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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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徐行之往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孟重光挑三拣四地撒娇:“不够甜!”
徐行之微微脸红,一巴掌推到了他的脑袋上:“别闹腾了!把衣裳穿好!总是光着睡,也不怕伤寒。”
孟重光眨巴眨巴眼睛:“这样抱着师兄多暖和呀,师兄不喜欢吗?”
徐行之落荒而逃。
恕他现在听到任何和“抱”有关的字眼都会觉得双腿虚软。更何况孟重光说这话的表情,半开玩笑半认真,竟叫徐行之心里有些痒丝丝的。
不过,天榜比试这件顶重要的大事摆在这里,徐行之就算再心旌荡漾,一踏上赛台,心思便沉静了下来。
这一轮他的对手是周弦,二人也是老对手了,见面时甚至没有多少剑拔弩张的氛围,轻松得仿佛茶话会。
周弦打招呼:“徐师兄,今日气色不错。”
徐行之今日洗漱时照镜子也发现了这一点,想到昨夜缱绻旖旎的怪梦,着实觉得神奇不已。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
可徐行之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像是被采的那一个。
周弦从腰间抽出短。枪,从背后取来长枪,各转一轮,把持在手:“徐师兄今日同我比试,也只用折扇吗?”
徐行之将心思收回:“你猜?”
周弦笑道:“不瞒徐师兄,昨天我偷偷参与赌局,下了些私藏的灵石,赌你仍用折扇应战。”
徐行之抚扇,作势长叹:“我怎么会舍得让小弦儿输呢。”
说罢,他俯下身,单手持扇,对周弦躬身施礼:“请吧。”
周弦枪术精湛,枪出如龙,势头绵密,似疾风闪电,偏生又有女子的细腻心思,因而转攻为守时亦是滴水不漏。
许多人宁可抽到曲驰,也不愿抽到周弦,原因就在此:同周弦交战需要极大的耐心与体力,否则就只能活活被她拖垮。
然而,徐行之只用了不出十招,便夺取了胜势。
他根本没有与周弦正面比枪,在四两拨千斤地消去周弦的第一波攻势后,他便转向擂台一角,振袖一推,将全身灵力激荡开来!
周弦精于枪术,灵力水准亦不低,但如此滔滔如海的灵力她竟是招架不住,连退十数步,跌下了擂台去!
在她即将跌摔在地时,一道八卦青玉符箓自远方奔袭而来,托住了周弦的腰身,而徐行之自高台上飞身而下,一把拉住周弦袖口,将她平稳送下地面,双脚方才飘然落地。
天榜之比的规矩是谁先碰到赛台之外的地面就算输,因而周弦毫无悬念地落了败。
身处高位的几位君长感应到这波灵力之雄厚,亦不免惊了一惊。
清凉谷的扶摇君赞道:“徐行之行事虽鲁莽了些,但风陵山首徒一职,对他而言着实是当之无愧啊。”
清静君远望着底下的徐行之,脸不红心不跳道:“嗯。而且他也不算鲁莽,少年意气而已。”
另一边,丹阳峰明照君也道:“这小儿的风采,倒是让我想起当年的清静君来了。”
清静君丝毫不吝夸奖:“比我厉害。”
在诸君纷纷向清静君赞扬徐行之时,广府君却皱起眉来,神情间难掩担忧之色。
送周弦落地后,徐行之便放开了手,笑道:“小弦儿,承让。”
起初,周弦对徐行之体内的灵力之盛颇感意外,然而细想一想,她便释然了。
正道仙门,唯有悉心修炼一途,才会有这般成果。徐行之能从一个市井小民走到今日地步,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第34章 舍我其谁()
徐行之摸出曲驰的名字后;就抬头盯紧了捧签筒的应天川弟子。
那孩子被徐行之似笑非笑地一看;登时虚了几分:“徐师兄,这个不怪我我不知道”
徐行之爽快地拍拍他的肩:“我又没说是你的错。我只是在想;若是这回能一鼓作气将曲驰也拿下,那多带劲儿。你说是吧?”
小弟子望着徐行之潇洒远去的背影,满面仰慕。
然而下午比赛开始前;曲驰仍在场下准备,就听上头传来了徐行之的声音:“曲驰;曲驰。曲哥哥?”
曲驰年纪的确是同辈四人中最大的;但听徐行之这么叫他;仍是忍俊不禁。
他抬头问道:“怎么?”
