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王养成手册-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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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得。”没料到范伊夏在旁侧低声道。
聂垚抬眼看着范伊夏，“怎么了？还是身子不爽么？”
“那倒不是，在这住了一个月，身体就渐渐好多了。是找的有经验的稳婆摸了胎，那稳婆说胎位靠下，忌动宜静，你看我这几个月都不敢乱动，成日就在这宅子里转转，长了不少肉呢。”
聂垚仔细盯着范伊夏，这次见夏夏是觉得她脸蛋圆了不少，体态也丰腴了，和上次他离开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另一只手又搭在范伊夏手背上，轻声道：“意思是又不能带你走？”聂垚说着，摩挲着范伊夏肚子的手向上移去。
青天白日的，范伊夏哭笑不得，忙阻止聂垚继续“作恶”，低声道：“也不能同房。”
聂垚的手一僵，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他讪讪地收回手，而后小声嘟哝道：“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妻子有孕，身边就要被安排妾室了，这怎么能忍得住。”
“你说什么？”范伊夏刚还柔情似水，陡然眼眸一滞，似是带着质问的语气。
“没，没什么。”聂垚赶忙摆手。
纵使再遗憾和不舍，聂垚小住了几天也只能走了，聂垚到了西北，算着范伊夏生产的日子，与狄族作战的策略更加保守，倒引起手下几个小将不满，认为该乘胜追击的时候，却只是停下来做壁垒，他们很不理解，这就不像禹王一贯的打法。
只有徐岚知道，他这个表姐夫是有些怕了，他不想在自己孩子降临之前杀生太多，更想让自己完整无损地当个爹。
又过两月半，聂垚再次从西北前往衢镇。
范伊夏正经历着牙痛之苦。
“怀个孩子这么多事，弄得我以后都不想成亲生子了。”苏华看着范伊夏肿了半张的脸，现在她的范姐姐吃饭都只能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嘴里，然后缓慢的咀嚼，就这样，苏华还会看见范伊夏偶有皱眉，那一定是食物碰到了她疼的地方。
吃饭尚且如此，要想吃个水果那更受罪，可是范姐姐总说为了腹中的孩子，要吃的。
范伊夏听苏华抱怨，笑着朝她使眼色，苏华猛然反应过来。在别人眼里，她已经嫁人了，怎么可以说以后不想成亲的话，他眼珠滴溜溜一转，“还好都是自己人，听见也无妨。”像是安慰自己似的。
范伊夏用过饭之后漱口，轻轻拍拍自己的肚子，“还有二十天小家伙就出来了，虽然怀着他诸多困难，但有些不舍呢。”范伊夏说完，她站起身想消消食，忽然觉得下身流了什么东西，她身子一顿。
“怎么了？”苏华看出范伊夏的神色异常，赶忙问道。
范伊夏又朝前走了一步，又感觉流出了什么，她瞬间睁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握着苏华的手说：“快，快去将稳婆和郎中请来。”
“范姐姐，你别吓我，不是刚说还有二十天么？就算要生了叫郎中来干什么”
“这感觉不会错，稳婆曾交代过若不是先落红而是先破羊水，还要叫郎中。”范伊夏说完，竟然没忍住哭了出来。
苏华愣住，她虽不懂，但知道现在形势不妙，忙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没一会儿，万辰也慌张地跑了进来。
此时范伊夏已经躺在床上，她对万辰道：“帮我把腿抬起来，脚搭在床框上。”
都道是十月怀胎，稳婆曾交代过范伊夏，若月份足了肚子疼落红，那离生产可能还有好几个时辰，这是最常见的自然分娩，不用惊慌。若羊水先破，就应立即躺下，等两三个时辰若没有生产的感觉，就要喝催生药，否则胎儿就有危险。
更别说像范伊夏这种还不足十月的，孩子还很小，羊水流出来可能带出脐带，孩子很快就没了。
万辰经历过范伊夏头次滑胎的事，这次见情况不妙，心里又急又怕，她家姑娘怀胎倒挺容易，就是养胎受足了罪，千万，千万这次不要出事。
万辰安排好范伊夏，就跑到厨房催促多烧热水。
此时范伊夏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躺在床上，丈夫没在身边，稳婆和郎中还没到，外面的仆从开始忙碌，而屋中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孩子能顺利出世吗？
