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你先撩的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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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茗殷端坐在软塌上,上好红木做的软塌又宽又长,将他瘦削的身形平白又添了几分寂寥意味。他容貌艳丽、神『色』肃然,手里端着茶杯一动不动,像是在看着茶杯出神,又像在等什么人。
突然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微微绷紧,缓缓抬头,直视着前方的人,脸『色』看似平静无波,只有墨点的瞳仁中反『射』着光彩。
——“你果然来了。”
越皓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厅门口,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走得缓而稳,直到将谷茗殷笼罩进一片阴影里。
谷茗殷放下茶杯,轻薄的骨瓷碰到厚重的檀木桌时“咔哒”一声脆响,在这空『荡』的屋内显得极为突兀,将二人之间的静默衬得更加窒息。
“谷茗殷?”越皓林的声音毫无波澜,但深邃的眼眸中是难以错认的痛心,还有一丝咬牙切齿的仇恨。
谷茗殷直直地看着越皓林,没有丝毫闪躲:“是。”
“你杀了钟前辈和……钟敏之?”说到第二个名字时,越皓林的声音竟然有了一丝虚弱,似乎难以承受这三个字的重量。
谷茗殷一直盯着越皓林,面上一派冷漠,只有在听见“钟敏之”三字时,眼睫剧烈颤抖了一下,低声道:“是。”
越皓林突然迅猛地拔出宝剑,剑尖直朝着谷茗殷的喉咙送去。
谷茗殷几乎是同时动作,双手握住剑锋,仰着脸不错目地直直看着越皓林的眼睛,情绪如暗涌般翻滚不止。
明明对方没有用多大力气,但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越皓林却没办法再将剑往前送了,握剑的力气之大令他的手背上都暴起青筋,深邃的眼睛狠狠瞪着对方,眼白都泛起红丝,剑尖却只堪堪停在谷茗殷喉咙前三寸远的地方。
谷茗殷似难以置信似痛心疾首,却偏要做出凌厉的神『色』高声质问:“你真要杀我!”
只是说到“我”时声音已有些支离破碎,眼尾蜿蜒的丹凤眼瞪得老大,蒙了一层细碎的泪意。
越皓林握剑的手一颤,不由自主就想将剑撤回来,谷茗殷却手握剑刃抓得更牢、不肯让他移动半分。两人紧握着一把宝剑无声对峙,仿佛相互拉扯着对方的心脏。
已分不清到底谁要将剑往前送,谁又要将剑往后推,剑锋上隐隐有了血红之『色』。
林兮和一怔,不由松手,剑“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卡!怎么了?”“你手破了!”陈导与林兮和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兮和下意识回头看向陈导,就听见身后的谷茗殷说:“你终究不会杀我。”
越皓林怔怔回头,看见谷茗殷明艳的脸上像是焕发了新的生机一般,浅浅地笑着看着他,一滴珍珠状的眼泪悬在下眼睑中心的位置,将落未落。
——
赵安陵来来回回把片子放了四五遍,整个人被笼罩在巨大的压力下,几乎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美术指导把偌大的会客厅差不多搬空了,仅剩谷茗殷瘦削的身体、贵重却与人相比过于宽大的床榻、榻上的矮几和他手中青花瓷的茶盏。
陈导拍摄谷茗殷时,将他压到画面的中下部分,空『荡』的镜头里只剩这么一个瘦弱的人,被大片暗沉的空间挤压着,显得极为压抑、孤独。
而拍摄越皓林时,为了表现人物的一身正气和坚定的决心,将他高大俊逸的身影放在镜头正中心,通过门框构成画中画,身后院落的假山修竹作背景,『色』彩清淡宛若水墨丹青,画中人的神『色』则是整幅画中最浓墨的焦点。
镜头不动人物动,越皓林背光而来,一步一步走得缓慢,从谷茗殷的视角看到越皓林内心的汹涌与坚定,同时也感受到谷茗殷被其步步紧『逼』时的紧张。
两人对峙时,则没有用任何拍摄技巧,基本就是两边的固定镜头交替,在画面黄金分割的位置给演员一个面部特写,仅凭借演员的演技来实现近乎窒息的紧绷。
当时做了现场收音,两人极力压抑却依然粗重的喘息,还有对话时难以克制的颤抖,让赵安陵起了好几次鸡皮疙瘩。徐遥最后那一句也被拍进去了,光是听声音就让赵安陵差点儿落泪。
赵安陵想说话,张嘴却发现嗓子有点儿哑,咳了一声,问旁边的陈导:“这剑没开刃吧。”
问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那把道具剑自己也握过很多次了,开没开刃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想到这里,赵安陵的语调更加艰涩:“导演,他为什么要这么演?”陈导跟他讲过,谷茗殷是心狠手辣的人,对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是徐遥演的谷茗殷,似乎是有些软弱的。
