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建安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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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瀚点头附和:“林老爷一开始写讼状的时候考虑到女儿的情绪没有问的仔细,措辞之时为了女儿名声又未敢写的露骨,所以让那歹心之人钻了空子。”
孟今聆虽然出不了什么主意,不过因为跟林小姐沟通的人是她,所以她一直陪在旁边未曾离开,被他们对着讼状的细节盘问了一遍又一遍差点崩溃,此时听见建安跟季瀚的话,长长的拉出了一个哈欠懒懒的说道:“之前因为缺少林小姐的对峙,所以让那个渣男有机可乘。现在问清楚了,再重新写一份严谨的不就可以了吗?”
季瀚摇摇头解释道:“如果真能如此便简单许多。之前那份讼状供词双方都签字画押为诺,除若语句语病的问题,不得对其阐述内容做任何的删改。”
“一点都不能改?”孟今聆觉得这条死板的规定未免太不符合常理,“只能在改错字跟病句?”
“是的,”季瀚说,“如果出现讼状格式错误、错字、病句等问题,必须将讼状退还重新誊写无误后方为有效。”
“嗯”孟今聆沉吟了片刻,突然动手拿起桌上的笔在讼状之上随意一个字之上点了一个“丶”,她放下笔,“这下好了,可以重新誊写一份新的了。”
季瀚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从椅子上拔起,着急起来等不及找抹布便用衣服的袍角去擦拭孟今聆突然点上去的那一个“丶”,然而这又哪里是能够擦得干净的,反而还将那点墨渍越擦越大、越擦越大,竟然将连着的多个字都被擦的模糊不清:“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努力去辨认被模糊的那几个字,“这是是揭被勒镯?”
“不是吧?”孟今聆也上去瞅了瞅那几个字,繁体又加上晕染的墨渍,她实在是辨认不出,她琢磨着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胡三掀开被子就是为了镯子?听起来违背了林老爷一开始写这份讼状的初衷。”
她想到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讼状文书也弄脏了,我们不如将有争议的部分全部假装不小心泼上了污渍,这样就可以在誊写的时候按照对林老爷有利的标准重新写了。”
“但是,胡三不会在新的更改的讼书上签字的。”
他自己心里清楚,一份讼状之上那些对他有利的语句有那些,他不可能同意删改去那些语句。
“那怎么办?”孟今聆参照电视剧中屈打成招的情节画面,结结巴巴的道,“总总不能上刑逼供吧?”
这时,刚刚在一旁没说话的建安突然开口:“确实不是揭被勒镯。”
季瀚狐疑的看着他。
他虽然头脑不甚灵活,幸好记性尚佳,他明明清楚的记得是“揭被勒镯”四个字,建安怎么说不是呢?
“不是揭被勒镯,”建安提笔在白纸上写下四个字。
他单手抖开那张纸,字正腔圆的念道:“勒镯,揭被。”
一字未差,意思却差以千里。
建安看着已经了悟的季瀚,笑道:“孟姑娘刚刚说的没错,‘揭被勒镯’违背了林老爷的本意,而这‘勒镯揭被’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啊。”
采花贼(四)()
“威——武——”
公堂之上响起浑厚低沉的喝声,拉开了林家采花贼一事再次堂审的序幕。
因为涉及到林小姐的个人隐私问题,堂审并未公开,连孟今聆也被拦在大堂之外。她只能焦急的在书铺中来回打转。
蔡先生低头读书,却因为她的身影被透在面前晃的头晕而扰乱了心神。
他虽然不喜孟今聆的身份,却碍于面上礼数不得不起身招呼。
蔡先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翻过去封面朝上盖下手上的书,语气既不热络也不冷漠的道:“孟姑娘你且安心,有建安在,包管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可是”
孟今聆语气迟疑,拖长了尾音却又说不出之后的话。
从理智上来说,她相信在县太爷还有建安两人的身份、智慧加持下,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能保证顺利收官,然而更多的感性在为尘埃落定的结果之前,晃成高选在塔尖的铃铛,塔底的微微一丝风在塔上也会成为激荡的清脆的声音,惊在孟今聆的心里。
此时,大堂之上的气氛庄严肃穆,不如平日里那般轻松,但也没有孟今聆想象的那般紧张。
季瀚端着一张官派的不苟言笑的脸,一拍惊堂木,压下了欲朝林老爷得意洋洋示威的胡三的焰气。
建安站在一旁,双手揣在袖兜中昏昏欲睡,本来就半睁不闭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期间被季瀚敲惊堂木的声音惊的瞪大了双眼,仿佛清醒了一瞬,而后又渐渐的困顿的皱起了消瘦的脸颊。
林老爷站在公堂的一旁,背挺的笔直。
胡三抖着三角眼皮打量了四下打量了一番,嬉皮笑脸道:“县老爷?”
