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带着刀-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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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痞子是个刀疤脸,下巴上隐隐带着一个刀疤,长蜈蚣似的,一开口刀疤也跟着抖动几下,格外狰狞。
“兄弟们都听好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都是来帮忙的,各位给个面子,把我手里自愿解除劳动合同的文签了,一人领一千块钱走人,大家都图个方便省心!不然啥也拿不到不说,嘿嘿,哥们儿给你们好好谈谈人生”
刀疤脸狰狞的笑着,好像在解决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满脸得意。
“不签咋样?”
李虎拨拉开人群,冲到刀疤脸跟前,怒问。
我一把没拉住,隐隐有点儿后悔,我知道今天这事儿闹不小,痞子们要立威,肯定要找只出头鸟,杀鸡给猴看。
刀疤脸看看李虎,又是狰狞一笑。
“不签我给你掏医药费!”
刀疤脸伸出手指头点了点李虎脑门儿,脸上满是轻蔑。
“你他妈再动我试试!”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最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我看到刀疤脸诡异一笑,手从腰间一阵摸索。
“动你怎么着?”
一把喷枪从刀疤脸手里凭空出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虎腹部。
而后刀疤脸扣动扳机!
轰……!
枪口喷出的火光轰在了李虎身上
第十章 枪响之后 本章 为残存的火炬冠名()
我看到李虎的胸前迸出一簇鲜红的血花儿,而后李虎并不高大的身躯开始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焦灼的味道,李虎卧在地上。血从血糊糊的腹部流出来,透过手指缝渗出来,他全身颤抖着,一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小伙儿此时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人群中足足安静了十秒钟,而后是铺天盖地的惊叫声。
“杀人啦”
“出人命啦”
惊慌的呼声从人群里炸出来,我被人群裹挟着不断向后退去。
然后,砰!
第二声枪响!
刀疤脸手里的喷枪高高举过头顶,冲着天空扣动扳机。
“都他妈给我闭嘴!”
刀疤脸赖兮兮的怒吼一声,狰狞的面孔好像恶魔一般,他一脚狠狠踩在李虎的身上,像踩着一个皮球。
最近两个月,我见惯了将生死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大人物。李折花、余天青、李锅子甚至千年冷面的白小纤都要比这个刀疤脸狠厉许多,可他们另我恐惧,却并不让我愤怒。
现在,我在愤怒。
我的双拳紧紧握着,熊熊怒火在心头燃烧。
我是一个乐观的大龄屌丝,甘于生活的困顿,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同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我在忍受,却并不认同。
我有许多梦想。
我梦想着这个国度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有尊严的活着;
我梦想着这个国度的每一个人都少一些戾气,多一些理解与宽容。
我梦想着这个国度里没有强势者欺凌弱势者,没有弱势者趋炎附势于强势者。
我梦想着人人都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无关于贫富。无关于贵贱。木讨土才。
而我知道梦想终归是梦想,可我并不绝望。
从大龄屌丝到中年男人只有一步之遥,我一直在努力,试图让这一步上加上一丝沉重的东西,不至于让我在中年之后变成一个认命自叹的消沉大叔。
我一直在寻找着能让我相信梦想的希望。可回报给我的,总是冷冰冰的现实。
一如此时此刻的刀疤脸。
我无法探究人类的本性,可我看到一朵恶之花在刀疤脸的心底肆意开放,没有底线,没有信念。
李虎的腹部依然汩汩的流着血,苍白的脸上流失着生机。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120,可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刀疤脸的眼睛。他冷冷哼了一声,抬手,又是第三枪轰了出来。
人群彻底安静了。
“谁也不许打电话,不签字,一个也走不了!”
刀疤脸甩甩手里那份自愿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嚣张的叫嚣着,喷枪的枪眼儿在冲着我们乱晃着,最后远远指向了我。
“小白脸儿,把手机收回去。”
刀疤脸冲着我喊。
我怒目回视着,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他补上一枪!报警?!警察来了让你直接送他去火化场!”
