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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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做梦。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整间屋子的布置中西合璧;极具混乱的时代感,让她一时半会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最要命的是动一下也觉得全身跟被车碾过似的,某个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如果不是在梦里;她的第一个念头应该是——卧槽!报警!
做为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过的老油条;一腔热血做过卧底记者,差点被打断腿,舍命深入调查的新闻稿不能发出去;后来愤而转投娱乐圈的怀抱;做过娱记写过影星大佬们的花边新闻;还做过狗仔;顶着瑟瑟寒风埋伏在当红花旦跟小鲜肉的公寓外面;就为了拍到他们深夜狂欢过后回巢的身边人;顾茗酒后跟老铁把酒言欢;有时候还挺得意。
五光十色的社会里凫水拍浪;旱鸭子呛过几回水;没淹死多半也活成了人精。
顾茗半点也没浪费学到的东西,三十好几活的油嘴滑舌,两面三刀,身边的床伴也换过好几个,全是走肾不走心的关系,哪一天厌倦了一拍两散,过后都不带浪费一秒钟哀悼这段关系的结束,靠岸做了一家网媒编辑,还花几年时间经营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公众号,收钱抹黑洗白的事儿没少干,且都能自圆其说自成一派还不带毁灭形象的。
她自誉机巧百变,遇到眼前的情形也有些抓瞎。
女佣就站在她的床前,小心翼翼的唤她:“姨太太,起来吃点东西吧?”
姨太太?
那是什么鬼?!
顾茗蒙在被子里十来分钟,一直在催眠自己做了一个真实而荒唐的梦,等醒来之后就会回到自己的狗窝,就连被子里残留的陌生男人的体息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可怕。
她拒绝去思考。
太过荒唐,大脑停止了转动。
“顾姨太——”
女佣很是尽职尽责,抬头看看日渐西沉的太阳,这位姨太太再睡下去,她们都要怀疑是不是被少帅昨晚在床上折腾死了,要送医院就医,所以叫的声音才越来越急切。
顾茗扑拉一下掀开被子,露出凌乱的脑袋,眼睛里全是疑惑:“你叫我什么?”
女佣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看到一头乱发里灼灼的眼神,心里已经在猜测这位新姨太太是不是脾气不太好,便陪了加倍的小心:“少帅吩咐这么叫的,说姨太太姓顾,是顾署长家的千金。”
署长前面还带着个副字,不过这位能把亲闺女送到少帅床上,说不定过几天这个副字就可以取掉了。
顾茗惊呆了。
剧情莫名有些熟悉——顾署长家的千金送到少帅床上这不正是她入睡前看的那本虐恋情深的口水文吗?
顾署长家的千金当然不是主角,而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炮灰,被亲爹送人之前就已经有了小情郎,还是个混青帮的穷小子,做为渣男贱女组合里试炼男主的试金石,女主不但“聪慧”的发现了她的奸情,还“巧妙”的引导少帅知道了,于是她年轻的生命就被渣男用一粒花生米结束了。
女主踏着她的尸体与男主迎接虐后的糖,谁也不再记得他们爱情路上的铺路石。
铺路石顾茗:这特么就是我多年缺德的报应吗?