刚才那组镜头,陈导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是这次陪赵安陵看,依然看得十分仔细。
“这之后的情节是,谷茗殷力劝越皓林入世,并企图拉拢利用。小徐的意思是,此时的谷茗殷已经料到皇帝会对越皓林重用,所以故意示弱。谷茗殷早看出越皓林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本来是谷茗殷对不起越皓林,他这样一示弱,反倒成了越皓林对不起他,后面的情节才更加合理。”
“只是为了利用吗?我感觉……他演得……对越皓林充满情义。”
“是有一些……情意……我给小说的原作者打电话了,她说了句话:“此时的谷茗殷,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赵安陵有些懵懂。这种说法放在这种讲武林争斗、朝堂争斗的剧情里怎么感觉有点儿奇怪?
陈导咳了一声,“这个小说本身是有些男同『性』恋情节的,你明白吧,就是谷茗殷和越皓林之间……有点儿事儿,让我给删了,小徐似乎是从前后的剧情中感受到了一些味道……”
赵安陵这半天就一直有点儿呆,这会儿更是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陈导,我明白了。”
陈导越发欣赏这个不急不躁的小鲜肉了,安慰他道:“小赵,你是个好演员,只是,那孩子,他是个天才。说实话,他比兮和更有天分。”
赵安陵眼睛一下子睁老大:“比林老师更有天分?”
“是,兮和自己说的,这孩子,以后会比他强。”他没说林兮和当时的原话。
林兮和当时说,“徐遥有天赋、有脸蛋儿,在学校学得也好,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那份演员最需要的纯真。”
赵安陵抿抿嘴,突然笑了一下:“那我输得也不算难看了。”又忍不住叹气,“只是不能跟陈导和林老师合作,实在是太遗憾了。”
“小赵,我准备把剧本改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皇帝的戏增多。”
赵安陵一脸惊喜:“陈导,您是说,我可以演正德帝?”
陈导抬手在空中一按,“你知道的,皇帝的戏只在后半部分出现,而且就算加也不会加太多,你要想好,以你的身份,演这样一个配角还是委屈你了。”
赵安陵忙表明态度:“怎么会的,陈导!我演,我演!谢谢您!”
陈导一笑:“要谢就谢兮和吧,这是他提的建议。”
第3章 开机()
一个月后,赵安陵又发了一条微博,文字是:“听说没有照片的微博都是骗评论,所以配图重发(卖萌笑脸)。”
底下配的照片是自己身着明代皇帝明黄『色』的龙袍、林兮和一身墨蓝『色』侠客劲装、徐遥一身正红『色』常服以及三人不穿戏服的合影。
剧照选了耀眼的明黄『色』,是为了表现皇帝『性』格的乖张恣意。剧组经费足,服装制作得很精美,有娱乐新闻专门介绍了龙袍上那条玉带,上面真金白银也就算了,中间镶的好大一块儿玉竟然也是真的,妥妥的贵气『逼』人。
而林兮和的墨蓝『色』则代表正义、保护和孤独,尤其是他的发型,不同于常见的侠客披头散发的形象,林兮和的扮相是束发、加冠,看上去一丝不苟。他还佩戴了明朝特有的网巾,外面再加了帽子,当真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掉出来。这与越皓林本是太傅之子、『性』格方正严肃、后又入朝为官的形象相符。
而徐遥穿了一身大红,袖口领口用白『色』锁边。颜『色』艳得有些离谱,宽大曳地的偏襟样式也是夸张得厉害。但是他化了谷茗殷的妆、再穿上这身,真是美极了。
赵安陵与林兮和都是长身而立,正视着镜头,衣冠严谨、神『色』肃然,只有徐遥,微微低着头看向别处,在发丝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侧脸恬然宁静,乌黑的墨发披散至『臀』部,充满暧昧的神秘感。
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几乎多得要爆炸,多数是赵安陵的粉丝们哭喊“老公好帅!”,也有林兮和的粉丝过来蹭地方哭喊“老公好帅”的,还有不少人问那个眼生的小帅哥是谁,长得好生美丽。
陈导自己的微博老气横秋,基本半年发一条,都是工作方面不咸不淡的通知。林兮和的微博像个僵尸微博,只偶尔转一下代言的广告。徐遥这个年纪最小的,竟然比他俩还老气,干脆连微博都没有。
所以赵安陵的微博接起“炒作”的第一棒。之后为徐遥这个新人造势的接力棒,就要在开拍以后循序渐进了。
美方派来的监制和两个灯光、两个摄像也就位了,柳副导带着他们在b组磨合了几天,现在全组就等陈导把剧本改完。
陈导一“出关”,就问林兮和,“你把小徐签到你公司了?”
