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大谍战-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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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说:“所以我们才该尽早旅行海外,避一避风头啊!”
西江月完全恢复了自信,他得意忘形地过去,将摆在高几上的留声机打开,这张唱片是风靡满洲的《满洲姑娘》,西江月打了个旋,舞到徐晴跟前,就势从沙发上拉起她来,两人在客厅里摇摆起来。
徐晴说:“看你得意的,小心乐极生悲呀!”
西江月把她紧紧地搂抱着,贴着她耳朵说:“我今天可不走了。”
徐晴说:“去!今儿个不行,我来事了。”
西江月好不失望地说:“你骗我吧?”他边舞边回忆,终于推翻了徐晴的话,“你是上月十三来事,十八干净,今天已是二十二号,你一向标榜来潮和望朔引发大海潮一样准时,你今天怎么会‘来事’呢?”西江月戳穿了徐晴的把戏,她再狡辩,西江月就要动手解她的睡衣带,要亲验。
徐晴大笑,骂他“大色鬼”,西江月便把她扛起来,冲到卧室,扔到床上,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9
济众镶牙院又照常开诊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钟鼎又新雇用了一个女医生、一个护士,诊所很忙,两把转椅上都有患者,还有几个人在长椅上等,其中就有看报纸的白浮白。杨小蔚也在这儿帮忙,一边煮器械,一边却在看明星画报。扉页上就有白月朗的整幅剧照。杨小蔚说:“看,白月朗又接新戏了,太迷人了,李香兰往哪儿摆?若不是因为她是日本人,也捧不红。”
钟鼎说:“又替你的朋友吹!”
杨小蔚说:“有吹的嘛!你还不知道白月朗是谁的女儿吧?”
“是她爹的女儿呗。”钟鼎这一说,周围的人都乐了。
杨小蔚说:“废话!”她一指白浮白说,“这位先生就是白月朗的父亲,协和会长、建大教授兼一国高校长。”
钟鼎显得很意外,“哎哟”了一声,说:“我给老先生看了这么多次牙,竟然不识庐山真面目,失敬失敬。”
白浮白显得很矜持,向钟鼎微笑点头,他一边看报一边搭讪着问:“怎么冯大夫不在?”
钟鼎说:“她辞职了,嫌薪金低。”
白浮白见杨小蔚只顾看画报,就提醒她:“你别只顾看报,要小心,钢精锅要煮干了!”
杨小蔚一看,吐了吐舌头,可不,真的快干锅了。她赶紧闭了酒精灯,开始往外夹治牙器械。
轮到白浮白了,钟鼎说:“你的牙治得差不多了,该镶牙了,白教授的牙,还是镶包金的好,若不然,挺不了几年又得换。”
白浮白不肯,说:“包金的太贵了。”
杨小蔚笑他刻薄自己:“又是国高校长、又是建大教授,又有女儿当明星,搂钱像搂树叶子一样,家里的钱还不得捂长毛了啊?越有钱越抠门!”
钟鼎制止杨小蔚说下去:“怎么说话呢,没轻没重的。”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卖报的,不断地吆喝:“《满洲日报》、《盛京日报》、《大同日报》、《新京大晚报》咧!”
钟鼎嫌吵得烦人,让小伙计出去轰走他,叫他远点。
白浮白却站起来推开门,对那个卖报的说:“来一份《盛京》。”
卖报人是个看上去很机灵的小青年,他递给白浮白报纸时,特地在报纸上拍了拍。白浮白回到屋里,一抖,故意抖掉一件东西,原来是一张大和药店店庆六周年请柬,正面有“诚邀钟先生光顾”字样,背面则有密密麻麻的药名。
白浮白便把请柬交给钟鼎,说:“有钟大夫的请柬夹在报纸里。”
钟鼎看了看,有点纳闷,说:“我和大和药店没来往啊。”
白浮白分析说:“请你参加店庆是幌子,让你从他店里进药才是真的。药挺全,除了日本人开的药店,这些药没处买呀。”
钟鼎看了看药品目录,转而意识到了什么,把请柬插进白大褂口袋。
晚上,钟鼎回到卧室,钟鼎在灯下反复看着请柬上的药品目录,终于看到了左上角有一个菊花标记。他马上锁上房门,从地板底下摸出一小瓶药水,用小刷子蘸着,在请柬中心页一刷,一行字清楚地呈现出来:
照药品目录尽快筹办,如何交货,另告,联系方式照常。
这是上级指令。钟鼎沉思着,为什么选用这种方式?为什么不派员来面谈?他敢说,与他的失踪两天有关,他必须好好表现,干几手漂亮活,挽回损失。他在屋里踱了几步,抓起墙上的电话耳机,刚拨了一个号,又犹豫着放下。药,一定要如数弄到,又不能显得太容易,太容易就会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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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1
黄昏时分,许多日本人出来走动,南湖边上到处是木屐踏声。梁父吟和白月朗也在湖心岛漫步,今天是白月朗主动打电话给梁父吟,约他出来散步,这是不多见的,梁父吟既兴奋又纳闷。
继《林则徐》后,白月朗又接了一部戏,还是梁父吟的《芳邻》,梁父吟说:“你拍完了这部,可就更要大红大紫了。”
白月朗幽默地说:“就怕戏还没拍完,我就要陪你这大编剧戴上红得发紫的帽子被日本人砍头了!”
