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8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出所料,李夫人的儿子刚刚年满一岁便被立为了太子。
“夫人,当心啊!”
一个宫婢的声音在梁儿身后响起。
她回眸,见一个身着水蓝色菱纹罗裙的年轻女子被几个宫婢簇拥而至。
她貌不惊人,却雅致素静、平易近人,令人倍感舒适。
“无妨,只是方才有些脚滑罢了。”
她温和一笑,却依旧抚不平宫婢们的满目焦虑。
“夫人可是又看不清了?”
女子面目柔和,轻声叹息:
“嗯,自从小太子出生后,我的视力就愈发不好了。”
“夫人眼睛不好,却还要自己出来采花,就只为了那魏美人的一句'喜欢紫花',夫人这般为大王,可大王却终日宠幸她人……”
宫婢愤愤的抱着不平,却被女子出言打断。
“别说了。我是大王的妻,大王宠爱的女子,我自是也要照扶的。至于大王是否时常宠幸与我……他待我已是极好,我也甚为知足。只要太子安好,我便不求其他。”
梁儿心思一转,看来,这位就是李牧的妹妹李秋了。
她忙上前跪拜,以头点地。
“奴婢叩见李夫人。”
李秋转眸看向梁儿。
一旁的宫婢扬面问道:
“从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梁儿起身,敛头答道:
“其实奴婢入宫已有将近一年之久,只不过一直未有晋升,始终都在这处照料花草。”
李夫人向前迈了一小步,表情淡淡的。
“洛华池虽景色优美,常有后宫女子光顾,可池边这片野菊之地却因远离汝辛亭而人迹罕至亭,也难怪她们会觉得你眼生了。不过……一年来我从未来过此处,你怎会知晓我就是李夫人,而非其他后宫女子?”
“夫人刚刚提及了太子……”
梁儿答话之时神貌恭敬,言语不惊,这让李秋对她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
李秋淡笑。
“呵呵,是呀,瞧我这记性,怎得也如眼睛一般,越来越不管用了……”
“夫人……”
梁儿见宫婢们面露凄色,心知李秋平日定是很得人心的。
她看向李秋,试探着问道:
“奴婢方才听闻,夫人是诞下小太子后,视力才开始不好的?”
李秋又是一声叹息,满面无奈。
“是啊,就连太医也只说,这是女子生产的正常反应。或许是我体质较弱,恢复得比较慢吧。”
梁儿视线扫了一眼脚下淡紫色的花丛。
“不知夫人可否试过用这怀菊?”
“怀菊?……”
梁儿点头。
“奴婢终日与这些怀菊为伴,对它们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
“噢?那你说说看。”
以花治眼,李秋觉得有趣,便想多听听。
梁儿垂眸,将怀菊的诸多好处娓娓道来。
“菊花气味清香,神怡醒脑,自古便可入药。而怀菊更有平肝明目、清热祛暑的作用,还可缓解头晕、头痛。更好的是,于女子而言,它还能排毒清火,延缓衰老。”
“那该如何使用?”
“可以内服,亦可外用。最方便的莫过于泡水服用,也可煎汤或是制成糕点。若将菊花晒干,装入枕芯,制成'菊花枕',常年枕之,不仅香气清怡可助入眠,更可有清脑明眸之功效。”
李秋对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宫婢兴趣渐浓。
她侧头,问向梁儿:
“你可是懂医?”
梁儿唇角轻翘。
“回夫人,奴婢并不懂医,不过就是喜好研究一些花花草草罢了。”
李秋微微一笑。
“那你心思倒还真是灵巧。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梁儿。”
看着梁儿乖巧的模样,李秋心中更是好感尤甚。
“梁儿……真是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回头问过太医,如若一切属实,你便也不必继续在此地留守了。”
闻言,梁儿抬头,面上尽是一副痴傻的惊愕之相。
引得一旁的宫婢忍不住掩口偷笑。
“夫人的意思是,若你的怀菊当真管用,便会将你收在璘玉宫,随身侍奉。”
梁儿滞了片刻,仿若晃神,反应过来后又连忙跪拜叩谢。
“多谢夫人!”
