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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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见梁儿望着那燕支出神,便含笑将燕支拿回到自己手中,手指轻点其中一只花瓣。
梁儿看向燕丹轻而流畅的动作,隐约料想到了燕丹的意图,心知不该如此,却不知为何身体偏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痴痴的任燕丹将指腹在她脸颊轻轻滑动。
燕丹的动作极轻极缓。
眼前的女子肤若凝脂,明如月华。
她的肌肤触感滑腻绵软,在燕丹的认知中竟是无人可比。沾了燕支的面颊更显粉嫩,如夏日的花海,撩人思绪。
燕丹有些失神,故而那细白纤长的手指在梁儿脸上轻轻摩挲,久久不肯离开。
“殿下?。。。。。。”
梁儿见燕丹神情有些痴然,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便轻唤了一声。
燕丹回过神来,对她淡淡一笑,那笑温柔至极,似乎可以包容所有,亦可以融化所有。
“梁儿很适合涂燕支。”
燕丹的声音仿若一缕春风,缓缓而来,抚动着梁儿的心弦。
梁儿面上浮起一抹红霞,与燕支娇艳的色泽相互交织映衬,已然辨不清那引人遐想的红润究竟是由外而内,还是由内而外。
燕丹又点了点盒中的燕支花瓣,动作稍有犹豫,最终却还是将指腹落在了梁儿的唇上。
那小小的唇瓣似是软得可以揉出水来,乖乖的随着他指腹的摩擦轻动着。
对于这样柔软的触感,燕丹舍不得用力,依旧是轻轻的,柔柔的。。。。。。
燕丹的视线自上而下落于梁儿面上。
眉似扶柳,目若秋水,粉面含羞,仿如骄阳。。。。。。
燕丹指腹轻动,只见指下朱唇如红石榴一般娇美欲滴,散发出的甜香沁心诱人。
一时间,情,已难自抑。
“梁儿。。。。。。我。。。。。。心悦你。。。。。。”
随着燕丹轻柔似呻吟般的表白,不等梁儿反应,燕丹的唇便已附上了她的唇。
唇齿交缠,柔情四溢,如梦似幻。
那一瞬间,梁儿的头脑是空白的。或许从燕丹的手指贴在她脸上那一刻开始,她的头脑就已经是空白的了。
许久,燕丹放开梁儿,唇角含笑,望着她的目光包含柔情。
梁儿却以指抚唇,一时羞得不知该如何自处,竟失态的跳了起来,礼也未施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梁儿关了门,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榻上,将脸埋于被中。
刚才是怎么了?她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给吻了?他还说他心悦她?
天啊,这也太疯狂了!那可是太子丹啊!
等等。。。。。。太子丹?
梁儿腾的坐了起来。
她刚才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可以跟太子丹接吻呢?
她当初死活不答应做燕丹的女门客,不就是因为不想趟燕丹未来的浑水吗?
燕丹是历史上注定不得好死的人,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她连他的门客都不愿当,怎么可能去当他的女人?
最近她的确是跟燕丹走得近了些,但那都只是因为她想要在燕丹身边保住性命。
故而无论她跟燕丹说了多少自己对时势的看法,却始终都未真正给燕丹出谋划策过。
之前被燕丹扰乱的思绪渐渐回转,梁儿脑子愈发清明,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且先不论她与燕丹的关系如何,就单论燕丹其人。
他外表虽儒雅温厚,行事却是铁腕无情。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件事,都是目标明确,精心算计的。
这样的燕丹,他的爱又有几分真呢?
