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纪事之屠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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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季放空识海，努力回忆自己和周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给自己做饭，第一次把自己护到身后，第一次安慰自己，第一次拥抱……慢慢识海中出现了周煜的身影，虽然只是浓雾中的一个模糊的背影，但是钟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周煜。
钟季心总算放下来了，周煜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钟季睁开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慢慢的雾气似乎散了不少，但是周围的气温好像下降了很多，阴冷阴冷的。钟季皱着眉头，他知道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养尸地了。但是就算是养尸地怎么会阴气这么重？
钟季提高警惕往前走，这里的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是光线却很少，周围暗暗的。钟季抬头看天空，那里灰蒙蒙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天空遮盖起来一样，钟季知道那不是云。
起风了，开始是很小的风，但是一会儿小风就刮成大风，钟季被吹了几乎睁不开眼睛。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人和他一样佝偻着身子往前走。天色越来越暗，按照他上山的时间计算现在最多下午两三点，但是现在周围暗的就像是黄昏。
钟季停下脚步仔细看和他一样往前赶路的人，这一看把钟季惊出一身汗来。那些“人”nǎ里是人。他们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僵硬的往前走，走到一个点就会突然消失。
钟季明白了，这是一条鬼路。虽然不知道西山上为什么有鬼路，但是生魂入鬼路都会被撕成碎片，而他现在还带着肉身，怪不得越走越累。
钟季转身往回走，但是和他同行的死魂这个时候好像发现了他们队伍里混进来一个异类。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他们转脸盯着钟季看。钟季也不敢在乱动，只好僵硬的站着。
这时，一个离他比较近的“人”朝着他的方向抬高鼻子嗅起来。钟季暗道一声“坏了。”果然，那个“人”伸出舌头tiantian嘴唇朝着钟季扑过来，动作灵活的一点也不像刚才僵硬的样子。
钟季身体一转躲过去，他连忙祭出七星剑，一道金色的光芒自他的手心慢慢伸长直到7尺长。剑身金光闪闪，一时间那些魂魄不敢靠近，只是把他团团围在中间流口水。
钟季心里着急，这不是办法，他现在在鬼路，阴气太重。就算是七星剑这样的神器也支撑不了多久。他咬破右手食指将指尖的心头血涂到剑身上，钟季握紧剑向着周围的魂魄身上刺过去。
七星剑还是很厉害的，那些死魂就算被碰到一点也会化成烟。但是那股生魂的味道显然比什么都更吸引他们。那些死魂前赴后继的围上来，就算七星剑厉害，钟季也渐渐开始招架不住。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伤口，血液的味道刺激的那些死魂疯狂起来。他们实在是太饿了。
钟季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是人，连续半个小时的打斗让他耗费了太多体力。钟季一时间感到绝望，今天要死到这里了么？可是他还没找到周煜。
就在钟季绝望的时候左边的死魂突然被冲开一个缺口，钟季一时不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出去。瞬间快速的移动让他一阵眩晕，等到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又回到刚才的地方。
钟季愕然，他出来了？刚才是谁救得他？
钟季拿出几张符纸烧掉，将灰烬倒进水瓶中然后用兑了符纸灰烬的水擦洗刚才手臂上划的伤口。
处li好后钟季继续往前走，他感觉的到他现在已经在养尸地的中央地带了。
钟季往前走了不到一千米看见了他们要找的东西，一个墓坑。就算现在上边盖着石板钟季也闻得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钟季绕着墓坑走了一圈，将墓坑周围的生门封住。
