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竹香-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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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俺虽说要堵老三家地,可俺不过是想得个明白理儿,可没让大嫂打人哩,俺可是拦了好些下的,你平日里又不是不知了她这混不吝的性格,这拦都拦不住的,我还能怎样?”
如今这个状况,只能死往郑氏头上推了。
那边的郑氏埋着个脑袋,一直抽着不说话,一些人认为她这是在故意装抽病,想要躲过那惩罚,就不由得对她鄙视得很。
上首的赵族长听着两人辩论,冷哼着,“也别说了这些废话,你们心里打的是啥小算盘,我老头儿心里清楚着哩。”想把人给弄来,让主持公道骗银子?玩心眼,耍手段,也不看看对着的是谁?
如今把人给打了,那赵君逸又岂是那般好说话的?
便是那李空竹想来都有故意挨打的份儿在里面,好让了他们到时百口莫辩,受了族规去。
“赵老头儿当初可是说了,要把老三当亲儿子养。也就是说从上族谱的那天起,他就是了赵家的一份子。你们如今打人、闹人,还差点弄出人命来,混个混不吝的,还说什么是天经地义?啪!”
族长狠厉的拍着身边放着的茶几,直拍得身旁的茶碗跟着抖了三抖,伸着那起皱的手指也跟着抖着的指向他们。沉喝:“当真好大胆子!是不是老头儿我老了,就以为我管不动了?”
“族爷冤枉!”赵金生赶紧再次磕头下去,“这事儿,俺虽知情,可却是实实在在的阻了他们的啊!哪成想不过上山去溜了趟柴禾的工夫,回来这两人就不再了啊!族爷,我刚还跟老三说,说那药费,由俺来出哩!”
他一边委屈呼着,一边连连磕头儿,“先头儿的就因为大儿子的事儿吵过,俺就不想再生了那误会。小儿子在人家那呆着,说是做工,可明眼人儿啥不清?再加上回来还总拿吃的的这些,我就是再没了良心,也不会这么的不分清红皂白啊!我是有那个想法,想要个儿明白,可我是想着等人回来好好问问了事儿。这事儿……我真是冤枉啊!”
他说得真挚,磕头也磕得甚是用力。
上首的赵族长捏须眼深不已,一些同被请来的赵家族人见此,皆在下头悄声议论着,“可能真是这样儿,村口围那么久都没见他来的,怕真是不知情哩!”
“嗯!也是这么个理儿!”
一些明白过味儿的族人,除附合着点头外,另还赶紧承认了自已的错误,以期减少点施罚,“当时还有人劝着来着。唉,也是糊涂了。”
那边的赵银生咬牙,有些眼深的向着那边的赵金生看去,老大这招玩得够阴啊!
赵族长哼唧着沉吟了会,“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不对!郑氏是你媳妇,按着族中规矩……”
“族长!”赵金生再次一个猛磕下去,“对于郑氏一二再,再二三的发疯,毁我兄弟情份这事儿,俺是早不想忍了下去。上回因着个小儿之事儿,她对人是又骂又咒,已是得报应的被豁了嘴儿,我也一直以为她该是记住了这个教训才是,哪成想还在死性不改,为免得以后做更多遭人的恨的事儿,俺想,俺想……”
“你想作啥?”赵族长深眼。
赵金生看了眼那边还无动于衷,低头抖个不停的自家婆娘,面上甚是愧疚的说道:“虽说分了家,可俺还把老三当兄弟哩。这事儿,我得给他个交待才行,不能让人老三家的白挨了这打,俺寻思着,俺……想休妻!”
说完,他再次谨慎的看向那边跪着的郑氏一眼,见她仍然不闹不吵安静得很,就不由得皱了下眉。
死婆娘转性了?这样不闹不争的认罚,会不会令族长觉着没有那么严重?
赵银生在听了他这话后,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闪过什么,让他瞬间抓住:原来在这,原来在这!
老大这是想利用这时机一石二鸟啊!
