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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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岐将酆如归揽入怀中,又严肃地道:“贫道已为你所有,心悦于你之前,贫道不曾动过与人接吻的念头;心悦于你之后,贫道只想与你接吻。贫道喜欢尝你口腔内里的滋味,每每品尝俱是甜若蜜糖。”
酆如归明白姜无岐是在叙述其所想,既非情话,亦无暧昧,但于他而言,却较情话更为动人,分明是不经意的撩拨。
他双目灼灼地盯住了姜无岐的双唇,伸出舌尖来,舔舐了一下,才施施然地道:“你的初吻,我已要下了,至于”
他紧接着将舌尖探入唇内,抵上姜无岐的齿列,姜无岐方要松开齿列放他进来,他却急急地退了出去,后又作出一副登徒子做派,舔着唇瓣笑道:“至于你的初夜,我改日再取。”
姜无岐被酆如归这一句荤话催得心生悸动,又念了遍凝神定心诀,才应承道:“贫道等候你来取。”
姜无岐这样坦然倒是教酆如归不知该如何调戏了,他猝然思及先前之事,放软身体,伏于姜无岐怀中,随即抬起双目来,望住了姜无岐,道:“无岐,你下回再勿要再为我杀人了,我知你会满心罪恶,寝食难安。”
姜无岐却是不假思索地拒绝道:“此事贫道无法答应你,如归”
他低叹一声:“贫道当时其实并无半点犹豫,贫道当时想的全数是你,你喜欢各式点心、小吃荤食、胭脂水粉、金钗钿合,若是你被困于幻境,你便再也吃不到、买不到了。”
酆如归仰起首来,双目水雾弥漫,方要出言,却已被姜无岐含住了双唇。
姜无岐吻了吻酆如归的唇瓣,又去吻双目,直吻得酆如归目中的水雾全数褪去,他才道:“如归,为你杀人,贫道心甘情愿,后果亦能承受,你不必规劝贫道,下一回若是再面对同样的情况,贫道依然会提剑杀人。”
他说着,笑了下:“如归,其实归根结底,贫道并不是为了你杀人,而是为了贫道自身杀人。贫道望你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若你有半点不妥,贫道定会自责,自责与罪恶感相较,贫道宁愿承受罪恶感。”
这一席话入耳,酆如归拼命地摇首道:“你倘若不能陪在我身畔,我哪里能够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他踮起脚尖来,与姜无岐平视,姜无岐的双目犹如一方碧空,开阔、宽容,却教他心生不安,他强硬地命令道:“我酆如归命你姜无岐一生陪伴与我。”
姜无岐本要说世事无常,许有一日,为了保护酆如归,他不得不大开杀戒。
但因他从酆如归眼底窥见了不安,遂应道:“贫道定当尽力而为。”
酆如归咬了下姜无岐的下颌,又抚摸着姜无岐被他咬破且吸食过血液的脖颈:“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定要做到。”
姜无岐按着酆如归的后颈,令酆如归复又伏于他心口,方才柔声道:“贫道定然会为你做到。”
“那便好。”酆如归心知姜无岐一诺千金,登时舒了一口气,才问道,“你后来是如何瞧出慧忻的尸身有古怪的?”
姜无岐答道:“贫道以‘却殇’贯穿慧忻心口之时,尚且不知慧忻有古怪,慧忻的幻术高明,使得贫道以为贫道当真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但那皇帝却露出了马脚。”
他一面吻着酆如归湿润的发丝,一面催动内息,同时续道:“那大殿内外有许多妃子、皇子、皇女以及文臣武将的尸身,血流成河,那皇帝毫不在意,却暗暗地以眼角余光去窥望一个身为俘虏,并且已断气的小和尚作甚么?若说妃子、皇子、皇女以及文臣武将俱是幻象,但小和尚作为一个已死的俘虏,也已无甚用处了,由此可见,那小和尚必定有古怪。”
酆如归的发丝已被姜无岐烘干了,他的身体亦是暖烘烘的,一暖和起来,他便有些犯懒,如同猫儿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以双手磨蹭着姜无岐的腰身,打着哈欠道:“我当时却只顾注意你了,半点没注意到那皇帝在窥望小和尚的尸身。”
姜无岐心中生甜,笑道:“贫道知你心悦于贫道。”
“嗯”酆如归低喃道,“无岐,我心悦于你。”
“贫道亦心悦于你。”话音落地,姜无岐便将酆如归抱回了床榻上,“你歇息一会儿罢,贫道去瞧瞧傅大娘如何了。”
背脊一抵上床榻,酆如归便用双手双足缠住了姜无岐,紧接着,他一用力,将姜无岐压于身下,轻柔地吻上他亲手包扎于姜无岐脖颈上的丝帕。
这丝帕底下是被他咬破的伤口,这伤口还新鲜着,他对于血液的气味甚是敏感,毋庸凑近,便能闻到从伤口处散发出来的甜香。
他吻了良久,才歉然道:“很疼罢?”