他伸手慢慢掀开那块石板，血！满满一墓坑的血。这些血液看起来相当新鲜，这个墓坑不是很大两米宽三米长，入深三米，血池中央漂浮着一个水晶棺，里面静静地躺着他们那天见的女僵尸。那女僵尸脸上依旧覆辙面具。钟季走过去把水晶棺拉过来。他拿掉水晶棺的棺盖，里面的僵尸没有一点反应。看来上次伤的不轻，她还在沉睡养伤。
钟季将身上的背包打开，拿出从颜伯nǎ里拿来的七枚枣核。他一手拿着枣核一手扶着水晶棺等。既然女僵尸在这里，那么上次那个男人一定在这里。
果然，几分钟之后一个男人走过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身材修长。他的脸上也覆辙一个黑色的面具。
钟季手上用力沉声问：“周煜呢？”
男人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棺低的女僵尸眼里闪过一丝恼怒说：“不知道。”
钟季一愣，不是他？钟季将手里的枣核挨近女僵尸又问：“周煜呢？”
那男人看见钟季手里的枣核显得有些惊慌，“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是他？钟季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没有抓周煜？”
“我没有。你的手离婃荌远一点。”
钟季转头看了女僵尸一眼，从安？怎么是个男人名字。
那男人见钟季不为所动又说：“我不知道谁抓了周煜，但是的确不是我。”
钟季看了他一眼说：“就算不是你，这僵尸杀了那么多人，现在也不能留下去了。”说着扬起手就要把手里的枣核往那女僵尸的身上钉。
“住手！”男人暴喝一声。
钟季顿住手转头看他，但是他的手没有放下来。
男人喘着气，看起来着急的不得了，他有点泄气的说：“小季，她是沈婃荌。”说着拿掉自己脸上的面具。
钟季惊讶的张大眼睛，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揭开女僵尸脸上的面具。
钟季手一松，手里的枣核掉到地上。他看着眼见记忆中的脸，用颤抖的声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乘钟季松懈的时候将他从女僵尸身边推开，他将躺在水晶棺里的女人抱起来，伸手爱恋的摸摸她的脸颊。
钟季被他推的身形不稳，晃了好几下才站住。他的嘴唇发抖，那个字在他的嘴里过了好几遍还是喊不出来，只是迷茫的看着他。
男人伸手从女人的腿弯把她抱起来，他看了钟季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钟季全身发软，嘴里哆哆嗦嗦的重复着：“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黄昏时，西山的大雾终于散尽了。周煜在公墓的另一边找到了钟季。
残阳如血，钟季跪在那片红色的光晕里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周煜走过去单腿跪到地上将钟季的上半身揽进怀里，什么也没问……
第五十三章 重新开始（）
53。
周煜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烦躁的走来走去。自他们从西山回来到今天整整一周时间。钟季每天除了吃饭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管他怎么问，那个人就是紧闭着嘴一个字不漏。
周煜知道钟季性子倔，但是没想到他能倔到这个地步。那天钟季在西山遇到了什么他不知道。少歆受伤，钟夏回来也不太对劲儿。
周煜抓抓头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钟季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他不担心钟季遇到打击会一蹶不振什么的，但是之前钟季都是一个人，他习惯了出了事情自己扛，即使现在和自己在一起了，钟季还是没习惯和身边的人一起分担。
吸血僵尸从那天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周煜也有问过钟季那个僵尸在哪？但是一提到这个话题那个人的脸就阴的能滴出水来。现在周煜也看出来了，钟季的心结八成就在那僵尸身上。
周煜这边在阳台上正想对策呢，那边书房的门开了。周煜听见开门声连忙跑过去看。钟季从书房里走出来，他的气色实在是算不上好，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生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颓废感。
钟季看了周煜一眼，知道他有事情要问。“我先去洗个澡。”
周煜愣愣的点头，直到钟季关上了浴室的门周煜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终于主动开口了。
周煜松了一口气，高兴的一个人在那嘿嘿笑了几声才想起来钟季今天一天没吃过饭了，连忙去厨房煮点粥。
