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纪事之屠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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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甘心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你不甘心，为了天道放弃所有握在手中的一切你都不甘心。”
钟季皱眉，正想反驳他几句，但是心口处突然传来一整疼痛，好像是有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那种握不住要失去的感觉让钟季腿依然跪倒在地上。
四周的景色再次改变，这次他站在一个很高的山上，脚下是滔天的洪水。天边出有一个黑色的大窟窿，那洪水正是从那大窟窿处往下倾泄。忽然，大地一阵震颤，洪水中的一处产生了巨大的漩涡，漩涡处的水面快速的下降，裸露出下面的土地，那处地面很快的向上生长，最终长成和他等高的一座山。一个朱衣红发的男人背着手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幻境（）
101。
钟季不知所措，他不认识那个衣着诡异的男人，可是那个人的眼里为什么有着刻骨的仇恨。
慢慢，钟季发现那个男人似乎也不是在看他，他缓缓向前伸手，那眼前的景像就像是湖面一样产生波纹。钟季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这是幻境。
那朱衣红发的男人神色严峻的说着什么，但是钟季听不见。他就想是透过某一个镜头窥视另一个世界的秘密一样。
转眼睛又是斗转星移，天边扯开的黑色窟窿被那人身蛇尾的美丽女子用五彩斑斓的五彩石补上，他砍了大鳌的四肢支撑起天幕。待做完这一切，她站在云端留恋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身形慢慢消散。
一种不可言明的悲伤蔓延至钟季的心脏，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什么凉凉的，抬手一摸，满手的泪水。
这是女娲补天的场景吧，创造了人类的女神，最终陨落在这天地之间。
“看见了么？大荒时期的神明，羽化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四周的景象迅速消失，钟季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你想说明什么？”钟季问。
那人笑笑，道：“这就是天道，命中注定的结局。无论是开天辟地的盘古，还是大荒之圣帝俊，终究都会是这样。这个世界不会允许神的存在，在物尽其用之后，所有的神明都是这一个下场。”
钟季忍不住反驳：“胡说！上古神明殉道，为了世间的生灵羽化归去不也是一种圆满。”
“呵！是吗？”
钟季站在黑暗中，没有再出声，那人也没有在说话。钟季知道，他已经蛊惑不了自己了。
周煜从水幕中退出来，脸上是散不开的阴郁。相繇小心的观察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煜抬手一挥，那四周的水幕便消失了，他们还是站在原先的墓室中。
相繇脸上露出笑容，看来周煜找回了当年的力量。
周煜伸出手掌，自他掌心燃气一簇火光，那火光中是双目紧闭的钟季的脸。周煜的眉头皱皱，抬腿便往外走。
相繇挡在他身前，道：“你找回自己的力量了。”
不是问句，周煜刚才的行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周煜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报答。”
相繇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来，乌溟此人跟着那人学的最是注重承诺。他不担心周煜会反悔。
“你要去找钟季？”
周煜看他：“是。”
相繇脸上露出嘲讽的笑，道：“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一切，你还要去找他？”
周煜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这是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相繇被周煜周身发出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两步，他咬咬牙道：“你不想找到他，他还没死，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还是说不对他的真心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区区五千年就又给了别人。”
周煜身影一晃，瞬间掐住相繇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相繇是神，本来是不怕这招的。但是周煜的掌心透出金光来，相繇顿时感觉到自己被掐住的皮肉发出滋滋的炙烤声，他疼的忍不住挣扎。
周煜冷冷的看着他，在他觉得自己就要再死一次的时候松手把他丢到地上。
“管好你自己，从前你对钟季做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是以后你要是再敢伤害他，或者在他身边多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周煜说完没有再看他一眼，抬腿走出墓室。
被丢到地上的相繇捂住自己的脖子哈哈大笑，他看着周煜的背影脸上是恶毒的快意。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阿季，阿季！”
是谁？钟季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阿季，醒醒。”
钟季感觉自己胸口憋了一口气，他被扶起来，有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咳咳……咳咳……”
钟季缓缓睁开眼睛，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幻觉了。
“周……咳……周煜？”
周煜扶着他的肩膀，对着他温柔的笑：“是我。”
钟季眼睛一亮，他猛的往起一坐，一阵眩晕感袭来。
“小心！你别乱动。”周煜扶着他坐好。
周煜将手放在他身后，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后心处散之四肢百骸。
钟季恢复的很快，他从床上看了眼周煜欲言又止，最后对一边的人说：“我们们先出去吧。”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这地方的确不宜久留。一行人到了墓道里，钟季却突然顿住脚步。
周煜看他：“怎么了？”
钟季说：“我刚才在一个墓室看见了一副棺椁，我想再过去看看。”
钟铭煜不太放心的说：“现在过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钟季低着头，现在过去的确不太合适，但是他就是想再看一眼那具尸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弄坏了。
“那……算了吧。”钟季想了想说。
周煜握住他垂在身边的手说：“你想看我们们就去吧。”
钟季抬头看他：“可是……”
周煜微微的笑：“没事。”说着拉着钟季的手往那边走去。
这边，看着两个人交握着的手的钟铭宇脸上闪过一点惊疑。
几个人很快走到那件墓是前，周煜按下机关，沉重的墓门缓缓开启。