姜无岐坦白地道:“确有一点疼,但不是很疼。”
酆如归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住了姜无岐:“为作补偿,我再去买几件得罗予你可好?”
不及姜无岐开口,他又补充道:“你假若不应允,我便当你责怪于我,不肯原谅我。”
“如归”姜无岐无奈地唤了一声,才道,“好罢,贫道应下了。”
酆如归满足地道:“你应下了便好。”
他下得床榻,又拉着姜无岐的手,将其从床榻上拉了下来,才道:“无岐,我与你一道去瞧瞧大娘罢,我有些放心不下。”
姜无岐颔首,便与酆如归一道出了房间去。
傅母的房门紧阖着,酆如归抬手一叩,便听得里头那傅母应道:“进来罢。”
俩人进得了房间去,那傅母背对着他们,背影略略打颤。
酆如归疾步行至傅母身侧,一瞧,却见她双手捧着一只针线盒子,这针线盒子里藏有一块碎银、数枚铜板以及些针线。
傅母觉察到酆如归近了身,抓紧了针线盒子,哀恸地道:“老身发现这针线盒子被人动过了,因这针线盒子内并无值钱的物什,房内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老身心中奇怪,便打开来看了,一看却看见了这一块碎银以及二十九枚铜板。”
酆如归一听便知定是傅明煦放入其中的,果不其然,他又听见傅母道:“除了明煦,哪里还有人会将银钱藏在针线盒子里,留给老身”
她指了指那碎银:“你瞧,这上面还沾着点他画糖人的糖液。”
酆如归顺着傅母所指看去,这碎银上头确实有一点干涸的糖液痕迹。
傅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盒子,回忆道::“明煦小时候顽皮得很,常常与人打架,还逗猫遛狗,上树捣鸟窝因而,他的衣裳常常有破损,他怕被老身与他爹爹责罚,衣裳一有破损,便不敢进门,即使入夜了,也不回来,老身只得出门去找他,保证不会责罚他,他才跟着老身回家,他爹爹的脾气算是温和,但打手心总是免不了的,老身劝他爹爹勿要打了,回数多了,他爹爹也就打几下装装样子便算了。打完手心,他在一边用晚膳,老身便在一边取了这针线盒子中的针线出来为他缝补衣裳。由于家中贫困,直到他的衣裳打满了补丁,老身才会咬着牙为他买上一件新衣裳,他明明喜欢得双眼都发亮了,面上却做出一副嫌弃的神态,直道新衣裳的颜色、款式以及料子都不合他的心意”
她稍稍哽咽着道:“老身要他穿新衣裳,他穿上几日,便又穿回旧衣裳了,新衣裳则会让给他弟弟。他极是疼爱他弟弟,但他后来连杀俩人,被斩首示众,他那弟弟非但没有来看上他一眼,还将老身托付他弟弟照料的阿荫卖了
“酆姑娘,你说要是阿荫没有被卖给她那个短命的丈夫,她会不会便无须这般辛苦?她孕期没有丈夫陪伴,还要带大两个孩子,老身即便有心,也帮不了她多少忙,毕竟老身年事已高,没几年可活了,而她那婆婆,长寿些还好,若是如她那丈夫般是个短命的,她带着两个孩子恐怕连棺材都买不起且带着两个孩子,她要再嫁谈何容易。”
那针线盒子是铁制的,应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整只盒子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铁锈,铁锈瞧来有些磕手。
酆如归一指一指地拨开傅大娘附于针线盒子上的十指,将针线盒子放于同样年代久远的妆台上,才劝道:“阿荫与她早逝的丈夫鹣鲽情深,许她宁愿忍受丈夫早逝的痛楚,亦不愿失去与丈夫相伴相依的岁月罢?阿荫已不是处子之身,新婚之夜,她丈夫便该知晓,又或许一开始他便知晓了,但他却不曾与阿荫透漏过半点,更是颇为疼爱阿荫,他这样好的丈夫,与他在一处的岁月应当是阿荫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为幸福的岁月。大娘你显然是个局外人,如何能以你自己所想,全盘否定了阿荫的丈夫?”
