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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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坟冢的主人唤作崔迎,崔迎前后左右的坟冢上或多或少生有杂草,只崔迎的坟冢上一根杂草也无。
闻言,酆如归厉声质问道:“你等他来寻你,便安分地等着,为何要伤人?你可知有人因你截肢,更有人因你而死!”
恶犬皮毛一颤,惊声道:“我咬人只咬一口,咬得不重,怎会如此?”
酆如归复又逼问道:“你为何要咬人?”
恶犬低声答道:“我初见崔迎,以为他要伤我,我咬了他一口,他却不怕我,亦不记恨我,而是将我抱回了家中。这毓秀镇无一与他一般模样,我想着他现世应当是变了相貌,但他的血的味道或许不会变,这才”
“你咬人是为了从众人中辨别出崔迎的转世?”酆如归冷笑一声,“你实在是蠢笨得无可救药,其一:你如何能确定崔迎的转世定然在这毓秀镇?他上了奈何桥,饮过孟婆汤,哪里还会记得你?其二:他的肉身早已埋在了这坟冢当中,他投胎转世时,又带不走这肉身,肉身不同,血的味道如何会不变?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酆如归此言字字诛心,恶犬顿生绝望,于它,崔迎是他所有的一切;于崔迎,崔迎有父母妻女,它许只是崔迎把玩逗乐的玩意儿,崔迎要记也是先去记父母妻女。
至于血的味道确如酆如归所言是它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百余年来,它心怀侥幸地欺骗自己许崔迎现世的血与前世的血是同样的味道——不然,它要以甚么来从这许多人中识出崔迎?
可它竟因此害得好端端的人截肢、丧命,实在是错得离谱。
酆如归见那恶犬的情状,便知它后悔万分,但却生不出半分怜悯来,毕竟它因自身执念平白害了无辜之人。
酆如归握住了姜无岐的手,朝着恶犬问道:“那老翁是否为你所害?”
恶犬颓然地道:“我仅仅是想吓退他,从未存过害他的心思,想不到他被我一吓,摔倒在地,竟摔破了头。”
听得这话,酆如归不由自责起来,倘若他与姜无岐再留一刻,慢些离开,非但老翁不会丢了性命,他们亦能将潜入庖厨的恶犬当场捕获。
他吸了一口气,一抬眼,却瞧见了云研。
云研身着蓑衣,手里提了一壶酒,雨水从他一身蓑衣滑落,蜿蜒至他的右手以及手中的酒壶,又纷纷跌坠下去。
他满面颓丧,身形佝偻,觉察到酆如归的视线,便望了过去。
他走得近了,看清酆如归足边躺着的那物乃是那恶犬,不经思索地拿了那酒壶向着恶犬砸了过去。
瓷质的酒壶砸破了恶犬的额头,血液与酒液一道倾覆下来,遮住了它的双眼,几乎同时,鼻尖忽而有熟悉的气味漫了过来。
——是崔迎,是崔迎!
它拼命地仰起头颅来,想要舔一舔云研膝盖上的破口,真切地尝一尝眼前之人的血是何味道,但却不得,因为还未待它将头颅仰得足够高,它便在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彻底咽了气。
弥留之际,它似乎看见了崔迎,崔迎一身青衫,蹲下身来,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笑着问道:“你饿了罢,与我回家可好?你若是愿意,可不许再胡乱咬人了。”
它冲着崔迎露出了一口奶牙来,张牙舞爪地又要去咬崔迎,崔迎却将它抱了起来,道:“与我一道回家罢,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下了。”
当时,它不通人言,自是反驳不了,只能被崔迎抱回了家。
三年后,崔迎娶妻,又过两年,崔迎得了一女。
自从得了一女后,崔迎便时常抱着女儿与它玩耍。
此女垂髫之龄,崔迎的父母接连过世,崔迎唯恐妻女忧心,未曾在妻女面前落下一滴泪来,暗地里却抱着它哭了一通。
又十年,崔迎病逝,断气前,许诺它定会来寻它。
百余年后,崔迎终于来了,它以最后的气力凝视着与崔迎生得无一处相似的青年,满足地阖上了双眼。?: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71章 一更·番外 一·云研&子恒()
br/》除夕当夜;外头热闹着,不远处的星空被突然飞窜上来的烟火染作了一片五光十色。
云研斜在一张几欲散架的床榻上;吐息微弱,艰难地睁开遭皱纹围困的双目;他已年过六旬了;耳聋眼花;那烟火隐隐约约的,看不分明。
屋顶似乎有些漏风;北风呼呼地刮着他的面颊;令他的双目睁开不过须臾,便不得不阖了上去。
他今日身体不适;之前用了一碗野菜粥;而今肚胀得难受,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床顶;喃喃道:“子恒,又是新的一年了,不知我能不能活过今年。”
直至月上中天,他终是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觉,他再也未能醒过来;天明时;一缕魂魄从他的尸身中飘浮了出来;浑浑噩噩地在“珍宝馆”走了一圈,欲要去做早膳,却被黑白无常拦住了。
他猝然见得吐着长舌的黑白无常,开怀地笑道:“我阳寿尽了么?”
