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建安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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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本来顺风顺水,没想到,这讼状连着人呈到公堂之上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胡三对于自己玷污了林小姐的事情抵死不认,他甚至掏出一只金镯表示自己只是财迷心窍偷了镯子并未偷人。
偷镯子跟强/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罪名,判起刑来,偷盗最多不过数年苦役罢了,总比强/暴罪必判死刑要好的很多。
他甚至指着林老爷的鼻子大放厥词:“你有本事让你女儿跟我当堂对峙便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于是林老爷气急攻心,没忍住,主动出手,两人在公堂上打成了一团。
了解完所有的事情经过,建安表情淡然,并没有任何为难的模样,他用食指点了点讼状:“这次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林小姐。“
季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发愁:“这种关乎女孩家名誉的事情,无论我们谁问都不合适。”
建安突然笑道:“晚生倒是有一个人选,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谁?”
“孟今聆。”
采花贼(二)()
第二日,在一栋二层精致绣楼的门口站着一行人。
季瀚瞧着孟今聆很是眼熟,他先是皱了眉头,对她在外挂名在万紫楼之下的身份感到一丝克制的责备。
女子当清清白白,端端正正,怎可
站在两人中间的建安可能觉得站的有些许累了,活动了一番手脚,恰好挡住了他能够瞥见的孟今聆的衣角的余光视线。
他一怔,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今天的正事——他们还需要拜托这位万紫楼的姑娘与林小姐沟通,找出事实的真相。
紧闭的绣楼的门打开了,林老爷从里面走出,点了点头。
他劝说了半天,终于让自家闺女点头,答应见他们一面。
林老爷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站在门口,远远的盯着自己的女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压抑的哀痛。虽然一身华服,却被这件事情生生的在周身刻出了颓然的气息。
忽然间,林老爷肩膀一暖,他转头看去,只见季瀚并肩站在他的身边,手掌拍上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听见季瀚掷地有声的道:“放心。”
其他的他没有多说,但是林老爷瞧见他坚定的目光,以及刚刚步入绣楼的那对男女闲适的步伐,林老爷的心中渐渐安定了些许。
虽说这是临近边陲的县城,阶级礼制并不健全,男女之间也没打么多的讲究,但是林小姐刚刚遭遇如此变故,怕生,且尤其怕陌生男性。因此,林小姐面前拉了一片碎珠长帘,挡在了双方之间,看不清彼此。
孟今聆跟建安对视无声的交流着——
建安:“孟姑娘,昨天在下跟你交待的可还记得?”
孟今聆点头:“记得记得。”
建安安心一笑:“那咱们就按照计划”他表情一滞,看见孟今聆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呜呜呜林小姐”孟今聆哽咽着跟对方打招呼。
建安微微侧身,颇为头痛的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这跟说好的似乎不太一样。
林小姐遇到如此屈辱之事,心房需要一位柔软的手去打开。
季瀚曾建议,为何不能让林夫人与女儿相谈?
建安摇头。
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就越不愿意将伤口展示出来。
所以,他选择了与林小姐年纪相仿又微微偏大的孟今聆。
年龄相仿给人以亲切感,略长些又可以给人以安全感。
他看中孟今聆她那说哭就哭的本事,那天在酒肆之中一时都将他蒙了过去。这一次用来表演一个心疼的怜惜的慈祥的女性角色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孟今聆昨晚拍着胸脯保证了下来,怎么现在
事已至此,建安也只能静观其变,他跟在孟今聆其后施礼道:“见过林小姐。”
林小姐那头可能是被孟今聆突如其来的哭泣声震的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回道:“见过建先生、孟姑娘。”
他们在林老爷劝说之后被允许进入,想必对方已经完全知晓了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尽管心里已经事先有了准备,但见礼时候的尾音还是带着很明显的颤意。
建安在内心轻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哀叹,他几乎可以想象珠帘之后对方惊惶的生嫩面孔。
要不是为了让那恶徒认罪伏法,他本不愿将少女的这颗已经破碎的心再一次挖出来曝晒。
双方相互见礼之后,整个房间便陷入了诡秘的安静之中。
林小姐期望着他们开口,又害怕他们开口。
建安心生怜惜,正斟酌着语句,突然,听见身边想起一道声音:
“林小姐,我懂你的感受,因为因为我也曾被人强过。”
孟今聆说完这一句话后,房间中又陷入了安静。
可是,这个时候的安静的氛围跟之前的完全不同。
她像是一道破空的微风,无声无息的却吹拂动了苍茫冰冻的大地上的粒粒微尘。
建安初听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一惊,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表情,瞪大双眼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短短几秒,他的脑海中却滑过许多的讯息跟情绪。
但在他看到孟今聆灵动的眼瞳的时候便反应了过来。
一切都是假的。
比起被欺瞒而让他毫无准备的无奈气愤而言,他的内心之中“庆幸”二字画满了整个天空。
建安略一思索就明白孟今聆这般说辞的目的了。
如果要快速的拉近与林小姐的关系,光光靠温柔又坚强的同龄人的形象并不足以做到,但是,孟今聆又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相同受害者的身份,便可以通过共同的痛苦的回忆和恨意作为切入点,更快的拉近彼此的距离,抛弃所谓的“正常”与“不正常”之间差异感所造成的羞耻心。
没想到,孟今聆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
建安朝她眨了眨右眼,隐晦的比出一个大拇指。
“做的好。”
他用口型无声的夸道。
得到了建安肯定的孟今聆整个人仿佛被打入了一记兴奋剂,豆大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的更快更厉害了,她捂着脸哭泣着,慢慢的走到那片珠帘之前,继续哭道:“我记得,那晚也是下雨天,外面的雷声轰鸣。我我一个人在房间中辗转难眠,突然!身后有一双散发着土地腥味的粗糙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孟今聆的语气急促起来,建安注意到,珠帘之后的身影也随着微微动了动。
孟今聆沉醉在表演之中,只听她继续道:“对方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力反抗。外面的雷一声又一声,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尖叫,我的哭泣,他的手从我的衣服中钻进去,粗暴的扯开那些阻挠他动作的衣服。他”
孟今聆拼命回忆着看过的小黄文中的描写,然后结合着建安所告知她的当晚的一些特征信息慢慢的将台词现编现说,因此有的时候会出现极不协调的停顿,而这些停顿在听者的耳朵里反而像是陷入痛苦回忆中激荡情绪的反应。
林小姐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愤怒的眼泪,她想起自己同样的那个不堪回忆的晚上,她哽咽的给予了至今为止的第二句反应:“孟姐姐”
孟今聆眼睛一亮,现编的瞎话差点歪出匪夷所思的方向,她及时收回话头,长叹了一口气作为中场休息的标志,她趁此回头看向建安,像是捡回了飞镖的金毛犬,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然而
建安这快打成一个中国结的眉心是怎么回事?