徐行之将自己挂在擂台边缘的红绸子上;厚颜无耻道:“让我三招好不好。”
在一旁给曲驰支招的周北南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叫曲驰让你三十招呢。”
徐行之:“那敢情好。”
周北南:“”
曲驰好脾气道:“莫要吵了,三招而已;让便让了;不要紧。”
徐行之对周北南笑道:“看见没有;学学人家曲师兄的气度。等哪日比试你肯让让我;我便也叫你一声周师兄。”
“让你个头。”周北南唾弃道,“我比你大;你本来就该称我一声兄长。”
说罢;他又劝曲驰:“曲驰;少搭理他;他这人蹬鼻子上脸得很。”
曲驰贤惠道:“他年龄是我们四人中最小的;让他三招也无妨。”
温雪尘在一边平静地给曲驰支招:“第四招的时候;变条蜈蚣扔到他脸上;你就能赢了。”
语毕,温雪尘看也不看便抬起手来,果然接到了徐行之丢下来砸他的扇子。
徐行之趴在上头抱怨:“温白毛你少害我啊。”
温雪尘把徐行之的扇子接在掌心把玩起来:“你该谢谢我不参加天榜之比。”
“那可真是谢您不杀之恩了。”徐行之理直气壮地朝他一伸手,“扇子还我。”
温雪尘把扇子给他丢了上去。
比赛开始前,周北南给曲驰鼓劲儿:“揍他,别叫他这么狂。”
温雪尘的态度比周北南更简洁些:“揍他。”
曲驰将拂尘放下,取了常用的宝剑上台,却见徐行之手中拿着折扇幻化而成的鱼肠剑,在台上等他。
曲驰笑:“这回不用折扇了?”
“你和周胖子可不一样。”徐行之笑吟吟地说,“抢了我两次天榜第一的位置,我怎么样也得上点心吧。”
底下的周北南青筋乱跳:“我一会儿能投几样暗器上去扎爆他脑袋吗?”
温雪尘不答,仰头看向台上,抬手抚唇,神情间竟隐然有几分期待。
开赛锣鼓初响,徐行之便抢了先机,断然抢步挥剑,曲驰则信守承诺,开场三剑,只避不接,亦不拔剑,竟真的生生让了三招去。
曲驰师尊、丹阳峰冲虚子眼见曲驰竟如此儿戏,微微皱眉。可三招一过,曲驰左手便拔剑挥出,雪练也似的剑锋往当中一横,剑气如风雷狂舞,徐行之见势不妙,把斩出的剑强行收回,逆转为守势。然而曲驰剑势霸道,只一出鞘,徐行之衣袍上便添了数道划痕。
逼退徐行之,曲驰趁势将剑抛出,双手结阵,横推而出。
漫天红云沸反盈天,七剑残影掀起漫漫巨风,将徐行之的身影包裹在其中,曲驰亦投身于阵中,与他一道隐没了身形。
一时间,在场诸人只闻金铁相搏之音,剑气鎏影奔流不息。
方才徐行之消失时,孟重光已看到他身上被划出了血痕,他紧张得双颊煞白,几欲抢步上前:“师兄!”