她害怕，又有点绝望。
一零四（）
衢镇就是一个小镇子；虽然经过仆从们的四处打听；寻到一位最有经验的稳婆；但范伊夏心中还是没底；这毕竟比不得京城中。
郎中和稳婆都到了；郎中诊过脉之后开药方；抓药熬药；稳婆则指挥丫鬟们准备接生的一应物什。
万辰和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在稳婆跟前帮忙，苏华虽为妾服侍正妻，但到生产的时刻；她不能在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范伊夏喝下催生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稳婆欣喜道：“奶奶；您现在大可以把心往肚子里放，只要这一发动；后面的事就顺利了。虽然您提前二十天生孩子；其实这也是好事；孩子小；您也不受罪。您不知道；我曾接生过一个妇人；各种条件都很齐备，偏这孩子很大，妇人生孩子本来救疼；她更是遭受了比旁人更多的罪。”
那稳婆看出范伊夏很紧张；为了让产妇配合后面的生产，她变着花样儿地宽慰她。
范伊夏听过稳婆的话，暗暗舒了一口气，放轻松很多。又过了一会儿范伊夏腹部疼痛开始一阵紧似一阵。
“苏华，你在院子里杵着做什么？又偷懒！”忽然平地一声质问，倒把站在外面的一众人吓得浑身一颤。
苏华听见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未觉得如此亲切，她被当着下人的面数落，不怒反喜，转身就跑过去，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您马上要当爹啦。”
“嗯？”聂垚停住脚步，将院子扫视一圈，有些迟疑，“你们在外面这是”
“是呀，等范姐姐的好消息。”
“夏夏现在在生孩子？”
“对呀，王爷您来的可真是时候，范姐姐肯定也听见你的声音了。”
聂垚“哦”了一声，与她们一同在外面站着。刚才众人还在外面热闹地聊天，讨论着他们家奶奶生男生女，聂垚一来，倒都噤声不言语了。
聂垚干干站了一会儿，又缓步坐到石凳上，面无表情。
苏华笑着上前，“王爷，您别担心了，刚万辰出来传话，现在一切顺利。”
聂垚眉头一拧，“可怎么提前这么长时间，好还是不好？”聂垚知道女人生子凶险程度不亚于他上战场杀敌，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遭，他现在还念念不忘夏夏初次落胎时的样子，脸色煞白无血色，他现在想想都腿软。
“稳婆说，这个月份的孩子生下来是能成的，就是日后要细心照顾，孩子小也是好事，范姐姐生得快，不会很受罪。”苏华笑着说。
苏华的喜庆总算感染了聂垚，他眉目舒展开，点了点头。
“哎呀，是屁股！”忽然屋中传来了一声婆子的声音。
苏华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心中猛然一跳，聂垚霍然站起身，冲里面喊道：“怎么回事？”
“我去问问。”苏华忙扭身就跑到廊下，冲着里面的人喊道，“万辰，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是屁股？”
正屋的门猛然从里面打开，万辰白着一张脸跑了出来，“稳婆稳婆说，不是头先出来，是屁股，这恐怕是生不下来了。让我来问让我来问”万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下从廊下就跑到聂垚跟前，“王爷，看在我们姑娘与您夫妻情分上，王爷王爷”
只感到“轰”地一声，聂垚脑袋似乎要炸开了，他一把将万辰提起来，吼道：“万辰，你给本王把话说清楚，不是说挺顺利的么，里面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姑娘这是难产了，稳婆说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王爷，万辰求你”
聂垚一听，委实震怒，“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没了大人，我要那小兔崽子干什么，这还用问本王，本王这是及时赶到了，若没到，你们是不是还要犹豫，真是白瞎了你们姑娘往日对你们的恩情！”
万辰从不曾受过聂垚的重话，聂垚这么一般怒吼，她被震得愣住了，复又赶忙回身跑到屋里。
屋中的稳婆得了指使，就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刚才她让万辰去询问也没避着屋里的人，故此范伊夏也是听见了，她已经很小心去养胎，可最终还是落下这个结果，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却在此时还得忍着心痛配合稳婆来保全自己的命。
