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竹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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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王家嫂子你还真是嘴不饶人,你咋知道人赵三郎是不是累着了?”
“一个个的哪个不是毛头小子过来的,这点事儿还用得着明说不成?这没沾着腥的猫,一旦沾上了,哪还有够?”王氏插腰点了一圈围看的人,又瞄了一眼正弯腰打水的李空竹。瘪了下嘴,刚见她走路姿势怪正常的,说不得还真不是完壁之身了呢。也就赵三郎那么个又丑又跛的能要吧,要是换了别人,哪个就敢要了这么个不知羞的。
将水提起来的李空竹听了这话,就是再好的脾气也给磨得没了。转过身看了那王氏一眼,只轻轻的对着她福了个身,“婶子说的这话儿,一会奴家会原封不动的给当家地说说,让他去跟叔探讨一下,叔是怎么能够不累还下地儿的。”
“轰……哈哈哈哈……”一群大男人相继又大笑起来。这两婆娘吵架还真是敢说。这依着赵三郎家的所说,那王氏的男人能够不累又下地儿的,不是不行么?那王氏这么说人家,是不是又是酸醋心理啊!
王氏听了这话,满脸涨红的恼努得不行。插腰看着提水走下井台的人儿,直恨不得上前去抓花了那张狐媚的脸。
而李空竹在说了这话后,就迅速的提着打上来的半桶水,埋头快速的自人群中穿出,向着赵家方向行去。
王氏张口就叫了声站住。一些围观的人里有几个妇道人家,怕事儿闹大不好收场,就相继拉着她劝,“她是个不知羞,你跟她一样作啥,这不是自降了身份跟她一路么。”
“可不是,听说是个混不吝,要真闹起来,跟着那样的人也不值当……”
李空竹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话音儿,心中着实怨得不行。怨老天咋就让她穿了这么个地方,这么个身子,还嫁了那么个冷淡的人。上辈子活了二十八年,一直勤勤恳恳的作着老实人,连件亏心事儿都不敢做,为何就得了这样的惩罚?
一路气鼓鼓的回到赵家,将把院门推开,院中正在玩耍的三个小儿就冲了过来,围着她上下打量。
其中一个四岁大的男孩儿更是冲她伸出了手掌,“三婶,俺娘说成婚第二天要认亲呢,认亲长辈都要给红包,你给俺发一个呗。”
他一开口,另一双小儿女也跟着抓着她的阔腿裤叫着要红包。
第11章 围墙()
李空竹被弄得尴尬异常,手提着桶勒得手指生疼,想换个手吧。又怕将这三小儿给碰到。
一时间,倒真不知该咋办的好。
“过来!”
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的赵君逸,出来看到这一幕时,只冷淡的冲着这边唤了声。
三小儿听了他的唤,转头有些怯怯的看着他。随又回头,仰望着李空竹希望她能快点拿出红包。
“过来!”又是一声冷淡之际的声音。
另两个小儿有些抗不住的松了抓着李空竹裤腿的小手,只那领头的四岁小儿还有些不服气的嘟着嘴抗议:“俺娘说有红包哩,俺要红包!”说着,就有些咧了嘴,那样子似要大哭的趋势。
李空竹看得有些心软,手向着腰间那个粗布荷苞摸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拿出来哄哄,不想一道沉喝伴着一个人影,快步的将那小儿给提了过去。
“你个混不吝的混仗玩意儿,谁教你要的红包?看老子今儿个不打死了你。”
“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坐在堂屋正吃着面的郑氏看架势不好,赶紧放碗跟跑出来。
“啪啪!”哪成想,她叫喊的话还没说完,赵金生那粗厚的巴掌就狠狠的落了两巴掌在自家大儿子的屁股上。
“哇哇……”赵铁蛋被自家爹扇了屁股。张着大嘴就开始仰天大哭了起来。
后面的郑氏急红了眼,直接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叫:“你这是干啥?娃才多大你就照着死里打,你打,你打啊!你干脆打死好了。看老娘还给不给你老赵家生!”
叫着的同时,快步跑来将咧嘴大哭的儿子搂在了怀里哄着。其余两小儿,见到大人打人,也跟着咧开了嘴儿的大哭起来。
赵金生见大儿子被她搂着,小儿子又跟着哭了起来,不由得气怒一喝,“都他娘的哭个啥,把嘴给老子闭了。一个二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谁他娘教的你们这些!”
