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福-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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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鱼受了冷语也无动于衷,她不想再与兰贵人纠缠,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兰氏身后的两个宫女却往前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李常在凑了过来,挑衅地盯着墨鱼,高声道,:“这么急是去哪啊,莫不是去给你那相好的烧纸钱去?”
“你还是嘴上积点德吧,我和你向来没有来往,想必也没有招惹到你,你何必不管好自己的事,少来烦我。”李氏的话显然是在影射小川,墨鱼心头一颤,反击的话脱口而出。
李常在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好一个没有来往,好一个没有招惹,真是好无辜啊。苏常在,你夜夜侍寝独享圣宠,难道以为我们的心里会舒服吗,你耍尽手段来勾引皇上,就是惹到我了!众姐妹们皆看你不顺眼,你就别再装了。”
受宠也是错,墨鱼明白,后宫中多着是像李氏这般的善妒之人,她们过得不顺,便想看别人比她们更加倒霉,若是有谁出了风头,就会成为这种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好不讲理!
墨鱼咽下了这口气,暗道眼下去见皇上最为要紧,在禁足时外出本就理亏,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墨鱼强忍着服了个软,:“兰姐姐,李姐姐,先前有所得罪是我不对,还望你们谅解,现在我有着重要的事去办,可否请你们让个路,让我先过去。”
此话一出,兰贵人立马来了精神,先前皇上命她从咸福宫搬至长春宫,让她颇有怨念,心里一直觉得不平,现在她报复的好机会可是来了。
兰贵人往前走了几步,扬着脸得意道,:“让路有何难,只要你肯跪在我的面前,我立马就不再让人拦路,随便你去何处。”她顿了顿,继续道:“否则的话,我可会差人去叫皇后,告诉她你违反了禁令,到时候你哪也去不了。”
什么?下跪!
墨鱼万万不愿受这屈辱,她想不到兰氏会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当她触到兰氏的眼神时,心里却是一沉。
四目相对的一刻,她已感受到了兰贵人的坚定和气势,若是不满足这刁妇的要求,恐怕她还真就去不了养心殿。
身负莫须有的罪名,还要受人欺辱,这份委屈使墨鱼无比地难受,险些落下泪来。她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哭,至少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前哭。
墨鱼一咬牙,膝盖软了下来,身子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她低着眼眸涨红了脸,这一跪使她觉得连自己的尊严都跟着倒下了。
见状,兰氏和李氏张大了嘴巴大笑起来,甚至带着她们身后的宫人们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这浮夸又刺耳的笑声好似一把把利刃,直戳墨鱼心脏,成为她永生难忘的痛处。
“世事虽难料,但这风水总是会轮流转,昨日你能抢我的寝宫,今日我便能让你更加没面子。”
兰贵人扯着嘴角狠狠地言道,心里觉得好生痛快,她这郁结在胸口已久的闷火,终于有地方出了。
墨鱼颤抖着身子,低声道,:“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做了,那么现在你可否让路?”
兰贵人翻了个白眼,居高临下地唏嘘,:“苏常在实在可怜,连走个路都要来求别人,你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既然你都这般惨了,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心放你过去。”
第五十六章 皇上拒见()
“咱们走。”
兰氏一行人招摇地走了过去,人已走远,笑声犹在。
不知过了多久,空旷的长路上只剩下墨鱼一人,她仍旧跪着,迎着扑面而来的夏风流着泪。曾几何时她还坚持着威武不能屈,甚至敢于同天子顶嘴,可如今却要这般受辱,把自己的尊严双手奉上。
粗糙的地面硌着膝盖隐隐发痛,可这痛楚却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墨鱼擦干了眼泪,这欺负不能白受,迟早有一天她要加倍地还回去。
缓缓起身,顾不上去揉已经僵硬的双腿,墨鱼呢喃着“皇上”二字,继续往养心殿走去,她要去见皇上,一定要去。
走了一路,碰见了不少宫女太监,换作往常,他们定会朝着墨鱼恭敬地问安,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只能瞧着一张张冷脸,受着人家带有嘲讽的问候,语气难听又刺耳。
终于到了养心殿前,墨鱼急急地跑向门口的守门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否通报一声,告诉皇上咸福宫的苏常在来了。”
那太监面色有疑,不解道,:“苏常在万安,您不是被禁足了吗,这怎么还来这了,难不成是皇后解了您的禁足令?”