“等等”就在这时一旁打下手的老妈子忽然开口道。“我家老嫂子就是给人家接生，有些也是屁股先出来，但成了的。”
那稳婆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要看造化，头先出来孩子成活机会很大，屁股在下面，万一先挤出来脚那就不行了。如果还是屁股先出来，孩子说不定能活。”
众人一听也明白了，孩子屁股先出来也能成活，不过就是可能性不大，稳婆担心出意外，先向主人家讨上一句话，若真有差错她不担责任。
范伊夏在方才生产中已经累得心力交瘁，但为了那一点可能性，她又不知从哪里生出来许多力气。
聂垚在屋外来来回回地踱步，眼神不离屋门的门帘，忽然从屋内传出一声婴孩啼哭，聂垚猛然停住脚步，呼吸跟着婴孩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而急促起来，
这是这是我孩子的声音么？
可是，我的夏夏，夏夏！
聂垚脸上流露出悲痛的是神色，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大踏步走到屋门口。“哐当”一声，将门大力推开，旋即冲着屋里的人吼道：“不是说要保大人的吗？”
后来蕣哥儿长大，实在无法忍受父皇对他的严苛管教，生气地说出“宁愿生于民间，也不想生在帝王家”的话，苏姨就给他说了他父皇这个情景。蕣哥儿乍听，只觉自己从出生父皇都不喜，没谁做父亲第一次听见孩子的哭声，却是沉痛的。后来他细细品味，明白了，他被给予厚望，不单因为他以后要继承大统，心系苍生，心怀天下，还因为父皇深深爱着母后，因为他是他们的嫡长子。
“王爷，这会儿王妃还不能见风。”聂垚开门带进来一阵风，万辰也顾不得身份，忙跑过来将聂垚一把推出门外。
“碰”，门被关上。
嗯？
王妃不能见风？意思是
聂垚抬手扣门。
“王爷，你等等，王妃这时候需要休息，小少爷现在在洗浴，这里乱糟糟的，需要收拾干净，您等会再进来。”内屋传来万辰称得上欢快的声音，她大约也是得意忘了形，口无遮拦将聂垚和范伊夏的身份嚷了出来，这可唬住了刚接生的稳婆，幸好，幸好母子平安啊。
聂垚这次懂了。
苏华也懂了，为了确定冲着屋里问道：“我们屋外的人可等着着急呢，万辰你快说说，屋里什么情况。”
“都好，都好，小少爷哭两声就不哭了，现在可乖了。”
苏华抚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把喜都道过了，自然最后一定会好的。”其实苏华还是有些后怕，再转目看着聂垚，聂垚也似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竟然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
过了一刻钟，稳婆和其他婆子出来道喜，聂垚一高兴，豪气地说要重赏每一个人，尤其是接生的稳婆，还命仆从给稳婆雇了一顶轿子，送她回家。
万辰和几个丫鬟把屋中打扫干净，也没了血气的味道，聂垚和苏华走到屋中。
他们现在的居所是临时落脚租下，后来要常住，聂垚就买了这个小宅，本来就是为隐匿踪迹，所以这个宅子很小，屋中一时站了这么多道喜的人，自然很拥挤，实在比不得王府的宽敞明亮。
但，聂垚见着他的夏夏怀抱着孩子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笑容时，突然有了感悟，这才是家，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聂垚甫一走进，范伊夏就抬眸看着他，轻轻唤了声：“阿垚。”
苏华和万辰给众位使眼色，都退了出去。
聂垚走上前，坐到床边，伸手将范伊夏搂在怀中，笑着说：“你辛苦了夏夏，给我们聂家立了大功，我一会儿就差人给祖母写信，祖母肯定高兴坏了。”
“那你呢？”范伊夏挑眉毛，故作生气道，“你是不喜欢么，刚才我在床上可是听见万辰说是个男孩儿时，你生气地砸门。”
聂垚道：“我那是给吓得了，刚说保大人，谁料突然又传出来孩子有了，我以为你”聂垚情不自禁地加重手上的力道，“夏夏，够了，这都第二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范伊夏轻轻从聂垚怀中挣脱，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我后面肯定福气多多，不会再叫你担心。”
聂垚虽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