李秋莞尔。
“先不必谢,是否能成还要看你的怀菊是否管用。现下,我先要采些菊花带回去,你来帮我选吧。”
梁儿应“诺”从命。
心下对自己在邯郸宫的第一战极为满意,接近了李夫人,就等于是接近了赵王迁。
而第二日一早,邯郸亦收到了战报。
不止梁儿的对赵之战拉开了序幕,就连远在咸阳的赵政,也撕毁了与赵国的盟约,再次在正面战场上挑起了对赵的战事。
梁儿身处赵国深宫,不在赵政身边,无法猜测到他此战的想法。
更是不会知道,此番秦国向战,是因为襄戎国终于出面与秦缔结了盟约。
襄戎国是老秦人的故土,当年老秦人与襄戎交好,迁徙的时候便将领地留给了襄戎。
这个国家的人都是羌族,实为胡人,个个能征善战,以一敌十。
能得襄戎国支持,于秦而言绝对是锦上添花。
而这次结盟,襄戎国更是诚意满满,为秦王政双手奉上了本国唯一的一名王女。
据说此王女不仅貌美惊人,性格更是热情奔放,与中原女子很是不同。
秦王政只一眼便迷上了她,昵称她为胡姬,终日与她嬉闹,对她百依百顺,使其成为大秦后宫最受宠的一位美人。
半月之后,永巷来人升了梁儿的阶位,要她去李夫人的璘玉宫做随侍宫婢。
李秋果然如尉缭所言,是个极识大体的温婉女子。
她待下人极好。
而最难得是,竟然连那些与赵迁花天酒地厮混在一起的女子们,她也一并会全心待之。
梁儿曾一度觉得,或许李秋并不爱赵迁,否则怎会大度至此?
可跟在李秋身边时日渐长,便会时常见到赵迁在璘玉宫来去匆匆,而李秋呆立在原地,目若秋水望着他离去的样子。
那副神情,分明满溢着爱恋和痴情。
每每此时,梁儿都会不禁为她觉得不值,可那份莫名的心疼,又会很快被理智压下。
只因她知道,未来她要对李秋做的,会比赵迁过分千倍万倍……
梁儿觉得,秦赵相战的时候,她在李秋身边是再好不过的。
赵国出战的大将是李牧,而作为李牧唯一的妹妹,李秋无时无刻不在心忧着她的兄长。
赵迁按照习惯,无论多么沉迷女色,每隔三日都会来璘玉宫看望李秋一次。
这时梁儿便能从赵迁口中得到些许秦赵战事的消息。
这一战,秦军本是分为南北两路进攻赵国。
向北的一路经由太原,攻取狼孟和番吾;向南的一路则攻至邺城。
很明显,秦军的最终目标是要夹击邯郸。
而李牧采取了集中力量阻击一路、打破合围的战术,首先在北路击溃了占领番吾的秦军,又马上控制了井陉口一带的太行山要隘,阻止秦军继续东进。
结果使得秦军大为畏惧李牧,不战而退,赵国大胜。
可没过多久,秦却卷土重来,复攻赵国番吾、邺城和太原。
李牧出兵迎战,再次重创秦军。
然而赵军还没高兴多久,南边的韩国和魏国竟同时出兵攻赵,李牧又立刻率军南下,抵御韩魏的进攻。
最终赵国虽然打了胜仗,但在梁儿看来,韩国和魏国虽未与秦合纵,但时间点的配合上实在精巧。
秦军刚刚撤离,韩魏随后便至,当真是没给李牧丝毫喘息的机会,刚好使得他的大军几战之下耗损巨大,几近过半。
梁儿心知这定是尉缭和李斯的计策起了效果,通过收买人心掌握了韩国和魏国,合三国之力蚕食赵国兵力,削减赵国和李牧的气焰。
第九十七章 燕丹出逃()
秦赵之战刚刚平息不久,秦国就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大地震。
就连都城咸阳都感到了强烈的震感。
大批难民涌入咸阳,一时间竟呈难以控制之势。
此时,左丞相熊启、御史大夫蒙武和廷尉李斯正在昭阳殿跟赵政探讨救灾方案。
“大王,燕太子丹求见。”
听到内侍的通报,赵政眉头微微蹙起。
心中暗道,此时秦赵已然撕破了脸,燕国不必再惧怕赵会拉着秦国联手攻燕,加上秦国地震举国混乱……这个燕丹,八成是想要趁机离秦……
他淡声吩咐:
“让他进来。”
很快,那个稳健的身影便立在了大殿中央。
“燕丹拜见秦王。”
他一礼,气度翩然如昔。
赵政端坐于案前,正色问道:
“燕太子此来可是有事要说?”
