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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向东流-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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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的兴致一览无遗,不太了解这个许久不见的妹妹的喜好,乐正颍扪心自问,回道:“自然是好听的,不过阿溯问这个做什么?”

    “好听就对了,姐姐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问问林侍郎林大公子有什么喜好?”自大楚开始,各州民风一向开放。女子入朝为官已久,且自几百年前,便形成了男男女女婚嫁的律法。只是打探喜好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

    乐正颍琢磨了一下,说道:“阿溯是想找林公子要曲谱?”

    被一语说中心事的钟离朔不好意思地笑笑,“嗯,阿溯想和林公子学这首曲子。”

    “可尺八是被陛下禁止的乐器,阿溯你……”

    “今夜林公子不是还演奏了吗?何况陛下是一个很宽容的人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钟离朔兴致勃勃,或许梓潼禁了尺八,只是明面上给那些源州遗老看的呢?或许里面还有别的隐情呢?

    重生那么久以来,她隐约知道昭帝在读书人的圈子风评不太好,与她有关的被禁了七七八八,想来是那群老不死的杰作了。

    乐正颍一听就知道少年人起了兴致,不由地叹气。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那林梦蝶犯禁,怕是在场知情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吧?还不是为了讨好陛下,能够得到青睐入主中宫。

    谁不知道昭帝风流潇洒,常年不束冠,一袭白衣仿若最倜傥的云州少年郎。谁不知道昭帝吹得一管好尺八,音美绝伦堪称御龙。

    这林梦蝶今夜完全就是在复刻少年昭帝的影子,冲着陛下惦念前夫好对他生几分情意来的。这么拙劣地邀宠,今夜只怕会让林家成为各位大臣口中最新的笑料。

    可偏偏,在所有人卯足了劲就算成为替身也要入主中宫的时候,她这个看起来十成十有资格做替身的妹妹突然要寻尺八曲。

    傻孩子,你这是往浑水里淌啊。

    乐正颍一脸淡定,心里却在不断思量要怎样才能打消乐正溯的念头,却又听得她说道:“对了,这是一位金袍卫大人告诉我的。我与人说了,要好好感谢她的。”

    “姐姐,你认识南门的侍卫大人吗?能帮我打听下吗?那个大人是个女子,身高只到我下唇,模样清秀,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瞧着中正肃然的。”钟离朔是做好了弟弟的姿态,一股脑地说了下去,“对了,她说话温温柔柔又慢悠悠的,大概是『性』子很沉稳的人,身上还熏了丁香……”

第93章 朔景 九() 
此为防盗章  已是初冬; 冷冽的夜自上而下笼罩着这座屹立了千年的宫城。原本寂静的夜晚,被冲天而起的火光烧得一片喧嚣。那埋伏已久的暴『乱』之徒; 围困了帝都月余之后,终于在小心地试探下; 撕破了伪装,『露』出了利爪; 发出了最后猛烈地攻击。

    叛军的长梯搭上了宫墙; 利剑刺穿了墙头驻军的盔甲,将饿晕的士兵利落地斩杀。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漆黑的城墙上; 一瞬之间凝结。火光大作; 到处都是兵刃交接; 血肉分离时的哀鸣。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凄厉又残忍。

    “一二一……一二一……”

    巨大的顶木撞击着厚重的城门; 势如破竹一般; 一路烧杀掠过,直直破开了城门。

    马蹄声急促,在利剑噗嗤的声音里穿过了宫门; 哒哒哒地响彻寂静的大殿。掌管着帝都三万金袍卫的统领苏彦卿; 拽着缰绳; 抬手抹开了脸上沾染的血迹。

    她抬头,仰望着头顶上那一弯洁白的新月; 呼出了一口白气。

    兵戈之声绵连不绝地传到耳边; 她一踢马肚子; 冲向了落在了新月阴影的帝宫。

    原本喧嚣的皇宫; 在月前的叛『乱』中逐渐沉寂。离去的侍人们揣着值钱的珍品,慌不择路地逃出这座被战火包围的城池。

    一路通畅无阻地来到皇帝坐镇的乾元殿中,无须通报,苏彦卿便扣开了殿门,一眼便看到了身穿冕服的年轻帝王。

    她一身正统的黑红冕服,衣着正式得胜过在位时的每一个时候。身为金袍卫统领的苏彦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如此的正经。

