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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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贵妃在一处。
可偏偏今日幽州节度使将打了败仗的心腹爱将押解到长安,要请陛下论罪。这算不得大事,可偏偏得由陛下亲自定夺。阿耶不想来触这个霉头,便把派来了。陈敬自然不会上赶着惹陛下厌烦,想着来一趟做做样子便回去,如今遇到了昌乐公主,便由公主做主吧,反正他只是个奴才,只能听命行事。
于是陈敬状似为难的蹙了蹙眉道:“事关国事须得陛下亲自定夺,如今陛下正忙那奴才也只能回甘露殿了。”
便魏熙此时被陈敬容貌所惑,看陈敬为难的样子,担心他回去会被陈士益责罚,于是魏熙决定救人于水火。
“你不用为难,我带你去找阿耶。”魏熙豪气冲天道。
陈敬:“!!!”我不为难的,公主您别勉强自己。
还未等陈敬拒绝,魏熙便拉着他向殿内行去。
陈敬:“公主,其实也不是多要紧的事,不必去打扰陛下。”
魏熙听陈敬这般善解人意,第一次生出了类似欣慰的情绪,陈敬不仅长得好,还细心体贴,宁肯自己受责罚也不肯打扰阿耶,果然是相由心生。
于是魏熙安慰道:“你不用怕,有我护着你呢。”
陈敬:“”
含瑛:“”完了,公主以貌取人的毛病治不好了。
“阿耶,陈敬有要事要禀”魏熙还未进门便喊道。
皇帝此时正给谢贵妃梳头,颇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滋味,被魏熙这一喊什么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皇帝心想:就是阿皎生了儿子也得让他缠着魏熙,小丫头太闲了。
魏熙进了殿内径直窝道谢贵妃怀里,扯着皇帝的袖子道:“阿耶,他说有国事要您亲自定夺。”
陈敬:“”说好的护着他呢?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笑盈盈看着他的小丫头,突然便气不起来了,转头看向低头跪着的陈敬,陈士益怎么收了这么一个没眼色的当义子,皇帝想着便问陈敬:“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军国大事。”
陈敬答道:“回陛下,是幽州节度使将帐下因轻敌至其所带军士全军覆没的义子温轧荤,押送到长安请陛下定罪。”
皇帝笑道:“处置一个败军之将也算大事?”
陈敬从容对答:“一兵一卒皆是大夏子民,大夏子民因一寒族胡人之过而死伤,自然是军国大事。”
皇帝道:“伶牙俐齿,倒是得了陈士益几分真传,只是温轧荤如今也算是大夏子民,不可因其出身对他存有偏见。”
陈敬答道:“奴才不敢。”
一旁谢贵妃却问道:“节度使不是有节制调度之权吗?为何不在幽州就将温轧荤依法惩治了,反而不嫌麻烦的送到长安来?”
皇帝为爱妃解惑道:“张进定是觉得那温轧荤能打仗,舍不得杀他,便将温轧荤送来长安,虽是请朕定夺,却未尝没有让朕赦免温轧荤,收服这个胡人的意思。他这是想送朕个人情呀。”
谢贵妃闻言嗤笑:“这张进倒是有趣,三郎你可是皇帝,大夏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有什么不是你的,他竟想着用个败军之将送你人情,也太过狂妄了。”
魏熙听了谢贵妃的话深有同感,插嘴道:“就是,分明是张进不舍得杀他的义子,非要送到长安来,那个胡人害死了那么多将士自然是偿命的,他竟还想着让阿耶赦免那个胡人,真是讨厌。”
皇帝听了妻女的话有些好笑,到底是不通政事,凡事只从自己的喜恶想,这性子倒是天真随性。
皇帝决定为谢贵妃和魏熙解惑,于是道:“这张进可不是个庸人,这些年坐镇幽州也算是战功赫赫,他不忍杀温轧荤定是觉得温轧荤是个将才,且胜败乃兵家常事,若只因一场败仗便把人杀了也是可惜。”
魏熙听了皇帝的话频频点头,浑然忘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皇帝发笑,这么丁点大的小丫头听得懂吗?还点头。不过皇帝是个懂得维护孩子自尊心的慈父,心里想的什么自然不会说出来惹孩子伤心的。当下抬手扯了扯魏熙的脸蛋,看魏熙被扯的呲牙,极是有趣。
第8章 惠妃()
昭庆殿里其乐融融,其他妃嫔处倒是未必,担心谢贵妃肚子的不止皇后一个。
淑景殿
正值盛夏,炎热的气候热的人心烦气躁,心里烦了,活便做不好,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各宫里犯错的宫人都比平日多,便是皇后宫里也不例外,可唯独淑景殿依旧井然有致,整个殿里充斥着宁静从容的气氛。