还以为老实,没成想这心机这般重哩。
赵银生眼神深沉,心头儿悔恨得不行,上首的赵族长却是捏须深思了起来。
下首的赵氏族人皆有些震惊的看着这突来的一场变故,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金生。
虽老说什么三从四德,但乡下婆娘能有几人遵守了的?谁家还没几个遭心碎嘴儿的婆娘?可谁也没动过要休妻的念头。
要知道这休妻容易,可再要想娶就难了,有儿有女的拖家带口,没有那大把的银子,你想娶了黄花闺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说娶了新媳,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一般人家除非万不得已,要平平常常的,没几人愿把休妻之事儿拿出来。
赵金生看着那一直安静着的婆娘,心头紧张的看着并不吭声的赵氏族长。院子里不知何时,也开始变得安静异常起来。
像是都在屏息以待的等着上首的族长决定……
而这边的李空竹在赵君逸又一次飞身去往镇上,将上回给她看病的老大夫带来时,扎了一针后,已是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大夫翻着她的眼皮看了看,觉着没甚大碍后。又开了盒化淤的膏药,便提着箱子要求赵君逸再送他回城。
说是这会儿城门已关,若他不送他的话,他就去村中借宿去。
赵君逸看他一会儿,付药钱时,多给了十个铜板与他。又吩咐着李惊蛰将大夫送去村中赵猛子家借宿。这会儿小女人醒来了,他是暂没有那多余的闲心再去送人。
李惊蛰对于赵猛子家只知道个大概位置,可看他姐夫那样,也知这会儿不是嚼嚼的时侯,点了点头,便拉着大夫出了屋。
待人出去。
赵君逸便拿着个剥了皮儿的鸡蛋,用着布巾裹了,坐于炕边轻柔的给她柔着额头散淤。
那手上动作虽轻柔,面上却冷得吓人,“明知了她是怎样的一个性子,就不知躲远点?”
彼时李空竹只觉头还是有些晕晃,睁着眼直哼哼的看着他那油灯下,忽明忽暗的冷漠之颜。“我也想啊!当时本打算把她给若急眼,最好是来闹场大的。好容易有族长坐镇,我寻思着,只要能让那两家吃亏,哪怕背上挨个两下也没啥的。谁能想到,那背后居然还有黑手哩?当真是一失足,悔千古!”
“呵!”男人冷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两分。
“嘶~~轻点!”女人娇怪。
“如今知道疼了?”男人挑眉看她,“你想借机铲别人,怕别人也在借你机哩。”
“这话怎么说!”
见她疑惑相问,赵君逸垂眸看她一眼,并未将在门口碰到赵金生的一幕告知,而是伸着长指,轻轻的将她的脑门给弹了那么一下,“无须管太多,任了他们随意去弄。”
想耍何种心机来便是,事后,他有的是法子去惩了他们。
李空竹摸着被弹疼的地方,嘟嚷着,“我是伤者哩,本来就有患脑震荡的风险,被你这一弹,指不定就患上了。这可是后遗症,以后会经常头疼的。”
男人顿了下揉蛋的手,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丝懊恼,下一瞬,指尖轻柔的抚过她的额头,“便是疼了,也是你不长记性自找的!”
“坏人!”她嘟嚷着哼了几哼,觉着有些个犯恶心,就道一句,“难受,我要睡觉!”
“嗯!”
那边厢的李惊蛰将大夫送去麦芽儿家后,回来时又碰到了去柳树村请大夫的人。
本想打发了,可又怕招麻烦,不得已只得重领回了家。
赵君逸看着领回的大夫,重又给了十文跑腿费后,便将人给打发了去。
其间,麦芽儿亦是担心的跟过来趟,照样被赵君逸给打发了。
晚饭李惊蛰随意做了点,跟赵君逸糊弄口后,便乖觉的洗簌上床睡了觉。
赵君逸拨亮灯芯,上炕与女人并躺一被窝时,看着身旁烛光下的小女人,深眼的想着有些事儿是不是得相帮一把才成。还有就是崔九那里,已是这般久了,难不成还未成功上位?
想着走时彼此暗中留有的联络地点,他眼深的想着,是不是得走一趟问一下去?