那黑无常以为眼前新死的魂魄被自己与白无常吓得神志不清了,叹息着道:“云研,毓秀镇出身,卯时三刻寿终正寝。”
云研回房瞧了眼自己的尸身,便急切地道:“快带我走罢。”
由于云研态度顺从,黑白无常未以锁链将他拘了,只一左一右地在他身侧。
云研一面走,一面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幼年失怙,少年失恃,期间种田、做苦力,积攒了些银两,才得以外出学医。学医归来后,觉察到自己深陷于断袖之癖,不敢多与子恒接触,恐子恒与他绝交,又恐误了子恒的前程。年十九,他学艺不精,救不得子恒,子恒死前,他们互相表白了心迹,行了。年二十二,他将致子恒身亡的恶犬砸死。
再之后的记忆着实模糊,他竟只记得自己再未对旁人动过心,再未与旁人亲近过,更未娶妻生子。
黄泉周遭是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鲜红欲滴,恍若人血。
他随黑白无常去阎王殿,受过审,由阎罗王判了去人间道转世投胎,便往奈何桥去了。
还未近得奈何桥,却有一人迎了上来,笑着道:“阿研,我等你许久了,日日害怕一早就等到了你。”
云研抬眼一瞧,见是子恒,竟是未语泪先流,引得子恒取笑道:“你已到了能做祖父的年纪了,怎地这般容易便哭了?怕是有损在小辈面前的威严罢?”
“我并未娶妻生子,我”云研略略哽咽,“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人,亦只抱过你一人。”
子恒起初以为云研会紧随他而来,后来迟迟不见云研,他便断定云研应当已有了如花美眷,娇儿俏女了,他本是想饮了孟婆汤,去投胎的,但又惦念着要见云研一面,才足足等了四十八年又十三日。
闻言,他不由愕然,后又含笑道:“我这一生亦只有你一人。”
说罢,他又凑到云研耳侧道:“那一夜其实疼得厉害。”
云研歉然地道:“是我的不是。”
子恒原是打趣云研,见状,紧接着道:“不过疼得很舒服。”
倘若尚有肉身,云研必定已面色透红了,他张了张口,不及言语,却闻得一把苍老的声音道:“阿研,你赖着老婆子这许多年,现如今你的心上人来了,你便与他各自饮了孟婆汤投胎去罢。”
“多谢婆婆这些年的照拂。”子恒朝着孟婆做了个揖,便从孟婆手中端了两碗孟婆汤来,一碗递予云研。
云研不急着饮孟婆汤,而是问子恒:“子恒,我现下的模样与你记忆中的模样半点不同,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子恒抿唇笑道:“你模样如何并无干系,我心悦于你,自然能从万千魂魄中认出你。”
云研早年生怕子恒识不得他,逼着自己多用吃食,稍微长胖些后,他却患了暴饮暴食之症,明明肚腹被撑得滚圆,却不住地往嘴里塞吃食。
这么过了近三月,他如愿恢复成了子恒死前的体态,但不久,他却如充了气般,整个人重得压塌了床榻与椅凳。
他心知不能再任凭暴饮暴食之症发展下去,便开始克制饮食。
然而,未多久,他却对所有吃食失去了兴致,勉强塞入口中,亦会呕吐出来。
他一点一点地进食,足有半年,才恢复了原先的食量,可他的身体却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于是,他又逼着自己多用饭食,之后,暴饮暴食之症复发,再之后,不得不克制饮食。
在反反复复中,他渡过了他的一生,咽气时,满面皱纹,身体骨瘦如柴。
听得子恒这般言语,他暗笑自己傻得过分。
子恒见他偷笑,奇道:“阿研,你在笑甚么?”
