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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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堇收回手,退后两步。
方夏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看,这婴儿房已经恢复如初,除了落灰的地板上,多了几个他留下的脚印外,跟他最初推门进来时没有任何区别。那从地板渗透出来的灰色烟雾,在房内聚散乍聚,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刚刚那是”
方夏话刚起了个头,背后的门就被人捶响了——是拿拳头捶的,急促的咚咚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顾文凯和耿书郸的声音。
“方夏?方夏!出什么事了?”
“方夏!里面怎么了?快开门!”
方夏把话咽回去,转身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最前面的是顾文凯——刚刚试图捶爆房门的应该就是他了,他身后是一脸着急的耿书郸。再往后稍远处是那个原本等在楼下的中介人员,方夏看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微微喘气,显然是刚刚跑上来的。
“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听到好大一声关门声。”中介人员见方夏看过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赶紧问道。
“哦,没事。”这位中介人员在,方夏眼下不方便跟耿书郸他们说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就随口扯了个理由,“房门是被窗口吹进来的风给吹上的。”
中介人员皱眉:“不对啊!门窗我们都是检查过,都是关好的。”
方夏:“是我开的窗。”
中介人员侧着身子,往房间里看,窗户紧闭,窗帘纹丝不动。
方夏立刻给上一个谎言打补丁:“然后我又把窗给关上了,有开有关嘛!”
“是这样啊!吓我一跳。”中介人员看了一眼顾文凯,“我听到那声关门声才上来的,结果看到这位先生捶门捶得一幅十万火急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什么事了。瞧把我吓得一脑门的冷汗!”
顾文凯干笑了两声,“我听到那关门声,还以为他摔倒了。”
方夏:“”关门声和我摔倒,这两者间有必然联系吗?
“咳!”耿书郸干咳了一声,扭头对那位中介人员说道,“我们还要再看一会儿,你再等我们一下,可以吗?”
“没事儿,你们慢慢看,我去楼下等你们。”中介人员扫了一眼房内,见没什么异常,便转身下了楼。
三人目送中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方夏侧身让开,顾文凯和耿书郸先后走进婴儿房,随后轻轻阖上房门。
“这间房间里的阴气,比其他地方都要重。”顾文凯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并不大的婴儿房。
“刚刚出什么事了?”耿书郸回头问方夏。
就方夏开门最初的那神色,明显是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中介跟方夏不熟,三言两语也就糊弄过去了,耿书郸好歹是跟方夏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对方夏还是有所了解的。
方夏把方才在房间内看到灰色烟雾的事跟两人说了,两人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又同时转头对视了一眼。
“凶宅的基础现象。”顾文凯道。
“应该没错了。”耿书郸点头。
“所以说这个别墅闹鬼?”方夏看向耿书郸。
刚才那一团团的烟雾也算是鬼?怎么跟他之前见过的不一样?之前见到的基本都有还算正常的人形,那烟雾就算堆起来,人形都是抽象化的。
“凶宅确实会闹鬼,而且其内必然有厉鬼或是恶鬼,活人住进去,家宅难安,时间一久,必然会有血光之灾。你刚刚讲的,只能算是凶宅的基础现象,还算不上真正的凶宅,只是形成凶宅的一个起始点。”耿书郸微微一顿,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跟方夏解释,“你看到的那些灰色烟雾,是被这幢别墅里的招邪之物吸引过来的游魂孤鬼,被这里的阴煞之气侵蚀后,形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魂魄集合体。这东西留在房子里,如果放着不做处理,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会加重阴煞之气,从而招来厉鬼或是恶鬼,才会真正成为凶宅。”
“招邪之物?指这个?”方夏从口袋里摸出那个雄鹰钥匙扣,递给耿书郸,“我在隔壁房间发现的。”
耿书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确实是招邪之物。其实我在其他房间也有发现一些摆件,都是被做了手脚的招邪物件。”
“我看的两个房间也有找到。”顾文凯接话道,“难怪这别墅明明没建在重阴之地上,才空了两个月,就阴气那么重。这房子里放了那么多招邪的东西,还怕招不来那些游魂孤鬼?”