她不是个伤春悲秋的性子,裹着被子披散着头发跳下地去,凑近了穿衣镜去瞧,露出藏在头发里的半张精致的小脸,眼眉弯弯,皮肤白到发光,下巴尖尖,做个忧愁的表情,居然有几分楚楚可怜,年纪约莫在十六七岁,正是书里描写的那种长相,表面清纯可人,内里一肚子yin贱,这是那位少帅冯瞿撞破奸情之后给她的评价。
女佣要来侍候她穿衣,她拒绝了:“我想洗个澡。”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她把自己整个都浸在温暖的水中,苦中作乐的想:少帅府上的物质条件还是很好的,至少她没穿成街头的乞丐,或者书里另外一位堂子里的姑娘,当然也是配角,境遇比她还要悲惨。
哦,那位姑娘还没出场。
顾茗想的有点出神,水都凉了才匆匆从浴缸里爬出来,女佣已经贴心的准备好了衣服,好几件颜色风格各异的旗袍,她眼光扫过,挑了最素雅的一件。
顾署长家的千金昨天之前还在女子师范学校读书,曾经想要当一名教师,那位青帮小情郎就是她的第一位学生,每周固定的三天偷偷出来教他读书识字,成果喜人,说明她还是极有教学天赋的。
傍晚放学回家,就被亲爹催促梳妆打扮,跟打包一件东西似的,连夜塞给了冯瞿。
命运莫测。
女子的命运尤其轻贱。
顾茗下楼的时候,楼下的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煲的热腾腾的归芪乌鸡汤、清清爽爽的炒时蔬、鲜甜的清炒虾仁满满一桌子菜,偌大的餐厅只有她一个人用餐。
侍候她用餐的是一位老妈子,穿着青色的斜襟盘扣褂子,黑色的裤子,头发在脑后挽成个纂儿,插着根银簪,说话轻声细语,精明干练:“少帅去忙公务了,我姓林,姨太太若是觉得不合口,告诉我就好。”
一口乌鸡汤下肚,顾茗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靠外卖跟方便食品活命多年的她,味蕾早被各种调料荼毒,但凡清淡的东西都觉得没味道,吃东西偏重口,咸香辣麻才是最爱,没想到这一桌清淡的菜色倒唤醒了她的味觉——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跟她本人没多大关系。
“林妈,特别合口。真的。谢谢你。”
她诚恳道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吃相斯文,但速度却不慢,挟菜的频率也不低,洗刷了之前小月上楼去服侍之后,下楼传达给她的信息——顾姨太似乎脾气不太好。
这哪里是脾气不好啊?恐怕是年纪小,初来乍道,有些拘谨罢了。
林妈从小侍候冯瞿,知道自家少帅是个混世魔王,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断过,有别人送的,也有自己扑上来的,基于冯少帅的社会地位,他自己压根不必费心,女人就前赴后继向他献身。
“顾姨太不必担心,少帅对身边人还是很宽厚的,只要姨太太好好服侍少帅,日子不会难过。”林妈在顾茗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就为冯瞿说起了好话。
冯瞿,现年二十五岁,冯大帅原配所出长子,读过军校,跟着冯大帅上过战场,现在手底下还带着两个团的兵,如无差错就是冯大帅未来的继承人。
外界提起冯瞿,对他打仗治军的功绩不甚清楚,反倒是花边新闻不少,“冯女郎”们可是个庞大的群体,真真假假却也说明了这位少帅在男女之事上比较随意。
顾茗吃过了饭,略微收拾,便问林妈:“我能不能出门?”
林妈笑眯眯说:“姨太太说笑了,又不是坐牢,等我叫两个随从陪您出门,现在外面有点乱,也要注意安全。”
顾茗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出门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至今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做了个冗长的噩梦,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依旧躺在她的狗窝里。
林妈的办事效率很高,等她从楼里出来,已经有两名穿着对襟黑褂子、黑裤子的年轻人在小楼前面候着,见到她弯腰行礼:“姨太太好。”
这阵仗有点吓人,顾茗揣摩原主的心理,露出点羞怯的笑容:“有劳两位了。”如果不是她对书中剧情熟知,暂时不需要做情报工作,按她自己厚如城墙的脸皮程度,狗仔般灵敏的嗅觉,自然是先跟冯瞿身边的护卫们搭上话,打听些有用的消息,想办法脱困。
林妈安排了汽车,顾茗拒绝了。
“我就是想走走,消消食。”
她走出这片小洋楼,回头去看,才发现此处极为清幽,身后林立的七八座小洋楼矗立在浓荫之中,她昨晚安身的只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后面那几栋楼里都住着什么人,面前的街道宽阔干净,周围都是差不多的建筑,推断这是个非富则贵的住宅区,也许住的全是本城军政要员。
狡兔三窟,这只是冯少帅的住处之一。
两名黑衣人远远跟着,她信步而行,走了大约快四十分钟,发现穿过了那片富人区,居然闯进了闹市,路口对面各种商店鳞次栉比,有穿着旗袍逛街的女郎、穿着西服或者长衫的男子、还有卖报卖烟的小童、卖花的姑娘熙熙攘攘。
顾茗不由倒退一步,恍然闯进了别人的世界,热闹到真实的世界。
她仓皇转身,疾步往回走。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她说。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坐在卧房窗前的藤椅上发呆,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很快有军靴踏着地板响亮的声音,有佣人殷勤问候:“少帅回来了!”