良久,傅母勉强露出笑容来:“酆姑娘多谢你安慰老身。”
酆如归却是道:“我并非是安慰你,仅是将我一己之见说与你听。”
他见傅母面上的皱纹舒展了些,握了握默默地陪伴他左右的姜无岐的手,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娘,你为何会掉入那招魂井?可是一时不慎?”
“你莫不是以为老身想不来跳了井罢?”傅母闻言,为酆如归的小心翼翼而感到温暖,“老身哪里会为明煦之事而跳井,老身身为蝼蚁,但绝不会被不幸打倒,更何况,老身还未见过老身的外曾孙、外曾孙女咧。”
酆如归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是我小瞧大娘了,望大娘见谅。”
“说甚么见谅不见谅的,老身还要谢谢你们二人将老身救上来咧,不然老身怕是没有命在了。”傅母疑惑地道,“可是那招魂井据闻深有千丈,你们是如何将老身救上来的?”
这傅母乃是一介凡人,酆如归不便与她细说,只敷衍道自己曾修过道,有些本事,便施展术法,将她救了上来。
傅母心如明镜,知酆如归不欲多言,便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如此。”
她又思忖着道:“当时那招魂井诡异得很,老身不过是途径招魂井,便仿若有人在用手将老身往井里拽拉。”
这应当是那慧忻的幻术罢,与自己同姜无岐掉入招魂井之时一般。
酆如归犹疑片刻,仍是问道:“你可曾想过将那招魂井填上?其实以活人的血来供养魂魄并非长久之计,亡者既已身死,便该往地府去,由阎罗王审判后,要么再入轮回,要么去赎清罪孽,傅家村之人所为不过是将亡者在世间的时间延长些,但延长了又能如何,该入轮回的,到底都会入轮回,该赎罪的,到底都会去赎罪,仅仅是连累了活人而已。活人无辜,要供养魂魄,即便是出自本心又如何?活人该有活人的活法,不该为亡者所累,且长久地供养魂魄,活人又如何受得住?大娘”
他又道:“大娘,你为了供养傅公子,身体状况必然差了不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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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迷魂殿·其八()
br/》傅母面上是慈祥的笑容;神情却有些恍惚:“你之所言不差;但这招魂井却给予了一些人追悔过往的机会;万万填不得。于老身而言,老身宁愿折了阳寿;亦不愿意明煦含恨而终。而今;明煦亲眼见过他的一双外孙、外孙女,应当并无遗憾了。”
酆如归思忖着傅母所言,直觉得自己过于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了;若是换作姜无岐身死;他亦会为姜无岐灌下招魂水罢?
他想了通透;当即向傅母致歉道:“大娘你勿要见怪,是我的过错;我并未设身处地地为你们着想。”
傅母摇首道:“为人者大多以自己所思所想出发,不是你的过错;你没有经历过至亲至爱离世,才会觉得那招魂井还是填了为好。”
姜无岐伸手将不知为何情绪骤然低落的酆如归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又朝着傅母道:“大娘,你不去抱抱你的外曾孙与外曾孙女么?”
傅母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去,且特意将大门紧紧阖上了。
外头夜幕已然降下,月色清亮;将地面照得分明;她一步一步地踩着地面上的泥土;又踏着田埂,经过大片大片的农田,才到了傅荫的夫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傅明煦在地府可安好,但到了傅荫夫家门口,她却想着要是傅明煦能与她一道来看望这一双龙凤胎该有多好。
她抬手叩门,开门的乃是傅荫的婆婆,婆婆见是她,热情地将她请了进来,又泡了糖水与她喝。
白糖在贫苦人家,算是稀罕物,可见婆婆对待傅荫极为上心,连带她这个傅荫的祖母都沾了光。
她稍稍与婆婆寒暄了两句,方才问道:“孩子们如何了?”
婆婆一脸慈爱地道:“两个孩子都睡下了,阿荫亦已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