燕丹神色淡然,语气却十分恭敬。
“燕丹是想请求秦王放我归燕。”
赵政唇角一动,敛眸笑问:
“燕太子是否是闲得太久了,说起了胡话?”
燕丹淡定依旧,反问道:
“秦王何出此言?”
赵政收了笑,一双凤目直直的盯向他,口中的话亦是冷寒如冰。
“几月前秦出兵攻赵,差使臣去往燕国,希望燕可以一同出兵、夹击赵国,可燕王并未允。可见你这燕太子的性命于燕而言已不紧要。如此,你还有资本来请求我放了你吗?”
燕丹轻笑,淡若清风。
“其一,如秦王所言,燕国并不会顾及我的性命,那我在秦为质也是无用,放与不放又有何差别?其二,我身为父王的嫡长公子,我在秦为质,父王都不肯与秦合盟攻赵,说明父王为政并不亲秦。而我不同,我亲近秦国,支持燕秦合盟,身份又是燕国太子,我在燕已执掌国政多年,若让我归燕,必能说服父王倾向秦国。于秦而言,总比我一直待在秦国要有用得多。”
听得燕丹一番言论,赵政嗤笑反问:
“燕太子真是生得一副巧舌,不过空口无凭,待你归燕,谁又能保证你一定就会与秦交好呢?”
“秦王若是不放心,燕丹大可立下字据。”
闻言,赵政冰冷的眸中溢满了讽刺。
“燕太子还当寡人是个孩子?为政者,依时势而变,寥寥几字又算得了什么?”
“那秦王之意……?”
燕丹仍是气定神闲,面色未因赵政的态度而显出丝毫起伏。
赵政冷笑。
“寡人之意,是想看看天意如何?天若让你走,你便可以走,天若要你留,那寡人也别无他法。”
对于赵政所言,燕丹面露不解,拱手道:
“还请秦王明示。”
赵政半垂着眼,冷声开口:
“待到明日正午,假使天降粟米,乌鸦的头变成白色,马的头上长了角,厨房门口的木象生出肉的脚,寡人便同意让你回你的燕国。”
燕丹一怔,他未料到秦王政会这般刁难,竟誓不肯让他归国。
但心思回转间,他也即刻有了对策,正了神色,躬身一揖,道:
“那燕丹就回去静候,明日午后再来觐见。”
待燕丹离开,李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大王,李斯有一事不明。”
“何事?”
“燕太子所言不无道理,大王为何要对一个无用之人执意不放呢?”
赵政沉声道:
“燕丹此人,放在我大秦的确无用,但若将他放回燕国,对我秦国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
李斯还是不太理解。
“燕太子其人的确有些能力,可毕竟燕国势弱,量他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吧?”
赵政眸光幽幽,面色阴冷,缓缓开口:
“斯,倘若寡人说,这天下间最懂燕丹的唯寡人一人,你可会信?”
——
翌日午时,内史司马腾急匆匆的入殿通报。
“大王,方才百姓纷纷来报,咸阳城内出了几件怪事。”
赵政放下手中竹简,抬头冷眸道:
“说。”
“有人在粮仓的最顶层,将大量粟米倾倒而下。官兵赶到之时,粮仓四周已经挤满了前来拾米的百姓,场面十分混乱,而那倾倒粟米之人,更是早已不知去向。”
天降粟米……赵政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方才说,怪事不止一件,除了此事,还有何事?”
“百姓成群来报,声称自己见到了头呈白色的乌鸦在天上飞,还有很多人说见到了头上长角的马匹自家门前跑过,甚至还有人说自家厨房门口的木象生出了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