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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攻略万人迷-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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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君越忽然扯开帘子,神色冷冷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做皇后?”

    时已晚秋,霜花露重。

    初凝揽了揽身上的银白色披风,静静凝望着她,薄唇微抿,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皇后,陛下。”

    她说完便转身,也不敢顾君越脸色有多难看。今天终究是太后忌辰,皇帝暂时按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之情,手一松,御辇的黄色帘子静静垂落下来。

    她以为柔嫔也想做皇后时,心里面充斥着难言的愤怒,这阖宫上下都知道,她的皇后之位早就许了出去,不可能再给其他人了,她这番言语,当真是宛如试探。

    可是当她目光沉静的说自己不想时,女帝的心里更怒了,她竟然不想做自己的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子,她为何对此毫无欲求,是看不上这个中宫之位,还是仅仅不想做自己的皇后?

    顾君越心思沉沉,一路沉默着到了皇陵外,从御辇下来,神色更加阴冷。

    她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母亲,也更加痛恨那个男人。

    太后自缢而亡,死因难知。只有她知道为什么——因为世人口中英明贤伟的先帝,始终怀疑自己美丽温柔的妻子心怀他人,最后赐死了她。死后也未让她入皇陵,而后在皇陵之外寻了一处僻静所在,悄无声息的葬了曾经母仪天下过的女人。

    女帝神色悲怆,站在皇陵之外,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冷凝。

    她站了不知多久,迎着风,黑色的衮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的手指虚握成拳,骨节发白,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沉沉,神色淡漠。

    李炳全想劝又不敢劝,怕皇帝在这寒风里吹坏了身子,只能向众妃投去求助的目光。年纪最长的德妃倒能劝皇帝几句,只是她这几日病倒了,并未前来。其他妃子都有些畏惧,也迟疑着不敢向前。

    初凝对李炳全一点头,从芳落手里接过她抄下来的佛经,慢慢走到顾君越身后,轻声说:“臣妾听闻太后身前信佛,便在宫里摘抄佛经数卷。”

    顾君越回眸见她,伸手接过,略略的翻了翻:“你有心了。”

    顾君越不信佛,对这些东西倒无多少敬畏之心。

    信神佛又有何用,救不了人间疾苦。

    她仔细看了看初凝的字迹,清隽秀丽的簪花小楷,她的神色忽然间变了:“你你这字怎么这么熟悉?”

    初凝抿唇笑:“原来陛下还记得。”

    顾君越定定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她的目光穿透了光阴之岸,回到了多年那个春日午后。

    她自小活泼可人,沉不下心来,春日一到,便让嬷嬷做了纸鸢,顺着柔顺的春风,在青青草地上奔跑起来。

    只是她跑的太急太快,没看见迎面而来的小团子,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把小团子撞滚了,纸鸢也挂到了树枝上。

    她心里既歉疚又委屈,咬咬嘴唇,伸出手去,拉小团子起来:“你没事吧?”

    小团子温温柔柔的冲她一笑,脸颊上印出淡淡的小酒窝来,摇摇头,又指了指挂在枝头上的纸鸢:“破了。”

    小公主扁扁嘴,她也很心疼。嬷嬷已经让小太监爬上树,把纸鸢取了下来,原本是一只展翅的大雁,此刻翅翼破了。她眸子一酸,豆大的泪珠落下来。

    身旁的小团子声音软糯:“你别哭了,应该再糊一层薄纸就好了,还可以再上面写上你的名字。”

    小公主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白嫩的手掌按住纸鸢的竹架,轻轻的糊了一层薄纸上去,而后咧嘴笑:“你叫什么名字啊?把你写上去,这样你也可以跟着纸鸢飞了。”

    顾君越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就看见小姑娘脸颊鼓鼓的,神色很严肃,黑亮亮的瞳孔里泛着光,白皙的小手肉乎乎的,紧紧握着笔,在纸鸢右翼上写下了她的名字。而后才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好了。”

    顾君越接过来看了看,发现那清秀优美的字和自己写的字完全不一样,有点羡慕也有点惭愧。不多久,纸鸢又在天空之中飞舞起来,等她再回头,那个小娃娃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又在母后的宫里见到了她。

