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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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终是安排了蒙家家主专属的机密内室给她。
这里平时都不准下人进入,就连打扫之事都是一概由蒙家直系亲自去做。
此番更是由蒙恬亲自把守在院外,不得任何人靠近。
院门刚一关上,梁儿便也关了房门,尉缭却是已经迫不及待。
“现下只有姑娘与我二人,可否告知详情?”
“呵呵呵……”
梁儿见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尉缭一反常态,心急如焚的样子,竟突然觉得好笑,便打趣道:
“尉缭子果真是尉缭子,这里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竟然还用古腔跟我说话。”
尉缭似是被梁儿突然而来的嬉笑闪了一下,一个愣神,复而也敛头大笑:
“哈哈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姑娘莫怪,我来得太久了。入乡随俗,言语的习惯着实有些改不过来了。”
听他如此一说,梁儿突然想到尉缭百岁的传说,忙收了笑,问道:
“你来多久了?”
尉缭又是一顿,深深的长叹一口气。
“记不清了,有一百多年了吧。”
“什么?真的有一百多年了?……那《尉缭子》那部书真的是你写的?你真的在百年前见过魏惠王?”
梁儿大惊,怎么可能有活了一百几十年还不死的人,况且他看上去只有不到四十岁啊!
“是。”
尉缭垂眸,缓缓给出肯定的回答。
关于这件事,他从没正面答复过任何一个人。
太多时候他无法回答,只能逃避。
却终于在今天,可以一吐为快了。
“在现代时,我曾是一名军人,那时候我就听说过《尉缭子》一书,翻过几页,却也没怎么上心,没想到这书竟是我写的……“
他嗤笑着摇头。
梁儿却是满面艳羡,撇嘴叹道:
“真是羡慕你啊,你看你来到这里能做个一代名士,你写的兵书也是千年传诵,多好。我一来这先是个流民,然后就成了个婢子。人和人的差距可真是大啊!”
“呵呵呵,你也不是太糟啊。你能在秦王政的身边,亲眼看他一路成长、成就大业,倒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经历。”
尉缭也开始打趣,两人间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梁儿笑得更是欢喜,清了清嗓子道:
“那现在我重新自我介绍吧。我叫梁心颐,梁儿是赵政给我起的名字。我是得癌症死的,醒来时是在赵国。先跟着做质子的赵政,后来他回秦国了,我又跟着燕丹,再后来赵政继位,就我把找回他身边一直到现在了。
“你还侍奉过太子丹?他人如何?”
尉缭一脸惊喜之色,四十几岁的脸,竟也显出几分八卦来。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掌权者,内刚外柔,并不比赵政差。可惜……燕国太弱,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想到燕丹,梁儿心里深深一沉。
她总觉得自己早早就对他带了历史的偏见,有些对不住他。
“唉,说说你吧,你怎么来到这的?”
她跳转话题。
尉缭跪坐在案前,眼神变得深邃。
“太久了,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有人问我……”
他又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叫魏寥。我坐的飞机出了事故,醒来时,我在魏国,周遭的人全都叫我尉缭,我也便只好认了。这个身份的祖辈就是魏国的国尉,而后连续三代都任国尉之职,由此得来尉姓。家人都过世了,只留下富足的家业。我终日无事可做,便开始著书。我想,既然我就是尉缭,那我便应该好好完成历史上尉缭子的一生,把他最著名的书写出来……”
“提到历史使命……”
梁儿突然打断他。
“既然你要完成历史上尉缭做过的事,那你又为何三番五次想要离开秦国?”
“为何?你没注意到吗?我已经快要一百四十岁了,并且不知为什么我不死竟也不老。世上不可能有人长生不老的人。我若留下助秦,必定载入史册。我那流于世间的书里曾写到,我在百年前就面见过魏惠王,这又该如何解释?那不是混乱历史吗?”
