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之花-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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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立伯见对方以这种十分可笑的方式直截了当点明客人的来意,无非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显摆而已。市里已经明确要求有意向的单位尽快拿出投资计划,这几天是关键时刻,被你蒙对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邹立伯不愿意让戈泽其沾这个光,他要借此机会煞煞他的傲气。“戈总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邹立伯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对这种事绝对不感兴趣。”
阮明珠在一旁暗笑。他们三个单独聚在一起还是头一回。这两个男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是情敌,面对着觊觎已久的同一个女人,他们的表现一定很有趣。
戈泽其呵呵笑道:“真的如此吗?十分钟之前,明明是你们贾老板打电话来,希望我们帮忙提供机床公司內部信息,难道听错了?不会吧,我的脑子还算清醒,还不至于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邹立伯暗自叫苦,三哥也真是的,连这么一件小事也怕我搞砸了,你想让我出丑啊?
邹立伯灵机一动,笑嘻嘻道:“那都是陈年老皇历了,眼下有意投资机床公司的企业有五家,其中三家已经自行淘汰了,只剩下三哥、四哥两家,还有竞争的必要吗?”
戈泽其略加思索,便明白方才和阮明珠的谈话被他偷听了,他不仅没觉得不快,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其实,深藏在戈泽其心底的真实想法是:巴不得让贾富贵和华中仕陷入机床公司这个泥潭中!戈泽其执掌机械进出口公司以后,对国企弊端的认识极其深刻。以前他在政府机关工作,仅仅看到机床厂和机械进岀口公司等盈利企业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这些企业内部存在的严重隐患。说得透彻明白一点:过去的计划经济给这些国企创造了近似一家独大的有利环境,必然盈利的独特优势埋下了內部管理滯后、人浮于亊效率低下的隐患。尽管前几年机床公司领导班子为适应市场经济作出极大努力,可是积重难返,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戈泽其完全能够理解夏明兰的困境,真心愿意替她分担,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他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力”并不是阮明珠担心的经济实力。戈泽其自以为凭他的人脉,动员一、二亿资金投入机床公司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在于他戈泽其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解决机床公司“人浮于事”这个大问题,国企铁饭碗已经被数千有用、无用、可有可无的人牢牢端在手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精简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职工,把他们的铁饭碗端掉?
戈泽其非常清楚机床公司的症结所在,却希望江南四杰主动出来分担,完全是出于他对梁一民四兄弟根深蒂固的仇恨,梁一民抓住他的把柄逼迫他就范,戈泽其不得不满脸堆笑地把梁一民捧上高位,这种窝囊气已经憋了几年,今日终于有了出气的机会,他怎能轻易放过?戈泽其不想深究他们四兄弟投资机床公司的动机,他只要看到他们的悲惨结果便可以了!
戈泽其从邹立伯的答话中听出江南四杰对投资机床公司志在必得,心中甚是满意,口头上却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多么难得的大好机会,我戈泽其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口的鸭子眼巴巴让他飞走了!不瞒邹老板,上市公司这块牌子好处多多,借壳上市更是赚大钱的捷径,我原计划在成为机床公司第二大股东后,再等待时机增发新股,赚它几个亿是两个手指挟田螺,稳拿的!现在不行了,实力不济,甘拜下风,无奈啊无奈!”
邹立伯见戈泽其垂头丧气的样子,心头乐不可支。此刻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充满欢乐,充满喜气,就连阮明珠一如既往的目光也变得柔情蜜意、含情脉脉,邹立伯觉得爽极了!
第四十六章阮明珠独会邹立伯()
在邹立伯看来,世上再也没有比在心爱女人面前把情敌比下去更为心旷神怡。他的心情大好,便生发出趁热打铁的冲动:他要单独和阮明珠待一会,说说知心话。他正寻思如何开口,阮明珠却已主动和他搭上话。
阮明珠笑盈盈道:“邹老板专程前来了解机床公司内部信息,找对人了。走,到我办公室好好聊聊。”
邹立伯喜出望外,仿佛听到了动人心弦的天籁之音,半边身子麻酥酥的。邹立伯扭头斜了戈泽其一眼,见他仰靠在椅子上,神情萎靡不振,显出掩饰不住的疲态。一种厌恶情绪涌上心头:上了年纪的人还不悠着点,还要象年轻人一样不停地施展龙马精神?就凭你这般熊样,还想跟我争女人?
