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光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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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正在迟疑,三枚反坦克炮弹从我们阵地发射了出去,分别打在敌人的三辆坦克上。炮弹炸起的火花带着金属碎片散向他们附近的步兵,敌人的步兵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炮弹引起的火焰在敌人坦克头上燃烧着。有一枚炮弹击中的是敌人炮塔正面的反应装甲,虽然也展放出夺目的火焰,但是敌人被击中的坦克却仍然继续前进,并更加猛烈地将其炮塔上的并列机枪子弹洒向我们阵地。
敌人坦克和装甲车上的弹雨压的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敌人直升机的发动机声音也在一步步向我们阵地飞过来。我们的反坦克武器都打完了,面对拥有厚厚装甲的坦克,我们就象是手无寸铁的小孩在和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打仗。
一声清脆、悦耳的爆炸声在阵地前响起,那是我们刚才没有爆炸的反坦克攻顶感应雷的爆炸声。我又惊又喜,喜的是又干掉一辆敌人的坦克,惊的是敌人距离我们阵地只有300米了!步兵一定就跟在他们后面。
忽然,四周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那是冲锋号,是我军冲锋时才会吹响的号声。我们居然有部队在冲锋?!我看了看表,现在才11点25分,难道是我们的增援部队提前到了。我壮着胆直起身往后面看去,浩瀚的大海上,一大群大大小小各型军舰、鱼船在地平线上游走。最近的离我们也有15公里。
我转过头来,望向阵地前方,原来是我们师的其他部队从两边向敌人进攻来夹击敌人,还有两个营的部队从后面包抄敌人,南边有另一支装甲部队沿着一条小河向敌人后方冲去,那是为我们坚守南方的两栖作战旅,他们全速驱动着两栖坦克和气垫船冲向敌人的侧翼,这可是我们唯一的装甲部队了。两边阵地上的防空导弹、反坦克导弹和反坦克炮也在密集的射向敌人。我军是在用最后的弹药储备发起反冲锋。用步兵和轻型装备的两栖部队主动攻击敌人强大的装甲部队,这无异于自杀,但是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阻止敌人疯狂的进攻呢。
敌人中央和后方的部队迅速的展开队型,掉转方向,向两边的阵地冲了过去,可走在最前边的敌人继续向我们阵地扑了过来,他们冲锋歇斯底里的喊杀声听起来有些变态而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架起冲锋枪向敌人点射,一名敌人被击中跌倒后又爬了起来,继续向我们冲了过来。这批敌人装备了防弹衣!应该是敌人的精锐部队第109机械化师或第86装甲旅了。现在是考验枪法的时候了,我把枪口转向敌人的头部和腿部进行射击,打了四发子弹后,才打倒一名敌人。江少波凭借着狙击步枪的强大威力倒是一枪一个。
敌人越冲越近,我们打的也就越来越准。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有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很快就冲到了我们的面前。四周到处都是敌人坦克和装甲车的发动机轰鸣声音。我矮下身子换了弹夹,把射击方式转到连发上,继续抬头射击。我刚抬起头,看见一辆M60A型坦克在离我只有不到5米的地方向我冲过来。我赶紧又矮下身子,拿出了身上仅有的那枚手雷,拉下了保险环。敌人的坦克大摇大摆的从我头顶开过,从战壕上带下的尘土弥漫在我周围。我把手雷扔了出去,然后立即转移地方。手雷爆炸的气浪又掀起的一层尘土,一个金属物品“当”的一声打在我的钢盔上,我转头看去,一美式钢盔掉在战壕的地上打着转。
我不敢停留,继续望前跑,敌人随时都会往这里扔手雷。没跑几步,敌人果然在我身后扔了最少三颗手雷。我转回头,烟雾中我向我刚才呆的地方上边打了十几发子弹,然后继续望前跑。整个战壕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到处都有爆炸声,到处都有敌人的坦克的轰鸣声。我低着头一直往前跑,路上没有碰到一个战友,他们都阵亡了吗?那么遗体呢?