听了尉缭的解释,梁儿反而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如果你是为此事要走,那我倒是放心了。”
尉缭又是一滞,显然是不懂梁儿的意思,难道扰乱历史还不是大错吗?
梁儿见他一脸迷雾,慢慢解释道:
“我在现代时看过不少史书。秦王政在扫六合前曾见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那人就是你,此后你便为秦国谋划吞并六国的大计。我刚才那么肯定的说你走不了,就是因为你早就已经被写入秦王一统天下的历史中了。”
尉缭眉头紧锁,满目疑惑。
“不对啊,那我的年龄跟时代不符啊……”
梁儿却是笑眼弯弯。
“你的担心的确有理,但也确实多余啦,要知道,你说不通的地方自有历史会来替你圆场。”
“此话怎讲?”
梁儿笑意深深,双手负于身后,摇头晃脑、饶有兴致。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完全符合历史记载。你在百年前见过魏惠王,在秦王的统一战中又是重要人物,两件事相隔百年,这在史学界是个未解之谜,现在看来,也是个无解之谜了。谁能想到历史上的尉缭子其实是真的有一百几十岁了呢。史学界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有两个重名的尉缭存在于不同时段的战国呢!”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
尉缭大悦,只觉此事甚是有趣。自己本是两千年后的人,却在古代生活百年,竟还能按照既定的历史完整的走过,此不玄妙?
梁儿斩钉截铁。
“嗯,关于尉缭的历史,当初因为觉得很神奇,所以我仔细查阅过,到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
“那么,按照历史记载,我需要留下助秦王完成统一大业……”
尉缭倏的拂袖起身。
“那我现在便去面见秦王。”
“不急。”
梁儿拉住兴冲冲要往出走的尉缭。
“据记载,蒙恬会留你在蒙府续写《尉缭子》一书。其间秦王政几次亲自来蒙府要见你,你都避而不见。他大怒要杀你,李斯请求再来劝你助秦,此后你方才面见秦王,并献上灭六国之计。”
闻言,尉缭抿唇一笑。
“嗯,好,那我便留在蒙府些时日,等待李斯前来,再去面见秦王。”
老山参送到,尉缭也住进了蒙府,梁儿此番可谓大功告成。
欲要回宫时,她让马车先行,自己则选择徒步往回走。
关于尉缭引出的一系列信息,她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一路上,梁儿陷入沉思。
她这十几年来容颜从未改变,她一直不清楚为何,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女孩子,谁真的想要自己老的快?
可是尉缭一句不老不死,让她心里生出了些许惧意。
不想老是一回事,可是要做千年王八万年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难道这个时代的君王都在追寻的长生之术,便是如他们这种穿越时空而来的人一样吗?
死过的人,穿越了时空,都会长生不老吗?
梁儿双目无焦,恍若失神般缓步向前走着。
如果周围的人全都死了,只剩自己还活着,一直一直永远活着,孤孤单单,东躲西藏,就像尉缭那样,怕也并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第八十九章 可怜之人()
“梁儿姑娘?……梁儿姑娘?”
听见有人唤她,梁儿才终于回了神。
却见赵高的一张大脸赫然入眼,这般突如其来,着实下了梁儿一跳。
赵高正在她面前俯着高大的身躯直勾勾的望着她,满目关切。
“赵大人……?”
梁儿瞪着一双杏眼,不知怎么会冒出一个赵高来。
全咸阳城,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赵高,每每见到,总会让她新生自责之感。
而赵高见梁儿不在大王身边,反出现于市井,且又一副恍然失神的模样,心下十分担心。
“梁儿姑娘为何会在此处?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如此问,梁儿面上讪然,笑得有些不自然。
“啊,奴婢是奉大王之命去蒙府送上一棵老山参,现下已往回走了。”
“为何没有乘坐马车?”