“这些招邪的东西怎么来的?房子的主人自己买的?”方夏问道。
“做这些物件人是专业的,但放这些物件的人却是外行,所以可能是房子的主人误买,也可能是什么认识的人送的。”顾文凯说着视线转向房间中央的婴儿床,“不过,如果只是放了太多的招邪物件,这别墅也最多成为鬼宅,被一些正常的游魂光顾而已。会产生出现朝着凶宅发展的重点在这里——阴煞之气。”
方夏顺着顾文凯的视线转过身,看向那张婴儿床。
顾文凯走到婴儿床边:“你看到的那些烟雾围着这张婴儿床模拟的景象,如果没有意外,那就是曾经住这个房间的婴孩被杀死的过程,也就是说——这里是凶杀案的案发现场。被杀死的婴孩成了厉鬼,产生了阴煞之气,算是把往凶宅发展的三个主要条件凑齐了——招邪之物,死过人又长期无人居住的房子,阴煞之气。”
“幸好那个婴孩化成的厉鬼没留在这别墅里,不然这里怕是早就成为凶宅了。”耿书郸道。
“不过这样看来,你说的那附在貂皮大衣上的小厉鬼,多半就是在这里被杀害的那个婴孩了,毕竟两边都是跟胡佳脱不了关系。我回头查一下这别墅的主人,拿到他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同一个孩子,应该就能有答案了。”顾文凯跟耿书郸说完,余光瞥见正想着什么的方夏,随口问道,“方夏,你还在想什么呢?”
“在想尸体。”方夏道,“这孩子在这里被杀死,那尸体被送哪里去了?”
“应该被抛尸到别的地方去了,反正不在这幢别墅里。”顾文凯回道,“这幢阴气最重的就是这个房间了,总不能在地板下埋尸体吧?那跟直接给楼下房间的天花板开了个洞没什么区别,房产中介来看着房子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你对刑侦有兴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干这一行?”
方夏:“你们警察招国画专业的?”
顾文凯:“不招。你怎么选了国画专业?”
方夏得意:“因为我字写得好。”
顾文凯:“”
这幢别墅的线索算是调查得差不多了,方夏一行人下楼离开。
临走前,向那位中介人员出示了证件,要求中介公司暂时撤掉别墅的转卖信息,同时禁止他人进入别墅。虽说距离那婴孩被杀害的时间不短了,别墅内可能不会留下太多现场证据,但这里依旧是命案第一现场,在警方调查取证前,有保留现场完整的必要性。至于别墅里那些招邪的物件,放着短期内也不会出事,顾文凯约了耿书郸,等警方调查结束后再过来处理。
接下去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暂时没耿书郸什么事,间接等于没方夏什么事。
顾文凯要回警局,耿书郸也不麻烦他送他回酒店,直接跟方夏一起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耿书郸用手机软件叫了车,方夏陪他在路边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起来那些灰色的烟雾真的没危险吗?我感觉自己当时差点被围攻了。”他应该是被围攻了吧?不然当时符堇也不会以那个保护的姿态,将他圈在怀里。那么想着,方夏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安静站着的符堇。那时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想突然感觉有点别扭了?
“因为有通阴能力的人,罡火会比普通人弱一些,是鬼魂会选择上身的对象。”耿书郸没发现方夏的神色的异样,记下网约车的车牌后,才放下手机给方夏解释道,“我之前说过,阳世的阳气对滞留在阳世的鬼魂十分不利,所以他们会想办法躲避。你跟符堇的结契,我们耿家御鬼术的镇封,都是能够帮鬼魂躲避阳气侵蚀的手段,而鬼上身其实也是一种方法——当然,对活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有符堇跟着,正常的鬼魂是不敢靠近你的。你说的那些烟雾——魂魄的集合体,是没了自我意识,凭着欲望行动,才会往你身上冲对了,后来你怎么躲开的?”
方夏:“好像是被符堇吓跑的?”