墨鱼尴尬地强笑,好言求道,:“公公,皇上在里面吧,若是在的话还烦请你去通报一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她是私自跑出来的,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放下身份好声好气地说上一说,让这太监快些去禀报皇上。
“行,奴才这就去,您先在此候着。”他的态度还算好,转身就进去通报了。
墨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原地频频跺脚,想着一会儿见到皇上该说些什么,许久未见,他们二人之间定有许多的情要诉,还有许多的思念,许多的愁绪,许多的委屈……只要见到皇上,一切都能解决。
她想皇上想得紧,而皇上自然也会很想她。
片刻,脚步声响了起来,一回头,原是顺才。顺才微皱双眉,脸色不是很好,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到了门边,顿了顿,欠身道,:“苏常在吉祥,近来您过得可好。”
他对墨鱼的态度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恭顺,并未受谣言所影响。
墨鱼难掩喜意,欢快道,:“顺才,你是来带我进去的吗,皇上都说了什么。”
说罢,墨鱼急急地要往里走去,急着去见皇上。
“苏常在请留步。”顺才劝住了墨鱼,让她停了下来,:“实在不巧,皇上此时正在西暖阁小憩,不宜受到打扰,您还是回去吧。”
墨鱼吃了一惊,皇上向来很少休息,常常连个午休都没有,现在这个时辰怎会睡上一觉?莫不是生病了?她看着顺才一脸的无奈之色,很快就否定了心中的猜测,不对,不会是病了,如果圣上的身体真的有恙,宫里肯定早就传开了。
“那我先进去等会行吗等皇上睡醒了,我再去找他。”墨鱼问道。
顺才低着头,立马就回绝了这个请求,答道,:“皇上近来政务繁忙,恐怕一时抽不出时间来陪您,奴才劝您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干等着了。”
皇上就在养心殿里,自然也知道墨鱼的求见,既然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定是受了皇上的吩咐,来打发她走的。
墨鱼明白了,皇上并非真的在休息,不过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来赶她走而已,皇上不想见她。
可是皇上为何会这般无情,连见一面都不愿意,难不成是当真以为了她与别人有情?那至少,也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墨鱼怔怔地看着顺才,知道他只是听命行事,也不想太过为难于他,只留了一句,:“若是皇上有事在身,那我就回去罢,劳烦你帮我带句话,告诉皇上我在咸福宫等他,若是……若是他有时间了,就请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顺才微微点头,:“奴才会帮您把话转达给皇上的,您请回吧。”
墨鱼失落地离开,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顺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他在皇上跟前伺候,深知圣意,免不了要为眼前这苦命的女子感到惋惜。皇上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她赶的时候不好,适逢怡亲王重病,西北叛军又见机四起,朝臣不作为,后廷不安稳,这让皇上该怎么办。
此时,墨鱼只能是下意识地挪着步子往回走,心里满是困惑和委屈,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来到养心殿,结果却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咸福宫等了三天,皇上不来,她违反禁令受尽屈辱来了这里,皇上又不见,那她还有什么法子才能将实情说出来,又会有什么人能够帮她脱困。
瞧这样子,横竖皇上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待她了,可能以后连看都看不上一眼,而她也觉得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天儿还是很热,可墨鱼的心却凉得似冬日的寒冰。
悲伤情绪不断被催化,使墨鱼终于难以忍受,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未等她好好反应过来,手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低头一看,掌心擦破了一大块皮肉,留得一片鲜红。
她的左脚也不慎扭了,活动一下,只觉钻心的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墨鱼本就难过得不能自已,还要碰上这倒霉事,若是一会儿被旁人见到了,肯定要笑她这副落魄模样。
“苏常在?这不是苏常在吗。”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这就被人叫住了。
墨鱼转头一看,是那敬事房的总管张海,之前受宠时,他献了不少媚,如今,恐怕要来说几句奚落话了吧。
张海过来瞧清楚了状况,急忙将墨鱼扶起,:“您怎么磕着了,来,老奴扶着您,您这是要去何处。”
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嘴上说话依旧还是客客气气的。
墨鱼谨慎地撇了他两眼,回道,:“回我的咸福宫去。”
“老奴正得空闲,您的脚不方便,就让老奴来扶您回去吧。”
墨鱼皱眉,暗道这向来狗腿的张海,怎会对已经失宠的她如此好,看不出有半点改变。
第五十七章 顾氏闹事()
墨鱼一瘸一拐的样子实在滑稽,她苦笑了一声,望向了张海,直截了当地问道,:“张公公,我已成了罪妃,宫里人人皆想踩我两脚,怎的你倒是愿意帮我,不怕被我连累?”