大家都以为会看见一片狼藉，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刚才的傀儡，阴兵都是幻觉。
这怎么可能呢？钟季急忙走到墓室中间的那白玉棺前——里面空空如也。
钟季回头看着周煜，脸色苍白的说：“这里、这里原本有一个人……的尸体。他、他……”
钟季没有再说下去，他不知道怎么和周煜说原本躺在白玉棺里的人和你有八分相像。
周煜走到他身边，看了眼已经空掉的白玉棺，心里明白了。这其实也是一个幻境，里面应该是自己千年前的幻影。现在他解除了封印，墓室里的幻影自然会消失。
他轻声说：“我知道。”
钟季看他：“你知道？”
周煜点头：“这里面原来躺着的那个男人，我知道。”
钟季：“你……”钟季想问你怎么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问不出来。
周煜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几个人，说：“我们们先出去，嗯？”
钟季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第一百零二章 暂时的结束（）
102。
一路上，周煜和钟季的手再没有分开过。钟铭宇也由怀疑变成不可置信。
钟季是……同性恋！
大家走出古墓之时已经是傍晚了，周煜让他们几个人坐进车里自己过去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交代一下。毕竟从封墓到现在已经两周了，总不能让古墓一直封着。
一会儿周煜回来，大家开车回市区。
钟季问：“你让他们继续发掘古墓了？”
周煜点头。
钟季担心的说：“公输夺还藏在古墓里，现在让那些考古人员进去不会有危险吗？”
周煜笑笑：“公输夺死了，现在里面干干净净，就是一座秦代大墓而已。”
钟季看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公输夺死了？”
周煜沉默了一下说：“你都招十万阴兵助阵了，他还不死？”
钟季皱眉，对周煜这避重就轻的解释显得不满yi。
周煜转头看他笑着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阿季，这次你真的是太乱来了。阴兵是可以随便借的吗？”
钟季被周煜这样责怪心里反而踏实下来，他笑着保证以后再不乱来了。
周煜叹口气，知道钟季现在虽然保证不再用这个道术，可是要是以后再遇到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钟季还得用。这次要不是谢必安的灵药，都不知道钟季能不能坚持到他找到他。说起来他又欠了地府一个人情。
过了一会儿，钟季突然问道：“周煜，那块玉璧呢？”
周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往怀里摸一会儿摸出一个锦盒来交给钟季。钟季接过盒子打开来看，玉璧还是那块玉璧，但是已经没有原来光彩夺目的光华，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古董。不过在普通人眼里他应该没什么变化。
钟季抱着玉璧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煜瞧着他这幅样子，腾出一只手来捏了下他的脸颊，说：“你不问我拿着玉璧到古墓里干什么了吗？”
钟季转头看着周煜，半晌才说：“你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想说的时候不用我问你也会说。”
周煜心里感叹，短短半年，钟季已经如此了解他了。现在他找回洪荒时期的记忆的事情的确不能告诉钟季。上辈子的是是非非牵扯太多，就是那个他上辈子追随了百年的人，他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他爱钟季，那么，那个人呢？不爱了吗？周煜不知道，直到现在，周煜都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记忆像是别人的。
钟季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流了好多血，极容易累。周煜放慢车速，将车开的稳当一点，让钟季好好休息。
车开到家里楼下的时候，钟季依旧没有醒。周煜也没叫他，直接抱着他上楼。钟从车里到楼上，钟季都没睁开过眼睛。
周煜把钟季放到卧室的床上，他去用热水洗了毛巾拿过来给钟季擦身。钟季最爱干净，这么睡肯定不舒服。擦到他的手时，周煜才看见他手指间和掌心的那道伤口。周煜皱皱眉，将他的手掌平放在自己手掌上，另一只手从上面轻轻滑过，等周煜的手掌离开时，钟季手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一点也看不出来那里曾近受过伤。
也还很漫长，可是周煜一点儿也睡不着。他现在不算是凡人了吧，他身上拥有着无人匹敌的力量。可是周煜情愿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多想和钟季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就算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到现在却变成了奢望。
第二天到办公室后，周煜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市博物馆。这次接待他们的还是元旭尧，但是周煜看见他的时候手里却拿着逮捕令。
元旭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苍白着脸。
“你因涉嫌偷盗国家公共财产，特批准逮捕审查。”
元旭尧抖着嘴唇：“周、周煜、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周煜淡淡的说：“你现在用不着明白，跟我们们走一趟吧。到了公安局你什么都明白了。”
元旭尧还是没懂，他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自己nǎ里出了纰漏。
周煜叹口气无奈的说：“看在我们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不想用手铐，你主动点吧。”
元旭尧一听这话，脸色变的铁青：“是不是钟季，一定是他，他这是恶意报复，恶意报复……”
周煜眼神突然变冷，他冷哼一声：“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非要我撕破脸来公事公办吗？”
元旭尧换上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道：“周煜，我什么都没做的，你相信我。我对你……”
“闭嘴。”周煜冷冷的打断他：“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根本就不是gay，在我身边演戏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探查警察有没有查到你偷了自己馆长手里的无价之宝？”
“我……”
周煜往前走了几步到他身边俯视着他说：“那晚，那下班后半夜从家里来博物馆干什么呢？你看见了什么？是不是看见秦老对手里的玉璧爱不释手，是不是看见他笔记上写着和氏璧三个字？是不是看见你的老师捂着心脏向你伸手？而你，你干了什么？拿着玉璧偷偷跑掉了对不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他去死是不是？”
元旭尧彻底崩溃了，他大喊：“闭嘴、闭嘴、闭嘴。我没有，我没想他死，真的没想他死。”
周煜冷笑：“是啊，你的确没想他死，你只是觊觎他手里的那块玉璧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