“谢贵妃自进宫后便是独宠,有孕是迟早的事,你这样急躁作甚,平白显得小家子气。”季惠妃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点都不惊讶,仍细心修剪花枝,仿佛天底下再没有比那瓶中花更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阿檀见自家娘子一点都不急忙道:“陛下还说谢贵妃肚子里定是个皇子,可见陛下对谢贵妃的孩子有多重视,将来孩子出世了,若真是个皇子,陛下一高兴说不定直接立那孩子当太子了,到时咱们殿下该怎么办呀。”
季惠妃将花枝细细修剪摆放好才道:“也是,陛下对现如今这些皇子都不太满意,反正这两年政局稳定,陛下也渐渐得空了,依陛下的性子亲自教养一个和他心意小皇子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这个小皇子的外家是谢家,如今像谢家这种底蕴丰厚又知情识趣的人家可是不多了。”
阿檀道:“那娘子要不要早作准备。”
季惠妃道:“不必,自是有比咱们急的人呢。”
“您是说皇后?”阿檀道。
季惠妃道:“她儿子是嫡长子却一直不得陛下喜欢,如今谢贵妃有孕她自然是最急的。”季惠妃说完有些讽刺的笑了笑,又道:“不过,她自认智谋无双,素来喜欢玩一箭双雕的把戏了,咱们也得小心些。”
阿檀道:“您是说皇后害了谢贵妃后会栽赃给您?”
季惠妃抬手理了理衣袖道:“她呀,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却连局势都看不清,总想着阿潋背后有季家和雍王,便恨不得除我们母子而后快,却也不想想季家身为天子外家且权势过盛,陛下是定不会立一个有季家血脉的皇子为太子的,更别说阿潋幼时曾养在雍王身边几年,便是阿潋再好陛下心里也是不喜的。”
季惠妃说完神情有些疲倦,如今这情形对阿潋也太过不利了些。
阿檀见状有些心疼,自家娘子少时多风光呀,自幼长在宫里被季皇后教养长大,谁都知道她是要嫁给太子的,可如今太子成了雍王,娘子成了陛下的妃子,每天为了后位和殿下的太子之位发愁,可这些本就该是娘子的呀。
阿檀劝道:“娘子不必忧心,凭季家的权势,便是殿下做不了太子也定是能当上皇帝的。”
季惠妃闻言极为凌厉的扫了阿檀一眼:“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如今越发没分寸了。”
阿檀请罪道:“奴婢知罪,请娘子责罚。”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季惠妃见阿檀请罪便道:“起来吧,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了,季家如今境地微妙,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季家的祸乱因你而起。”
阿檀仍跪着道:“奴婢知错,以后这种话便烂在心里,便是无人也不说了。”
季惠妃抬手将阿檀扶起道:“便是想也不行,季家没你想的这么厉害,若是季家真能左右皇位,陛下也就容不下季家了。”
阿檀听了季惠妃的话极为震惊,她原以为季家显赫至此陛下也无能为力,却原来是陛下有意放纵。
季惠妃见阿檀吓的脸色青白,笑道:“你也莫要胡思乱想了,阿耶是有分寸的,段不会让季家有事的,况且陛下和雍王也都记挂着姑母,只要季家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也愿意多给季家几分体面。”
阿檀听了心放平了些,见季惠妃扶额,知道她又头疼了,忙上前给她按摩,一时殿中静悄悄的,好似能听到风吹帷幔的声音。阿檀正专心按着,忽听季惠妃道:“皇后那人成不了大事,咱们也得帮她一把。”
阿檀应道:“是。”
第9章 姐妹()
如今天色将晚,西海池绿树成荫,池水生凉,来这里走走倒是惬意。魏熙正走着听到了一声鹤鸣,魏熙向鹤鸣处寻去,边走边道:“我还以为你们骗我呢,却原来真的有鹤。”
含瑛笑道:“奴婢们哪敢骗公主呀。”
魏熙听了道:“我还以为你和擒芳只是要把我哄出来呢。”
岸边因临水比旁处湿滑些,含瑛见魏熙边走边东张西望的一点都不注意脚下,忙伸手拉着她道:“公主小心些这里滑的很呢,你自己都毛毛躁躁的却还天天管着娘子,再不把您哄出来娘子一准烦了您。”
池中的荷叶长得繁盛,好些荷叶扭着纤细的腰肢将头送在岸边,极是曼妙,魏熙看了欢喜,伸手扯着荷叶道:“我可不怕阿娘烦我,她便是烦我也不会讨厌我的。”魏熙用力扯了一下荷叶,却只闻“刺啦”一声,荷叶被魏熙扯下了残缺不全的一块,魏熙扫兴,随手将荷叶扔在池里。
魏熙又道:“况且是阿耶让我管着阿娘的,阿娘生气了自有阿耶护着我。”
含瑛笑道:“怕是到时娘子生气了连陛下都会被迁怒,可是护不了您的。”
魏熙正要回话,却见不远处立了两只丹顶鹤,毛羽似雪,鹤顶似火,身姿优雅,眼神倨傲。为什么魏熙会觉得那鹤眼神倨傲呢,只因它们在听到魏熙二人的脚步声后,扬起脖子瞥了魏熙二人一眼,魏熙见那两只鹤有趣,正要上前逗逗,却见它们舒展羽翼飞走了。
扫兴!