    苏彦卿深吸了一口气,抚膝半跪行礼,垂首言道:“陛下,叛军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便要攻克宫门,还望陛下马上撤离宫中,北上与皇后汇合。”

    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般,这个从云州出来颇具风流的帝王只眯着眼睛笑道:“爱卿来得正好,孤这里有份东西要给你,你速带人北上,交与皇后。”

    “陛下!”苏彦卿抬头,死死地盯着这个固执的帝王。

    皇帝踱步,手里握着一份帛书,从案后缓缓走了出来。冕服长长的尾摆扫过层层的玉阶,顶着平天冠迈着稳重的步子,年轻的帝王走到一身血腥的统领身旁,将手里的帛书递了过去:“去吧,去北方,源州城真正需要的人在那里,别随着孤来。”

    “这是圣旨,苏统领。”皇帝踏着登云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殿。

    沾满鲜血的手接过皇帝递来的帛书,只看到显『露』的一角,便瞪大了眼睛。

    这是……这是……

    “陛下!”苏彦卿转身,急急忙忙地看向那人离去的身影,却见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融进了夜『色』里。

    冷冽的月光下,纤细的皇帝显得十分脆弱。远远地,有风从厮杀之中吹来,喑哑的刀剑声中,苏彦卿听到这个纤细得随时都会倒下的皇帝说道:“爱卿,还不领旨吗?”

    “臣……”凝视着那道背影,染血的统领咬紧了牙齿,绷住了脸,双目含泪,双膝跪地彻底匍匐在地上,哽咽道:“遵旨。”

    那灼热的泪水混着血『液』,再次淌上了面颊。

    背对着她的皇帝闻言洒脱一笑,一步一步踏进了黑夜里。

    在皇帝离去之际,染血的统领藏好帛书,握紧了手中的刀,坚定地朝着北方行去。

    悠扬的尺八声从深宫之中传来,仿佛穿透了那暴『乱』的刀剑之音。身穿冕服的皇帝走入了奉先殿之中,举起一树灯座,将枯败的宫殿一一点燃。火舌猛烈地『舔』舐着每一寸干燥的地方,很快形成了一道道炙热的火墙,从四面八方迫向了吹奏尺八的皇帝。它最终『舔』上了冕服的尾摆,一寸一寸地,将一切污秽燃尽。

    元和三年最漫长的那一个冬日里,悬挂在钟离王朝星盘上空的最后一颗辰星坠地,楚国漫长的九百多年统治画上了句号,被彻底封印在史书里。

    年轻的楚昭帝从暴虐的刺帝手中接过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并未能力挽狂澜,最终在凉水暴『乱』中丧失了源州城。

    同年,楚昭帝禅位与皇后禤景宸,于暴『乱』之中殁于帝宫,史称夏源之『乱』。

    她这样无能的帝王,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手中握着的玉玺托付给它命中注定的人,还给天下一个海清河晏。唯有如此,才能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祖。

    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了。

    孤的,皇后。

    可是孤,却还未能与你说清道明。

    她勉力地支撑着身体,手里握着尺八,断断续续地吹着。那曾被九州胜赞御龙之音,如今只剩下亡国的喑哑,低低地响在着空寂的冷宫之中。

    最后一丝哀鸣随着那柄玉做的尺八磕在冷得刺骨的石板上熄声。皇帝蜷缩着身子,躺在炙热的火里,睁大了双眼努力地看着漆黑的前方。

    真安静啊,仿佛是再一次回到年幼时居住的地方。皇帝抱着母亲留给自己的尺八,贪婪地享受着最后一丝温暖,最终埋葬在炙热的火炉里。

    “溯……溯……”

    “溯……溯……”

    女人温柔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了耳畔。脸颊被人轻柔地抚『摸』着,那温暖的触感终于将她从梦境之中拉了回来。少年『迷』蒙地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位优雅端庄的夫人担忧地望着自己,轻声地呼唤便随之而来:“溯……”

    思绪抽离了好一会,她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双眼『迷』离地看向了『妇』人,便看到对方温柔地笑道:“溯……到了,别睡了。”

    话音刚落,那些好像被屏蔽住的喧嚣之音争先恐后地涌入了耳朵,将藏在她体内的瞌睡虫彻底唤了起来。侯在一旁的侍女低声笑着,毫不客气地说道:“幸好夫人来了,不然仆可不晓得怎么办呢。二公子这一路睡得可沉了,过集市的时候都没醒。”