“哟,怎么,这哪一点错了。你恼个啥?论着这十里八村成亲结婚的,哪一个不是第二天认亲敬公婆茶水的,怎么,偏偏咱们家是个例外?要不得,还当成了宝贝疙瘩惯着?”
郑氏也来了火,直接将大儿子拉到身后,又将小儿子搂了过来,插着腰边喝骂,边看向那边有些尴尬的李空竹。哼了一声,“不是大户出来的,几文钱还放在眼里啊,当初成亲聘礼都要了二两。还真是小气得紧!”
赵金生听得又要发了火。这时听着哭声的张氏也赶紧从西屋房走了出来。步下台阶,轻唤着闺女一声,将她抱起,远离了这吵闹之地。
郑氏见状,不满的瘪了下嘴,也不知帮个忙,要到钱,她是想要不想要?
“几个侄儿侄女的认亲钱,一会我自会给两家哥哥嫂子送去。这会儿,能不能让我的媳妇儿先回来,她还提着水,这么堵在大院门口的,让过路的人看了去,到底有失了脸面。”不知何时步过来的赵君逸,脸色平淡的看着赵金生说道。
赵金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吭哧了下,“别听了你大嫂那张白活的嘴。啥认亲钱不认亲钱的,没有钱,难不成就不是亲了?”
赵金生虽说分家有些愧对这个三弟,可一想到那本就是自家的家财,若真要分给这没有血缘的弟弟,还是有些不舍。是以,在分家时,他就顺着其余人,偏心的除了一个月的口粮,只给了二亩结酸桃的山桃山坡给三房。
当时想着若以后他们家实在过不下去了,自家就偶尔接济一下。哪知后来,那二亩山桃林倒成了香勃勃了。为此,几家人算是彻底的翻了脸。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说郑氏在听了赵君逸说送钱后,眼珠就转了下,见自家男人又说了这样的话,就不满的接嘴,“人老三都说送了,你作甚要拦了去。”
说完,又转头问着赵君逸,“老三你哪来的钱啊,是不是爹娘生前给的,给了多少啊!”若真是两老不死的给的,也太过偏心拎不清了。
赵君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接她的话,对赵金生点了个头,便吩咐着还傻站着的李空竹道:“走吧。”
李空竹点头,赶紧将桶换了个手,提着跟在他的身后回到了自已所在的小屋。
西屋里的二房两口子,见外面没了闹声。无趣的坐回了炕上。
赵银生眼珠子滴溜的转着,“老三哪来的钱?难不成真是爹娘给的?”
张氏拍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闺女,听了这话也不吭声,只问着,“坯子你看成没成,别一会我娘家哥来了,不成,还白来一趟。”
“早干了,今儿早上我看过了哩。”赵银生歪坐在炕上,看着她又问,“你说老三的钱是哪来的?”
“我上哪知道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心中到底还是有些膈应。老两家伙死了,两家人翻遍了存货,也就那么几两银子。若真是给了老三的话……张氏眼神闪了一下。随岔开话题让自家男人去村口,看看自家娘家哥哥到底来没来。
这边李空竹跟着赵君逸回了小屋,将水桶找了个盖帘盖了,见桌上留饭的碗空了,便伸手将之利落的清洗了干净。
赵君逸冷淡的看着她做着一切,从一旁的立着箱柜处拿了个天青色的绸缎荷苞。放入腰间,跨步便出了屋子。
李空竹眼角瞟了一眼。随不在意的去到仓房找来一口锅边破了洞的旧锅,拿着洗刷的笤帚就开始用力的清洗起上面的铁锈来。
正费力刷着呢。院门就被推了开,迎面进来四人,领头的赫然就是二房的赵银生。
进来的几人,眼光皆在她身上视环了一圈。随又不在意的瘪了下嘴,有个男人更是举着丈量的跬步拿着在那比划着,“如何丈量?打算给那边留多少?”
赵银生油滑的脸上堆着笑的用脚比了比,“从这吧!”随又转头问着正倒水的李空竹道:“老三家的,老三呢?”