也难怪之前燕丹送她衣服,她小心防备,等了这么久燕丹也没跟她提任何要求。
今日又送她那么贵重的金花燕支,还说什么心悦她,原来燕丹想要的竟是她的心。
要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臣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自己。
梁儿苦涩失笑。
燕丹果然还是不肯放过她的,为收得一个有用之人,竟不惜对一个卑贱的婢子用上了美男计,太子殿下也真是够拼的了。
不知从何时起,燕丹在她面前已经不再自称“本太子”,而是称“我”,或许那时燕丹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吧。
梁儿默默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告诫自己绝不能对燕丹动情。
可刚才那一吻的余温犹在,唇角边的温润之感让她不自觉地回想起燕丹的温存。
忽然她猛的摇了摇头。
暗骂自己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那样的记忆是一定要抹去的,绝不能弥足深陷。
丢了性命是小,若要是被燕丹利用了感情,那未来的伤心难过可是比死还痛苦的。
这一整天,梁儿都没再出房门。
见梁儿躲着不出来,燕丹也没有按例出门。
关于梁儿,燕丹觉得她许是害羞,或许自己也是有些唐突,让梁儿尴尬了。
此后,燕丹便不再放任自己对梁儿的心思,而是转而慢慢关怀起她来。
见燕丹不再逾矩,梁儿也慢慢放下戒心。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先前那般……
不久后,秦国传来消息。
赵政也同他的父亲一样,没按照祖制守孝除丧一年,而是先王过世不到半年便登上了王位。
二十九岁的赵姬成为了太后。
而吕不韦继续任相邦的同时,赵政还拜吕不韦为仲父,将军政大权全部交于吕不韦手中。
见秦国由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继位,六国更加松了一口气,皆道秦国怕是几年不会再对各国形成威胁了。
燕丹却面露一丝不安。
“殿下?有何不妥吗?”
梁儿轻声询问。
燕丹摇头。
“似乎并无不妥。只是略有担心。”
燕丹看了一眼梁儿,眼神意味深长。
“你曾跟随秦王政多年,他是怎样的人?”
一想起赵政,他始终记得那张年幼却倔强的脸,还有那双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明亮双眼。
曾经他觉得赵政只是个孩子,因此对那样的眼神并未介意。可那样的眼神若是属于秦国之王,却是要慎重看待了。
梁儿见燕丹提起赵政,心下感到一丝不妙。
“梁儿跟随秦王政的时候他还小,并看不出与常人有何不同。”
燕丹闻言自嘲一笑,淡淡道。
“罢了,我已经料到几分了。看来往后天下又不得安宁了。”
梁儿心中一凛,燕丹总是能一眼将她的心思看穿。
看来此次燕丹已经看出,过了这么久,她仍是站在赵政一边的。
梁儿把赵政说的越平凡,燕丹就会越觉得赵政不简单。
如此,燕丹会不会放弃对她的计划拉拢?若是真的放弃了,又会如何对她?
梁儿突然想到燕丹很看重商鞅。
记得当年公叔痤将商鞅推荐给魏惠王,魏惠王没有理会。公叔痤便谏言,商鞅年轻有才华,主公若是不用他,就一定要杀掉他,不能让他投奔别国,结果魏惠王依旧没有理会。后来商鞅去了秦国,仅凭一人之力就让秦国由弱转强,魏国却被秦国打压的越来越弱,魏惠王后悔不已。
这样的错误精明的燕丹怎会再犯?
虽然她梁儿跟商鞅自是无法相比,但事情的道理却是大同小异。
梁儿不禁心下生寒,她若执意不从,燕丹会不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她愈发感到不安,觉得时间越久,自己被燕丹除掉的可能就会越大。
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机会逃出去。
第二十六章 出逃()
“梁儿可是很喜欢听琴?”
燕丹端坐于廊上,十指微悬于琴面,只随意轻轻拨弄,一串串悠扬婉转的琴音便如洞中清泉,声声入耳,轻叩心弦。
梁儿听得有片刻失神,坦然道:
“殿下的琴艺出神入化,梁儿自是爱听。”
燕丹的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却隐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暖意。
“你倒是嘴甜。坐到我这里来,我教你抚琴。”
梁儿闻言身形陡然一顿。
不是吧?又要教她学东西?