那应该是被符堇透露的煞气吓跑的,耿书郸在心里想道。
耿书郸:“其实被那烟雾冲撞一下,也最多不舒服几天,那东西已经算不上鬼魂了,根本做不到鬼上身。”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符堇确实对方夏很不一般。
“但还是有害的吧?”方夏看向耿书郸,“那些警察过去调查不会出事?”
耿书郸:“警察这类人身上,有罡气护体,一般不干净的东西都是避着他们走的。”
方夏:“我突然对顾文凯的建议有点心动了。”
耿书郸半开玩笑道:“那我回头让王珂帮你看看哪家警校好。”
等耿书郸坐上车后,方夏返身进了医院,熟门熟路地往他师父的病房跑。
第20章 貂皮大衣15()
方夏抬手推门的动作一顿,神色透露出疑惑。
病房内说话的声音,方夏不陌生,那是耿文秋的声音。耿文秋的声音不难辨认,音色稍稍带着一丝沙哑,声音低缓的时候比较明显,说话时咬字十分清晰利落,不带半分含糊。方夏跟她有过好几次心塞的谈话,这声音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耿文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师父的病房中?来探病?他可不记得他师父跟她有什么私交,耿老太婆会有这么好心?
方夏眼珠子转了转,回头对身后的符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缓缓地推开病房门。这边的病房新建没两年,崭新的装修,让病房门被推开时没发出半点声响。方夏像猫一般,轻巧无声地溜了进去。
从玄关进去后,是半敞开式的小客厅,和小客厅用半面墙隔开的右边才是马广平躺着的卧室。方夏贴着那半面墙,摸到卧室门口。那处是卧室死角,人如果不从里面出来是发现不了他的。
方夏本是打算偷听耿文秋过来做什么,但卧室中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却让他直接懵了。
那是马广平的声音,他被这老头从念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是,因为脑血栓的原因,他师父已经没办法清晰地说出一句话了,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说,说得也是模糊虚软的。然而——现在他师父不止顺溜清楚地说了一句话,还说得中气十足,别说是口眼歪斜的脑血栓患者了,他甚至连个感冒病人都不像!
方夏懵了一瞬间,随后反应过来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老头压根没病,都是装的!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方夏那小崽子白天一直守在我床边,我生生挂了两袋葡萄糖,还没法去厕所,要不是我二徒弟机灵,反应快,赶紧把方夏那小崽子支了出去,不然我就尿床上了!”马广平朝耿文秋大吐苦水。
“医院里有专业的护工,他们可以给你提供帮助。我给你安排了,是你自己拒绝的。”耿文秋道。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让人伺候着在床上撒尿?多丢人啊!”马广平拍着床沿道。“我天天那么歪着嘴,再继续下去我就真的要变成歪嘴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方夏那倒霉孩子赶紧离开!”
“我不是已经让耿书郸把他叫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耿文秋淡淡道。
方夏:难怪耿书郸突然改变主意,让他参与调查小厉鬼的事了,原来是耿文秋在背地搞的鬼!
“他白天是不在了,但他晚上还回来陪床啊!”马广平语气带上了生无可恋,“他回来了我还得接着装病,他在我隔壁床上睡着,我都睡不好,我得保证他晚上起夜,看到我的嘴还是歪的。我晚上甚至不敢起来上厕所,就怕万一跟方夏在厕所门口狭路相逢,被他拉着问——师父,你白天还摊得像尸体,晚上居然能自己溜达着上厕所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这脑血栓其实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
“当初我找你商量的时候,是你自己提出要装脑血栓的,怪谁?”
商量?方夏眯眼,看来他师父不但跟耿文秋有私交,私交还好到能让他俩合起伙来骗他了。
“这不是你要我想办法尽快逼那小崽子回耿的吗?正好,我前不久听说镇上有位老人家得了这病,看病花了很多钱。然后,我就想着我们家小崽子最重视什么,还有你们耿家最拿得出手的又是什么?我家小崽子最重视的那肯定是我,你们家最拿得出的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