“是啊,怎么了?”
陈导一笑:“『奸』诈,你可捡到宝了。”
林兮和不掩得意:“近水楼台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小刘说,跟小徐谈的时候,感觉他真挺缺钱的。”
陈导『露』出些许同情:“这孩子高中的时候得过白血病,估计欠下不少钱。”
见林兮和震惊地看着他,忙又说:“已经好了已经好了,做了手术了,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已经痊愈了。”
林兮和皱紧眉头,他曾经演过一个白血病患者,深入了解过这个群体的痛苦,“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拍的时候你注意着点儿,别累着他。”
“知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开机仪式结束后,《江湖之远》,英文名《heroes go far away》,正式开拍。
陈导拍戏喜欢“顺序”拍,他认为,这样虽然会加大成本、延长拍摄时间,但是能让演员更完美地体会剧中人物之间关系、情感的变化。
所以第一场戏就是谷茗殷与越皓林相识。
——
越皓林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地赶到“钟家庄”,却依然晚了一步,从大门外到庭院,满地都是尸体。
突然屋内传来打斗声,越皓林飞身冲进去。
屋内,一个少年正被一个高个子男人一掌击飞,高个男人正欲再下狠招,被越皓林一剑隔开。
高个男人的的衣襟被划破,『露』出里衣的材质,一看便非江湖人装扮,越皓林眼睛一眯,『露』出危险的神『色』,几招便将高个男子压制在剑下,剑锋抵住其侧颈:“东厂?西厂?还是内厂?”
高个男子惊恐地开口:“你救了他定会后悔,他……”尖利的嗓音暴『露』了他太监的身份,越皓林没等他说完便挥剑一抹,高个男子顿时血流如柱委顿在地。
血迹贱到越皓林的眉眼上,他睫『毛』都没有抖一下,却只见冷肃,不显残忍。
越皓林紧接着奔至少年身侧,少年已经昏『迷』,发髻散开铺了一地,美丽的面孔苍白得毫无血『色』,嘴边却是殷红一片,吐出的血迹沾满衣襟。
越皓林在少年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又喂进一颗丹『药』,少年幽幽转醒,越皓林忙问:“你是谁?钟大侠呢?”
少年费力地抬起一只手,越皓林忙一把握住,从少年手中接过一个玉牌,顿时脸『色』一变:“敏之?”
少年虚弱地点点头,然后指了一个方向,越皓林忙起身看去,却看见恩人钟信义的尸体。
此地不宜久留,悲痛必须先放身后,越皓林迅速在钟家庄找了匹骏马,带“钟敏之”迅速离开此地。
谷茗殷胸口受了一掌难以坐直,越皓林只能一手将谷茗殷揽在怀里,一手执缰策马。乌黑壮硕的骏马载着二人疾驰,在夕阳下留下斜长的背影。
“咔!”
这段骑马奔驰,两个人都没有用替身,林兮和身形高大,揽着只有一米七多的徐遥在夕阳下纵马飞奔,画面自然潇洒。
他们已经出了拍摄范围,林兮和猛地一拉缰绳,真像电影里的侠客一样,将奔驰的骏马勒得前蹄抬了起来。
这一下把徐遥吓到了,他本来就是整个后背都与林兮和紧紧贴合着,这下更是整个人都窝进了林兮和怀里,后背大面积地传来身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