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王养成手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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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听卫栾说,这个王妃在危难之际,果断地跳下马车,最后换取其他人的安全。而且,她面临和一群强盗贼子共同生活的处境,但依然能保全自己,画梅自叹不如,她做不到。要不是当初王爷救了她,她还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光景。王妃还曾隔着千山万水教会她后宅处世之道,让她顺利打压下姨娘,在府中站稳了嫡小姐的地位。
这么一想,画梅也不难么难受了,“服!”画梅向卫栾笑着道,“她又漂亮、又勇敢,还那么聪明。”
内室中,卫栾和画梅走了没多久,苏华去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一家三口。
聂垚坐到范伊夏身侧,从范伊夏手中接过蕣哥儿的时候,动作十分熟稔。他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淡淡说道:“要反了。”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好像很无关紧要。但谁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后面的路又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夫妻、父子、母子之间还有多少个生离或者死别。
范伊夏微微点头:“知道了。”
“万事俱备,现在就差一个‘名堂’。”
范伊夏明白,现在真龙天子是兆隆帝,虽是一个没有手腕的皇帝,但并不是暴君,更何况就算是个暴君,聂垚没有在造反上寻出一个花样来,始终就是一个乱臣奸王。再者,聂垚造反,京师的禹王府和范府住的家人怎么办?
“没名堂,就顺应民心。”范伊夏道,“我在寨子里住的时候,曾听说,有个地方灾情瘟疫特别严重,持续了快一年,这不刚好是个突破口吗?”
聂垚闻言,将蕣哥儿转手递给范伊夏,他则靠在床榻上,半阖双目,陷入思考中,良久之后,他道:“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当初你在衢镇养胎,我们一行人在凉州的时候,被人阻困,他们用的方法便是炸水坝,凉州发了洪水,洪水过后最易导致灾情,我们便可引着让百姓认为,地方瘟疫持续有一年之久,与那次发洪水有直接关系。”
天灾的起源本是人祸,而他们可以恰在此时收买民心。
“那刻不容缓,你差人去查是哪个地方有了疫情,再假做你无意途径此地,见到疫情没有控制,便从私囊出资,为百姓分发汤药食物。”
于一方百姓来说,朝廷纵人导致疫情,却置之不顾,但禹王却相助,谁是忠王良将,谁是昏庸帝王,一目了然。
“只是,边城战事刚平,我还要再次坐镇部署,以防新狄王再生变,我一时走不开!”聂垚叹气道。
“是,你派下属去,功劳自然记在下属名下,显得你没诚意,甚至难逃作假嫌疑。”范伊夏看着聂垚,也故作忧心。
聂垚迅速睨了范伊夏一眼,哼笑一声:“你去?想都别想!”
范伊夏抿唇一笑,知道自己的思量是瞒不过聂垚的,她作为他的妻子,又是一个女人和母亲,在灾民面前最容易塑造良善贤德的形象,势必会让众人也认为聂垚亦如此。聂垚极力反对,她又不能悄悄撇下他逃跑,只得作罢。
但,聂垚心结已成,总担心范伊夏和上次那样英雄式自杀,他将她看得很紧,晚上前半夜不住地折磨她,白天让她看儿子,于是这段时间,范伊夏只要得空就是补觉,做闲事的功夫都没有。
为此,聂垚落下了苏华和万辰的好些埋怨,觉得他们家王爷不体恤妻子,光由着自己来劲儿。
蕣哥儿快五个月的时候,聂垚和范伊夏启程去往泉州,疫情所在的城州。范伊夏再度离开儿子,心里不忍自不必说,但她亦清楚,若想让家人长久平安,必须要经历这种别离。