“当家地好似有事儿出门了。”李空竹摇了摇头,见他们拿着传说中的测量仪器还很是好奇了一下。
“出去了,那这事儿怎么商量啊。”
赵银生嘀咕着。后面一高壮男子则不耐烦的道:“还商量个啥,有得住就不错了。还敢强嘴不成,一会儿要是有不满,让他来给老子说,老子倒要问问看,这么多年的赵家米粮喂哪去了。”
“大舅哥儿你别急着了。俺就是想着好歹是兄弟……”
“啥兄弟!又没有血亲,不过是个捡回的外人罢了,你老爹娘有那善心,我们可没有。我还就告诉你了赵银生,我妹子嫁你可不是来吃苦的,你要敢在分家后还向着外人,看我哥儿几个不扒了你的皮。”另一黑脸汉子接着虎脸喝道。
“是是,我知道哩!”
一边的赵银生连连点头。李空竹算是听出了点门道,敢情这是专说给她听的?看着他们在那比划着分线,就有些猜测到什么。
果然,不到两刻钟,那伙人就开始不知从哪搬着泥坯土砖进了院。用着粘泥混着的烂稻草,开始抹泥砌起了围墙。
第12章 砸墙()
李空竹看着渐渐码起的墙体,心里骂娘的心思都起了。
她这才进门第二天哩,这里里外外的弄了多少事儿。如今更是过份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急着将院墙分开,这让她下响从哪出去?难不成翻院墙不成?
李空竹很想就此上前去理论,可看着那几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只好忍了下来,趁着他们还没有砌高,自已又赶紧的去到井边打了半桶水回来。
随后就一直坐在小屋里开始生闷气。觉着自已当真倒霉透顶,满打满算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不到,却让她经历了这般多无语的事情,真是再好的脾气都快磨没了。
“不行,我不能搁这儿傻着。”想着的同时,她一个大力起身,摸了摸自已腰间的银簪子,似下定决心般,又去到一旁,从床架子上取下挂着的陪嫁包袱。
背在肩上正准备出屋跑路时,屋门却从外给推了开来。
看着进来的人,李空竹愣了一下。随又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让满腔的怒火变得心虚不已。
赵君逸一进来见她背着个包,那准备跑路的样子。眼中忍不住起了丝嘲讽,对她回避又有些心虚的表现更是不屑一顾。
径直走到衣柜处,将那天青色的荷苞小心的放入柜中。随又走到床边,脱鞋,上床,躺着闭眼。一气儿的动作下来,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李空竹由心虚变成了尴尬。后又一想,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原身本人,干嘛要尴尬心虚!
犹豫不决的挣扎半响,终是下定决心。虽说外面世界她不太懂行情,可总比一直傻呆着喝西北风强。以着男人清冷的性子,靠他是不可能了,还不若硬气的闯闯看。
手伸向了门,刚要打开,后面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變国无女户。若无户籍身份的女子,大多沦为卖买人口。”
伸向门的手快速的缩了回来,李空竹吓得一个激灵的转头看他。见他再说完话后,只平静的闭眼躺着,那均匀的呼吸,若不是他刚刚有说话,她都要以为他是睡着的。
终是没敢再伸手开门,有些气馁的将包袱重重挂了回去,坐在残腿桌前,听着外面的叮叮之声,只觉异常烦闷。
而躺在床上的赵君逸因损耗太多,也无暇顾及自已是以何种心情说了这话,闭着眼,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李空竹坐在那里思虑良久,终有些不甘心的步了出去。
一出来,就见墙已经砌得比腿弯高了。
正忙活的几人见到她,皆瞟了一眼后,手上码砖的动作更快了。
李空竹是懒得再恼,直接去到旁边空了的仓房和家禽棚子里,寻到了根小腿粗,与她差不多长的铲屎棍子。抗着来到位于院门边的旧墙处,抡着棍子就一个猛劲的敲了上去。
“嘭嘭……啪啦”墙体由于年头较久,又是泥坯。被她连着几下抡过去,靠墙头上方的地方,还真让她给抡下了几块。
见缺了口,她又照着那个缺口大力的怼了几下。
“啪啪!哗啦!”又是好几块落了地。
赵银生在一边看见,就急了相问,“老三媳妇,你这是干啥,你这样怼,当心连着整个墙都给弄跨喽。”
因棒子太重,敲得发累的李空竹,将铲屎棍拄地,正靠着喘着气儿。听了对面赵银生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