戈泽其眯着眼看到邹立伯乐颠颠地跟着阮明珠走出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小子草包一个,别看你今天笑嘻嘻的,让你哭哭啼啼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阮明珠给邹立伯倒了一杯茶,笑容可掬道:“你们江南四杰有眼光,投资机床公司这步棋走对了!”
邹立伯心头舒坦。以往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极少关心,梁一民他们三个在一起议论,他是东耳朵进,西耳朵出。此刻见阮明珠投起投资的事,立刻卯足精神,思索该如何回答才算应对得体,第一次和她面对面交流,不能落下坏印象。再说自从三哥跟彭大师当面提亲后,他还没亲耳听到阮明珠表过态,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借今天的机会弄个明白。
邹立伯沉吟片刻。“不瞒你说,外界把我和他们三个联在一起。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们四个在乡下插队时称兄道弟是不假,把我们比喻为‘四杰’就让我愧不敢当,至少我没这个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
阮明珠诧异道:“江南四杰在三江名噪一时。许多人羡慕得很,而你却似乎避之不及,是什么缘故?”
邹立伯黙然,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种感受是最近才出现的,说得确切一点是从受到英子当面直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至今还记得英子那段不时冲撞心扉的话。“人与人的相处讲究的是平等待人,将心比心。假如男人贪图女人的仅仅是美色,那么这个男人就只会以玩弄的心态对待女人。不管他山盟海誓多么动听,他的骨子里仅是把她当成专供男人享乐的妓女。
假如强者以高高在上的心态蔑视弱者,将弱者视为低贱的下等人群,那么这个强者就会以各种借口剥夺弱者的一切权力,以打倒弱势人群为荣,践踏弱者个人自由为乐,不惜冠冕堂皇地为自己的残暴戴上金色的光环,称之为伟大而高尚的光荣事业!”
英子一针见血地戮穿了邹立伯曾经引以为傲的所谓光辉事业的虚伪。使他时常反思以往的荒诞举动,尤其是那一次以“破四旧”为名的“抄家”,实际是明火执仗的抢劫。更可怕的是后来发生的意外结果:郭永槐夫妇命赴黄泉!
邹立伯后悔当时年少气盛头脑发热,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愿听到“江南四杰”四个字,这四字如同洗刷不了的纹身不断提醒他:邹立伯和他们三个是一丘之貉,名副其实的江南四恶!
面对阮明珠的质疑,邹立伯不愿泄露内心隐秘,只得强颜欢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以为做人还是低调一点为好,名誉是过眼烟云,名垂千古又如何?财物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是彭大师说得好,有一根钓杆一壶酒相伴,不管是忧还是愁,先过几天悠闲自在的逍遥日子也不枉来到世上潇洒走一回。”
阮明珠哂笑道:“邹老板说的话与以往的行为倒也相符,钓钓鱼、喝喝酒、玩玩女人,确实在江南四杰中是另类。只是你还得扪心自问,愿意你的后半生继续这般醉生梦死下去?据我所知,大多数女人提起你的名字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邹立伯脸色微变。“果真如此?不是自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八个字用在我的身上恰如其分!”
阮明珠摇揺头。“错了,邹老板大错特错。错在那里?错在你不能面对你自己真正的内心!今天你专程来向我了解机床公司的内幕,那好,我就先跟你谈谈那里的人,谈谈他们公司的骨干力量,谈谈公司一群鲜艳夺目的厂花!”