五日后,聂垚夫妻,还有带的仆从郎中秘密下榻在一家客栈。先安顿好女眷,聂垚就让郎中去配治疗瘟疫的汤药,他们刚才从城外走到这家客栈的时候,聂垚观察到有一处空地,十分合适向百姓发放汤药。安排好后,又让卫书岷带人去摸清泉州这座城镇的格局,多选几处人流众多,道路交错的地方,再布施汤药。这样做,不出半日,泉州百姓便都知晓禹王和禹王妃的善举了。
范伊夏和聂垚喝下预防的汤药之后,决定一同亲临布施汤药的地方,还未走出客栈们,卫书岷和几个影卫就回来了。为了不再拖延时间,他们一同赶路,卫书岷向聂垚汇报调查结果:“兄长,泉州面积很大,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寻来大约十二三处。只不过奇怪的是,已经有半数的地方都有人在发放治疗瘟疫的汤药了。”
“嗯?”聂垚疑惑,他和范伊夏对视,“你的意思有人抢先做了我们要做的事。”
“是。”卫书岷道。
“如果有人做,我们再做,不单体现不出我们的善举,同时还有打着救灾的幌子做戏的嫌疑。”范伊夏思索片刻,道。
“对。不论对方是谁,我们似乎在‘收买人心’这里成为竞争对手。对方若真是大发善心也便罢了,可如果”聂垚拧起长眉分析,说到此处他顿了片刻。
“简烨!”范伊夏顺着聂垚分析的,忽然就想到一个人。
卫书岷在一旁听着,明显感觉自己跟不上两人的节奏,但一提起简烨,他的面色也凝重了。
“快,书岷,你赶紧打马过去给吴仲晗说,先别发放汤药。”聂垚神色凛然地给卫书岷吩咐。
卫书岷虽不懂为何忽然改变主意,但还是找吩咐很快去做了。
要说,聂垚和范伊夏的分析,在旁人看来似乎在打哑谜,但他二人却十分清楚对方的意思,同时也很契合自己的猜测。
两人都很担心这个与他们竞争的人,是简烨指派的,如果是,那么简烨已经抢占了先机,且如果他有所觉察聂垚夫妇俩也会做同样的事情,那么就可以在“竞争者”的身份上做文章。
就是陷害他们。
要怎样陷害?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致使那些喝过他们布施药水的人出人命。简烨为上位,不惜踩着别人的命,他肯定能作出这样的事。
所以,当务之急,聂垚赶紧终止他们布施的行为,这样也落不下把柄。
卫书岷赶到的时候,吴仲晗正准备掌勺给第一位病患亲属盛药水。卫书岷赶忙阻止,并将吴仲晗和郎中叫到一边将此事说了。
郎中道:“这个好说,我就问下亲属病人的境况,再多问几个,然后说,咱们药水少了几味,不对症,效果不好,趁此将这一大锅药收了就行。”
吴仲晗附议道:“这样也好,我刚只说是奉禹王和禹王妃之命,也落不下什么把柄。”
于是,他们就按照郎中的说法做了,最终一碗药都没发出去,然而,事与愿违,未想到,吴仲晗那句“奉禹王和禹王妃之命”,最终还是成为对方攻击他们的依据。
杜碧婕来泉州要比聂垚范伊夏他们早了足足七日,这七日中她亲自主持分发药水,且那些受恩惠的病人的病情也确实得到好转,平民王妃品德高洁的赞美已经在泉州家喻户晓了。
为睿王简烨换来钵满盆盈的赞誉,杜碧婕此次来泉州的目的已达到。且她心中也有计较,这么一个收买民心的绝佳机会,聂垚和范伊夏不会想不到。于是,她安排眼线关注一切泉州外来人员的动向。
“你说他们没有施出一碗汤药,就回去了?”杜碧婕询问。
“是的,王妃,刚才护卫是这么来报的。”
杜碧婕想了想,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聂垚让卫书岷再去查,竟然真的是预料之内的杜碧婕抢先他们一步,此计不成,他们也不适宜久留,在来泉州的次日,就退了客栈的房子,打算回边城。
还未走出客栈门口,就听见外面人群嘈杂一片,客栈掌柜不明原因,率先到门外看,这群人操着泉州方言,都是泉州百姓,他向众位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这是有何事啊,为何在小店门前驻足?”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嚷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们店里住的贵人,要把我爹害死了?”
掌柜听大汉所言,明显是要影响他的生意的,本还和气的神色突然变了:“贵人?进小店的我们都称为贵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一位王爷和一位王妃!”