    她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面,高高的,脚都碰不到地,双腿就一直悬空着晃来晃去,右手也握着笔,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阳光透过窗纸,一格格的,暖黄色的微光全都打在了她身上。她白皙的脸颊上似乎能清清楚楚看见细小的绒毛。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人,但是提笔的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顾君越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她真的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人。她想多看她一会。

    只是后来,教她课业的师傅来唤她,她一个字都没写,只能心虚的跑了,再回来的时候,小团子不见了。

    思绪忽然间被拉回到多年以前,顾君越的心头也开始激荡起来:“你你以前是不是出入过太后宫里?”

    初凝唇角微微扬起,神色沉静:“我母亲与太后闺阁时便相识,臣妾有幸,得以面见太后圣颜。”

    顾君越忽而握住她手腕:“纸鸢,你记得吗?”

    初凝低下头,柔柔的叹了一口气:“愿卿心如天际之远阔。”

    顾君越一滞,这是那日小团子写下她的名字后,写的下一句话。

    她声音微哽:“原来是你”

    初凝抿唇,笑意温柔:“原来您还记得我。”

    怎么能不记得?

    顾君越看着眼前美好若幽兰般的女子,后来苏敏言过来找她玩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可是苏敏言说京里的小姐中没有这号人。再后来,她从冷宫出来,踩着荆棘血路之时,心里想的不仅仅是母后,是苏敏言,还有这个莫名拨动她心肠的小姑娘。

    旷野的风疏朗,初凝把鬓发往耳边拢了拢,眉眼温柔,亭亭玉立,干净温柔。

    原来自己惦念了多年的人,已经成了自己后宫之中的一朵幽花,香味清淡,姿态优雅。

    她喜欢这朵花,似乎能从中嗅到阳光的味道。

    顾君越握着她的手腕,往下倒滑,紧紧的扣住她的十指。

    初凝有片刻的惊慌,感受到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自己手背上划过。她抬头,顾君越眸子黑亮,眼尾却弯出一点好看的弧度来。

    初凝有片刻失神,而后又很快清醒过来。

    皇帝终于不再久立于旷野之中,李炳全的忠仆之心总算放了下来,还不由得对初凝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柔嫔平日里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角色,忽得帝心优待。

    倒不是他一人震惊,惠嫔和慕容小主相视一眼,很快就挪开,希望皇帝以后别去自己宫里了,希望柔嫔一定要把皇帝收服妥帖。

    皇帝回宫当晚,再次留宿安福宫中,在深宫之中这简直属于爆炸性的消息,从妃子到宫女,从后宫到前朝,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皇帝把妃子纳入宫里当摆设这么多年,终于要拜倒在柔嫔裙下?

    顾君越没过多久,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是一回到宫里,便摆驾去了安福宫。

    芳落已经在给初凝卸妆了,没想到忽然听见皇帝来的声音,手一抖,初凝对她笑笑:“你先下去吧。”

    她也不起身去迎接,就静静的坐在妆台前,慢慢的擦去了口脂。今日芳落给她上的妆颜色颇重,有些深沉,显得大气一些。此刻她卸了妆,脸颊粉嫩嫩的,白皙的像刚剥壳的鸡蛋。

    顾君越长身玉立,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眉眼疏朗,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了她许久:“你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倏忽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初凝倒也不惊慌,从头顶上拆下一串步摇,轻声说:“多谢陛下赞誉,您也很好看。”

    顾君越微怔,她走上前去几步,初凝头上的发饰已经卸的干干净净,如瀑青丝垂落下来。她似乎受到了某种蛊惑,以手做梳,从顶到下,慢慢的梳了起来。

    柔软的发丝,带着那股令她心醉的幽兰味,如绸缎般,渐渐从手里划过。顾君越心里冒出来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感。

    初凝唇角微翘,在铜镜里,静静看着身后人:“陛下,今日不用处理折子吗?”

    顾君越动作一滞,脸色微变:“连你也怕朕?想要朕快点走?”