赵高觉得,以梁儿在大王身边的地位,若要出行办差,定是要配备车马的。
“是奴婢许久没有出宫,想要借机看看咸阳城的风土人情,才有意让马车先行,自己步行的。”
“可……姑娘方才可不像是在看风土人情啊。”
赵高还是很担心梁儿是否有什么心事。
梁儿淡淡一笑。
“是奴婢走神了。当年奴婢刚一入咸阳便直接进了宫,对咸阳城不太熟悉,也不知从何开始逛起。”
听她如此说,赵高倒是来了精神,自荐道:
“在下在咸阳生活了二十余年,梁儿姑娘若不嫌弃,在下可带姑娘一游。”
梁儿并不想与赵高有过多交集,立即推辞。
“奴婢先谢过大人了。不过奴婢出宫已久,太晚怕大王责怪,还是不宜在外流连过长时间。”
赵高有些失望,却也尊重梁儿的决定。
“好吧,那在下便互送姑娘至宫门,如何?”
“大人,奴婢……自己可以……”
梁儿刚想说她自己可以走,不需要送,就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从远处呼喊着向他们跑来。
“兄长!……兄长!……”
这孩子玄布包髻,双眼含泪,长相与赵高有五分相像。
“路儿?”
赵高对这个弟弟的突然出现很是惊讶。
一听赵高叫他的名字,小路儿忍了许久的眼泪便刷的掉了出来。
“兄长,路儿找了你好几日了……你快回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她……她……”
弟弟的泪水让赵高心疼。
他蹲下,缓缓拍着路儿的背,轻声安抚道:
“别急,慢慢说,母亲怎么了?”
“近日母亲腿上被截掉的部分又出现了溃烂,大夫说,母亲已无腿可截,只能……去肉刮骨……否则性命不保……我和行儿害怕,拿不定主意,便出来寻兄长……”
路儿边说边哭,对他所言,赵高亦是惊恐万分。
“你说什么?……”
梁儿没想过赵高的家里这般复杂……
截肢已经截到无腿可截……却还要为了保命而刮骨去肉……
在医学并不发达的战国时代,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啊……
“赵大人,既然你家里有事,就赶紧回去吧。奴婢自己回宫便好。”
梁儿顺势推辞了赵高要送她回宫之意。
“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赵高有些不好意思,施了一礼后,抱起小路儿便急急跑去看他的母亲了。
第二日,因为要准备给赵政画像的事,梁儿便奉命去了一趟宗正司,回望夷宫的路上,她刚好遇见赵高立在林边,痴痴望着梧木亭的方向。
看着那一叶孤寂的背影,梁儿想到了昨日赵高母亲的事,突然生了些许同情,便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赵大人。”
赵高愕然。
他已习惯于每日站在此处遥望那个方向,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他想要见的人竟会站在他的身后主动唤他。
他转身。
“梁儿姑娘……”
梁儿欠身一礼。
“大人的母亲……可还好?”
赵高一叹。
“劳梁儿姑娘费心,家母还好……虽受了不少苦,却也算留得了一条性命……”
虽然他极力想要掩饰情绪,但那副微红的眼圈让梁儿却依旧看得出他心中之痛。
“那便好……”
思及那小路儿说接找了赵高几天,梁儿有些不解。
“恕奴婢多嘴一问,大人平日不住在家中吗?”
“家……梁儿姑娘想问的是家母和胞弟们所在之处吧?”
赵高眸光暗淡,垂了眼睑。
“这二者有何区别吗?”
梁儿不懂,有母亲和弟弟在的地方不就应该是家吗?
“梁儿姑娘怕是忘了,在下曾与姑娘提及,在下身为隐官之子的事……”
赵高的头越来越低,这个身份于他而言是一生的耻辱,他不想反复提起……
尤其……是在他在意的人面前……
“奴婢记得。只是此事与大人的住处有何相关?”
见她这般问,赵高便已了然。
好在,梁儿并非是忘了曾与他之间的谈话。
“原来如此,看来梁儿姑娘对隐官还不是很了解。”
树下,梁儿安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