刀疤脸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怒意,疯子似的一阵大笑,而后枪眼儿放在了李虎的脑袋上,狠狠点了几下!
我见过恶人,一如金大豪简直是人渣里的人渣,可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无耻的恶人。恶的如此猥琐!
我讨要被人威胁!
我真的很讨厌被人威胁!
血气在我胸中鼓荡,我第一次体验到想杀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冲动!
无法抑制的冲动!
“我他妈杀了你!”
我怒吼着握拳就要向刀疤脸冲去,身边两个同事死死的把我拽了下来。
“小凡哥,冷静,冷静,这是双头蝎子的老大薛三儿,正儿八经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年轻时候在本地风头比响亮哥还大,八年前和人赌钱输急眼了还扎死过人,本来判了死刑,可后来变了死缓,死缓变无期无期变有期,有期减着减着就给放出来,你说现在有真事儿嘛,这小子出来之后还不老实,领了一帮小年轻的到处混吃混喝,专门儿替有钱的收烂账擦屁股”
拽住我的两个小伙子都是平时跟着王响亮打牌的小兄弟,年轻人爱热血,提起王响亮的过往总是格外崇拜,一直拿着王响亮当成大哥看,连带着对我说话也格外客气。
这俩小伙看着平日里也是不安分的角色,对本地黑道的事儿还知道的挺清楚。
“王响亮怎么没来?”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扭头问他们俩。
“这半个月他什么时候来早过。”
俩小伙嘀嘀咕咕一摊手,一脸无奈。
这些天厂子跟放羊似的,王响亮整天优哉游哉,恨不得只上半天班,想来此时他还在家里睡着大觉。
“小凡哥,咱先忍着,虎子再这么躺下去,肯定得出大事儿。”
俩小伙说着说着眼圈先红了,显然他们俩和李虎平日里关系都不错。
他们说的不错,先救人要紧。
我一声叹息。
想到水浒传里头,梁山水寨的马军八骠骑先锋使天暗星杨志都斗不过一个泼皮牛二,如今遇见这样的泼皮薛三儿,我也只能先忍着。
“老少爷们儿信的过我的,拿李虎当咱自家兄弟的,先签字儿,有什么事儿,我张一凡一定替大家找回来!”
我扒拉开人群走到前头,回身冲着厂里十几个同事喊了一声。
大伙儿愣愣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平日里文绉绉的我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救人要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虎就这么死在这里。
“对,小凡哥和响亮哥是啥关系,有他说话咱还有不信的吗?”
俩小伙子挤出人群应和一声,十几口子人的目光一齐落在李虎身上,勉强点了点头。
能在这个厂子里委委屈屈干到现在的工人,大都家境不怎么宽裕,三个月的工资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能让他们点这个头,我心里有点惭愧。
我知道,这份善良对他们来说,付出的代价有多昂贵。
“合同拿来,我签。”
我扭头看着薛三儿,怒喝道。
薛三手里的枪依然指着李虎,一双眼睛眯缝着,放出两道狠厉的目光。
“小子,早这么识相哪还用出这么些血。”
“五儿,给他们发协议,一人一份。”
薛三儿冲着身边一个一头红毛的小痞子喊了一声,红毛拿着一摞早已打印好的协议发给了每一个人,我近乎双手颤抖着签下了我的名字,浓浓的屈辱感让我把张一凡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
薛三儿接过合同撩了一眼,冲我一笑,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
“小子,三爷手里有人命,不在乎再多存几条,签了字儿,安心过日子,别装好汉。”
薛三的枪口终于从李虎脑袋上挪开,他拍拍我肩膀,让红毛重新把合同收起来,挥挥手,大队人马跟着他上了路边的三辆面包车,一个袋子从车窗里扔了出来。
“一人一千块钱,多了没有,自己分分,想不开的来找三爷,三爷最会和人讲道理!”
