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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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恒素来言简意赅,也不与他分辨,只道:“既然丈八头领承认我们有权力,现在三对一,我们立刻撤军。”
何童、严烈对视点头,将马头一转,就要下令退兵。
高顺黑沉着脸色,将手中长刀一横,沉声道:“众位头领,你们岂能如此,临阵退兵?!”开什么玩笑……粮草辎重向来都是重地,有强兵强将把守,陷阵营一千精锐,外加浮云部五千精兵,他本来已经跟丈八等人对着地图商量好了,哪些人打头阵哄过关卡,哪些人负责从何处放火,如何包抄引路,如何突围回城……如今浮云部一旦撤走,任务还怎么完成?
严烈冷冷睨了高顺一眼,也将腰刀拔了出来:“怎么,高将军是想动武拦下我们?”
浮云部众人的眼神、气氛登时变了。
眼见他们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丈八急忙在一旁喝叱阻止。高顺将刀一垂,只道:“我没这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再好好考虑。”华恒最为坚决,朝何童偷使了个眼色,何童伶俐至极,立刻暗中传令下去——浮云部行军之际,队形依然是按八卦易数排列,霎时之间,军令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几息功夫,所有的部众都已经得到了号令。
严烈越过高顺,将马一掉,便指挥着众人掉头,开始缓缓撤退。
赵义站在道旁,望着潮水般折返的人马,轻捻颔下胡须,表情异常的平淡。
高顺双眸赤红,早已被义愤填满了胸膺,恨不得怒喝阻止,然而……连丈八都垂头耷脑,紧皱眉头,无计可施。他朝着高顺拱了拱手,无声无息,跟着浮云部人马,退走了。
这一次,孔莲原本出于好意,临时赋予三位副头领权力,想让他们从旁协助丈八,完成任务。谁料,这三名副头领过于精明,反倒顾虑得多,想得也多。他们并没有丈八的热血单纯,最在乎的乃是浮云部的安危存亡,竟然就被赵义这么一道似是而非的“军令”给撤了回去。
丈八独木难支,眼睁睁看着军队退回去。他坐在马上,心头非常失落。隐约觉得退兵之举是大错特错的,可却没有人肯听令于他,肯相信他这个无智的莽汉一次。
高顺黑沉着脸,回到军前,吩咐左右拿出浮云部探绘的地图,与小将们商议起来。不得不临时改变战略,哪些军士负责哄入关卡,又从何处放火烧粮,事成之后怎么突围等等,全部分派给他区区一千将士。
商议一毕,他也顾虑起了赵义的话,害怕消息走漏,迟则生变,立刻率领了陷阵营一千死士,向西北方囤粮之地疾驰而去。
……
这一日,吕布等了很久。
他率军在城下苦苦鏖战了数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等来好消息。
曹军的士气高涨着,战意凶猛。尽管交锋良久,却不露疲态——看起来,陷阵营与浮云部联手火烧粮仓的行动,是失败了。
鲜血在城下汇成了小溪,流进护城河里,直将河水染得通红。惨叫声、砍杀声、倒马仆地声,不绝于耳。已经对过阵了,弓箭兵、枪矛手都已较量过,两军眼下正肢体相接,展开猛烈肉搏。
吕布挥着长戟,站在尸山兵丛里,脸上尽是血污,一身锦袍也被烟火熏燎得有些狼狈。他再如何勇武强悍,也杀不完那蝗群一样涌上来的敌人……他再如何万夫莫当,也挡不了敌人的枪矛,不停刺向吕军的将士……
火烧城墙,破开冰封,城内哄乱,百姓哭号。吕军的士气本就低落,如此苦战良久,更是不济,伤亡愈发惨重。吕布不得已,只得下令鸣金,暂退回城,闭门不出。原本以为,曹军至少也有些疲了,合该退兵休养一日,明日再攻,哪知对方源源不绝,先锋退后,如同海潮分流一般,又涌出后方养精蓄锐,未经战斗的军队来。
曹军攻城之意甚坚,金鼓交鸣之下,步兵在前,纷纷推举着十数人合抱的木架盾,喊杀声阵阵冲涌过来,挡下了吕军城头射下的箭枝,护住后方将士,得以向前开进。
城头守军不停放箭,却收效甚微,全射在了巨大的木架上,不见其功。不多时,曹军便已攻到了城下,开始攀援。一时之间,投石机、冲撞木、长云梯并作齐发,借着城头烟雾火势,冲杀了上来。
城墙上的吕军兵卒被烟火熏得睁不开眼,越发势弱难敌。
火光漫天,烟迷太空。黑沉沉的烟云笼罩着城池,吕布站在墙垛角楼之上,望着战况,目眦欲裂。他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耳听陈宫在一旁不停催促,良久,他见大势已去,终于下令:“退。退往东门,出东海郡向南,
150|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如迷雾费疑猜,轻篦青丝又重来
*
祁寒去向翟逆辞别,赵云便独自回了后山中猎人遗弃的小屋里。他一进门,便长手长脚地坐在齐膝高的矮榻上,怔然出神。
适才,祁寒在冰上险些摔倒,说了句“这一摔,只怕又得断腿失明”,在赵云心中掀起了**——是啊,他多次追问杀手,祁寒却总是避而不答,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赵云眉峰紧皱,眼中一片暗沉。
他还以为,他与祁寒,已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本不该存在不信任和秘密了,但现在看来,祁寒似乎还不愿意对他敞开一切……
赵云想到这儿,深觉难受。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还没有真正走进祁寒的心?