孟今聆愣在那里,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回头瞧一眼珠帘那头的动静,可是,明明对方那边的态度明显松动了呀?
采花贼(三)()
建安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当朝风气还算得上开放,对女子也没那么多清规戒律的束缚,然而该有的礼数教导仍有,尤其是世家大族——孟大将军家的女儿就算再如何的放养也不可能随意的将市井俗语轻而易举的说出口而毫不羞赧之意。
孟今聆身上的市井气息太过于浓郁,可是
建安又想到她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样子,无法想象除了世家大族将其圈养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府内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方式能够塑造出来她这副模样。
太矛盾了。
建安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孟今聆不知道他面色严肃是因为什么,还以为自己在拉进与林小姐的关系的事情之上做错了什么,有些迟疑的顿住了。
那厢,林小姐长长的抽泣了一声,她绞着手中的手帕,又唤了一声:“孟姐姐。”
孟今聆跟建安的视线相遇而上,两人的想法殊途同归——
建安心想,虽然孟今聆的身份之上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疑点,但急事当前,暂且放过。林小姐心事松动,该是进一步的时候了。
孟今聆则想,事已至此,她怎能半途而废!
他们默契的朝对方点了点头。
去吧。
我去了!
孟今聆酝酿了一番情绪,又挤出几颗眼泪挂在下睫毛上将掉未掉,然后走到珠帘之前,心痛道:“那些痛楚,我感同身受。”她伸手摸上珠帘,“我可以跟你面对面的交谈吗?”
林小姐没有拒绝。
建安默默的退出房间,然后体贴的替她们拉上了房门。
林老爷见建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出现,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紧张的提起了一颗为人父母的心,问题如连环炮一般砸向建安:“怎样?我女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说了吗?又回忆起那晚的事情了吗?是不是对她又产生了一次伤害?唉!早知道就不答应你们了。可唉总不能总不能我她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建安并没有因为林老爷的态度而感觉到不快,他彬彬有礼的宽慰林老爷焦躁的内心:“林老爷您放心,令爱比您想象之中的要坚强许多。孟姑娘已经开始于林小姐进行沟通了,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恶人绳之以法。”
“哎,哎。”林老爷应道。他搓着双手,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房间的门,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得到想象中的“善恶终有报”的结局。
现在,门口站着等待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他们没有人离开,都站着,抬头看太阳光从左边滑到右边。
然后终于,门开了。
林老爷抢先第一步迎上前去,却失望的发现只有孟今聆一个人站在门口,林小姐的身影隐约可以看出她已经侧躺,身体起伏规律,看上去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孟姑娘,怎么样?我我家闺女她她是不是”
说着说着,林老爷浑浊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泪水。
孟今聆摆摆手,她回想起刚刚林小姐断断续续跟她哭诉的那晚的回忆,义愤填膺的朝林老爷保证:“林老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犯人伏法!”
她捏着拳头,气的牙齿紧咬,冲到建安跟季瀚面前,挥舞着拳头表示:“我们一定要让他好看!”
以痛偿痛,以血还血。
建安深深的看着孟今聆不成气候的肆意挥舞的软绵绵的拳风,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笑道:“那一会儿劳烦孟大小姐跟我们回县衙细细商谈。”
孟今聆沉浸在出奇的愤怒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建安的称呼的转换,她掷地有声的答应道:“没问题!定要他好看!”
建安的笑容加深,他嘴角显出浅浅的一层笑纹,模糊了眼神中的冷淡的怀疑之色。
季瀚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他一丝不苟的行礼告辞:“那林老爷,本官就先行回衙,近日内会尽快再次开堂审理。您和令爱在家稍候,以身体为重。”
林老爷深深一拜,头快垂到地面。
他起身眼眶通红,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未说又深深的拜下。
那些恨意和祈求都在这片沉重的无言之中。
县衙后堂的书房之中,燃烧着油灯的昏黄的光糊在三张疲倦的脸上。
建安点点手中的讼状文书,说:“我们确认再三,林小姐与胡三所说的前后基本相差无几,最大的问题就在中间出事的那个时间段。林小姐表示,她在家睡觉时房门一直都是不锁的,那晚雷雨声大,所以她没有能够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甚至于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她的身边,直到身上被褥被掀开后,被深夜寒露冻醒,才发现胡三正”建安顿了顿,接着道,“金镯可能就是在过程之中被拿到了手。而胡三则表示,他是看见被褥之下有金光在雷光闪明之下耀眼异常,他一时财迷心窍才掀开被褥夺镯逃跑。”
季瀚点头附和:“林老爷一开始写讼状的时候考虑到女儿的情绪没有问的仔细,措辞之时为了女儿名声又未敢写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