梁父吟嘿嘿地笑着说:“这是从何说起?我这么可怕吗?那你怎么还敢来找我?”
白月朗说:“我找你,名正言顺,演员向编剧请教角色分寸把握,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梁父吟说:“你可别往火坑里推我呀!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是个危险分子了!”
白月朗斜了他一眼说:“你真的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们不止一次地利用我,却又把我当个傻瓜,你是不是聪明过分了?”
梁父吟叹口气,情不自禁地抓过她的手,她试图抽出来,没抽动,也就放弃了。梁父吟说:“对不起,你什么也不知道反而好,没心理负担。我没法表白我的心。”
有他这句话,白月朗也就没怨气了。她问梁父吟:“你知道我今天找你干什么吗?”
梁父吟半开玩笑地说:“想我了吧?”
白月朗抽出手来红着脸说:“谁想你!倒是日本人想你了。”
这一下梁父吟变得严肃了,他料想,一定有什么对他不利的风声了。
白月朗告诉他:“最迟今天晚上,你必须把那东西转移走,如果有那东西的话。他们要行动,要搜查你家,上天入地也要搜到。”
不到万不得已,梁父吟只能装傻,他说:“什么东西呀?我没什么要转移的呀!”
到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不信任别人!白月朗真的有点生气了,冷笑说:“又跟我摆迷魂阵!什么东西还用我点吗?只差密电码没让他们破获了。”
梁父吟吓了一跳,此时正有几个日本人过来,他用胳膊碰了她一下。白月朗机灵地改口说:“我特别喜欢日本的歌舞伎,更喜欢李香兰唱的《苏州之夜》。”
待一群日本人走远,梁父吟不好不承认了,小声问她:“是不是从甘粕那里得来的消息?”
白月朗点点头:“我还能从哪得到消息呢。我上午去见甘粕正彦,去早了,就在天岗长喜秘书的房间里等,在天岗去烧水的一分钟,我瞥见文件筐里一份绝密等级的文件,是甘粕正彦刚刚签发的,是宪兵队、特高课写给甘粕正彦的报告,经过筛查,南湖一带的可疑电波集中在东区,那里除了你梁父吟和伪满政府几位要员,全是日本文职高官,你自然成了重点可疑对象,宪兵队主张立即搜查你家,甘粕正彦的批示是这样写的:此人激进,自不待言,家中藏有电台,似不可能,同意彻底搜查,这对名人也有益无害,不过要客气。”
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恶化到这种地步,梁父吟甚至在考虑,也许,他也得消失了。
白月朗说:“不幸中万幸,还没到天塌下来的地步,只是怀疑。怎么看待你,甘粕正彦和宪兵队、特高课还不一致,从甘粕正彦的批复也可见一斑。甘粕正彦一直认为你梁父吟这人才华横溢、桀骜不驯、口无遮拦,不一定是那种身份。当然甘粕正彦也同意搜查你家,若是搜不到那东西,你就安全了。”
梁父吟很真诚地说了句“谢谢你”。
白月朗望着他,“怎么又这么客气了?”
梁父吟说:“不客气好吗?”
白月朗调皮地一笑说:“最亲近的人是不用客气的。”
这是情感的暗示,等于她已默许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梁父吟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在怀里,走了几步,又松开,一脸的失落。
白月朗问:“怎么了?”
梁父吟支吾地说:“啊,不怎么。”
白月朗说:“有一回我回家,正听我爸、我妈在争论,你猜争什么?”
梁父吟说:“我怎么知道?”