聂垚和范伊夏听到门外的叫喊声,脸色皆凝重。
“你们说的睿王妃,不在本店住,在向荣街上的万福客栈,去去去,去那里找贵人去,别碍着我的生意了。”
“不是那个平民王妃,是那个奸王聂垚。”
“对对,是那个奸王,昨儿还假惺惺的要给咱们泉州百姓治病呢,可是就装个样子而已,下人就说了几句话,连药都没发出去,本人更是连影子都没见,”
“他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就陷害别人,在平民王妃给我们发的药里,掺了假药,现在害得我爹的病又重了。”
众人七嘴八舌声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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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垚与范伊夏原以为;若他们没有向泉州百姓做与杜碧婕相同的事;就让对方找不到能构陷他们的把柄。但没想到;杜碧婕决断够迅速;还是寻到了栽赃他们的方法。
聂垚和范伊夏不是不可以逃脱;可是在流言四起的境况下;显然对他们不利;他们将失去一次绝佳的笼络民心的机会,以后也很难翻身,兴许就真背负了“奸王”的名声。
聂垚想到这些;沉思片刻就准备大步朝门口的人群中走去,不想被范伊夏扯了一下。
“阿垚,让我去。”范伊夏冲聂垚道;当看到聂垚眼中的担忧时;又轻声道,“放心;没事的。”
范伊夏握了握聂垚的手;随即松开;向人群中走去。
掌柜正束手无策;眼见着为首的那个大汉就要撕扯着他;而其余民众百姓的情绪益发高涨;他就是个生意,不想惹下祸事,犹豫着要不要报官;还是去请这些人口中的那个什么奸王和王妃。
可;就在这时,人群逐渐静了下来。
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飘动,掌柜扭头一看,旁边站着今早要退房离开的那个妇人。
“你们莫与掌柜为难。”范伊夏道,声音温软柔和。
人群看着这个美丽贵气的女人,料想就是禹王妃不假了,可本想冲着吼吼的,却不知怎么不想再大声说话。
“掌柜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来解决此事吧。”范伊夏偏头对掌柜道,随即又对着众人道,“看来众位对禹王殿下和我有些误会,但现在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我也不急这一会儿给众位解释。恰好我与禹王殿下路过此处,身侧带了一名郎中,我即刻派他亲自去你们家,为病人一对一切脉诊治,治疗效果要好过大锅汤药数倍。”
众人闻言,心里都在犯嘀咕,他们的亲人病情加重,不就是禹王和禹王妃掺假药么?在主动出来诊治,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即便是我指派人给你们的汤药中掺假药,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敢继续胡乱作为,泉州的百姓都看着呢,不是吗?再者,你们放心,你们的亲人在服下药之前,每碗药,我会亲自品尝!”
范伊夏即刻让郎中去病患家中,其实,百姓们来这里闹事,无非是眼见亲人病好转,又恶化,心里焦急,现在若能让郎中亲自诊治,再好不过。于是本来愤怒的情绪,在听到范伊夏这番话之后消去了大半。
范伊夏趁此又向剩下的众人询问:“不知,你们有谁见过睿王妃?就是你们口中的‘平民王妃’?”
杜碧婕前七日亲自主持向泉州百姓分发汤药,有不少百姓见过她的容貌,范伊夏此言一出,就有两三个百姓道:“我见过。”“我也见过。”
范伊夏微微颔首,又道:“你们觉得,我们的相貌是否相像?哦错了,睿王妃在未出阁前,叫我一声姑姑,我比她大一个辈分,所以应该说成,她与我的相貌,是不是有相似之处?”
范伊夏说完,微微一笑。
表姐徐明岄曾说过,杜碧婕笑起来的时候,和范伊夏有七八分相似。
范伊夏本就很美,现在为人母之后,为她的美平添了几分柔丽,让人观之非常安宁。她这一笑,更是平易近人,让众位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几个见过杜碧婕的百姓,怔愣之余,都纷纷附和着范伊夏的话。
“睿王妃曾是京城徐府的表亲,她的长相虽相似于我,但在京城,只识千华骄女,不知徐府表姑娘。在禹王殿下眼中,更不可能因为相貌上的相似,就把她当做我的影子,所以”范伊夏说到此处,逐渐收起了笑容,“她想报复我们!”
范伊夏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有些人低头窃窃私语,她就知道,不出半日,那个平民王妃杜碧婕的声誉就被毁了。她能反转事态,剧情也颇狗血,杜碧婕因为被当成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