隔壁张氏自从偷听到赵金生跟赵君逸两人在外面的对话后,就知怕是要坏了事儿。
她以为老大是躲出去偷着跟着进行了,没成想,却是在这儿送了出马后炮。
焦急的在屋子里转着等着,好容易把闺女哄睡着后。见男人还未回来,就又些不放心的趁着天还未黑透的开了院门,向着村中躲闪着行去了。
酉时初,躺在小女人身边假寐的男人突然的睁了眼,眼深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那惊天的哭声跟哀嚎便越渐接近。
听着那人仰马翻的吵闹,其中郑氏叫骂最为响亮。
大骂着赵金生狼心狗肺,说着凭什么休了她,她为着赵家生了两儿子。是赵家的功臣,敢休了她,那是要被天打雷劈遭天遣的。
赵银生似在哼唧着呻吟不止,张氏哭喊着郑氏害人,让她快让了道儿,不然自家男人就要死了。
郑氏却似听不见般,发了狂的在那不停的辱骂着,配合着这夜深人静的夜晚,那高喝叫骂,显得尤为的突出跟慎人。
怀里的小女人被吵得叮咛了声,赵君逸埋头看去,见她蹙眉不已,那眼珠转动着,眼看着马上就要醒来了。
眼中有丝不悦滑过,赵君逸伸手轻轻的在她颈间点了下。
见她小脑袋就势一歪的又睡了过去后,这才小心的掀着被褥起身,抬脚向着外面行去。
外面吵闹还在持继。
郑氏满嘴儿的骂着挨千刀遭天遣,又哭又闹巴着院门不让了他们进,硬要赵金生给说法,收休书。
先头儿在村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疼了脖子一下,动不了,说不了话不说,还全身打摆子的让她疼了足足有半拉多的时辰。
待等着她疼过能说话,又回神后,却发现族长居然作主帮赵金生写了休书,把她给休了?
不但休了她,还在她闹时,又按着族中的规矩给打了她二十棍。就在她又痛又不甘心的时侯,赵金生那个挨千刀的,居然在回来的路上,让她赶紧收拾好后,连夜滚回娘家去?
这样狼心狗肺之人,令她怎能不怀了恨去?
“天杀的哎!老娘这些年当牛做马的伺候着你赵金生哦,又生了两儿子,这么大的功劳,抵不上人家贱娘皮子挨一下的哦!老天爷啊!你下个雷劈死这个挨千刀的吧!啊~~啊~啊哈哈~~我的天哟~~”
又哭又嚎的叫得人耳膜都受不了了,那边同样挨了三十棍的赵银生,被族人抬着很是不耐的已是连连翻了好些个白眼来。
张氏自打去族长家听了这事儿后,就知自家是彻底让老大家给摆了一道。
见郑氏堵着门,就很是气愤的说道:“大哥赶紧把人弄走吧!俺当家地可是皮开肉绽了,没了她这么好的精力哩。再这样下去,要是出了人命,能再次用休来赔罪不成?”
赵金生眼深的瞟了她一眼,心中冷哼,对于郑氏这种蠢婆娘也是耐心用尽。
走将过去,伸脚就将之一脚给踹了开来,“死婆娘还不赶紧让开,这是赵家的门,论不到你再这撒野哩!”
“啊~~啊~~你个杀千刀的,你个要死的死王八,啊~~啊~~没天理啊~~没天理啊~~”她嚎叫哭喊着,抓着门框想起身抓他的脸。
耐何却因着伤痛,又被赵金生发现意图的接着再踹了一脚,站立不稳的给滚在了地上趴着。
“啊啊~~~啊~~活不了,活不了了啊~~”看占不着便宜,她就开始不断的高哭尖叫,外加拍地作为发泄。
那边的抬人的赵家族人却不管了这些,见让有了空儿出来,科赶紧抬着赵银生向着院中快步冲去。
郑氏见状,回头又暴红着眼的大吼,“不准走!”
“你他娘的要再闹,你信不信老子包袱都不让你收了,就把你扔村口雪地里去?”受不了的赵金生开始出口威胁着她。
“你敢!王八羔子。你还敢休老娘了,你他娘的有了那贼心了不成?你个遭天遣不得好死的玩意……”
正骂得起劲的郑氏突然的哑了声儿,在那惊恐的瞪眼不停的张着嘴儿作着啊啊状。
又来了,又来了,到底是怎样的诡异,怎就让她次次碰上的?
站在一边的赵金生也是惊了一跳,见她惊恐着一张脸直直的向他看来时,眼睛就不由得深眯了下,抬眼四下寻看,见除了夜里的凉风跟那透着光亮的雪景外,并未发现何种可疑的东西。
抬着赵银生回屋后的族人走了出来,见郑氏老老实实的爬在那不断的东张西望,还以为是被赵金生用什么方法给治住了哩。就不由得在走时纷纷冲他比个大拇指表示厉害。
赵金生有苦说不出,只得僵笑着送了几人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