不知不觉我跑到了坑道入口处,门口一班一名受伤的战士满身是血坐在门口,手里紧抓着胸前光荣雷,光荣雷的保险环已经被拉下,只要一按在一松雷上开关,光荣雷就会立刻炸响。
他先是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是自己人后又对我微微一笑:“有烟吗?”我没有说话,拿出了烟盒扔给他,也没问他有没有火,转身有跑了回去。
前方不远的战壕里,一声沉闷的手雷爆炸声响起,硝烟带着尘土迎面扑了过来,要不是前面有个转弯,弹片已经钉满我的全身了。我摸到转弯处,打了几发子弹又往坑道口跑。没跑几步坑道口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三班的那名的战士引爆身上的光荣雷。他刚才对我的微笑又一次出先在我的眼前,和他平时在驻地里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样。我来不及为他悲伤,继续在坑道中寻找刚才过来是发现的那个岔道口。我前后都是敌人,这里已经呆不成了。其实到处都是敌人,那里都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才在硝烟弥漫的战壕里找到了那个岔口,想也没想就沿着岔道口分的支出向后跑去,那里应该至少还有一条战壕。
拨开弥漫的硝烟,眼前突然一道刺眼的红光,接着一股热浪夹杂着各种物品烧焦味道向我扑来。在骄阳似火的中午本来就已经燥热难忍了,再加上这股突如其来的火焰,我感觉自己如同进了炼丹炉。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迷彩服被烧的滋滋做响,我不禁往后打了趔趄。幸好那火焰到我面前两米的地方收住了脚步,然后又缩了回去,只在战壕里留下仍在摇摆着舞姿的火线。糟糕后面坑道里也有敌人,我现在就象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出不去,狼狈不堪。
“誓死保卫阵地!阵地在我在,阵地忘我忘!”刚才宣下的誓言又回响在耳边。不就是一死嘛,我决不能丢了解放军的人。我拿起冲锋枪悄悄地摸到刚才火焰喷出的弯道,然后突然一闪身,战壕里三个敌人正向我这个方向缓步前进,战壕上还站着两名敌人,战壕里走在最前面那个敌人手中的火焰喷射器前还跳动着妖媚黄色的火苗。这几个敌人都是一楞,他们没想到刚刚还喷射过火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闪出。没等他们反映,我手的冲锋枪就将愤怒的子弹射了出去。拿火眼喷射器的敌人被吓的转身就跑,子弹射中了他身上的燃料储存罐。我看到储存罐上冒出一条明亮的小火线,知道不妙,立刻向转弯出卧倒。我身体还没有挨到地面,一声巨大清脆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声浪将我狠狠地推了一个狗肯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满嘴都是沙子,接着背上一阵滚烫,呼吸严重困难,巨大的热流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并发出难奈的热量残酷的折磨着我。
我立刻爬起来往前跑,我知道战壕空间狭小不易通风,一旦氧气被吸走,很难在短时间内补充,越不快离开就越没有力气再离开了。我边跑边呼吸,整个阵地上都充满了难闻的恶臭味道和飞扬的尘土,还好跑了几步就感到有新鲜空气,这才想起来把嘴里的沙子吐掉。阵地上到处都是敌人,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忽然耳机里传来了班长冯全志模糊的声音,“大家向坑道口靠拢保护伤员!江少波你。。。 。。。”妈的,又被干扰了。我们空军轰炸都持续快两天了,连敌人的干扰天线都清除不了。我开始抱怨空军的效率。
我又向刚才来的坑道跑去,过了那个岔道口向右一拐就是坑道口了,希望大家都在那里。
很幸运,一路上没有再碰到敌人,可见敌人并没有铺天盖地的围上来。应该是刚才兄弟部队的反冲锋牵制住了敌人的主力,攻上来的只是前锋而已。耳机里班长时有时无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但没有一句是连贯的,根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我头顶划过,我军数十架攻击机呼啸着冲向敌人。在我空军的空中支援下,四周的号声更加响亮,喊杀声更加震天。随之而来的炮弹爆炸声也更加密集的在阵地前蹂躏着这片已脆弱不堪的土地。
穿过一道道黑色的烟雾,我很快就跑到了岔道口,一个魁梧的身影在被风吹的摇摆不定的硝烟中屹立。我激动的跑上前去,正是班长,他正拿着望远镜向阵地前了望,口中的喊声终于清晰可闻了。
“大家不要追击,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阵地!”
敌人撤退了!