邹立伯眼睛一亮,前几年,他对机床厂名声大噪的厂花颇为动心,但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后来听说戈副书记的儿媳妇就是机床厂厂花之一,却遭受家暴住了院,他特地去医院偷窥过一回,果然冰清玉洁、貌若天仙。他感到不可思议,恨不得把戈春生痛揍一顿。
阮明珠喝了一口水,娓娓而谈。
“机床厂原厂长、现任副市长林志卿曾有过一句名言:对机床厂有贡献的职工都是厂花,这句话颇有道理。
一切美好的事物之所以美好,在于它的外表和內在的完美统一。对于个人来说尤其如此,外表美固然令人赏心悦目,心灵美才是人生的支撑。机床厂之所以从一个地方小厂发展成三江机械行业的龙头企业,靠的就是一代代在平凡岗位上黙默工作的干部、群众,他们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机床行业。
先谈谈总经理夏明兰吧!这个女强人在政府机关工作时就有出色表现,无论在原则性、工作能力、个人品德方面都受到同事们一致赞同。进机床公司任职后,她带领干部群众克服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支撑公司大局。尽管目前机床公司面临困难,只要得到适当的支持,一定能在以她为首的经营班子率领下重振辉煌。“
邹立伯神情兴奋,插话道:“夏明兰这个人我听说过,确实了不起!一个女人而且是不折不扣的美女,能够在机床行业这种男人天下得到一块立足之地,让我这种男人自愧不如。可恨的是程立人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抛弃她,在外面另找小情人,实在是暴殄天物、不识好歹。更可恶的是至今仍在处心积虑设计害她,别的事不谈,机床公司分厂职工几次到公司闹事就是程立人兄弟俩在背后搗的鬼,真是天理不容!”
阮明珠笑道:“看不出邹老板知道的事还真不少,外面的人都说,江南四杰的钻石王老五除了玩女人外没别的本事,看来是一孔之见,委屈你了!”
邹立伯得意洋洋道:“那是偏见!我邹立伯不愿多管闲事,不等于不问世事。只要与我们四兄弟有关的大小事情,我哪一件不知道?想瞒我都瞒不住!”
邹立伯说的倒是实话,梁一民、华中仕和程立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邹立伯虽然没参与进去,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清楚的。
阮明珠意外地了解到江南四杰与程立人的稳秘关系,心中暗自欢喜。彭子超对她说过,尽可能接近江南四杰,了解他们在动乱年代建立的人脉关系也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阮明珠故意摇头道:“邹老板不过是特别关心美女而已,还敢吹大牛!我看你平日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不是个正经男人,你那三位兄弟谁敢跟你讲真心话?”
邹立伯叫道:“你错了!我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冒称什么‘四杰’,我们四兄弟对天盟誓同生死共患难却是千真万确的,那是我们在广阔天地炼红心炼出来的生死感情,外人如何能理解? ”
邹立伯一眼瞥见阮明珠脸色不悦,忙道:“我说错了,我跟你不是外人,只要我把事情说个明白,你也能理解!”
阮明珠莞尔一笑。“邹老板不把我当外人,好得很。那就给我讲讲吧,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邹立伯愣了一下,他想起梁一民的多次警告:我们四兄弟的事绝不能到外面乱说!
邹立伯忙掩饰道:“也没什么秘密。梁大哥是吃官家饭的,三哥、四哥做生意,我是游击队,不务正业,最近一段时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才有机会常来向你请教,这也是因为能够常常见到你,才定下神来做点事,其实我跟他们三个的共同语言并不多。”
阮明珠见他有意退缩,明白时机尚未成熟,便转圜道:“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没兴趣。还是继续讲他们厂花吧!”
阮明珠接着给他介绍机床公司的总工程师辛人杰,设计所长乔正清,财务部经理何冰冰,后起之秀包小淼、许慧等一连串骨干分子。邹立伯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特别是听到何冰冰的名字时,邹立伯的脸色微微发白,这细微的变化被阮明珠看在眼里。
阮明珠最后道:“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介绍机床公司的骨干力量,是因为当前企业竞争最关键的是人才竞争,只要夏明兰千方百计把公司的优秀干部、技术人员和工人凝聚到她的周围,形成一股核心力量,机床公司再现辉煌的日子一定为期不会太远!”
邹立伯被阮明珠的情绪所感染。“机床公司是大企业,又是市里重点关注的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