他被九枝灯一把拖回。
后者对他摇了摇头,但他看向擂台的目光同样满含担忧。
曲驰是四门中的剑术翘楚,术法是一等一的出挑,剑亦是一等一的好。徐行之以剑相搏,对曲驰太过有利。
更何况曲驰有七把好剑,徐行之只有一把普通的鱼肠剑。
徐行之的“闲笔”,作为对战的兵器而言,其实有相当的劣势。
它看似能变化为天地万物,但实际上,“闲笔”是徐行之用搜罗来的各类武器综合炼化而成的,各种物件之性决不能冲突。
譬如,徐行之若得了一样珍贵的仙灵木剑,又得了一样上上等级的金枪,那么这两样若是炼融在一起,“闲笔”便会因为金克木的属性而报废。
因此徐行之必须要仔细计算好“闲笔”中每一样兵刃的五行属性,为避免冒进、致使所有的炼化功亏一篑,他所炼化的都是属性温和、威力不那么巨大的兵刃。
所以,尽管“闲笔”能够变化无穷,但每一样东西都不如专精的兵器来得更加强悍。
九枝灯认为,徐行之若想胜得此仗,必然要驱使“闲笔”,多番变化,方能有制胜之机。
可以说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与徐行之对战的曲驰也是这么认为的。
铿。
不多时,飞尘红烟之中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剑刃斫断之音,响彻擂台上空。
温雪尘笃定道:“徐行之输了。”
周北南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让他嘚瑟。”
高台之上的清静君身体前倾,满目担忧地望向烟团之中,手中掐着的木珠裂了一颗仍浑然不觉,其神态之专注叫广府君禁不住咳了一声,小声提醒:“师兄,勿要这般明显。”
清静君摆手:“你别说话。”
铿。
第二声剑刃斫断声传来时,有火焰从烟团中翻卷而出,幻如朝霞,雪白、淡青的剑刃交错之痕如流星,道道碰撞在一起,惹得离擂台稍近的人心脉都跟着颤抖起来。
温雪尘微微正色:“等等,似乎不对。”
第三、第四声剑刃斫断之音是连续响起的,擂台轰轰作响两声后,猛然塌了一半下去,站在近旁监管比赛的秩序官始料未及,狼狈地纷纷退避开坍塌的碎块。
剑斗之阵上抬,聚于半空之中,徐行之和曲驰继续纠斗在一处,但情形究竟如何,就连几位上位的君长亦难以辨别。
第五声剑斫声荡开了一股精纯到可怕的灵力,让不少修为较低的弟子纷纷捂耳惊呼起来,温雪尘抬手护住脆弱的心脉,低咳两声,面色隐隐发了青。
周北南望向那二人争斗之处时,目光已全然变了。
第六声破碎声极轻,但却是被二人身侧盘桓的气流吞卷进去了,青影红光间火星迸溅,剑尖在空中划出层层螺旋与绚烂弧圆,令人目不暇接。
当第七声剑断声传来时,周北南骇然失声道:“他把曲驰的七把剑都打断了?”
温雪尘轻抚胸口,皱眉道:“不,他自己的剑也断了。”
周北南:“什么时候?”
温雪尘:“曲驰第七把剑断的时候。”
七剑之阵被破,剑刃碎片落雨降雪般纷纷而下,徐行之挥开雾烬,一涤烟尘,自阵中冲出。
他身上血痕斑斑,衣衫破碎,正如温雪尘所言,他右手中的鱼肠剑已断为两半,但他左手却握紧了断开了的半截剑,身形在空中一个旋绕,擎苍追狼,直奔七剑尽失的曲驰。
曲驰稳住步后,手持一柄自中央断开的残剑,直迎对冲而去。
二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徐行之的右臂衣袖嗤地一声裂了开来,而曲驰的侧颈上则多了一道浅浅的创口。
赛终锣鼓罄然一响。
——比赛规定,谁能最后留在台上,或是谁能先在对方身上留下致命标记,便算谁赢。
而胜过曲驰后,徐行之天榜榜首的身份已经十拿九稳,不可能再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清静君比在场任何人反应都快,起立喝道:“好!”
广府君黑着脸拉了一把清静君的胳膊,清静君却不为所动,一双慵懒的下垂眼里泛着真切的喜色。他指着场上的徐行之对旁人骄傲道:“看,看那个,他是我徒弟。”
广府君:“”
徐行之踉跄两步方站稳了身子,回首一望,曲驰已向他走来,露出了宽和的浅笑:“恭喜。”
徐行之绽开了极疏朗明快的笑容,将断裂的鱼肠剑复归折扇模样,当着曲驰的面,啪的一声展了开来。
扇面其上,用古仙灵金砂留下了八字狂草“当今天下,舍我其谁”,落款是“天榜第一,风陵徐行之”。
底下的温雪尘:“”
周北南:“我靠,他这么不要脸的吗。”
饶是曲驰,在愣了片刻后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早早便写在上面了?就这么志在必得?”
徐行之笑道:“若是输给你,这五年我就不用扇子了。”
语罢,两人默契地双双碰拳,又掌心交握,撞了一下肩。
徐行之刚刚松
开曲驰的手,便见孟重光从破碎的擂台边缘绕上来,三两下冲到他面前,用力拥紧了徐行之:“师兄,我好担心你”
徐行之一怔,不由失笑,拍抚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师兄这不是没事儿吗?快下来。”
孟重光耍赖:“我不下来。”
徐行之无奈,索性把那耍赖的小孩儿一抱一扛,架在自己肩上,转头对曲驰笑笑,又面朝向君长们所坐的高台,对清静君晃了晃右腕上系着的六角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