    听得身旁的侍女如此说道,名叫溯的少年只得无奈一笑,抬眸,便见着秀丽的『妇』人望着自己,目『露』担忧,“身体可是不太舒服?若是不舒服,回了府再请医工来看看。”

    那样的目光太过温柔了,像极了儿时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眸。少年心下一软,目光诚挚地看着『妇』人,道:“母亲,儿无事。”

    “嗯。”『妇』人又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脸『色』并无大碍之后才点点头道:“那就好,那还不快下车。”

    溯听罢点头,轻快地起身,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马车外,澜州秋日的阳光正好。

    猛烈的光线直直地垂落在少年身上,艳阳照着那张白皙得过分的俊秀面容,又扑在了她修长挺拔宛若白杨的身姿上,将这属于澜州贵族的高傲刻画分明。

    少年眉一扬,朝着方才从上面下来的马车一抬手,提高了声音道:“母亲,到家了,还请牵着儿的手下车。”

    侍女们拨开了车帘,秀丽的『妇』人弯腰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侯在两侧的侍卫将马登驾好,便看到那『妇』人伸手,朝着少年的掌心轻轻拍了一下,笑骂了一句:“淘气。”可她却没有拒绝,牵着少年的手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妇』人先行了一步,抛下了温柔的话语,“溯儿,还不快些,早前不是喊饿了,慢了些你可别又喊了。”

    少年抬头,看向了立在身前威严十足的府门,将目光落在了门匾的四个刺金大字上,停顿了一瞬。

    镇北侯府,澜州的镇北侯乐正钦的府邸。乐正钦……记得昭帝在位的时候,还只是驻守澜州的平北将军呢,如今,已经封侯了。

    一晃眼,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若不是清晰明了地得知自己的谥号,她还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再一次醒来,她已经不是那个亡国之君钟离朔,而是镇北侯的嫡次子,乐正溯。

    思绪恍惚了一瞬,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钟离朔赶忙拉回思绪,一脚踏出,踩在镇北侯府门前结实的石板上,跟上了母亲的步子,“来了。”

    大片的阳光被她甩在身后,笼罩在这片苍茫的州府上空,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处在寒冷之中的澜州大地。

    从未奢求过能再一次踏足于踏实的地面上,拥抱着阳光的温暖。如今却真的能够真切的呼吸着每一寸清凉新鲜的空气,无论是何缘由,再一次感受着自己如此真切的活在世上,她便鲜活地展现自己的生命姿态。

    这是元和七年的深秋,那场毁坏了楚国帝都的祸『乱』在元和四年的春日里被平息。率军平叛的元帅,正是北上驱蛮的昭帝皇后禤景宸。

    重新夺回源州城的皇后得到了昭帝临终前写下的禅位诏书,在朝臣鼎力支持下握着传国玉玺登上了帝位。同年,女皇不更年号,改国号为“庆”。

    九州华族所处的中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从楚国的末尾过渡到了庆国的开端。

    在楚末刺帝残暴统治下战栗了十多年的百姓,终于迎来了一位贤明可靠的君王。因为战『乱』而越发颓唐的国家,在庆朝开国君主的统治下渐渐焕发出应有的生机。

    正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于阳光下逐渐盛开婀娜多姿的芳华。

    而处在庆国北部的澜州,更是彰显了属于北方苍莽的勃勃生机。即便是深秋,仍旧明媚无比。

    与母亲到道观还愿归来的钟离朔,还未从再次享受阳光的温暖中缓过来,便被急召到正堂之中,迎接从帝都而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她跪在父母亲的身后,听着银辉圣使念下的旨意,脑袋一片发怔。

    还未有过多的心理建设,便听得圣使笑眯眯说道:“恭喜镇北侯爷高升,还不速速接旨。”

    她如今身份上的父亲,那个长相十分儒雅的男人接过圣旨,朝着南方虔诚施了施了一礼,“谢主隆恩。”

    说着,又与圣使寒暄了几句,方才将对方送出家门。

    虽然已身居高位多年,可接受到归朝旨意的乐正钦仍旧是喜不自禁。一脸喜『色』的从门外进来,便对着自己的妻子言道:“陛下命我处理好初城的事务,尽快到帝都。今年还朝匆忙,还要赶上岁末的宫宴,府中事宜还要劳烦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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