文中写道:“今日之华夏,是沉疴之症,大抵疮病太多,良医太少,肯于沉睡之中有惊雷之效,惊醒旧梦的智者太少,不如就让我做一只蜜蜂,虽嗡嗡扰人,但也能口出良言,让沉睡者有片刻的清醒,不必思考家国大事,只对己身的命运负责。
我持续关注周姓公子事件,发现这位周姓公子的思维值得大写特写,一再分析。近来他又做出一桩骇人听闻之事,追踪女学生到了医院,当着女学生生病的老父大放厥词,表示要继续逼迫该女子就范。
我无从得知周姓公子的打算,姑且做一回恶人揣测一番,周姓公子大约很好面子,追求不成怀恨在心,整件事情让他颜面扫地,假如能够逼迫该女子就范,到时候开个记者会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洗白,又有该不得不从的女子配合,说不定能保持“痴情”形象而不倒,引来舆论的赞扬。
华夏的民俗历来有趣,很多人进了世俗的大染缸,明明不合理之事,竟也能视若无睹。譬如一个女人的价值大约都体现在她的婚姻之上,她要嫁一个功成名就有社会地位的丈夫乃是平生终身成就,值得四邻三亲称颂,仿佛她平生所有的价值都在男人身上。但是她若被某个纨绔子弟纠缠不休,不堪的反而是该女子,而不是纨绔子弟。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防盗时间72小时;熬夜爆肝,码字不易;请订阅正版;谢谢支持!坐在她对面的管美筠握着她的手兴奋的都要发抖了;一面扭头偷瞧走过来的男女;一面用极低的声音说:“来了来了”
顾茗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迅速从包里拉过国文书立在面前;掩耳盗铃隔绝了窗外谢余注视的目光;也隔绝了她自己的视线。
脚步声很快到了她们这一桌,似乎才看到她坐在这里;略停了一下;她听到有个特别好听的女声说:“阿瞿;你认识?”
电光火石之间,顾茗很怕冯瞿说出认识她的话;“啪”的一声合上了书,都没敢去看冯瞿的脸,笑靥如花直冲着冯瞿身后的吴淞响亮的喊了一嗓子:“表哥——”然后窜了过去,拉住了吴淞的胳膊。
吴淞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迅速看了一眼冯瞿;“姨太太”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冯瞿的神色顿时有点耐人寻味。
管美筠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喃喃低语:“阿茗;你你表哥是少帅身边的副官?”
顾茗心都缩成了一团;眼角的余光迅速往窗外扫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余已经离开了,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顶着冯瞿迫人的眼光硬着头皮说:“美筠,这是我表哥吴淞,他他”
“他”了半天,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冯瞿低低一笑:“吴副官,我倒不知道你何时有个这么机灵的表妹了?”
吴淞只觉得拉着他胳膊的小手跟烙铁一样,少帅说不定已经怀疑他的头顶被染绿了,只差向姨太太求饶:姑奶奶您可别害我了!
“属下”
“阿瞿,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尹真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冯瞿的神色有点奇怪,盯着人家表妹不放,她还把人家小姑娘多打量了几眼,模样儿倒是不错,水灵灵的,就是有些小家子气,都什么年代了还梳着两条辫子,浅蓝色斜排扣中式上衣,宽大的喇叭袖,及膝黑色裙子,有种呆笨守旧的气息。
这种校服她十几岁的时候也穿过,是女子师范学校的校服,但是出国之后烫了头发穿了洋装,又时髦又洋气,现在反而觉得这种打扮太过老土了。
她一句话倒好像吓到了对面的小姑娘,她“嗖”的一下就缩到了吴副官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结结巴巴说:“尹小姐别说笑了,少帅哪能看得上我啊!我就是我就是路边的野草,小姐您是绝世明珠,倾国倾城,跟少帅是天作之合”
顾茗本来就年纪小,再加上话说的磕磕巴巴,狭路相逢也恨不得躲起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可怜的味道。
冯瞿的浓眉挑了起来。
尹真珠比冯瞿小一岁,其实年龄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