薛三从面包车里伸出半拉脑袋,冲着我们嚣张的又是一阵大笑,而后凭空放了一枪,枪管内飘出的白烟在半空中散去。
三辆面包车风一般离开,空荡荡的厂门口只留下我们面面相觑,李虎终于躺在地上发出了第一声呻吟。
“快他妈找救护车!”
我猛然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喊道,两个小伙掏出手机打了120,救护车在十分钟之后到来,闹哄哄里李虎被抬进车里送往医院。
十几个同事眼睁睁的看着我,十几条汉子一脸愁云惨淡,我知道,这些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爷们儿在等我一句话。
我默默掏出手机,打了白小纤的电话。
电话在十秒钟后接通。
“白小纤,帮我一个忙。”
我对着电话,冷冰冰的说道。
“恩?好。”
白小纤听出我的声音有些异常,一愣,然后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找李锅子帮我查一个人,薛三儿,手上纹着一只蝎子,刀疤脸,八年前曾经杀过人,应该不难找。”
我说。
“好。”
白小纤继续答应着,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像是我们在很轻松的讨论下班后去哪里一样。
“尽快。”
我说。
“很快。”
白小纤答应着,挂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我看着面前的十几个爷们儿,终于挤出一丝微笑。
“三天内,我给大家讨个说法,我张一凡最爱和人讲道理,这公道,我替大家讨了。”
我朗声冲着大家说道,脚下正是李虎流下的一滩血迹。
腥红,腥红。
第十一章 一个承诺()
我的话很豪迈,可眼前的反应却很惨淡。
一帮人摇摇头,一齐叹着气,这些与我一起在这间小厂里混迹了几年的老少爷们儿大都知道我脾气,他们没指望一个整日里只喜欢埋头在书堆里的屌丝文青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小凡啊。咱签这个字儿,还不是为了能保住虎子一条命,现在啥世道,电视上讨薪的农民工多了去了,能要回来的有几个,你别瞎胡闹,咱们还是商量商量,走法律途径。”
厂里的老工人老郭最稳当,明明自已一脸愁云,还在勉强劝着我。
我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想不明白厂长,那个和我沾着拐外抹角亲戚的有钱人怎么会如此狠心对待这样一些勤勤恳恳的爷们儿。
听我爸活着的时候说。老厂长当年也是白手起家,吃苦受罪好些年才把厂子做成了如此规模,从一穷二白做到了如今身价,更何况一如老郭这样的老工人更是打厂子创建开始就在这里卖命的,却也落了个如此下场。
我看着手里薄溜溜的一千块钱,一声苦笑。
人情冷暖比不过这薄薄一沓纸,我实在看不明白这个世界。
王响亮是在半个小时后急匆匆赶来的,凌乱的头发跟鸡窝一样,脚上的两只鞋一只黑色一只白色,一看就是昏头昏脑跑来的。
王响亮跑到我跟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抬头看看大门紧锁的厂房。一张脸青的好像青椒似的。
“张一凡,你他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王响亮这人重情义,对跟着自己的小兄弟们一向不错,此时听到李虎受伤的消息,勃然大怒。
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一愣。
王响亮这几年从省城回来之后,一副风轻云淡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模样,洒脱到我几乎快要忘记了那个曾经开着大宝马去高中找我,告诉我他要出人头地的少年与眼前的王响亮是同一个人。
他隐匿的太久,久到我甚至险些忘记了他的爪牙。
我在他红通通的双眼中嗅到一丝杀机。
这是一个会愤怒的男人,而他发泄愤怒的方式一向比我直接,一向比我更有杀伤力。
“刚才薛三儿拿李虎威胁我们。说谁敢打电话他就直接崩了虎子,我们大家没办法,才认了。”
王响亮的小兄弟们凑过来七嘴八舌的替我解释着,提起薛三儿的名字,王响亮的眉头猛然一挑。
“就这么一只傻蝎子敢在我地头上崩人?他是嫌脸上那朵花不漂亮想让我多给他画两道?!”
王响亮的话里带着机关,我心头一惊。
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