他基本上已经笃定自己只会获得偷窃之罪。
不然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提审他呢?
胡三想到这里得意洋洋的抖起了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季瀚皱起了眉:“建先生。”
“在。”建安缓缓睁开双眼,回身朝坐在长案之前的季瀚施礼之后,转身缓缓的从袖兜中掏出一卷纸,然后缓缓的将那张进行了细微变化的讼状缓慢的读了一遍。
胡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这关乎到他之后的人生,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再次求证了一遍,确保跟他之前记忆的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建安的脾气很好,对他的有求必应,甚至还主动的将文书讲给他听:“那晚风雨雷电交加是吧?”
“是的。”胡三点头。
“所以你不小心误钻了狗洞走进了林小姐的院落然后推开了门是吧。”
胡三斜眼瞟了一眼林老板,得意的答道:“是的。”
林老板的手紧紧的捏起,脖颈爆出青筋。
建安没有制止胡三挑衅的行为,加快了语速:“所以你就走进了林小姐的房间看见了她手上的金镯起了贼心。”
“是。”胡三干脆的答道。
胡三话音未落,建安紧接着快速道:“所以你拔下了她手上的镯子然后掀开了被子是与不是!”
建安的声音如洪钟响在胡三的耳边,胡三被他说的一愣,条件反射道:“是是是。”
林老板松了一口气,脖子上青筋慢慢褪了下去。
建安微微一笑,又放慢了语速,缓缓的和颜悦色道:“胡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胡三眼神中有些迷茫,结巴道:“没没有了。”
建安将讼状递与他:“那签字画押吧。”
双方都确认无误画押签字之后的讼状被递到了季瀚面前,季瀚扫了一眼确保无误,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躬身恭敬等待的建安,一拍惊堂木:“大胆胡三!既然认罪还不下跪!”
旁边被事前交待过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压倒在地。
胡三挣扎道:“县老爷,小的有罪!我不该偷那枚金镯!”
“大胆胡三还满口胡言乱语!”季瀚义正言辞的斥责道,“如果不是心有邪念为何夺了镯子之后还要揭被!分明是要行那不轨之事!”
胡三支支吾吾,才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还欲狡辩:“是这位先生诈”
他在建安冷如剑的锋利眼神下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
建安站在角落里,嘴角还带着恭敬的笑容,然而胡三却从他半阖的眼角之中看见了冷冽的嘲讽和不屑,仿佛他是匍匐在地的臭虫,而建安是高大的啄木鸟,只需轻轻低头便可以将他撵进泥泞。
季瀚最后一次敲了惊堂木:“胡三有——罪——”
孟今聆那厢度日如年,等到日上中天,才盼来建安缓慢靠近的身影。
她急急忙忙的迎上去:“怎么样?”
建安长吁了一口气,走到桌边灌下一杯热茶之后,才迎着被地面晃进房间的散光悠然答道:“成了。”
“成了?成了!”孟今聆欢呼雀跃,她上前紧紧的握住建安的双手,猛烈的摇晃着,“谢谢你!谢谢你!”