    初凝站起来,发丝从她手中滑落,而后转过身,面对着她:“我不怕您。以前见过您的人,都不会怕您。”

    以前以前她是怎样的?

    顾君越想不起来。她只知道,现在全天下对她私下里的评价都是,阴沉,喜怒无常,戾气颇重,手段残酷。

    她低下头,声音沉沉,看不清脸上神色:“朕不仁善,也没有多好的气性,你还是怕点的好。”

    初凝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完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轻轻牵起了她的衣摆下角:“小厨房里准备好了晚膳,陛下想必也没用膳,便与臣妾一起吧。”

    两人对坐,并不说话。小厨房里的厨子是方芷芊之前从家里带过来的,做的是淮扬菜,清清淡淡的,在晚秋之夜吃起来格外的熨帖。

    顾君越本来只是想过来问她几句话,没想到用完这顿晚饭之后,她就不想再走了。外面凄风冷雨,室内温暖清香,还有佳人抿唇轻笑,。

    温柔乡,亦是销魂冢啊。

    可是,但凡被销魂的英雄,无一不是心甘情愿的醉倒在那缕温柔之中的。

    顾君越揉了揉额角,想了想还没批完的折子,觉得自己有做昏君的潜质。

    初凝给她沏了杯茶,两人对坐,手谈了两局。

    顾君越把昏君之叹放在了脑后,眸子更加明亮。她很少与人对弈,因为难遇到从来不暗地里让着她的人了。

    胜一负一,算是平局。

    初凝让人收了棋盘,温声说:“陛下,我有些困了,您?”

    顾君越转过头,神色淡淡,面无表情:“朕也困了,不想再走动。”

    分明很想留下,还非要装出不想的冷淡样子。

    初凝抿唇笑,服侍她脱了衣裳。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秋雨来,雨声绵绵。顾君越是真的有些累了,一躺下,就立刻睡着了,只是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她又做梦了。

    梦里面,她还是那个豆蔻年华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她在母后宫里午睡,她怕热,就睡在屏风之后的凉席上,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透着屏风的缝看外面。

    只见向来温和慈爱的父皇,面色可怖的站在母后面前,手指颤抖的指着她:“贱、贱妇,竟敢与其他男人有私,你、你”

    顾君越脑子一片空白,她赤着脚,站了起来,手指扶住屏风边缘,探出半个头来,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成了她毕生难忘的记忆——

    她向来温和柔婉的母后,冷冷的笑了一声,而后带着说不出的刚烈意味,伸手便拔下自己头顶的金钗,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前,俯身泣血:“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心胸狭隘。顾昌之,我不是剖心为证,我只是告诉你我断然不会再受你这样的侮辱!”

    她慢慢倒下,父皇脸上神色晦暗不明,鲜血溅到了他的龙袍之上。他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刚烈。从他前年坠马,于床事一事早已无能为力,逐渐变得多疑,对她也曾多番拷问。

    可他爱她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母后绝美的脸颊偏过来,那双眸子与顾君越对视,没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难言的绝望和麻木。

    顾君越惊呼一声,手脚发软,几乎是爬到了母后身边,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眼眸里渐渐失去最后一抹生机。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可那柔软的躯体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热度——

    “母后!”她悲泣出声。

    芳落已经点起了蜡烛,初凝撑着身子起来,轻轻按住顾君越的手腕,柔声唤:“陛下,陛下?”

    顾君越睁开眼,眼中一片空空茫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半晌才认出来初凝是谁。

    她声音微哑:“我做噩梦了?”

    她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不再称朕,只称我:“没事,不用管我,睡吧。”

    初凝盘坐起来,接过芳落从帷帐外递来的温热帕子,给顾君越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我陪您说些话吧。”

    顾君越眼神散散的,也不知道在看着何处,温热的帕子在脸上按过,她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比她深夜里一人醒来,要好很多。

    初凝也重新躺下:“您是思念太后了吗?”

    顾君越沉默了半晌:“思念无益,故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初凝很想问,那你为何又纳了这么多妃子,只为怀念你心中的白月光呢?

    这句话没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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