云研坦言道:“我误以为我变了模样,你便会识不得我,故而,我瘦下去后,一直在努力将自己养胖些。”
子恒失笑,又听云研道:“能再见你一面,我甚是欢喜,我还道你早已转世投胎去了。”
子恒收起笑意,正色答道:“不再见你一面,我如何能安心地转世投胎?”
云研激动难抑:“谢谢你等了我这许多年。”
话音落地,一边的鬼差却是催促道:“你俩的投胎时辰快到了,勿要耽误了,若是误了时辰,怕是没这么好的胎可投了。”
云研将手中的那碗孟婆汤与子恒的碰了一下,又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子恒的眉眼,欲要将那副眉眼烙进自己的魂魄中。
子恒亦望住了云研,以眼神勾勒着云研的容颜。
少时,云研与子恒齐齐饮了那孟婆汤,又齐齐过了奈何桥,一道转世投胎去了。
一个时辰后,当朝云丞相的次子呱呱坠地,与云丞相的府邸相距不远的赵将军的四子亦由其原配产下。
云丞相与赵将军原就是好友,俩子出生时辰相仿,便常常养在一处。
待俩子长大些,俩人又请了西席,一同授课。
云二公子乖巧些,赵四公子调皮些,常常欺负于云二公子,在云二公子的书籍当中夹上一只压扁的蟑螂,在云二公子的杯盏中放进蛐蛐,在云二公子的衣衫内撒上花粉,引来蜜蜂,诸如此类的恶事,赵四公子做了不少,但却从未将云二公子吓哭过,每每事情败露,云二公子总是无奈地道:“子恒,你勿要捉弄于我了,有这闲功夫,何不用来念书?”
赵四公子不服,有一回找了一尾水蛇来,这水蛇无毒,黑乎乎的,滑腻万分,他料定云二公子定会被活活吓哭。
但那云二公子却是捉住了在自己背后衣衫游走的水蛇,侧首问面有惊色的先生:“先生,这水蛇可能入药?”
先生不懂药理,摇首道:“吾亦不知。”
散了课,云二公子便缠着云丞相,要云丞相请一大夫来,教授他歧黄之术。
云丞相颇为开明,全然不觉得爱子去那习歧黄之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当即命人去请了京中名医来。
云二公子自此痴迷于歧黄之术,荒废了学业,被赵四公子拉着才勉强去考了科举。
俩人年十七,赵四公子得了探花,云二公子为二甲十五。
赵四公子被封为九品知县,云二公子则辞了官职,继续研究他的草药。
俩人年十九,赵四公子患了重疾,云二公子不远千里,赶去医治。
费了九个昼夜,云二公子好容易才将赵四公子医好。
赵四公子大病初愈,面白如纸,倚靠在枕上,向着云二公子道:“阿研,你要我如何报答?”
云二公子思索半晌,面色微红,颤声道:“让我吻一下可好?”
赵四公子扑哧笑道:“你要吻哪里?”
云二公子忐忑地道:“无论我吻哪里,你都会应下么?”
赵四公子颔首:“无论你吻哪里,我都会应下。”
云二公子得了承诺,便毫不犹豫地俯下首去,吻住了赵四公子的唇瓣。
赵四公子方才饮罢一碗汤药,一双唇尚且残留着药汁,苦涩得很,但于云二公子而言,却是甜若蜜糖。
赵四公子怔了怔,略略推开云二公子,吃惊地道:“阿研,你是认真的么?抑或只是戏耍于我?”
“我戏耍于你作甚么?”云二公子凝望着赵四公子的双目道,“子恒,我心悦于你。”
“嗯”赵四公子应了一声,良久,抬首道,“我为人小气,你如若与我定下终身,我便不会允许你再娶妻纳妾,你自然也不会有儿女绕膝的一日。”
云二公子笑道:“我更为小气,你我如若定下终身,我非但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连青楼楚馆我都不会允许你踏足。”
赵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