白月朗说:“和你有关。”
梁父吟心里一动,他尽量平淡地说:“这我倒想听一听,我一个外人,能进入你们家的谈话主题,这可值得骄傲。”
白月朗瞪了他一眼,说:“去你的,我不说了。”
梁父吟想了一会儿,突然对白月朗说:“还得利用你一回。”
白月朗盯住他的眼睛,问:“若是我不上你当、不答应呢?”
“不可能!你不上当,我能让你自愿上当!”梁父吟又充满自信地拥着她往前走,还有闲情逸致拣了一片薄石片,弯腰在水面打了一串水漂,自己还查数,孩子般嚷着:“七个,七个!”
真是个不知愁的人!
到头来,白月朗真的得自愿上当,关键时刻帮他大忙。
在梁父吟回家不久,白月朗坐着甘粕正彦的黑色奥斯汀轿车来到梁父吟楼下,她上楼去了,还招呼日本司机上去帮她拿东西。
有几个警察在胡同口走动。其中一个认出了白月朗,说:“这个女演员能坐甘粕正彦的车,来头够大了。”
另一个说:“大明星嘛。”两个人绕到另一条胡同去了。
这时,白月朗从梁父吟的楼里出来,司机替她提着箱子,迅速登车。阳台上,梁父吟有些紧张地俯视着下面,幸好小街无人。车子好像一阵风似的开走了。
白月朗把东西带走后,梁父吟长出一口气,他进行了彻底清理,该毁的毁、该烧的烧,把最后一些纸灰冲进下水道,轻松地吹着口哨,坐到椅子上,把腿放到茶几上,悠然自得地看起书来。
白月朗的车驶到家门外时,白浮白正在书房伏案写教案,听见外面有汽车声,他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张望,只见女儿从轿车里走出来,倾斜着肩膀,手里提了只很重的箱子。
白浮白思索片刻,不得要领,又回到桌前。少顷叩门声、开门声传来,他听见母女对话,龚新茹问女儿:“不是棚里有夜戏吗?怎么又回家来了?”
女儿回答:“我的戏安排在十点,来得及,回来清静一会儿,棚里乱糟糟的。”
母亲看看座钟,说:“现在都快八点了,还来回折腾啥?也不嫌累。”
白月朗笑起来,说:“妈好像不愿我回来似的。”
龚新茹想接过箱子,白月朗不松手。母亲问:“箱子里是什么呀?好像挺重。”
白月朗一边把箱子塞到自己床底下,一边很不在意地说:“啊,是电影胶片。”
这时白浮白推门进来了,埋怨道:“你不该把胶片往家搬,这种易燃的硝基片,沾火就着,最容易失火。”
白月朗笑着说:“爸爸挺内行啊,还知道硝基片、易燃片呢。”
白浮白说:“我是样样通、样样松。”
白月朗说:“这是摄影师让我保管的,这种片子是德国的,比富士的饱满,低密度曝光好,涂布也均匀,供应有限。”
白浮白明白,笑道:“你们是要攒点小份子吧!”
白月朗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是负片,你们可千万别开箱子呀,一见了光,可就全报废了。”
龚新茹说:“你真把你爸妈当成乡巴佬了。”
白月朗从手袋里摸出个信封来,沉甸甸的,往桌上一扔,说:“这个月的薪水,还有奖金。”
白浮白刚伸出手去抓,龚新茹打了他一巴掌,抢先抓到手里,说:“这是孩子挣的钱,你伸手干什么?钱一到你手就无影无踪了,我得给女儿攒点陪嫁呢。”
白月朗开玩笑说:“爹妈用不着发愁攒嫁妆,只要我看中了的,就嫁,一分钱的陪嫁都不要。”
白浮白说:“怎么样?老脑筋了吧?咱月朗是大明星,日后挣钱如流水,用你小心眼给当把家虎?”
龚新茹一向知道女儿和梁父吟走得很近,就问白月朗:“是不是真想嫁那个梁上君啊?”
白月朗咯咯地乐了,说:“什么梁上君?梁上君子可是小偷啊,人家叫梁父吟。”
白浮白打诨说:“梁字毕竟记住了,你妈也没错到哪儿去。”
梁父吟来过白家几次,龚新茹注意盘算过,说道:“梁父吟人不错,有才情,性格随和,长相也行,就是岁数太大了点。”
白月朗不耐烦了,“什么大小的!谁说我要嫁他了?”
白浮白在一旁只是乐。
白月朗看看腕表说:“哎呀,我得赶回摄影棚了。还没化装呢,迟到,就得挨熊,那个下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