虽然吧,她也挺乐意学这些古代的玩意儿的,但若能换一个人教就好了。
见梁儿半天未动,燕丹开口道:
“怎么不来?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一句险些惊得梁儿炸了毛,心虚道:
“没!梁儿没想什么!害殿下久等了,梁儿知错。”
梁儿赶忙点头哈腰的走到燕丹的琴前坐定,燕丹则已挪至梁儿身侧。
见梁儿如此紧张,燕丹不禁失笑。
“无需这般慌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来近日你的胆子真是愈发小了。”
梁儿无语,只得咬唇讪笑,心中腹诽:我的胆子的确是小了,那还不都是被你吓的。
只见燕丹面含笑意,缓缓道:
“欲要习琴,首先须对琴有所了解。琴多为五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但却也不乏七弦之琴,相传是周朝文王与武王各添一弦而成,此二弦一为文弦、一为武弦,故又称文武七弦琴。只是这七弦琴多流传于民间,而各国贵族还是更加钟爱五弦之琴。”
言至此处,燕丹微有正色,继续道:
“其次,君子抚琴需有六忌、七不弹。所谓六忌: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所谓七不弹: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
闻言梁儿扭头看向燕丹,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这忌讳,那忌讳;这样不弹,那样也不弹。如此,怕是没什么机会可以弹琴了吧。
燕丹见梁儿一脸愕然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用手指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梁儿被燕丹许久没有发作的亲昵举动惊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呵呵,就知道你会是这副表情。其实这些无非都是想要使人在抚琴时保有谦恭的心态和纯净的思想罢了,并非当真如此严格。须知只有进入思虑空明的状态,不为世俗外物所扰,才可以与手中之琴融而为一,达到至高的境界。”
听了燕丹的解释后,梁儿又忽然对抚琴一事更增了几分兴趣,刚刚那一分小小的不自在,已然被她抛在了脑后。
琴人合一,燕丹似乎做到了,不知道她梁儿何时可以做到如此?
燕丹见梁儿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不禁温柔一笑,认真的教了起来。
黄绿色的银杏花珠珠串串,有些许掉落地上,伴着翠绿的落叶安静的置于院中,宽敞的青石地面霎时被装点得春色盎然。
回廊上的一双年轻男女围琴而坐。
男子身着青灰色龙凤纹织锦长衫,金冠束发,眉目俊朗,玉指修长,正耐心的为女子示范抚琴的指法。
女子一袭鹅黄色菱纹罗裙,外覆一层质地绝好的蝉翼纱衣,活泼中带了一丝温婉,恬淡中又透着几分伶俐。
她肤质极好,粉白黛黑,朱唇欲滴。凝神间,皓腕轻动,纤指依依,一板一眼的模仿着男子的动作。
“这样看去,殿下与梁儿真是相配啊!”
院中角落,一老妇眼见二人如此,不禁感叹。
一旁的年轻小厮却摇头道:
“那也只是表面看着相配。野鸭就算披上华美的羽毛,也是无法变做鸳鸯的。”
褒大娘斜眼瞄向张倚:
“我看呐,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张倚被褒大娘噎得无言以对,不服气的将头偏向另一边。
想那梁儿不过跟他们一样都是为奴出身,怎么就那么好命,竟会被太子殿下那般人物高看一眼。
自从她三年前进了这宅院,就从未干过一天活,殿下去哪都带着她,还给她穿那么华丽的衣服,亲自教她读书写字、骑马练剑,今日竟又开始教她抚琴。
若说她已成殿下榻上之人,殿下如此宠她倒也不奇怪。可怪就怪在,整整三年,殿下都未曾有一日将她留在自己房中过夜。
以殿下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何会为一个下等女奴花这么大的心思?
张倚正鼓着一肚子“羡慕嫉妒恨”无处发泄,忽听有人轻叩院门。
张倚开了门,眼见一位身着赵国宫廷礼官服饰的人态度温和的向他询问:
“请问你家燕太子殿下此时可在?”
张倚见是宫里来的人,自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的在的,大人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
燕丹听闻赵宫里来了人,也全然不敢怠慢,遂对梁儿投了一个安抚式的笑容道:
“你先自己练练,我去去就回。”
梁儿也微笑回应:
“殿下放