魏熙如是想,却听荷叶掩映的亭子里传来了女孩们清脆的话语生。
“姐姐们一起玩竟然不叫我。”
亭子里的公主们正笑闹着,突然听到魏熙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扭头看去正是魏熙站在亭外笑盈盈的看着她们,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七妹快来看,那儿有两只鹤呢。”大公主魏怡唤魏熙,一时凝滞的气氛有所缓和。
“快些来看呀,一会儿就要飞走了。”三公主魏蓁随后唤道。
二人没有回答魏熙的话,只唤魏熙一起观鹤,魏熙也没再问,抬步走进了亭子,众人见魏熙进来,忙指鹤给魏熙看,正是在魏熙面前飞走的那两只,众人笑闹间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许是那两只丹顶鹤闲众人太吵,不一会便不见影了,又见宫人端来了点心,便围桌坐下,魏怡刚端起酪樱桃要吃,就见旁边的魏窈起身要走。魏怡忙拉着魏窈的袖子问道:“六娘,你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去,自然是要走的,我可不敢与她一起,省的哪里惹的她不高兴,在阿耶面前告我一状。”这个她自然是说的魏熙,魏窈说完甩了袖子就要走。
魏窈说这话是因前些日子谢贵妃离宫,她对魏熙说阿耶厌弃了谢贵妃,魏熙听了和她吵了一顿,转头就去了阿耶面前告状,害得她连抄了一个月的千字文。
经这一次本就不对付的二人更是对对方深恶痛绝,见了面必然就会闹得不痛快。
第10章 荷叶()
魏熙见了魏窈那挑衅的眼神笑道:“阿姐们别拦六姐了,她着急要走说不定是要回去抄书呢。”
魏窈气急,指着魏熙道:“你这人真讨厌,若不是你向阿耶告状我哪里会被罚,平日里最惹人厌的就是你,我们都讨厌你,你却硬是凑上来,要走也是你走,省的你不开心了又去阿耶那儿告我们。”
魏怡劝道:“好了六娘,都是一家姐妹,便是偶有摩擦也不至于结成愁,你便消停些吧。”
魏窈见魏怡不去管魏熙却来训她,心里委屈极了,此时又听魏熙道:“都是一家姐妹,六姐你这般挤兑我,是又想抄书了吗?”
魏窈气急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众人忙哄魏窈,有意无意的便把魏熙忽略了,魏窈说的不错,在后宫里除了皇帝没人喜欢魏熙母女,只要有她们母女在的地方,皇帝的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众人便是再不喜欢谢贵妃和魏熙,当着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憋屈的很。
没人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对于谢贵妃与魏熙大多数妃嫔和公主都是敬而远之,当下魏窈和魏熙闹了别扭,众人自是向着魏窈的,可魏熙深得帝宠,自然是没人敢像魏窈一般明目张胆地与她吵,于是便都默契的不理她,只专心哄着魏窈,想着哄两句便找借口回去。
告辞的话还未说出口,公主们便看到自家兄弟们向这边行来。
当先一人锦衣玉带,丰神俊朗正是大皇子魏灏,众人只听魏灏笑道:“今天倒是巧,咱们兄弟姐妹竟凑到一起了,你们玩什么呢,这么热闹?”
魏灏说着便领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