张海明白此话背后的意思,他也丝毫不避讳,干脆地答道,:“苏常在,既然您问了,那老奴可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说实在的,老奴在宫里待的久了,什么没见识过,这后宫主子们的荣宠可是最说不准的,就算您今日栽了跟头,保不准明天就又能复宠,老奴对您好,也是希望您日后得势时能够关照关照。”
宫里妃嫔虽然不少,但是能让皇上如此上心的却是寥寥,张海在敬事房当差多年,对皇上也是了解一二,他看墨鱼与其他后妃不同,觉得她的境况定会有所转变。
眼前的坎坷只是一时,若能咬牙坚持下来,就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日。
“恐怕要教张公公失望了,我已自身难保,哪还能有好处给你。”墨鱼低眸言道,难掩伤心,:“皇上已不愿见我,我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不敢再作奢求。”
张海不以为然,:“苏常在所言诧异,正所谓世事难料,以后的事儿又有谁能说的准呢,您可莫要自轻自贱,眼下不妨先暂时忍一忍,会有翻身的时候。”
翻身之时?墨鱼无奈轻叹,就算有,也会是遥遥无期,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在这深宫里,没了恩宠,没了朋友,只剩下愈来愈多的误会和骂声,日子只能更加难过。
她不想再开口说话,张公公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一路上二人再无言语,慢慢地走回了咸福宫。
隔着咸福宫不远处,墨鱼耳尖,听到了一阵时断时续的哭声,好像是春香的声音,她顾不上脚上的扭伤,忍着疼急急地小跑回去。
“您慢点,不差这么会儿功夫。”张公公提醒着。
张海说的其实也对,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坏事,墨鱼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可是她太害怕,主子死了,小川死了,她不能再接受更多的失去了,如若春香如意或是小越子出了事,她可就真的无人可依了。
一回咸福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本就冷清的院内多了不少杂物,似是被人打砸过,墙角处,春香正在号哭着,胸前已被眼泪打湿。
墨鱼被这景象惊到了,她欲扶起春香,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哭得这么厉害可是哪里受伤了,如意和小越子在哪,到底发生了何事。”
春香一言不发,一把推开了墨鱼的手,别过了脸,继续蹲在原地抽泣。
张海见状,忍不住斥道,:,“你这丫头,没听到你家主子的话吗,竟敢如此大胆!”
“张公公,她许是被吓到了,莫要怪她。”
闻声,如意从偏殿里走了出来,她见是主子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她急急地走了过来,看到了墨鱼手上的伤。
“您的手怎么流血了,快些进来清洗一下,要不然是会感染的。”如意的脸上有着泪痕,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污渍,:“在您走后奴婢本想跟着您过去,可是顾常在却突然来了,把咱们宫里弄得一团乱。”
墨鱼一听到顾氏来过,当即生出了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