祁寒是一个谜团。他从始至终没有看清楚过。即便他得到了祁寒的爱,却仍担心着自己走不进祁寒心里,那些萦绕在祁寒身上笼罩的神秘迷雾,常常让赵云感到惶惑。
而且撇开这个不提,他也忍不了祁寒遭受那样的伤害和痛苦。他要查明一切,即便祁寒不说。他也必须弄个清楚,让那杀手和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天色渐已全黑,祁寒终于回来了。衣衫极为齐整,似在外头整理过了,垂坠的长发却显得莫名散乱,绾得也马虎,与先前的束法很不一样。
赵云的瞳孔骤然一缩,盯着他的脸。
祁寒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呃……怎么了?”慌忙之下他抹了把脸,生怕赵云看出什么来——今天赵云没在门外迎他,似乎有些不寻常啊……
但显然,赵云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他豁地站起身来,双拳握紧:“原来就是这样道别的?”他的目光闪烁着,流连在祁寒凌乱的发缕和发红微肿的唇上,本就抑郁惶乱的心情瞬间引爆了,心中一股暴戾之气冲涌而上,直气得脑袋嗡然作响。
祁寒被他黑沉的眸子看得绷不住,长眉一翾,急道:“瞎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赵云抿紧了薄唇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闪身就往外走。
祁寒一把拽住他,微惊道:“阿云,你干嘛去?”
赵云的目光垂向二人相连的手臂,冷然一笑,“怎么,这么担心他,就不怕我当真去杀人吗?”话落,他重重一拂,从祁寒手中抽出臂膀,抬手便去推门。
祁寒心头一凉。他从未被赵云如此冷言冷语地对待过,望着空空的掌心,一时也恼怒激愤起来,往赵云背上狠狠一推——哪知赵云下盘沉稳,岿然不动,祁寒一记重推仿佛撞到了铁山上,自己反倒退了两步,他越发勃然生怒:“你能不能正常点?!赵子龙,你心里到底怎么看待我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既然这么不相信我,连沟通解释的功夫都省了,还特么跟我在一起做什么!不如趁早分手了事……唔!”