钟季打理干净自己，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一阵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往餐厅走。
周煜把粥盛出来放到餐桌上抬头对钟季笑：“喝点粥吧。”
钟季看着炖的糯糯软软的粥低声笑了一下，丢开毛巾拿起勺子吃粥。
周煜看着清爽的钟季，嗯，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点。估计是没事了。
钟季吃了几口抬头对周煜说：“你怎么不吃，看着我能饱吗？”
其实周煜很想说能啊，你秀色可餐嘛！但是又怕惹恼了便笑眯眯的吃起眼前的那碗粥来。
钟季吃完饭去厨房洗碗。这几乎成了家里的惯例，周煜做饭钟季洗碗。
收拾停当，两个人回到客厅，周煜就那么看着钟季也不开口。钟季知道周煜想问什么。他想了一会儿决定自己主动交代。
“这几天我一直在查关于勾魂的记载。你说过觉得那僵……婃荌的行为幼稚有点像小孩子，这是因为她的魂魄不全。”钟季说。
周煜疑惑：“婃荌？”
钟季敛下眸子：“沈婃荌，是她活着的时候的名字。”
“哦。”周煜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钟季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他自己还没搞清楚，还不能让周煜知道。
钟季接着说：“她死亡到现在才……应该是20年，那么20年就变成飞尸级别的僵尸常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所以她用的血修。但是要是纯正的血修的话她的心理应该恢复到了死亡前的程度。现在她却像个小孩子。这说明有人控制着她的修炼，并且不想让她重生。”
周煜不太懂：“不想让她重生？”
钟季：“这么说吧。人死后魂魄就会离体，但是他的尸体进行阴修的话可以生成一个伪魂。就是另一个具有这个人生前的全部记忆的魂魄。但是控制他阴修的那个人只想要她的身体却不想让她自行修炼出一个伪魂。那个男人就是控制她阴修的人。
那个男人杀了蒋晴和姜毅是想从地府中勾出婃荌的魂魄。但是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叉子，导致他勾出的魂魄不全。所以婃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周煜：“那个男人和沈婃荌是什么关系？”
钟煜顿了一下回答：“夫妻。”
这下周煜就明白了，说：“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沈婃荌死了，但是他丈夫不想让她死便把她的尸体炼成僵尸再勾回她的魂魄要让她重生？”
钟季有些僵硬的点头。
周煜自言自语：“那个男人倒是够痴情的。”
钟季低沉着声音说：“痴情不是杀戮的借口。他已经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了。”
周煜笑笑：“这是当然，这个案子还没结呢么。”
钟季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们去局里一趟吧，我已经一周没上班了。”
周煜想了一下同意了，这段时间他为了陪着钟季也没怎么上过班，再不去估计郑天阳就该找上门来了。
两个人下楼开了车去公安局。到了特调科就看见大家都围在赵格非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煜走过去问：“怎么了这是？”
大家听见科长的声音给他让开个道，周煜这才看见被大家围在中间的赵格非。她的脸色苍白，气色很不好。
刘博解释说：“格非姐要辞职了。”
周煜心里知道是该安排赵格非离开了，但是面上还是露出惊讶的问：“怎么突然突然要辞职？”
赵格非说：“身体出了点问题，我想出国修养一段时间。”
周煜面露难色的问：“局长批了么？”
赵格非点点头。
周煜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的说：“你可是局里最好的法医。唉！不过身体最重要。你气色不好，去了就放下心来好好修养。祝你早日康复。”
赵格非笑着说：“谢谢周队。”
周煜招呼大家帮赵格非收拾东西，又让刘博开车把赵格非送回“家”。
赵格非一上车立马原形毕露，又变成红衣银发的美男子。不过他的气色倒是真不好，脸上苍白的近乎透明。刘博边开车边偷偷看他好几次，最后忍不住关心：“你，没事吧？”
少歆听见刘博的话转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只看得刘博耳根泛红他才幽幽的回了一句：“没大碍。”那把刀伤到了他的心脉，还好他已修成地仙，要是他还是一只妖的话至少损失百年修为。
两个人到了赵格非家把东西都放下，锁好门。下楼又回到车上。刘博把车开出小区问少歆：“你以后住n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