烽烟四起的战场上,敌人的步兵拼命的跟在仓皇逃跑的坦克和装甲车后面,他们的枪口、炮口都对准了阻击他们的解放军战士。我军两边阵地上的反坦克炮仍不依不饶的咬向他们,不知从何处射出的阻击枪子弹将敌人正撤退的步兵一个个打倒,空中的攻击机也向敌人抛洒着威力强大的各型炸弹,在我身后的海面上,我军前来支援的舰队怒吼着将一枚枚巨大的炮弹射向敌人的后方。哀号声和哭喊声传遍在整个战场。敌人们正在接受失败的惩罚、正在承受敢于抵抗正义之师的代价。
刚才夹击敌人的兄弟部队们在阵地前那片被炮火反复轰击成一片荒土的空地上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场面一片混乱。有投降的敌人举起枪跪在地上,有仍保有幻想的敌人在殊死挣扎着,还有敌人的后续部队利用厚重的装甲冲击着我军反冲锋的部队,企图为已经陷入包围的敌人解围。正是我军英勇的战士用生命和无畏谱写了这样悲壮的画卷。
这时在我们身后的海岸上增援部队的喊声震响正个天际,我军刚刚登陆的增援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迅速地冲到我们的阵地,整个阵地到处红旗飘摇,我感觉到从头顶直直射下的阳光照暖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窝。
增援的部队刚登陆就开始对敌人的残兵发起了迅猛的攻击。一名少校从一辆插满了天线的装甲车上走了下来,他向我们这群士兵敬畏的敬了个军礼,严肃的说:“第54集团军127师2团三营营长杨丰林奉命前来增援你们,你们辛苦了。”然后他跑上前一个一个拉我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当他用力的握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祖国的温暖。清晨以来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的一个心结终于解开了,我曾经置疑过祖国是不是把我们遗忘在这个岛上了,没有电磁增援,没有海军的火炮支援,就连事先安排的空中支援都少得可怜,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几乎绝望,几乎想以死来抗拒这命运对我不幸的安排。现在我所有的疑问都打消了,增援部队的到达说明了一切。此时我想起毛泽东的一句名言——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打的更远!
笑容挂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我们终于完成了任务,在援军到达之前守住了宝贵的阵地。
用完最后一口劲欢呼胜利后,我瘫倒在地上,低下头来看到自己身上才不由的笑了起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全身挂满了一条条还冒着烟的拖把布散发着被火烧焦的味道。只有黄色的防热能探测服比较完整,没想到它还能防火,只是穿着很难看。
一名增援的士兵拿了个水壶递给我,我抓起水壶就喝了个底朝天。在烈日的烘烤下我的水早喝干了。
江少波也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着战局的发展。突然他扔下水壶跑到正在和杨丰林说话的师志峰跟前大声的说:“敌人败逃的部队就要冲破我军的阻击了,快通知我们的部队立刻撤回阵地,敌人肯定会发动炮击的。”
杨丰林听到江少波的话后立刻跑向他那辆插满了天线的装甲车,师志峰也飞一般的跑向坑道。不一会儿所有的部队都停止了进攻,迅速往各自战地后撤。我军刚登陆的坦克和装甲车也都在我们的帮助下,在敌人留下的战壕中寻找可以藏身的工事。
我同江少波跑进坑道,张学斌正在和海军和空军交换着各种信息数据,一班的数字兵正在继续呼叫进攻的部队撤退,三班的数字兵在和团部联络,好象是在报告战损。
“排长,敌人特种弹药攻击!有十几枚!”张学斌报告道。
“快关闭电脑,叫增援的部队都进坑道,大家都带上氧气罩。咱们反冲锋的部队都撤回去了吗?”师志峰急了。
“正在撤退!我们坑道附近没有撤回的同志了。”
“关闭铁门。快向海军和空军报告有关数据。要求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团部已经报上去了。”
“咱们再报一遍。”
“再报一遍就不能关闭电脑了!”张学斌提醒被急得昏了头的排长。
“再报!多报能提高准确率。不能让敌人占据炮火优势,报完了立刻关机!”师志峰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一会儿一声声压的低粗的吼叫从远处一步一步接近我们,最后在我们头顶上止住了步伐。强烈的气流一边贪婪地允吸着坑道里紧有的空气一边强烈震动着四周的灰暗的墙壁,从坑道口处的大铁门上一股热量辐射随着火苗一同扑了进来,使本来就已经十分闷热的坑道里,温度直线上升。敌人的空气燃料弹就炸在大铁门外不远的地方,残烧着这片已经被战火烧得愤怒的大地。
旁边江少波一只手抱着一个刚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