显然还记着那日里被斐济戏耍的仇,她道:“世子爷可知道,这世上,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
明厅户牖处,苏博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恰巧听到秦氏的话,当时便是一阵尴尬。他呐呐道:“问白呀”
秦氏斜睨人一眼,苏博当即噤声。
苏芩提裙跨过门槛,走至斐济身旁,也跟着跪了下来。
小姑娘一身烟粉色襦裙,袅袅娜娜,粉白如画,垂眸露出半截粉颈,可爱可怜。红菱小嘴轻启,道:“母亲,女儿相信他说的话。”
秦氏一怔,看向苏芩。
苏芩仰头,直视秦氏,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女儿相信他说的话,愿意嫁给他。”白嫩小手压在腰间,苏芩触到那块一直被置在荷包内的石头,未施粉黛的艳媚面容上不自觉的显出笑意。
“母亲为女儿的心,女儿清楚。女儿愿嫁,望母亲成全。”
苏博亦进来,看到那一双跪在地上的斐济和苏芩,伸手扯了扯秦氏的宽袖。如今这副模样,看着倒像是秦氏在棒打鸳鸯似得。
秦氏偏头,挥开苏博的手。
“姀姀,你真是要嫁?”秦氏正色道。
苏芩点头,面颊上泛起一阵细红。那绯红色泽顺着脖颈往下,直红透了她整个人。
若是以前,苏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今日竟会为了这只疯狗,跪在此处,求母亲成全。可世事难料,尤其是情事。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那些不能割舍的七情六欲,爱了便是爱了,挖心割肺也不能舍弃。
尤其是像斐济这样的人,认定了,便是一辈子的事。不管是坑蒙拐骗,用尽手段,皆要将心头好揽到怀里,拐到榻上。
“既如此,那为母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事是你自个儿做的主,日后若是要哭着回来求我,为母可不会替你开苏府的大门。”
苏芩面色微怔,然后点头。
斐济伸手,握住苏芩的小手,捏在掌心,与秦氏道:“大夫人惯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连姀姀出嫁的头面都在银饰铺子制好了,也该坦诚些。”
说完,斐济慢条斯理的牵着苏芩起身,拍了拍长袍上被溅到的玉砖渣滓。
秦氏一张脸又红又白,辩道:“那是我给姀姀和宁波侯府的庶出子宁远归准备的。”
斐济挑眉,“那大夫人怕是要失望了,这宁远归听说患了花柳病,差点被逐出宁波侯府。”
秦氏面色大变。若不是当时姀姀没答应,她秦氏一阵后怕。
苏芩也是一脸震惊,“不会吧?”
这花柳病是怎么传染的?那时候这宁远归好像抓了她的罗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