建安感受着被对方握住的那份水滑柔软,笑着摇摇头:“在下还得谢谢孟姑娘你,如果不是你打开了林姑娘封闭的心扉,并且提到了林老爷所要表达的本意,恐怕此事不会如此的顺利。”
听见建安的夸奖,孟今聆甚是不好意思,她收回手挠挠后脑勺,心中颇是受用,却还要摆出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憋了半天没憋住,笑呵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前按照自己的理解发挥剧本内容的时候从未成功过,这一次是第一次被他人夸赞给了好评,这对她表演生涯的意义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原来,表演不仅仅是表达文字,更重要的,是要贴近内心。
孟今聆醍醐灌顶,心下更是激动难耐。
她想,等她回去了,她一定会将这一次的经历融入表演之中,把握好机会,肯定会对事业有一个非常大的提升。
此时,她甚至于觉得,鬼前辈的空头支票不填上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一遭经历已经可以算是对她的最好的回报了。
建安在一旁坐下,嘴角噙着不发一语,眼神柔软的看着孟今聆又是满足又是展望的表情。
孟今聆不知道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她渐渐的参与到这个世界之中,她的喜怒哀乐与这个世界开始挂钩。她一开始的那些旁观者清的冷漠和无所谓将会慢慢的消退。她将苦恼,忧愁,无奈,但是,她也会因此而满足,快活,幸福。
清君侧()
因为孟今聆一开始的轻视而埋下的隐患爆发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的很多。
她被误解的身份,她因此而被动的让建安在胡校尉那里欠下的人情债开始一一被挖出曝晒。
那天,有公差来传话,说县太爷有要事相商请他速速前去公堂。公堂之上只有他们三人,
门窗紧闭,胡校尉坐在往常季瀚所坐的官椅之上,头顶是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苍劲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季瀚与建安站在堂下,他们面对这笔画苍劲有力快戳破木板的四个字,深深的觉得这样的四个字中的每个笔画顿点都带着浓浓的讽刺的味道。
这高悬的明镜照亮的是他们的措手不及,还有建安不为人知的心底心事。
胡校尉很是悠哉的玩弄着手上的惊堂木,两根在军队之中磨炼出来的粗糙的手指揪住惊堂木的重心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转。他一言不发,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压向季瀚跟建安的肩上。
季瀚跟建安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建安深深的明白胡校尉的意思,他之前为了孟今聆不惜一切代价的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慈善,而是现在商谈的筹码。建安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胡校尉会挑明的这么快。
他用眼神按住准备耿直脖子直言以对的季瀚。
此时,若是谁先开口那便失了主动的权利。
建安双手相握放在身前,嘴角敲上一抹官方的恭敬的微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神在在的站着入定起来。
季瀚明白建安的意思,他不主动开口,但也无法像建安那般将周围一切当做无物。
他双眼坚定的盯着胡校尉,耿着脖子,抬头挺胸,挺拔的站在原地,像是一株笔直的青柏在跟周围的人发出无声的呐喊——
宁折勿曲!
他们双方一站一坐,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只有规律的惊堂木在胡校尉手中划过一圈的时候的手指尖的摩擦声。
时间流去,突然,惊堂木从胡校尉的手指中间掉落。
“啪”
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战争的号角被吹响了,响彻双方的阵地。
季瀚和建安心中一凛:来了!
胡校尉靠在椅背上,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不知建先生最近可好?”
这句问话在建安的意料之中,他拱手回礼,道:“托胡校尉的福,一切安好。”
胡校尉满意的点了点头,歪了嘴角,问出了一句惊天响雷:“本将居然不知,这边境县内的县太爷跟白衣书生对当今朝廷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不满。”
季瀚跟建安对视了一眼。
胡校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布卷,丢到他们面前。
布卷没有被捆牢,所以在落地之时散落了开来,开头三个大字显露出来,如同铜门上的铁钉,迟缓却有力的扎在他们眼中。
清。君。侧。
这三个字看着非常的熟悉。
是了,这是季瀚亲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怎么会不熟悉。
只是,他藏在床板之下,究竟是如何让胡校尉拿到的呢?
建安此时也被震的一时无语,他想过胡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