还没说完,唇上一痛,赵云仿佛一阵疾风砸来,反身就将他扣进怀里,狠狠堵住了他的话。
祁寒用力推他,但赵云一身柔韧坚硬的肌肉,却哪里推得动?推不开他,便只得任由他重重压在自己唇上,激烈地来回抵磨碾动。力道之重,动作之狂,仿佛要将自己整个揉碎掉,吞吃入腹。
祁寒的唇被撞出了血,盈满怒火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与赵云好看而深邃的眼睛对视,也发起狠来,他不甘落后,唇舌齐动,朝赵云回吻过去。两人的唇都磨得红了,舌头互相抵动纠吮,仿佛在比赛谁才是占据主导的人,谁能够全然控制对方的感官,谁才是这一吻真正的主人一样。
他们从未这样凶狠的接吻过。
简直犹如一场无声的交锋。
唇面紧贴,彼此笔挺的鼻梁都磨在了一起,时时挨蹭碰撞,却无人在意。二人都在气头上,呼吸较平时更为急促,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静寂的夜晚里,越来越狂躁的心跳。
怒火之下,伴随而来的,便是强烈的情。欲和爱意。
两人都控制不住,渐渐吻出火来。从发泄般的拥吻,到祁寒被赵云压倒在床上,狠狠索爱,只花了极短的时间。
祁寒后悔死了一时冲动跟他挑吻争个高下,前车之鉴早就有过了,每次到了最后,必定是自己败下阵来,被赵云吻得浑身发软,呼吸不畅,直到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过程之中,赵云还是不肯放过他。一边猛烈地在他身上撞击挺动,一边俯下身,与他唇齿相接,重重亲吻……低沉而充斥着雄性情。欲的闷哼声,填满了祁寒的耳膜,让他渐渐幻醉沉迷,跟着彻底陷入这场无眠无休的情。事里。
不出意外,赵将军太贪吃了,这一宿两人基本没睡,直到窗外天光泛白,他足足发泄五六次,才肯罢休。
赵云的伤一好,体力更甚之前,事后仍然精神抖擞,抱着祁寒去后山温泉清洗干净,其间祁寒一直昏昏欲睡,任他摆布,赵云洗着洗着,竟又忍不住了,在水里又做了一次。
祁寒本已浅眠了一阵,啪啪啪的水响激荡声里,他又在熟悉的猛烈撞击和体内飙升的快感中醒了过来。他半阖着凤眼,喉咙里克制不住地发出生理性的哼吟,一抬眼,便见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不是赵云是谁。
赵云正将人拥在怀里,以极大的角度岔开他那双修长漂亮的腿,见他醒了,眸子又是一亮,俯身便吻了上来。
祁寒早已习惯了。蹙眉后惯性地抬起手来,“啪”的一声,重重拍在赵云脸上——平日里,他索求无度的时候,祁寒也这样打他。
赵云非但不恼,反而浑身一震,仿佛被这一掌打得越发兴奋起来,低吼一声,动作更形狂烈。
祁寒被他堵着唇,也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得“呜呜”的低咽着抗议,赵云就当他这是在回应自己,越发亢奋。一阵激烈过后,二人终于分开了绞紧的双唇。
祁寒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响亮有声。他沙哑得不成样的嗓音低低响起,带了几分恼怒,“……你属狗的?吃不够!”
赵云笑了一声,俯耳柔声道:“那要看吃什么。我挑嘴。”说着,使坏般将腰猛地一挺,引得身下的人一颤,“若是你,那就怎么都吃不够……”这都第几次了,明明已经结束了,他竟还没有疲……
“滚。无耻。”祁寒白了他一眼,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赵云轻轻吻着他眉梢,嘟哝了一句:“你明明也很喜欢的。”却不敢再惹祁寒生气,意犹未尽地退了出来,又帮他好生清理了一番。
“明日还要骑马,回郯县。你这个色。情狂登徒子……”祁寒喉头滚动,又咕咕噜噜了说了几句,不知念叨的些什么。他的音色华丽而清越,平日里听来,会有些冷清疏离,但此刻却因为慵懒,疲惫,染上了几分性感,像猫,像柔软的天鹅绒,轻轻一飘,就能牵扯到人的心上。
赵云见他这副模样,越发爱得心尖发颤,又自顾自往他脸上一阵轻吻,低哑地呢喃:“以后,你再不许对我说‘分手’二字……我真会控制不住自己。”祁寒早意识不清了,声气全无,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赵云见他的确累了,便就在温泉里给二人洗了澡,祁寒窝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很是乖顺地任他清洗。赵云心中其实还有疙瘩未解,但却不忍心再吵醒祁寒,将人擦干后便拿厚实的毛毯裹了,一路抱回小屋去,把人搂在身边,一起睡下。
翌日一早,祁寒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闻到了浓郁的粥香。
赵云的厨艺是半路出家的,但他进步很快,昨天钓的寒水鱼、青虾、竹荪、黍米混煮,熬了一窝杂鲜粥,也能入口。
祁寒身上腰酸背痛,还没完全清醒,惺忪着一双微肿的眼睛,怔怔坐在粗制的床榻上发呆。赵云立刻坐到他身边,抚上他后背,给他按揉腰部,祁寒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昨晚某人的纵欲荒唐,长眉一皱,轻轻抬起手掌,又往他脸上一拍。
他倒是舍不得打疼了赵云,这一掌倒像是轻轻拂过,引得某人脸上一阵诡异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